第283章 天劍降世，血祭軒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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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天劍降世，血祭軒轅
《皇極經世書》，代表的是天書，代表的就是天道。
蘇離以自身燃燒獻祭，就是獻祭自我，獻祭盤古精血，也獻祭天道。
這種做法，完全超出了蘇忘塵的預料。
蘇忘塵冷冷的盯著蘇離，眼見蘇離竟是真正的自我獻祭，卻也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
雖然非常的意外，但是在蘇忘塵看來，這般做法，不過是自掘墳墓，不會有任何效果。
這是一個無比愚蠢而且也無比可笑的決定，也隻有那種無能之人在絕境之後無力改變現實才會選擇的做法。
蘇忘塵的眼神冷漠之極，這種眼神，可以說完全沒有被之前的‘十年生死兩茫茫’的意境所觸動。
或許，也有所觸動，但是他卻並不會表現出來。
蘇離整個人此時已經化作了一抹血色。
血色之中，燃燒起了一股股如因果業力般的火焰，這般火焰顯化出來的時候，天地間自有一股道韻氣息縈繞而來。
這一股氣息並不濃鬱，甚至還非常非常的淡泊，但是這股淡泊的道痕氣息之中，卻蘊含著一股股莫名的悲戚韻意。
這一次的變化，並不像是蘇離之前的太清分身自斬那麽壯觀那麽的震撼人心，但是這種如涓涓細流的悲哀，卻反而更加的能觸動人心。
“蘇離——”
遠方，魅兒美眸含淚，神色悲戚。
沐雨兮臉色同樣極其蒼白，美眸之中顯出無盡悲色。
這般情況下，所有人都已經知道，這一代的天皇子，怕是又要夭折了。
可惜，此時已經沒有人能出手了。
蘇忘塵的領域顯化出來之後，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沒有人知道這種領域如何去破解，也沒有任何人能破解。
至少短時間內，這種領域是絕世無敵的。
更遑論，此時外界的區域裏，眾多神靈大多都被完全嚇住了，他們仿佛記起了曾經最不願意麵對的恐怖往事，陷入了深深的驚恐之中。
別說是出手，沒有現場發狂發瘋、狂喊亂叫都已經很理智了。
闕德和夏心寧幾次都嚐試著想出手，卻也根本找不到機會。
特別是闕德，好幾次都看了看他手中的鏡子，又看了看鏡子之中的那隱藏著的一幅畫，然後嚐試著摧動。
可惜，這般頂級的寶物，如今卻根本無法摧動——不是沒有能力摧動，而是其負載的因果太沉重，施展不出來。
更遑論，即便是施展出來了，又能如何？
眼前的黑袍男子若是那一位，那麽以其和忘塵寰的關係，他闕德抑或者夏心寧這些塵寰之主想要動手，幾乎完全是笑話一般。
闕德身邊不遠處，蘇太清眼神平靜，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麽關鍵性的信息，又一時間想不起來。
他背負雙手，來迴踱步著，眉頭深深皺起，卻無法想到關鍵的地方。
蘇葉則隻是平靜的看著，眼瞳之中多了幾分異色。
隨即，他嚐試著引動《天機星河血煞煉魂術》去吞噬四方的能量，卻發現根本無法吞噬之後，也隻能暫時放棄。
其餘還有諸葛九鳳、古天音等人，都嚐試著出手過，可惜她們的力量也全部都被桎梏了，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一樣，施展困難。
即便是勉強施展了出來，似乎自身的天機造化本源命氣會如流水一般的丟失不說，自身仿佛還於冥冥之中欠下了無數的因果。
而這些因果，也是一定要償還的。
可明明她們什麽都沒有做。
這種情況之下，原本蠢蠢欲動想要嚐試著幹涉一下或者是幫蘇離一把，以換取一些天池血河體驗次數好處的神靈，也就隻能遺憾的放棄。
其餘一些不是太恐懼的神靈，或者神靈級的天驕見到這一幕之後，原本不想動手的他們也嚐試著‘動手’了一下，察覺到被禁錮之後，立刻都紛紛表現出一副要為蘇離兩肋插刀的模樣來。
隻有極少數的神靈老老實實的立在原地，既不敢表現出對蘇離過分的親近，也不敢表現得對於那黑袍人有絲毫的敵意。
此時，渾身處於一股如因果業力般的火焰中的蘇離沒有去看魅兒和沐雨兮。
他已經聆聽到了魅兒和沐雨兮的悲唿。
因為他擁有塵寰之心，他甚至在這種狀態下，可以聆聽到這世間所有的聲音。
在這一股淡淡的神秘道韻之中，蘇離甚至可以聆聽到時間的聲音。
時間有聲音嗎？
他從前從來都不會去想這樣的問題。
可是此時，他聆聽到了。
時間的聲音大自然的風聲，是塵埃遊動的聲音，是海水中的海浪翻滾的聲音，也是有人在為他悲傷難過而在心中痛哭的聲音。
蘇離的雙眼平靜的看著蘇忘塵，卻沒有說話。
這種時刻，他已經作出了選擇，就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麽了。
蘇忘塵依然冷然麵對，直到，當那一股寂滅的火焰焚燒著蘇離整個身體已經無法熄滅的時候，他才終於有些動容了。
盡管他哪怕是動容，也依然表現得非常非常的冷酷。
因為，蘇離已經聆聽到了他的動容。
在塵寰之心之下，有時候很多東西都是無法隱藏的，就包括此時蘇忘塵的狀態。
也許，一個人可以變得非常的聰明，但是再聰明的人若還是人，就一定離不開人的某些本性。
此時的蘇忘塵，在蘇離的眼中，也是如此。
蘇忘塵，已經不再神秘，也已經不再無敵。
蘇離忽然笑了，在火焰焚燒之中，在魅兒和沐雨兮的悲唿聲中，也在無數神靈以及神靈天驕們的惋惜之中，在無數的詭譎和天魔等暗中存在的戲謔中，熊熊燃燒著。
蘇忘塵冷冷的盯著蘇離，終於，他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壓力，抑或者，他還有些目的沒有達到，不願意這一幕就這樣的結束。
所以，蘇忘塵還是開口了。
而蘇離知道，蘇忘塵隻要開口，蘇忘塵就已經輸了一半。
眼下，所需要應對的，就是誰可以真正的堅持到最後，真正的分出一份生死。
抑或者，可以都不用死，同時解決一些更大的隱患。
抑或者，都隻有一種淒慘的結局，就是真正的湮滅。
抑或者，雙方都失敗，最終，成為別人的囚籠，兩敗俱傷，被人收割，坐收漁翁之利。
這些結果，也都是蘇離諦聽出來的，而已經不是通過想去想出來的了。
任何的想法，在絕對的智者麵前，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平時或許可以應對，但是在這般殺局之中，動腦思考的開始，就是徹底走向失敗的結局——因為，以他這種智力而言，但凡他可以想到的，那些絕世的智者也一定會想到。
而他想不到的那些結果，別人也一定可以想到。
蘇忘塵為什麽誇讚他到了六顆潛龍丹的層次？為何要誇獎他《皇極經世書》能增幅五成的智力效果？
為什麽，隻因為蘇忘塵需要蘇離了解一種消息——九顆潛龍丹就是智力的極限，而打破這種極限反而適得其反。
所以隻要蘇離達到了九顆潛龍丹的智力層次，就有底蘊會比蘇忘塵更強。
可實際上這句話對，也不對。
因為蘇離此時已經差不多諦聽出了他自己的真正智力，他隻有五顆潛龍丹左右的層次，《皇極經世書》增幅五成的效果也是在極致發揮並配合諦聽的能力下才有。
所以，他的智力在極限狀態下，真正的算起來，勉強能達到八顆潛龍丹的層次。
八顆潛龍丹的層次情況下，魅兒目前微微有些跟不上，所以可以推算魅兒的智力接近八顆潛龍丹的層次。
而如今的沐雨兮表現方麵比魅兒更聰明更冷靜一些，可以判斷沐雨兮應該差不多達到了九顆潛龍丹的層次。
那麽，如果都不是蘇忘塵的對手的話，蘇忘塵所謂的‘最優智力’這種說法就是錯的——因為破九之後的結果，要麽就是殘缺，要麽就是無極。
很明顯，蘇忘塵就是後者。
此時，蘇離自我獻祭，一身血脈之力和靈魂之力焚燒起來的時候，他體內的鯤鵬血脈和那微弱的盤古血脈都被激發了。
在這一個即將湮滅的刹那，他反而領悟了。
這種領悟，使得他一下子便和‘塵寰之心’緊密的結合到了一起，抑或者，這種領悟不是來自於他，而是來自於係統。
係統，依然在給他兜底。
這般時刻，已經到了最為兇險的時刻，他已經沒有選擇，已經準備自我獻祭。
所以，無論是淺藍是否賣血，都已經不是他在大手大腳的揮霍。
因為，他自己付出得更多，因為，他已經無法再去製止係統做任何兜底的事情了。
而他所做的所有一切，一方麵是保住係統的權限，一方麵，也是將蘇忘塵的事情徹底解決。
之前，他甚至還一直不明白蘇忘塵到底想要做什麽，而如今蘇離在這種近乎於‘十顆潛龍丹’的層次下，他是真的明白了。
明白了，懂了，所以他應對起來，反而已經徹底的釋然，已經變得無比的冷靜，也無比的自然。
這種狀態下，就仿佛他已經是係統，係統也是他。
這種狀態下，就仿佛他已經和沐雨兮再次的合道合體，再次的體會到了那種陰陽合道、天人合一的真正無我無眾生的奇妙狀態。
蘇離凝視著蘇忘塵——甚至，蘇忘塵的嘴巴一動，蘇離不聽他說什麽，塵寰之心加上《皇極經世書》的燃燒增幅，再加上他自己全盛的狀態，他就已經知道了蘇忘塵要說什麽了。
他的心中，甚至已經出現了蘇忘塵的聲音。
所以，蘇忘塵的話甚至還沒有說，蘇離便直接以眼神製止了蘇忘塵，道：“你不用說了，你不改，你永遠都不懂什麽才是真正的不朽！”
蘇忘塵嗤笑一聲，以表示自己的不屑。
他的頭偏向了一邊，臉上的戲謔表情呈現，但是很快又收斂了起來。
他正麵看向蘇離，嘲笑道：“這句話，同樣也可以送給你！當然，對於我而言，唯有腐朽自我，才可以真正的不朽。”
蘇離道：“現在，你其實還有一條迴頭路可以走。”
蘇忘塵抬手製止道：“我蘇忘塵，從來都不走迴頭路。”
蘇忘塵說著，直接顯化出一道紫色的火焰之力。
這種火焰顯化出來的時候，蘇離就知道他要做什麽了。
“你不是自我化道嗎？自我獻祭？皇祭淨世，就憑你這惡心的聖母也配？！”
蘇忘塵嗤笑，隨即右手一抬，他的手心凝聚出了一朵紫色的火焰形成的蓮台，蓮台旋轉著，猛的朝著蘇離的腦袋砸了過去。
這一刻，現場已經一片死寂。
蘇離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靜——蘇忘塵如今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知道。
而且，蘇忘塵還沒有說，這些話的每一個字，都已經出現在了他的心中。
所以，他已經知道了蘇忘塵想做什麽。
“蘇離——”
魅兒察覺到了危險，已經大聲的叫了起來，她的情況現在有些糟糕，一身能力已經完全無法動用，還被沐雨兮所守護著。
沐雨兮一邊將魅兒的殞魂茶罐守護好，以免出現什麽意外。
一邊，則雙眼之中顯化出無比神秘的道韻氣息，籠罩著這一片區域。
魅兒身邊，雲青萱一次次的嚐試著激活血脈之力，想要化身祖龍魔，但是無論如何都激活不了，仿佛一身能力都被剝離掉了一樣。
她反複的嚐試著，甚至，便連涅盤的火焰都凝聚了出來，卻怎麽都施展不出功法來。
所以，她就算想衝上去，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渾身顫栗的看著，眼神同樣悲絕。
她有一部分是魅兒，受到了很多的影響，但是如今她完全是她自己的時候，卻已經成長了太多。
此時此刻，她卻發現，在真正的生死關鍵的時刻，她即便是想要去付出，竟是連資格都沒有。
這些存在，真的太強了。
特別是那名黑袍鬼臉麵具強者，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的情況？
雲青萱渾身顫栗，眼中的淚水也不斷的淌落。
她很想去揭開那個麵具，去看一看，當初的那個無比溫暖的黑袍人，如今為何會變得如此的殘忍和殘酷。
而這樣的兩人戰鬥起來，她該如何？
她甚至想過，衝上去，償還掉黑袍人的恩情之後，再替蘇離一死，這樣欠下的也都還清了。
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任何出手的機會。
她所能做的，竟是和其餘所有人都一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隻能袖手旁觀。
雲青萱身邊，華紫嫣則嚐試著釋放了數次紫氣萬道能力，結果也同樣沒有紫氣顯化。
是以，華紫嫣便也默默的收手了。
闕德拿出那麵鏡子，對著黑袍男子照了好幾次。
可是，鏡子裏的也並沒有黑袍男子的身影。
鏡子裏的那幅畫，也同樣沒有任何動靜。
見狀，闕德也隻能默默的收迴了那麵鏡子。
夏心寧嚐試則在此時嚐試著施展帝氣化龍吞天神術和《軒轅禦龍仙劍訣》功法，結果也同樣毫無變化——都是空有動作，而沒有對於的功法效果。
……
如這樣的情況一直在發生。
無論是闕辛延還是諸葛青塵，無論是諸葛九鳳還是諸葛染月，其實也都有嚐試著去盡一份力量的。
可惜，這樣的時刻，他們的任何手段，都隻是空有招式而沒有任何威力。
就如同這片區域裏的天地已經成為了‘禁忌之地的末法之地’一樣。
以至於，這種情況下，便連天地間的那一抹悲戚、大道悲鳴的氣息，都淡泊的有些感應不到了。
闕德默默的歎了一聲，又看了蘇離和蘇忘塵所在的區域一眼，已經不忍心看下去了。
結果無論如何，看樣子，都失敗了。
闕德身邊的老龜龜真子，則是搖著巨大的龜腦袋，有些悵然的歎息。
現場的情況，很是糟糕。
這種糟糕，是一種希望泯滅一般的糟糕——因為，其實現場所有的神靈都知道一件事。
目前而言，至少，天皇子蘇離是一位很有擔當的天皇子，至少他很有魄力，擁有人皇的魅力。
但是換上另外一位的話，是風是雨就不一定了。
要是換上上一位那樣的天皇子，那才是整個世界的噩夢了。
蘇忘塵此時還依然在冷聲嘲笑。
但是，蘇離對於他的嘲笑，已經完全不予理會。
因為這一刻他已經徹底的看懂了，看明白了，看到了蘇忘塵的絕境，也看到了蘇忘塵要走的路。
每一條路，蘇忘塵都有無數個備選方案，每一個方案，都對於蘇忘塵有極大的好處——他算到了所有的可能，甚至包括他蘇離此時會選擇的自我化道的這條路。
但是他表現出來的是他沒有算到，想要繼續博弈。
不過，這種博弈之法，蘇離已經改了。
蘇離改變了博弈之法，蘇忘塵也會對應的修改，並且在後續的某種情況下，將這種博弈再次的拉迴他定下的某一條軌跡裏，走上那樣一條路。
所以個別改變是不會影響大局的。
對於蘇忘塵而言，他的退路都想了幾百種幾千種，所以經過出現偏差，退路雖然插進其中的一條小徑，就可以依然達到他的目的。
這般情況下，蘇忘塵會在乎過程如何嗎？
是不在乎的。
蘇離已經臨時達到了這樣的智力層次，自然也擁有同樣的應對之法，所以他需要怎麽做已經並不是問題了。
蘇離此時所麵對的是另外一件事——蘇忘塵達到了這樣的層次，依然陷入如此窘迫的境界！
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所以，他需要應對的恐怕並不是蘇忘塵了。
蘇離平靜的看了蘇忘塵一眼之後，忽然閉上了雙眼。
“怎麽，已經準備死而瞑目了嗎？若是這樣，你也不過如此了，當真是令人失望之極。
所以，你現在就去吧，你的一切，都由我來處理好了，放心，我會將她們照顧好的。”
蘇忘塵說著兇戾而惡心的話。
但是蘇離沒有反應。
因為這些是最基本的激怒手段。
在平素，這樣的手段也是好用的。
但是現在，也已經不好用了。
因為蘇離的層次已經臨時超越了蘇忘塵的層次，已經知道了蘇忘塵到底是什麽目的。
蘇離念頭凝聚，身心歸一，靈魂中的火焰瞬間暴漲。
那一刻，他直接完成了自我獻祭。
這種獻祭之中，蘇忘塵身後出的紫色蓮台火焰已經狠狠擊中了蘇離的眉心。
但是蘇離的眉心並沒有炸裂，也沒有出現血水四溢腦袋炸成爛西瓜的情況。
蘇離的眉心，出現了一道劍形印記。
印記刹那之間化作金色，並化作一條金色神龍遊動了起來。
神龍遊動的刹那之間，顯化無盡帝氣，發出一聲蒼古龍吟聲。
“吼——”
嘶吼聲化作無盡勁氣，噴吐在了那一座紫色蓮台上，頓時便將那紫色蓮台震退。
蓮台滴溜溜的旋轉之後，迴退的過程之中，虛空明顯扭曲了起來。
“嗤嗤——”
蓮台上的火焰連連發出了崩碎的聲音，並很快潰散炸裂，在其迴到蘇忘塵身前之時，已經化作寂滅，徹底虛無。
蘇忘塵眼瞳收縮。
而此時的蘇離，眉心扭曲遊動的神龍，直接凝聚成了一柄金色的神秘巨劍。
這金色的神秘巨劍，正是軒轅天邪劍。
此時的軒轅天邪劍，被蘇離直接燃燒《皇極經世書》自我獻祭之後，完全激活並施展了出來。
這時候，蘇離也依然沒有開啟係統麵板——不是他不開啟係統麵板，而是他的智力還沒有提升之前，他就已經知道，這係統麵板不能開。
那什麽靈犀之心的名字都出來了，他還能沒有點兒防備嗎？
那麽，這麽明顯的名字，烈璿璣、烈永生抑或者說蘇忘塵為什麽又要說出來呢？
這就是故意的。
抑或者說，這種東西的名字本身就已經暴露了，已經隱藏不住了。
很明顯，曾經蘇忘塵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泄露過這種東西的名字，以至於無法隱藏，再加上烈永生無比的執念這種東西，一旦發現，立刻會有對應的表現。
而一旦他開啟係統麵板，靈犀之心的同步能力一定會被蘇忘塵用在了雙方的係統上。
這樣一來，一旦係統的星級同步了哪怕是一顆到蘇忘塵的係統上，那就完蛋了。
所以，這種時刻，係統麵板，蘇離是寧死不開的。
這是蘇離在智力沒有跟上的時候的判斷。
但是眼下，蘇離的智力跟上來了，或者說是已經暫時的淩駕於蘇忘塵之上。
這是什麽原因呢？
因為，在完全獻祭狀態下的蘇離，智力已經達到了五顆潛龍丹的極致，但是還依然沒有達到六顆潛龍丹的效果。
可是結合諦聽的能力和燃燒狀態下的《皇極經世書》，那麽——這種情況《皇極經世書》的增幅並不是五成，而是十成！
十成增幅之下，他蘇離如今的智力層次是？
很明顯，已經達到了十顆潛龍丹的極限。
所以他此時已經碾壓了蘇忘塵的智力——這種情況出現之後，蘇離的狀態是怎麽樣的呢？
很多問題他已經不會去想，也不需要去想，就徹底的明白了。
就仿佛撥開了所有的迷霧，可以看到所有的答案。
就像是明心見性，真正的看見了神性，看見了不朽，看見了一切。
這種狀態下，蘇離卻沒有亂用這樣的能力去思考過往的所有疑惑——因為這種情況是不能隨意揮霍的。
他種下的什麽因開啟了這樣的能力，就以什麽樣的結果去使用這樣的能力。
其餘一點都不能多沾，也一點都不能欠缺。
或許，唯一要留下的‘一’點瑕疵，那就是留一條特殊的路，以詮釋那遁去的一。
而這‘遁去的一’，蘇離也已經在此時，就安排好了。
走到這一幕，結合蘇忘塵的應對方式，蘇離知道，這一局，已經徹底的穩了。
眉心前方的軒轅天邪劍被衍化而出，蘇離卻在這般明悟、感悟之中，將最後的一道靈魂全部的燃燒殆盡。
那一刻，他是真正的明心見性，劍心通明，劍道通神了。
那一刻他的靈魂甚至生出了一絲特殊的神性。
這一絲特殊的神性裏，蘊含著一道無比強大的盤古精血，蘊含著一道無比強大的鯤鵬精血，也蘊含著來自於他自己前世的華夏傳承血脈。
前世，他曾經總是開玩笑的對著身邊的小夥伴們說——大家都是炎黃子孫，請給我炎黃一個麵子。
而如今，這剩下的一縷傳承血脈，真的就是炎黃血脈。
當所有瑕疵全部被燃燒殆盡之後，就如同火煉真金一般。
這時候，蘇離甚至明悟到，為什麽孫悟空被三昧真火煉製之後，反而變得這麽生猛了。
此時他的情況其實也差不多。
不過這些也不是蘇離關注的重點。
他於這般變化之中，蛻變了強大的血脈之力，神性之力！
他自身的獻祭效果，更是一舉達到了極致，以至於軒轅天邪劍這種至寶的威能完全釋放了出來。
“轟——”
那一刻，軒轅天邪劍徹底的激活了。
如切割天地的絕世神器，自虛空顯化，化作絕世巨劍，自天空飛殺而下。
天劍降世！
這一幕，給予所有人的感覺，就是真正的不朽天劍，橫空出世，震驚寰宇，威臨九天！
天地顫栗，大道都如要臣服一般。
蘇離的所有一切，完全全部獻祭之後，軒轅劍生出了絕世劍魂。
血祭軒轅魂！
熊熊的火焰之中，蘇離徹底湮滅。
我主劍心，劍心通明，劍道通神。
那一刻，彷佛有未知虛空的聲音顯化神性的力量，彌漫四方。
與此同時，四方神靈們，但凡修行劍道的，莫不都在此時渾身顫栗，靈魂像是被神劍切割一般，內心生出恐懼之意。
不遠處，大帝墓也劇烈的震蕩了起來，其中，仿佛有萬古的劍意、劍靈和劍魂複蘇。
而熊熊的火焰之中，劍魂覺醒，劍魂複蘇。
那一道劍魂，是一道白袍虛影。
虛影漸漸凝實，仿佛化作萬古太初，跨越無盡時空，自未知的世界飛落而下。
那是一張符紙。
那一張符紙化作萬道紫氣，紫氣萬道，在那一刹那凝聚成了蘇離，並重新化作蘇離的本體。
“轟——”
下一刻，本體再次燃燒，化作冥紙飛天而起，帶起七彩色的火焰，落在了蘇離所化作的白袍身影的頭頂，並化作冥灰落下。
“嗤嗤——”
那一個瞬息之間，虛空的道痕都炸裂了，天道仿佛直接崩碎了。
無比恐怖的氣息彌漫四方。
而這其中，白袍軒轅劍魂與那一道冥灰結合，融合到了一起之後，恢複了蘇離一身白袍的俊俏模樣。
這時候的蘇離，如真正的絕世美玉，那顏值讓世間所有的光都完全蒙塵。
這一幕，也看呆了現場的所有人。
這一變化實在是太可怕了！
把自己完全獻祭了，已經魂飛魄散灰飛煙滅了，竟然還能活？
不僅能活，似乎自身的各方麵的能力還更進了一步？
所有人都無法想象這樣的變化。
而蘇忘塵，則依然隻是冷冷的看著，在他看來，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沒有任何意義——甚至，所謂的天劍降世和軒轅天邪劍的絕世殺戮之力，對於他而言，也沒有什麽大的效果。
“嗤嗤——”
火焰依然在熊熊的燃燒著，更可怕的力量逸散四方。
火焰之中，顯化出了神秘的《涅盤九變》的變化。
蘇離的身影在其中一次次的涅盤，很快就疊加了九重蛻變。
九重蛻變之後，所有的火焰全部熄滅，巨大的天劍在此時也已經落入了蘇離的手中。
蘇離的身影重新凝聚了出來，並持劍指向了蘇忘塵。
這時候的蘇離，已經完全的涅盤新生，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蛻變變化。
他的煉虛合道的境界從小成，直接蛻變成為了大成。
而他這一次的涅盤九變蛻變，也已經打破了某種無法言喻的禁忌。
那就是冥冥之中的某種禁忌，被他這一次莫名就打破了。
但是這種禁忌是什麽，蘇離沒有去想——他沒有用這一次的‘特殊狀態’去想。
因為這時候他甚至知道，他此時的狀態，就是係統在兜底。
隻不過，這一次不僅僅是係統在兜底，他自己也在兜底。
他和係統徹底一心，同時在拚命。
這一幕的發生，非常的具有衝擊力。
其場景看起來似乎極其的複雜，但是卻都發生在瞬息之間。
蘇忘塵也不以為意，眼神冷漠，渾身殺機顯化。
蘇離則忽然之間重新衍化《玄心奧妙訣》之萬法歸一之極道殺道。
這般極道殺道，蘇離衍化九九歸一之法，以將先前天劍降世的那一擊以靈魂承接，讓這一道殺機自自身而發，自自身而承受。
同一時刻，整片星域，似乎都黑暗了一個唿吸的時間。
這一個唿吸的時間裏，沐雨兮鬆開了對於魅兒的守護，化作一道光影湧向了蘇離。
沐雨兮的身影之中，不僅僅有她自己，似乎也有著其餘的一些別的奇女子的身影。
不過這些，蘇離也已經沒有去注意。
他衍化出了出神入化級別的《玄心奧妙訣》，衍化出了萬法歸一的九九極道，也衍化出了最終的生死殺機。
“轟——”
這一道殺機，殺出來的時候，時間都已經徹底的停止了。
這一道殺機，蘇離沒有殺向蘇忘塵，而是他殺向了他自己。
“我蘇離，此時此刻，自斬魔心，從今往後，再不生出心魔，再不為心魔所羈絆！”
“為此，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將為見證！”
“我蘇離，願自斬心魔，願下地獄，為雨兮、魅兒和闕心妍她們永恆贖罪，以換取她們的永恆幸福。”
……
在那一刻，蘇離在心中發下宏願之後，以天邪破天寂滅道殺出了《玄心奧妙訣》的終極超必殺！
“轟——”
“轟——”
當那一劍殺出。
蘇離終究莫名的落淚了。
劍是莫邪劍。
心是素天心。
這時候，他已經徹底的明白了。
兩行淚水淌落，他的身體，忽然連同那一柄金色的軒轅天邪劍一起湮滅。
但，隨之湮滅的，遠遠不止蘇離，還有更多更多的一切。
“嗤嗤——”
當這一道殺機在蘇離自斬心魔的時候，蘇離不知道的是——
沐雨兮的身影在這一刻已經籠罩而來，落在了蘇離的身上。
“嗡——”
虛空猛的一震，接著，整個幽冥海的場景，竟是從此地直接撕裂，然後被另外一道場景籠罩。
幽冥海消失了。
蘇離非但沒有湮滅，反而出現在了一處荒蕪之地。
他的身前，就是無淚之城的巨大蒼古古城。
古城上，以神秘的古老甲骨文書寫著四個古老的大字——無淚之城。
在城門口的荒蕪之地，蘇離同樣在施展《玄心奧妙訣》，麵對著他身前的七夜魔君。
甚至，蘇離發現這一幕的時候，《玄心奧妙訣》也已經施展完了，七夜魔君似乎受到了致命的攻擊，而並不是蘇離攻擊他自己。
蘇離的身邊，素雨幕不斷的咳嗽著鮮血，整個人似乎隨時都會香消玉殞，但是她看向蘇離的目光，是那麽的癡情，是那麽的深情。
蘇離又看到了燕紅月。
他也看到了燕紅月身邊的燕赤城和寧采旭。
蘇離沉默不語。
蘇離對麵的七夜魔君低下頭，口中大口的血水流淌而出。
這些鮮血，也是淺藍色的。
他的身邊，出現了一隻淺藍色的蝴蝶，飛舞著的時候，化作了一名身材絕美的奇女子。
這奇女子，蘇離曾經見過，如今又再次的見到了。
與此同時，素雨幕手中持著的那一塊玉片，忽然‘喀嚓’一聲破碎了。
這奇女子，正是雲青萱的母親，公乘青蝶。
公乘青蝶出現之後，身體一個踉蹌，同樣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那血水，也同樣是淺藍色的。
此時，七夜魔君也就是蘇忘塵抬頭看向了公乘青蝶，他的眼中已經淌出了血淚。
他悵然而悲聲道：“我們終究還是輸了。”
公乘青蝶搖頭，有些歇斯底裏的道：“不，不是輸了，而是我們算錯了時間，我們算錯了時間！一定是有人覆蓋了時間斷層點，有人調換了時間斷層點，導致了這一切的湮滅！”
七夜魔君搖了搖頭，道：“不，和時間斷層點沒有任何關係的，即便是時間斷層點被扭曲了，或者是被一些囚籠所完全的覆蓋了，也不會是這樣的結局。說到底，終究是——”
七夜魔君的模樣逐漸化作了蘇忘塵的模樣，卻已經沒有繼續解釋下去了。
蘇離平靜的看著蘇忘塵，也同樣沒有再次出手。
哪怕是此番情況下，此時的他，其實也已經有些油盡燈枯。
而且，不僅是他，係統也是一樣。
蘇忘塵的情況如何，不言而喻。
而他蘇離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
但是這是必須的，因為有一條大魚，還沒有出來。
因為，有一場戲，還要演下去。
這時候，七夜魔君也就是蘇忘塵已經明確的明白了蘇離的想法。
蘇離同樣也知道了蘇忘塵的想法，也知道蘇忘塵知道了他的想法。
公乘青蝶歎道：“是的，其實，即便是我們沒有算錯時間，我們也同樣的忘記了一件事——忘記了天皇子的希望之心。”
蘇忘塵道：“希望之源，一份不屬於這一方世界該有的希望之源。”
公乘青蝶微微錯愕，隨即還是長歎了一聲。
片刻後，她有些頹然的道：“忘塵，我們歸隱吧。”
蘇忘塵道：“好。”
蘇離道：“我送你們一程好了！”
蘇離說著，抬手將那一張泛黃的書頁拿了出來。
那一張泛黃的書頁上，畫著的是一柄誅仙劍，但是這柄劍這一頁書頁上，此時卻已經完全處於激活的狀態。
這是先前就已經激活的狀態，如今，隻需要燃燒天機值和因果值，就能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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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極經世書》，代表的是天書，代表的就是天道。
蘇離以自身燃燒獻祭，就是獻祭自我，獻祭盤古精血，也獻祭天道。
這種做法，完全超出了蘇忘塵的預料。
蘇忘塵冷冷的盯著蘇離，眼見蘇離竟是真正的自我獻祭，卻也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
雖然非常的意外，但是在蘇忘塵看來，這般做法，不過是自掘墳墓，不會有任何效果。
這是一個無比愚蠢而且也無比可笑的決定，也隻有那種無能之人在絕境之後無力改變現實才會選擇的做法。
蘇忘塵的眼神冷漠之極，這種眼神，可以說完全沒有被之前的‘十年生死兩茫茫’的意境所觸動。
或許，也有所觸動，但是他卻並不會表現出來。
蘇離整個人此時已經化作了一抹血色。
血色之中，燃燒起了一股股如因果業力般的火焰，這般火焰顯化出來的時候，天地間自有一股道韻氣息縈繞而來。
這一股氣息並不濃鬱，甚至還非常非常的淡泊，但是這股淡泊的道痕氣息之中，卻蘊含著一股股莫名的悲戚韻意。
這一次的變化，並不像是蘇離之前的太清分身自斬那麽壯觀那麽的震撼人心，但是這種如涓涓細流的悲哀，卻反而更加的能觸動人心。
“蘇離——”
遠方，魅兒美眸含淚，神色悲戚。
沐雨兮臉色同樣極其蒼白，美眸之中顯出無盡悲色。
這般情況下，所有人都已經知道，這一代的天皇子，怕是又要夭折了。
可惜，此時已經沒有人能出手了。
蘇忘塵的領域顯化出來之後，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沒有人知道這種領域如何去破解，也沒有任何人能破解。
至少短時間內，這種領域是絕世無敵的。
更遑論，此時外界的區域裏，眾多神靈大多都被完全嚇住了，他們仿佛記起了曾經最不願意麵對的恐怖往事，陷入了深深的驚恐之中。
別說是出手，沒有現場發狂發瘋、狂喊亂叫都已經很理智了。
闕德和夏心寧幾次都嚐試著想出手，卻也根本找不到機會。
特別是闕德，好幾次都看了看他手中的鏡子，又看了看鏡子之中的那隱藏著的一幅畫，然後嚐試著摧動。
可惜，這般頂級的寶物，如今卻根本無法摧動——不是沒有能力摧動，而是其負載的因果太沉重，施展不出來。
更遑論，即便是施展出來了，又能如何？
眼前的黑袍男子若是那一位，那麽以其和忘塵寰的關係，他闕德抑或者夏心寧這些塵寰之主想要動手，幾乎完全是笑話一般。
闕德身邊不遠處，蘇太清眼神平靜，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麽關鍵性的信息，又一時間想不起來。
他背負雙手，來迴踱步著，眉頭深深皺起，卻無法想到關鍵的地方。
蘇葉則隻是平靜的看著，眼瞳之中多了幾分異色。
隨即，他嚐試著引動《天機星河血煞煉魂術》去吞噬四方的能量，卻發現根本無法吞噬之後，也隻能暫時放棄。
其餘還有諸葛九鳳、古天音等人，都嚐試著出手過，可惜她們的力量也全部都被桎梏了，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一樣，施展困難。
即便是勉強施展了出來，似乎自身的天機造化本源命氣會如流水一般的丟失不說，自身仿佛還於冥冥之中欠下了無數的因果。
而這些因果，也是一定要償還的。
可明明她們什麽都沒有做。
這種情況之下，原本蠢蠢欲動想要嚐試著幹涉一下或者是幫蘇離一把，以換取一些天池血河體驗次數好處的神靈，也就隻能遺憾的放棄。
其餘一些不是太恐懼的神靈，或者神靈級的天驕見到這一幕之後，原本不想動手的他們也嚐試著‘動手’了一下，察覺到被禁錮之後，立刻都紛紛表現出一副要為蘇離兩肋插刀的模樣來。
隻有極少數的神靈老老實實的立在原地，既不敢表現出對蘇離過分的親近，也不敢表現得對於那黑袍人有絲毫的敵意。
此時，渾身處於一股如因果業力般的火焰中的蘇離沒有去看魅兒和沐雨兮。
他已經聆聽到了魅兒和沐雨兮的悲唿。
因為他擁有塵寰之心，他甚至在這種狀態下，可以聆聽到這世間所有的聲音。
在這一股淡淡的神秘道韻之中，蘇離甚至可以聆聽到時間的聲音。
時間有聲音嗎？
他從前從來都不會去想這樣的問題。
可是此時，他聆聽到了。
時間的聲音大自然的風聲，是塵埃遊動的聲音，是海水中的海浪翻滾的聲音，也是有人在為他悲傷難過而在心中痛哭的聲音。
蘇離的雙眼平靜的看著蘇忘塵，卻沒有說話。
這種時刻，他已經作出了選擇，就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麽了。
蘇忘塵依然冷然麵對，直到，當那一股寂滅的火焰焚燒著蘇離整個身體已經無法熄滅的時候，他才終於有些動容了。
盡管他哪怕是動容，也依然表現得非常非常的冷酷。
因為，蘇離已經聆聽到了他的動容。
在塵寰之心之下，有時候很多東西都是無法隱藏的，就包括此時蘇忘塵的狀態。
也許，一個人可以變得非常的聰明，但是再聰明的人若還是人，就一定離不開人的某些本性。
此時的蘇忘塵，在蘇離的眼中，也是如此。
蘇忘塵，已經不再神秘，也已經不再無敵。
蘇離忽然笑了，在火焰焚燒之中，在魅兒和沐雨兮的悲唿聲中，也在無數神靈以及神靈天驕們的惋惜之中，在無數的詭譎和天魔等暗中存在的戲謔中，熊熊燃燒著。
蘇忘塵冷冷的盯著蘇離，終於，他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壓力，抑或者，他還有些目的沒有達到，不願意這一幕就這樣的結束。
所以，蘇忘塵還是開口了。
而蘇離知道，蘇忘塵隻要開口，蘇忘塵就已經輸了一半。
眼下，所需要應對的，就是誰可以真正的堅持到最後，真正的分出一份生死。
抑或者，可以都不用死，同時解決一些更大的隱患。
抑或者，都隻有一種淒慘的結局，就是真正的湮滅。
抑或者，雙方都失敗，最終，成為別人的囚籠，兩敗俱傷，被人收割，坐收漁翁之利。
這些結果，也都是蘇離諦聽出來的，而已經不是通過想去想出來的了。
任何的想法，在絕對的智者麵前，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平時或許可以應對，但是在這般殺局之中，動腦思考的開始，就是徹底走向失敗的結局——因為，以他這種智力而言，但凡他可以想到的，那些絕世的智者也一定會想到。
而他想不到的那些結果，別人也一定可以想到。
蘇忘塵為什麽誇讚他到了六顆潛龍丹的層次？為何要誇獎他《皇極經世書》能增幅五成的智力效果？
為什麽，隻因為蘇忘塵需要蘇離了解一種消息——九顆潛龍丹就是智力的極限，而打破這種極限反而適得其反。
所以隻要蘇離達到了九顆潛龍丹的智力層次，就有底蘊會比蘇忘塵更強。
可實際上這句話對，也不對。
因為蘇離此時已經差不多諦聽出了他自己的真正智力，他隻有五顆潛龍丹左右的層次，《皇極經世書》增幅五成的效果也是在極致發揮並配合諦聽的能力下才有。
所以，他的智力在極限狀態下，真正的算起來，勉強能達到八顆潛龍丹的層次。
八顆潛龍丹的層次情況下，魅兒目前微微有些跟不上，所以可以推算魅兒的智力接近八顆潛龍丹的層次。
而如今的沐雨兮表現方麵比魅兒更聰明更冷靜一些，可以判斷沐雨兮應該差不多達到了九顆潛龍丹的層次。
那麽，如果都不是蘇忘塵的對手的話，蘇忘塵所謂的‘最優智力’這種說法就是錯的——因為破九之後的結果，要麽就是殘缺，要麽就是無極。
很明顯，蘇忘塵就是後者。
此時，蘇離自我獻祭，一身血脈之力和靈魂之力焚燒起來的時候，他體內的鯤鵬血脈和那微弱的盤古血脈都被激發了。
在這一個即將湮滅的刹那，他反而領悟了。
這種領悟，使得他一下子便和‘塵寰之心’緊密的結合到了一起，抑或者，這種領悟不是來自於他，而是來自於係統。
係統，依然在給他兜底。
這般時刻，已經到了最為兇險的時刻，他已經沒有選擇，已經準備自我獻祭。
所以，無論是淺藍是否賣血，都已經不是他在大手大腳的揮霍。
因為，他自己付出得更多，因為，他已經無法再去製止係統做任何兜底的事情了。
而他所做的所有一切，一方麵是保住係統的權限，一方麵，也是將蘇忘塵的事情徹底解決。
之前，他甚至還一直不明白蘇忘塵到底想要做什麽，而如今蘇離在這種近乎於‘十顆潛龍丹’的層次下，他是真的明白了。
明白了，懂了，所以他應對起來，反而已經徹底的釋然，已經變得無比的冷靜，也無比的自然。
這種狀態下，就仿佛他已經是係統，係統也是他。
這種狀態下，就仿佛他已經和沐雨兮再次的合道合體，再次的體會到了那種陰陽合道、天人合一的真正無我無眾生的奇妙狀態。
蘇離凝視著蘇忘塵——甚至，蘇忘塵的嘴巴一動，蘇離不聽他說什麽，塵寰之心加上《皇極經世書》的燃燒增幅，再加上他自己全盛的狀態，他就已經知道了蘇忘塵要說什麽了。
他的心中，甚至已經出現了蘇忘塵的聲音。
所以，蘇忘塵的話甚至還沒有說，蘇離便直接以眼神製止了蘇忘塵，道：“你不用說了，你不改，你永遠都不懂什麽才是真正的不朽！”
蘇忘塵嗤笑一聲，以表示自己的不屑。
他的頭偏向了一邊，臉上的戲謔表情呈現，但是很快又收斂了起來。
他正麵看向蘇離，嘲笑道：“這句話，同樣也可以送給你！當然，對於我而言，唯有腐朽自我，才可以真正的不朽。”
蘇離道：“現在，你其實還有一條迴頭路可以走。”
蘇忘塵抬手製止道：“我蘇忘塵，從來都不走迴頭路。”
蘇忘塵說著，直接顯化出一道紫色的火焰之力。
這種火焰顯化出來的時候，蘇離就知道他要做什麽了。
“你不是自我化道嗎？自我獻祭？皇祭淨世，就憑你這惡心的聖母也配？！”
蘇忘塵嗤笑，隨即右手一抬，他的手心凝聚出了一朵紫色的火焰形成的蓮台，蓮台旋轉著，猛的朝著蘇離的腦袋砸了過去。
這一刻，現場已經一片死寂。
蘇離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靜——蘇忘塵如今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知道。
而且，蘇忘塵還沒有說，這些話的每一個字，都已經出現在了他的心中。
所以，他已經知道了蘇忘塵想做什麽。
“蘇離——”
魅兒察覺到了危險，已經大聲的叫了起來，她的情況現在有些糟糕，一身能力已經完全無法動用，還被沐雨兮所守護著。
沐雨兮一邊將魅兒的殞魂茶罐守護好，以免出現什麽意外。
一邊，則雙眼之中顯化出無比神秘的道韻氣息，籠罩著這一片區域。
魅兒身邊，雲青萱一次次的嚐試著激活血脈之力，想要化身祖龍魔，但是無論如何都激活不了，仿佛一身能力都被剝離掉了一樣。
她反複的嚐試著，甚至，便連涅盤的火焰都凝聚了出來，卻怎麽都施展不出功法來。
所以，她就算想衝上去，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渾身顫栗的看著，眼神同樣悲絕。
她有一部分是魅兒，受到了很多的影響，但是如今她完全是她自己的時候，卻已經成長了太多。
此時此刻，她卻發現，在真正的生死關鍵的時刻，她即便是想要去付出，竟是連資格都沒有。
這些存在，真的太強了。
特別是那名黑袍鬼臉麵具強者，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的情況？
雲青萱渾身顫栗，眼中的淚水也不斷的淌落。
她很想去揭開那個麵具，去看一看，當初的那個無比溫暖的黑袍人，如今為何會變得如此的殘忍和殘酷。
而這樣的兩人戰鬥起來，她該如何？
她甚至想過，衝上去，償還掉黑袍人的恩情之後，再替蘇離一死，這樣欠下的也都還清了。
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任何出手的機會。
她所能做的，竟是和其餘所有人都一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隻能袖手旁觀。
雲青萱身邊，華紫嫣則嚐試著釋放了數次紫氣萬道能力，結果也同樣沒有紫氣顯化。
是以，華紫嫣便也默默的收手了。
闕德拿出那麵鏡子，對著黑袍男子照了好幾次。
可是，鏡子裏的也並沒有黑袍男子的身影。
鏡子裏的那幅畫，也同樣沒有任何動靜。
見狀，闕德也隻能默默的收迴了那麵鏡子。
夏心寧嚐試則在此時嚐試著施展帝氣化龍吞天神術和《軒轅禦龍仙劍訣》功法，結果也同樣毫無變化——都是空有動作，而沒有對於的功法效果。
……
如這樣的情況一直在發生。
無論是闕辛延還是諸葛青塵，無論是諸葛九鳳還是諸葛染月，其實也都有嚐試著去盡一份力量的。
可惜，這樣的時刻，他們的任何手段，都隻是空有招式而沒有任何威力。
就如同這片區域裏的天地已經成為了‘禁忌之地的末法之地’一樣。
以至於，這種情況下，便連天地間的那一抹悲戚、大道悲鳴的氣息，都淡泊的有些感應不到了。
闕德默默的歎了一聲，又看了蘇離和蘇忘塵所在的區域一眼，已經不忍心看下去了。
結果無論如何，看樣子，都失敗了。
闕德身邊的老龜龜真子，則是搖著巨大的龜腦袋，有些悵然的歎息。
現場的情況，很是糟糕。
這種糟糕，是一種希望泯滅一般的糟糕——因為，其實現場所有的神靈都知道一件事。
目前而言，至少，天皇子蘇離是一位很有擔當的天皇子，至少他很有魄力，擁有人皇的魅力。
但是換上另外一位的話，是風是雨就不一定了。
要是換上上一位那樣的天皇子，那才是整個世界的噩夢了。
蘇忘塵此時還依然在冷聲嘲笑。
但是，蘇離對於他的嘲笑，已經完全不予理會。
因為這一刻他已經徹底的看懂了，看明白了，看到了蘇忘塵的絕境，也看到了蘇忘塵要走的路。
每一條路，蘇忘塵都有無數個備選方案，每一個方案，都對於蘇忘塵有極大的好處——他算到了所有的可能，甚至包括他蘇離此時會選擇的自我化道的這條路。
但是他表現出來的是他沒有算到，想要繼續博弈。
不過，這種博弈之法，蘇離已經改了。
蘇離改變了博弈之法，蘇忘塵也會對應的修改，並且在後續的某種情況下，將這種博弈再次的拉迴他定下的某一條軌跡裏，走上那樣一條路。
所以個別改變是不會影響大局的。
對於蘇忘塵而言，他的退路都想了幾百種幾千種，所以經過出現偏差，退路雖然插進其中的一條小徑，就可以依然達到他的目的。
這般情況下，蘇忘塵會在乎過程如何嗎？
是不在乎的。
蘇離已經臨時達到了這樣的智力層次，自然也擁有同樣的應對之法，所以他需要怎麽做已經並不是問題了。
蘇離此時所麵對的是另外一件事——蘇忘塵達到了這樣的層次，依然陷入如此窘迫的境界！
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所以，他需要應對的恐怕並不是蘇忘塵了。
蘇離平靜的看了蘇忘塵一眼之後，忽然閉上了雙眼。
“怎麽，已經準備死而瞑目了嗎？若是這樣，你也不過如此了，當真是令人失望之極。
所以，你現在就去吧，你的一切，都由我來處理好了，放心，我會將她們照顧好的。”
蘇忘塵說著兇戾而惡心的話。
但是蘇離沒有反應。
因為這些是最基本的激怒手段。
在平素，這樣的手段也是好用的。
但是現在，也已經不好用了。
因為蘇離的層次已經臨時超越了蘇忘塵的層次，已經知道了蘇忘塵到底是什麽目的。
蘇離念頭凝聚，身心歸一，靈魂中的火焰瞬間暴漲。
那一刻，他直接完成了自我獻祭。
這種獻祭之中，蘇忘塵身後出的紫色蓮台火焰已經狠狠擊中了蘇離的眉心。
但是蘇離的眉心並沒有炸裂，也沒有出現血水四溢腦袋炸成爛西瓜的情況。
蘇離的眉心，出現了一道劍形印記。
印記刹那之間化作金色，並化作一條金色神龍遊動了起來。
神龍遊動的刹那之間，顯化無盡帝氣，發出一聲蒼古龍吟聲。
“吼——”
嘶吼聲化作無盡勁氣，噴吐在了那一座紫色蓮台上，頓時便將那紫色蓮台震退。
蓮台滴溜溜的旋轉之後，迴退的過程之中，虛空明顯扭曲了起來。
“嗤嗤——”
蓮台上的火焰連連發出了崩碎的聲音，並很快潰散炸裂，在其迴到蘇忘塵身前之時，已經化作寂滅，徹底虛無。
蘇忘塵眼瞳收縮。
而此時的蘇離，眉心扭曲遊動的神龍，直接凝聚成了一柄金色的神秘巨劍。
這金色的神秘巨劍，正是軒轅天邪劍。
此時的軒轅天邪劍，被蘇離直接燃燒《皇極經世書》自我獻祭之後，完全激活並施展了出來。
這時候，蘇離也依然沒有開啟係統麵板——不是他不開啟係統麵板，而是他的智力還沒有提升之前，他就已經知道，這係統麵板不能開。
那什麽靈犀之心的名字都出來了，他還能沒有點兒防備嗎？
那麽，這麽明顯的名字，烈璿璣、烈永生抑或者說蘇忘塵為什麽又要說出來呢？
這就是故意的。
抑或者說，這種東西的名字本身就已經暴露了，已經隱藏不住了。
很明顯，曾經蘇忘塵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泄露過這種東西的名字，以至於無法隱藏，再加上烈永生無比的執念這種東西，一旦發現，立刻會有對應的表現。
而一旦他開啟係統麵板，靈犀之心的同步能力一定會被蘇忘塵用在了雙方的係統上。
這樣一來，一旦係統的星級同步了哪怕是一顆到蘇忘塵的係統上，那就完蛋了。
所以，這種時刻，係統麵板，蘇離是寧死不開的。
這是蘇離在智力沒有跟上的時候的判斷。
但是眼下，蘇離的智力跟上來了，或者說是已經暫時的淩駕於蘇忘塵之上。
這是什麽原因呢？
因為，在完全獻祭狀態下的蘇離，智力已經達到了五顆潛龍丹的極致，但是還依然沒有達到六顆潛龍丹的效果。
可是結合諦聽的能力和燃燒狀態下的《皇極經世書》，那麽——這種情況《皇極經世書》的增幅並不是五成，而是十成！
十成增幅之下，他蘇離如今的智力層次是？
很明顯，已經達到了十顆潛龍丹的極限。
所以他此時已經碾壓了蘇忘塵的智力——這種情況出現之後，蘇離的狀態是怎麽樣的呢？
很多問題他已經不會去想，也不需要去想，就徹底的明白了。
就仿佛撥開了所有的迷霧，可以看到所有的答案。
就像是明心見性，真正的看見了神性，看見了不朽，看見了一切。
這種狀態下，蘇離卻沒有亂用這樣的能力去思考過往的所有疑惑——因為這種情況是不能隨意揮霍的。
他種下的什麽因開啟了這樣的能力，就以什麽樣的結果去使用這樣的能力。
其餘一點都不能多沾，也一點都不能欠缺。
或許，唯一要留下的‘一’點瑕疵，那就是留一條特殊的路，以詮釋那遁去的一。
而這‘遁去的一’，蘇離也已經在此時，就安排好了。
走到這一幕，結合蘇忘塵的應對方式，蘇離知道，這一局，已經徹底的穩了。
眉心前方的軒轅天邪劍被衍化而出，蘇離卻在這般明悟、感悟之中，將最後的一道靈魂全部的燃燒殆盡。
那一刻，他是真正的明心見性，劍心通明，劍道通神了。
那一刻他的靈魂甚至生出了一絲特殊的神性。
這一絲特殊的神性裏，蘊含著一道無比強大的盤古精血，蘊含著一道無比強大的鯤鵬精血，也蘊含著來自於他自己前世的華夏傳承血脈。
前世，他曾經總是開玩笑的對著身邊的小夥伴們說——大家都是炎黃子孫，請給我炎黃一個麵子。
而如今，這剩下的一縷傳承血脈，真的就是炎黃血脈。
當所有瑕疵全部被燃燒殆盡之後，就如同火煉真金一般。
這時候，蘇離甚至明悟到，為什麽孫悟空被三昧真火煉製之後，反而變得這麽生猛了。
此時他的情況其實也差不多。
不過這些也不是蘇離關注的重點。
他於這般變化之中，蛻變了強大的血脈之力，神性之力！
他自身的獻祭效果，更是一舉達到了極致，以至於軒轅天邪劍這種至寶的威能完全釋放了出來。
“轟——”
那一刻，軒轅天邪劍徹底的激活了。
如切割天地的絕世神器，自虛空顯化，化作絕世巨劍，自天空飛殺而下。
天劍降世！
這一幕，給予所有人的感覺，就是真正的不朽天劍，橫空出世，震驚寰宇，威臨九天！
天地顫栗，大道都如要臣服一般。
蘇離的所有一切，完全全部獻祭之後，軒轅劍生出了絕世劍魂。
血祭軒轅魂！
熊熊的火焰之中，蘇離徹底湮滅。
我主劍心，劍心通明，劍道通神。
那一刻，彷佛有未知虛空的聲音顯化神性的力量，彌漫四方。
與此同時，四方神靈們，但凡修行劍道的，莫不都在此時渾身顫栗，靈魂像是被神劍切割一般，內心生出恐懼之意。
不遠處，大帝墓也劇烈的震蕩了起來，其中，仿佛有萬古的劍意、劍靈和劍魂複蘇。
而熊熊的火焰之中，劍魂覺醒，劍魂複蘇。
那一道劍魂，是一道白袍虛影。
虛影漸漸凝實，仿佛化作萬古太初，跨越無盡時空，自未知的世界飛落而下。
那是一張符紙。
那一張符紙化作萬道紫氣，紫氣萬道，在那一刹那凝聚成了蘇離，並重新化作蘇離的本體。
“轟——”
下一刻，本體再次燃燒，化作冥紙飛天而起，帶起七彩色的火焰，落在了蘇離所化作的白袍身影的頭頂，並化作冥灰落下。
“嗤嗤——”
那一個瞬息之間，虛空的道痕都炸裂了，天道仿佛直接崩碎了。
無比恐怖的氣息彌漫四方。
而這其中，白袍軒轅劍魂與那一道冥灰結合，融合到了一起之後，恢複了蘇離一身白袍的俊俏模樣。
這時候的蘇離，如真正的絕世美玉，那顏值讓世間所有的光都完全蒙塵。
這一幕，也看呆了現場的所有人。
這一變化實在是太可怕了！
把自己完全獻祭了，已經魂飛魄散灰飛煙滅了，竟然還能活？
不僅能活，似乎自身的各方麵的能力還更進了一步？
所有人都無法想象這樣的變化。
而蘇忘塵，則依然隻是冷冷的看著，在他看來，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沒有任何意義——甚至，所謂的天劍降世和軒轅天邪劍的絕世殺戮之力，對於他而言，也沒有什麽大的效果。
“嗤嗤——”
火焰依然在熊熊的燃燒著，更可怕的力量逸散四方。
火焰之中，顯化出了神秘的《涅盤九變》的變化。
蘇離的身影在其中一次次的涅盤，很快就疊加了九重蛻變。
九重蛻變之後，所有的火焰全部熄滅，巨大的天劍在此時也已經落入了蘇離的手中。
蘇離的身影重新凝聚了出來，並持劍指向了蘇忘塵。
這時候的蘇離，已經完全的涅盤新生，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蛻變變化。
他的煉虛合道的境界從小成，直接蛻變成為了大成。
而他這一次的涅盤九變蛻變，也已經打破了某種無法言喻的禁忌。
那就是冥冥之中的某種禁忌，被他這一次莫名就打破了。
但是這種禁忌是什麽，蘇離沒有去想——他沒有用這一次的‘特殊狀態’去想。
因為這時候他甚至知道，他此時的狀態，就是係統在兜底。
隻不過，這一次不僅僅是係統在兜底，他自己也在兜底。
他和係統徹底一心，同時在拚命。
這一幕的發生，非常的具有衝擊力。
其場景看起來似乎極其的複雜，但是卻都發生在瞬息之間。
蘇忘塵也不以為意，眼神冷漠，渾身殺機顯化。
蘇離則忽然之間重新衍化《玄心奧妙訣》之萬法歸一之極道殺道。
這般極道殺道，蘇離衍化九九歸一之法，以將先前天劍降世的那一擊以靈魂承接，讓這一道殺機自自身而發，自自身而承受。
同一時刻，整片星域，似乎都黑暗了一個唿吸的時間。
這一個唿吸的時間裏，沐雨兮鬆開了對於魅兒的守護，化作一道光影湧向了蘇離。
沐雨兮的身影之中，不僅僅有她自己，似乎也有著其餘的一些別的奇女子的身影。
不過這些，蘇離也已經沒有去注意。
他衍化出了出神入化級別的《玄心奧妙訣》，衍化出了萬法歸一的九九極道，也衍化出了最終的生死殺機。
“轟——”
這一道殺機，殺出來的時候，時間都已經徹底的停止了。
這一道殺機，蘇離沒有殺向蘇忘塵，而是他殺向了他自己。
“我蘇離，此時此刻，自斬魔心，從今往後，再不生出心魔，再不為心魔所羈絆！”
“為此，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將為見證！”
“我蘇離，願自斬心魔，願下地獄，為雨兮、魅兒和闕心妍她們永恆贖罪，以換取她們的永恆幸福。”
……
在那一刻，蘇離在心中發下宏願之後，以天邪破天寂滅道殺出了《玄心奧妙訣》的終極超必殺！
“轟——”
“轟——”
當那一劍殺出。
蘇離終究莫名的落淚了。
劍是莫邪劍。
心是素天心。
這時候，他已經徹底的明白了。
兩行淚水淌落，他的身體，忽然連同那一柄金色的軒轅天邪劍一起湮滅。
但，隨之湮滅的，遠遠不止蘇離，還有更多更多的一切。
“嗤嗤——”
當這一道殺機在蘇離自斬心魔的時候，蘇離不知道的是——
沐雨兮的身影在這一刻已經籠罩而來，落在了蘇離的身上。
“嗡——”
虛空猛的一震，接著，整個幽冥海的場景，竟是從此地直接撕裂，然後被另外一道場景籠罩。
幽冥海消失了。
蘇離非但沒有湮滅，反而出現在了一處荒蕪之地。
他的身前，就是無淚之城的巨大蒼古古城。
古城上，以神秘的古老甲骨文書寫著四個古老的大字——無淚之城。
在城門口的荒蕪之地，蘇離同樣在施展《玄心奧妙訣》，麵對著他身前的七夜魔君。
甚至，蘇離發現這一幕的時候，《玄心奧妙訣》也已經施展完了，七夜魔君似乎受到了致命的攻擊，而並不是蘇離攻擊他自己。
蘇離的身邊，素雨幕不斷的咳嗽著鮮血，整個人似乎隨時都會香消玉殞，但是她看向蘇離的目光，是那麽的癡情，是那麽的深情。
蘇離又看到了燕紅月。
他也看到了燕紅月身邊的燕赤城和寧采旭。
蘇離沉默不語。
蘇離對麵的七夜魔君低下頭，口中大口的血水流淌而出。
這些鮮血，也是淺藍色的。
他的身邊，出現了一隻淺藍色的蝴蝶，飛舞著的時候，化作了一名身材絕美的奇女子。
這奇女子，蘇離曾經見過，如今又再次的見到了。
與此同時，素雨幕手中持著的那一塊玉片，忽然‘喀嚓’一聲破碎了。
這奇女子，正是雲青萱的母親，公乘青蝶。
公乘青蝶出現之後，身體一個踉蹌，同樣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那血水，也同樣是淺藍色的。
此時，七夜魔君也就是蘇忘塵抬頭看向了公乘青蝶，他的眼中已經淌出了血淚。
他悵然而悲聲道：“我們終究還是輸了。”
公乘青蝶搖頭，有些歇斯底裏的道：“不，不是輸了，而是我們算錯了時間，我們算錯了時間！一定是有人覆蓋了時間斷層點，有人調換了時間斷層點，導致了這一切的湮滅！”
七夜魔君搖了搖頭，道：“不，和時間斷層點沒有任何關係的，即便是時間斷層點被扭曲了，或者是被一些囚籠所完全的覆蓋了，也不會是這樣的結局。說到底，終究是——”
七夜魔君的模樣逐漸化作了蘇忘塵的模樣，卻已經沒有繼續解釋下去了。
蘇離平靜的看著蘇忘塵，也同樣沒有再次出手。
哪怕是此番情況下，此時的他，其實也已經有些油盡燈枯。
而且，不僅是他，係統也是一樣。
蘇忘塵的情況如何，不言而喻。
而他蘇離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
但是這是必須的，因為有一條大魚，還沒有出來。
因為，有一場戲，還要演下去。
這時候，七夜魔君也就是蘇忘塵已經明確的明白了蘇離的想法。
蘇離同樣也知道了蘇忘塵的想法，也知道蘇忘塵知道了他的想法。
公乘青蝶歎道：“是的，其實，即便是我們沒有算錯時間，我們也同樣的忘記了一件事——忘記了天皇子的希望之心。”
蘇忘塵道：“希望之源，一份不屬於這一方世界該有的希望之源。”
公乘青蝶微微錯愕，隨即還是長歎了一聲。
片刻後，她有些頹然的道：“忘塵，我們歸隱吧。”
蘇忘塵道：“好。”
蘇離道：“我送你們一程好了！”
蘇離說著，抬手將那一張泛黃的書頁拿了出來。
那一張泛黃的書頁上，畫著的是一柄誅仙劍，但是這柄劍這一頁書頁上，此時卻已經完全處於激活的狀態。
這是先前就已經激活的狀態，如今，隻需要燃燒天機值和因果值，就能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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