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安靜非常,靜的隻有唿吸聲,忽而外麵有了一絲動靜,似是招唿著郎中來了,惹得眉夫人向窗外看了一眼,但很快一切歸於平靜,好似她幻聽一般。


    大爺的手離開了眉夫人的手腕,不言語的後退了兩步坐到了椅子上,眼卻死死的盯著眉夫人:“你的意思還是你哥哥又或你爹的意思?”


    眉夫人的肩頭一抖,手在薄被裏來迴的蹭:“爺,爺怎麽這麽問?妾,妾不懂。”


    大爺的嗓子裏一個冷哼:“這個時候,你當我還是癡兒?”


    眉夫人立刻咬了唇。


    “砰砰。”屋門輕響,繼而有腳步聲進來,轉眼便見大奶奶進了內裏:“郎中來了,瞧一瞧吧,看看用什麽藥!”說著她走到跟前,給眉夫人放下了紗帳,將她和大爺那種直視的寒冷阻隔了些。


    很快,盧郎中進了來,小心的沖屋內人都欠了身後,便拿著一張絲帕走到床前,蘇悅兒順手拿了便隔著帳子說到:“如眉,來,把下脈吧!”


    眉夫人抬了手伸了出去,絲帕覆蓋,盧郎中給把脈後,沖蘇悅兒點點頭,蘇悅兒便直接比劃了下,繼而抽了絲帕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帶了人出去。


    當門關上後,大爺便起了身,似要走,眉夫人急的一把掀起了帳子:“爺!”


    大爺背對著她駐足:“怎麽?你又捨得開口了?”


    “我,我……”眉夫人咬著唇,似是千言萬語卻難出口,而大爺轉了身看著她說到:“想不到,你對我都是虛情假意……”


    “不!不是的!”眉夫人激動的搖頭:“爺,我的心您不知道嗎?我戀著您,我掛著您,我是真真兒的把心給了您!”


    “閉嘴!”大爺說著眉頭更蹙:“你可知你這話聽著叫我噁心?你們東方家對我從頭到尾都是算,可我呢?對你哥哥,我自小當兄長看待,從不疑他,甚至還將神門秘術私教於他!可他背著我,做什麽勾當?要我的命!對你,我當親妹子一樣看待,因著你的喜歡,你哥哥的極力撮合,我險些就應了你做我的妻!可你不過是他用來穩住我,用來算計我白家的棋!我傻也罷,我癡也罷,好歹把你納進了門,跟著我的日子,我也不曾虧了你,可是你,哼,你真行,你竟,竟……”大爺說著一甩胳膊:“你們東方家沒一個好東西!”


    眉夫人搖著頭:“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


    “不關?難道你要和我說你不知?”大爺的眼裏有了怒氣。


    “我,我,在這之前我真的不知,我,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眉夫人說著便是抽泣:“哥哥與爹爹的謀算又不曾告訴過我半句。我心中是你,隻想著與你在一起,我哪裏知道他們的算計?若我和他們一般算計,我何必做個妾的跟了你?就算我已非完璧將身給了你,可憑我家的家世,我難道就嫁不到別人家做妻?憑我帶來的嫁妝,足以掩了這醜去!我為何不要臉麵的進了白家的門,還不是因為我心中戀著你!”


    “哈?是嗎?那倒要問問,你如此的戀著我,這腹中的肉又是誰的?”大爺瞪了眼,眉夫人的身子卻是一抖,繼而搖頭:“我,我不能說,不能!”


    “哼!”大爺冷笑著轉身,眉夫人卻一把掀開了被子,人便下地撲向他來:“爺,爺,我是對不起你,可我的心,我的心裏真的隻有你啊!”


    衣袖被扯,大腿被抱,白子奇隻覺得厭惡,但他並未動手甩踢,反而低著頭側著身子看著眉夫人說到:“放開!”


    “不,不!”眉夫人激動的抱的更緊:“爺你聽我說,我,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大爺沒言語,隻挑了眉。


    “你娶了妻,終日裏有她無我,郡主又來,張口閉口的要做您的平妻,我雖是東方家的嫡女,可我如何比?那蘇氏看似小家之女,比不得我金貴,可是她,她出手狠辣,我硬碰不過,就是想多和你親近,我都得不到機會,那郡主是什麽人?有她那般虎視眈眈,我何處寄身?一個我都比不過,何況兩個?我,我便一時糊塗,想著能拚一次也好,若有了子嗣便是我的造化,能借個孩子,不至於被掃地出門或似像周何兩人那般活的卑賤。隻是我沒想到的是,郡主忽而就成了哥哥的人,奶奶更和你出了府,而我,我竟真的有了身孕……”


    “然後呢?和你哥哥一起想著奪我白家的一切了嗎?”


    “不,不是的,是,是你不歸來,奶奶又不見,白家局麵已經成了那般,我才強撐著跳出來……”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響在屋內,東方如眉愣唿唿的看著大爺,手都顧不上捂臉,似乎沒反應歸來一般。


    大爺咬著牙說到:“我不願打女人,但是這一巴掌我卻不得不扇!本來你哥哥算計我,我算計了你,也算對你不起,我才納了你進門做妾,讓你仗著東方家的身份在白府過著如夫人的日子,可你做了這等醜事,還在這裏和我說什麽情啊愛的,現在更冠冕堂皇的來說是為了白家,你這女人到底還知不知羞恥兩個字?你剛才不是說早知道就死也不迴來了嗎?還不是想欺我癡傻無人拆穿你?隻可惜,你沒這好運……”


    “啪”門被一把推開,將大爺的話生生的打斷,他惱怒的瞪向屏風處,卻看到是蘇悅兒捧著一碗藥走了進來,當下唿出一口氣說到:“悅兒,這裏留給你處理,我不想再見這個女人!”說著伸手扯開了眉夫人的胳膊將自己的腿抽了出來,衝著眉夫人說到:“我今日就會寫下休書,你明日裏就以靜養的藉口出府,我會叫人送你到別處莊子上過活,你若願意再嫁,拿著休書自可去,日後我隻稱你產子病死,錄你一個‘沒’字,若你不願再嫁,也可在莊子上混過到死!在我這裏你依然是個‘沒’字!”說完便是一臉惱色的衝出了屋子。


    眉夫人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顆顆的落,人便癱在地上隻嗓子裏嗚嗚。蘇悅兒見狀隻得把藥碗放到了邊上,繼而伸手把眉夫人給拉了起來:“行了,別哭了,事情已經如此,哭有什麽用呢?”


    她說著把眉夫人扶迴了床上,繼而又去拿了那藥碗到了她身邊一坐:“來,喝了吧,你這……”


    “喝?”眉夫人出了聲的挑著眉看了眼蘇悅兒,伸手抓了藥丸便是鼓咚咚的就喝了下去,而後將碗一丟:“蘇月兒!你贏了!我輸了!可是我不是輸給你!我輸給了我的哥哥,我輸給了我的爹,要不是他們,我不至於落得如此地步!哼,我是沒福氣給白家生子,也沒福氣做白家的人,可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你能和我鬥,你卻未必鬥的過她!”


    蘇悅兒瞧著眉夫人指向對麵的手,無奈的嘆了口氣:“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工夫和我說這些?好好的躺著吧,大爺不容你,我也沒辦法留著你,但大家都是女人,我自會給你細細安排出路的,不會叫人非議了你也就是了……”


    “少和我說這些,你別以為我會感激你,你所做也不過是為了白家的臉麵!”


    蘇悅兒看著這個忽然兇起來的眉夫人,無奈的搖頭:“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非要擺出一副所有人欠了你的樣子?今日你得此結果,你仔細想想,該怪誰呢?是,你命不好,被家人算計,把你害成了妾,但大爺有對你不好嗎?你別拿周邊的幌子當藉口,既然你能和那人有此一腿,就別把自己顯的很無辜!”


    眉夫人緊張的看了眼蘇悅兒,蘇悅兒卻隻是動手給她蓋上了薄被:“我是為了白家的臉麵,這點不會有錯,但是,我也為你,畢竟,你自己惹了誰,你該清楚。所以,我倒希望你之後能小心些。”


    “小心?哼,有什麽可小心的,反正我無人問津。”


    “也許吧,這個我可答不上,他是什麽性子你比我清楚。”蘇悅兒說著起了身。


    “等等,你,你知道他是誰?”眉夫人睜大了眼。


    蘇悅兒看著眉夫人一攤手:“當然,你該知道我是紅門的當家,這點消息,我還不至於挖不到。”


    “那你還給我喝……”


    “喝什麽?打胎的藥?”蘇悅兒笑著搖頭:“那是安胎的藥!不管什麽情況,孩子是無辜的。而且你這一生也算毀了,有個孩子,你的餘生也不至於全是灰色,隻是說實話,這孩子若是個女兒,你可能會過的安穩些,若是個兒子,我隻怕你命不長,但不管怎樣,我不會給你喝打胎藥的,免得你臨到頭了,還想讓那個人心裏記恨到我白家頭上。按照道理,我讓你流產,也不會有人說我錯,我這人心狠手辣,殺人更是不眨眼的,隻是有些路是自己選的,結果如何也該你自己去承擔,所以我不打算改變什麽,一切由你自己去承受去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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