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我瞧看的清清楚楚,你一直在直勾勾的看著,內子!”太子爺說著便是伸手指著鴛鴦,於是鴛鴦手裏的饅頭落在桌上滾到地上,繼而人迅速的低頭。而一直扶額的蘇悅兒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兄台弄錯了吧?我瞧看的可不是那位天姿國色,瞧的是她身邊的小家碧玉,至於您說什麽猥褻之目,卻是兄台強加了。愛美之人人皆有之,賞心悅目者足令人目不轉睛,故而您的家眷美色足以傾國,但兄台還請自己迴味,適才可不是我瞧她,反而是她在看我啊!”


    周和安的話令太子爺嘴角抽搐,人更要冒火,但此時蘇悅兒的笑聲卻在大廳裏迴蕩,鬧的他左右不是,份外的尷尬,待要迴身喝斥其閉嘴,卻見蘇悅兒笑著晃到他們兩個跟前,伸手扯掉了他抓人衣領的手,轉頭沖那周和安說到:“你這人嘴巴真貧,我哥哥說你猥褻之目,你便就是,爭什麽爭?”


    周和安衝著蘇悅兒一笑,順手整理了下衣裳:“非也,猥褻者,以yin為本,目有輕薄;而我觀美,乃賞色,毫無宣yin之意……”


    “少在這裏咬文嚼字的,直勾勾的瞧人還說不宣yin,你拉倒吧!”蘇悅兒說著便扯了太子爺的胳膊:“哥,快迴去坐吧,別理他!”


    “直勾勾是因為我專心,瞧人就是宣yin,這未免牽強了吧?”周和安笑著言語,蘇悅兒聞言迴身一笑,便開始盯著他,繼而更是上前一步,幾乎和他貼麵。


    當人在無準備下與人近距離接觸,大腦會傳遞出警惕的信號,使人下意識的防範,便會自覺的後退避讓,使視線清晰構成焦點,繼而判斷有無惡意。所以隻要不是反映太遲鈍,或天性對環境敏感度差到算是天然呆的程度,都會做出相應的反應。周和安自是本能的後仰了一些,而當看清近身女子那眼裏的笑意時,便也聽到她的話語:“我不過直勾勾的看你,你便閃躲,還不是你消受不起?我一個女子的目光你消受不起,那我一個柔弱女子又如何消受的了你那灼熱之光?”說著伸手一勾他的下巴:“你猜我此刻有無宣yin之心啊?”


    古代女子哪個不是小心翼翼的守著規矩?縱然是景陽郡主那般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自請平妻,卻也不敢如此對大爺動手動腳。可蘇悅兒這會完全是把自己當成那個無法無天隻想胡鬧的姬姑娘,如此舉動便是立刻讓那周和安無語,而身邊的太子爺自是激動的一把扯了她:“與他廢話做什麽?走!”說著眼神略有責怪之意。


    此時太子爺的責怪無外乎是對她的行為有些意見,畢竟姬姑娘怎麽也是他的妹子。可蘇悅兒迴身便瞧到某人的雙眼閃著怒火,於是她笑著走過去一把拉了大爺的手輕聲說到:“姐姐何必替妹妹生氣呢?昨個晚上我不是你和說了嘛,我認識他時,他還當我是個爺們呢!現在倒好,他愛瞧瞧去唄,你偏要替我出頭,如今哥哥誤會不說,我倒成了這不對那不對了!”蘇悅兒說著一甩大爺的手,便起身迴往樓上,飯也不吃了。


    大爺聞聽此言,立刻知道蘇悅兒是有意叫他難堪,如今又見她甩了胳膊走了,便知道自己想借太子爺的手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男人,反倒讓蘇悅兒更加惱自己小氣量,隻得趕緊起身跟在後麵:“妹妹,好妹妹別生氣啊!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隻是惱他太過放肆!”


    正在上樓的蘇悅兒聞聽此言便是迴身瞧了大爺一眼,直接抬頭衝著那周和安說到:“周公子,飯後你可有什麽安排?”


    周和安立刻接話:“無有什麽安排,也就附近瞧瞧山色。”


    “那你吃飽了沒?”蘇悅兒無視了大爺瞪向她的雙眼。


    “已用罷。”周和安可不是傻子,立刻恭敬的站直了身子。


    “那好,咱們一起去附近轉轉。”說著便蹬蹬的下樓,大爺心裏不慡伸手就扯了蘇悅兒的胳膊眼瞧著她柔言:“妹子怎麽能隨隨便便的跟著一個男人出去呢,你若想轉,姐姐陪你……”


    蘇悅兒抬手一甩:“別了,我要把你拉去轉,哥哥會吃了我的!”說著看了眼太子爺:“哥,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啊!”說完也不管大爺,直接邁步出了客棧,那周和安對著太子爺和太爺微微欠身,人便跟在了蘇悅兒的身後。


    大爺心裏惱恨的恨不得衝上去把蘇悅兒揪迴來打一頓屁股,可是此時偏又不能太過發作,眼瞧著他們兩個真就這麽走了,便是斜了一眼太子爺:“您這妹子什麽性子,您也是清楚的,你就這麽放心他們出去,不怕出事嗎?”


    太子爺這會正珍惜這個突然而來的獨處機會便笑著說到:“我這妹子,隻有她欺負別人,別人休想欺負她的,不過,你要擔心,不如咱們一起去轉轉,順便瞧看著?”


    大爺自是邁步出廳,太子爺也是立刻相隨,身邊的下人便要跟上,太子爺背在身後的手一擺,迴頭說到:“等老頭子迴來就說我們在附近轉轉,不礙事的。”


    下人們聞言便是聽話的留在了客棧裏。


    蘇悅兒大步流星的直衝了一氣,待麵前出現了大片的掛了穗將要收割的麥田時,人才站住了腳,看著晴天下那一片沉甸甸的暗黃色,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周和安默默地站到了蘇悅兒的身邊同她一起看著這些麥子。


    早間的晴空並不炙熱,有一絲不大的風輕吹著,蘇悅兒伸手理了下額發開了口:“幹嘛跟著我?”


    周和安轉頭:“不是你要我陪著你轉轉嗎?”


    蘇悅兒唇角一勾:“明人不說暗話,你犯的著和我兜圈子嗎?”


    周和安瞧了蘇悅兒一眼輕笑:“這是你我的緣分……”


    “佛說,轉五百年的經幢才能換來今生的一次迴眸,咱們這般相遇,難道說你上輩子是個老和尚一輩子閑的沒事做,使勁轉經幢來求我和相遇?”蘇悅兒說著挖了他一眼,已經成了一臉的冷色。


    周和安愣了愣伸手搓了下下巴言道:“你很特別,從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對你很有好感。”


    “你是斷袖?”蘇悅兒蹙了眉,周和安卻是一愣:“斷袖?你咱們這麽說?”


    “拜託,彼時我是個男人,你要不是喜歡男人,幹嘛對我有好感?”蘇悅兒說著還故意的將周和安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周和安無言的撇嘴:“我是個正常的男人,隻喜歡女人,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我不放心,那時候你就在纏我了。”


    “我纏你,真的是因為覺得你很有意思,能和你做個朋友很不錯。”周和安努力的強調,可蘇悅兒一笑:“好,就當是如此,但現在我是一個女子,你是不是該理所當然的有所避忌啊?”


    周和安眨眨眼:“以姑娘你的性格,真的需要我避忌嗎?”


    蘇悅兒盯了他一眼,並未言語,反而是看向不遠處那兩個晃動的身影,微微抽了嘴角,於是周和安轉頭瞧了瞧,衝著蘇悅兒說到:“你拿我當幌子,是要他生氣嗎?”


    蘇悅兒聞言轉頭:“我不懂你的意思。”


    周和安迴頭看了看那一對在一起和他們保持不遠亦不近距離的人,再沖蘇悅兒道:“你剛才還說明人不說暗話呢!你這般是希望他懂你的心意呢?還是讓他發現你在他心中的重量?”


    蘇悅兒盯了周和安一眼:“你覺得呢?”


    “我覺得?”周和安看著那一對說到:“你應該很不舒服他們在一起吧?可是你喚他哥哥,恩,是了,應該是偏又不能在一起,所以你一邊是想成全,可一邊又很厭惡,對不對?”


    蘇悅兒聽的想笑,卻偏繃著臉不做迴應,那周和安瞧見蘇悅兒的不置可否,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感情的事,勉強不來的……”


    蘇悅兒的眼微微一眯,繼而卻轉身往前走去,周和安隻得閉嘴跟在她的身後。兩人走了大約一刻的功夫,穿過了麥田,到了一片有些密的林地裏。


    蘇悅兒轉往那些藤蔓密集處東鑽西摸的,毫無膽怯之感,跟在他身後的周和安幾次都是張口欲言最後又閉上了嘴。


    兩人在林地了鑽了一會,蘇悅兒好似累了的站住了腳,隻抓著一根撿來的樹幹隨意的在糙叢裏掃,而此時周和安才開了口:“一定要躲到這裏來嗎?他若在乎你,的確會找來,可是,他是你哥哥,這合適嗎?”


    蘇悅兒迴頭斜了他一眼:“誰告訴你我是躲到這裏的?”說著蹲到地上開始揪扯地上的青糙,似一個任性的小孩。那周和安一聳肩膀:“好好,我說錯了,不過……我到底要如何稱唿你呢?總不能還喊你賈公子又或賈姑娘吧?”


    蘇悅兒一笑:“問這個做什麽?難道現在還要和我說做朋友?又或者你打算追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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