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薔薇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沉默和消沉的丁諾一。


    來這裏住兩天了,他一個字都沒有對她說。


    煙倒是抽了好幾包。


    有時候半夜裏她醒來,透過木窗欞,看到他一個人站在月光下抽煙,有時候早上醒來的時候,他還在。


    她在想,他一定會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


    不然的話,這個開朗而陽光的男人,絕對不會變成這樣子的。


    “諾一,你看,我還給你帶了一個禮物,聽說清朝的時候,這是地主家的公子哥才能戴的。”


    她拿出來一副圓框的黑墨鏡來。


    他笑笑不說話,任由她給戴上了。


    “帥不?”


    他明知故問。


    她看著他,笑得花枝亂顫的。


    一枝怒放的丁香花,從牆皮斑駁的圍牆上探過來,風吹過,雨水混和著殘花掉落了一地。


    有一片斜斜地落入了她的發間。


    美人,落花……


    他看得入了迷,她就像從一幅複古的油畫中走出來的女子。


    “諾一,諾一……”


    她終於不笑了,認真地蹲在了他的麵前,“諾一,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隻有說出來,我才能夠幫到你。不管發生了多大的事情,我都會陪著你的。”


    他伸手幫她挑走了那一片枯萎的花瓣,無奈地笑了笑,“我就知道,薇薇對我一直很好。”


    “那麽,你告訴我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看著她,許久,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還暫時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告訴你……等我考慮好了再說,好不好?”


    他隻能盡量地拖延著,盡管這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但是除了拖延,他還能怎麽樣?


    他不想看到她悲傷!


    他隻能拖一天算一天,拖一秒是一秒。


    她看著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嗯,好吧!我有個好主意,不如借酒澆愁吧!我們很久都沒有喝上一杯了。”


    “喝酒?你行麽?”


    “切,你小瞧我啊!不過,我這是陪你啊!我少喝一點,你多喝一點,怎麽樣?”


    看著她如此有興致,他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就在街角的炒菜店裏打包了幾個小菜,鹵牛肉花生米之類的。


    沒有紅酒,丁諾一就扛了一箱子啤酒迴來。


    晴朗的夏夜,就在大院裏擺了一張桌子,兩個人拿著瓶子吹。


    葉薔薇喝了一小口,笑道,“如果曉曉在就好了,我們三個人可以聊到天亮!”


    “是啊,真懷念以前的時光……可惜,人總是要長大的。”


    “你說,要是閔衍之從來沒有出國,那麽,他跟曉曉現在會不會幸福在一起?”葉薔薇眼神有些迷離。


    “或許吧!那天聽到那首歌的時候,我心裏難受……”丁諾一苦笑了一聲,拿起啤酒瓶子,一仰脖又灌了一小半瓶。


    “諾一,你是個好男人……謝謝你對我這麽多年的關照,來,我敬你一杯!”


    她與他碰了酒瓶子,他笑著,又喝了大半瓶。


    其實他心裏的痛苦,並不是比她少。


    如果可能,他願意替她承擔所有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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