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看著眼前的人輕唿一口氣,低聲地喚了一聲:「夫君。」然後她將自己縮在他地胸口閉上了眼睛。在心中不斷的和自己說著:「管他真的假地。既然是一場戲,那就哄騙自己一次也無妨。反正這次迴去之後,他是王,我是昭儀,還不是一如既往?想我這樣的棋子,終身也不過在棋局裏掙紮,何時會如普通人一樣有自己的愛意拳拳,更何況他還是王。就像剛才他不也說了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的嗎?所以一切是假的,不過是個夢罷了,我隻是棋子,我能做到的也無非是在此局裏不是一個小卒而已,管他什麽真情假意,我隻要吃好穿好,爬上去就好,到死掙一份榮華也不虧了。隻是,他剛才說文書……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又是什麽樣的文書,什麽內容,唉,都是那該死的印子,若不然我就可以繼續套問了……那個人,又到底是什麽人?若是真來盜了文書地,那他會不會和我是一路?」


    蟬衣地心思全放在了猜思上,也終於在後半夜裏迷糊的睡去了。來,來來往往地都是商戶們的叫賣聲,混合著各種小吃的香氣在清晨的明色裏喧鬧。


    蟬衣在一陣車馬的鈴鐺聲裏醒來,她看看身邊又沒了人,笑著搖個頭,小心的抻了個懶腰,穿衣起床洗漱。


    洗麵,濕發之後,蟬衣便為自己梳妝,才綰了髮髻還沒插簪子,門被推,大王竟手提著一包小吃迴來了。


    「起來了?」他輕聲說著,將吃的放到桌子上:「剛買的包子,過來嚐嚐。」


    蟬衣手捧著髮髻愣在那裏,此刻初升的日頭送來淡淡的金光灑在他的身上,那拆開荷葉的動作,在蟬衣看來簡直就是溫情的足以叫她落淚。


    這一刻,他哪裏是王?簡直就是一個體貼的夫君。


    景灝拆好包,轉頭看到蟬衣傻愣愣的看著自己,便一笑:「怎的還不梳好你的發,這麽捧著做什麽?」


    蟬衣慌忙轉頭,但一滴淚卻甩落了出來在空中閃出晶瑩。


    景灝眉一蹙到了她的身後,一邊拿了簪子為她插起固定髮髻,一邊說到:「大清早的怎麽就落淚了?」


    「臣妾……」


    「恩?」


    「哦,是蓉兒。蓉兒剛才仿佛真的與,與您如尋常百姓一樣,便覺得這是在一個普通的日子裏,看著自己的夫君如此,體貼。大約舉案齊眉,相伴到老。便是此等的滋味吧!」蟬衣說著低了頭。伸手去抹淚,此刻她是真的心中有些觸動,畢竟這樣的相扶相伴對她來說早已被定為夢境。


    「你我現在,不就是尋常夫妻嗎?恩?」景灝抿唇而語,一手拿了那珠花為蟬衣帶上,然後竟動手取了梳子,為她梳發。蟬衣立時驚住,忙伸手欲攔。畢竟他是王這是事實,是不容她真地可以不去在意地。


    「坐好。」景灝低聲說著將蟬衣的肩扶正,然後拿著錦帶為她束了發:「雖然我也想效古人為愛妻描眉,為紅唇點朱,但無奈從未執黛,怕畫下的不成妝,還是你自己來畫吧。」說著景灝便退開了去。


    蟬衣望著鏡中身後的俊顏,點點頭。手執黛石淺畫,細弄了娥眉,又沾了一點胭脂染了紅唇,便迴身笑望。素顏淡妝。隻此微紅卻是粉色佳人的醉美,令景灝一滯,心口滾熱。立時想起了那花媚粉落下的笑顏來,於是便癡癡地看著她,臉上是入了夢的神情。倒驚的蟬衣連忙迴頭去看鏡中地自己,見無錯之後才又轉頭看向景灝,而景灝此時卻已經眼看向桌幾,手指了包子:「快來吃吧,等下我們也要趕路了。」


    蟬衣聽話的湊了過去,小心的捏著一個包子輕問:「白大哥可吃了?」


    「恩。我已經吃過來。你快吃吧。」景灝沒有抬頭的迴答了,便去了床前。收拾包袱。蟬衣隻好一個人吃了起來。


    待兩人收拾好出了客棧,店小二送來了雪白的馬匹,景灝拍拍馬脖子丟給店小二一塊碎銀後將蟬衣一抱送上馬背,那店小二便立刻奉承到:「謝謝大爺,爺和尊夫人真是絕配,小的祝兩位白頭到老,恩愛永遠!」


    蟬衣聞言看向景灝,而景灝一笑又甩給店小二一塊碎銀便一躍上了馬,手提韁繩:「駕!」立時雪白的影子帶著一藍一白在熱鬧的街道上左突右閃,向城門處奔去。而這騎絕塵後不久,驛站門前銅鑼鳴響,數騎開道,一輛輛馬車也上路了。


    三天裏,蟬衣和景灝就好似一對遊玩地伉儷一般,在一路的景色裏時而親親我我,時而低語交談,但他們後麵入住的客棧並沒有在驛站跟前,也沒有等那長長的車隊,而是一路颯遝地縱橫飛躍,連跟隨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暗衛也被不小心點甩掉了兩次。


    當他們踏入兆河都城的時候,正是第三日地黃昏時分。


    「兆河?我們這麽快就到了?」蟬衣在馬上看著都城城牆上刻的字,有些愣,因為太後說的車隊是要走上四五天的。


    「當然啊,我們是騎馬的啊,早點到,我們還可以在這裏遊玩一番。」景灝笑著翻身下馬,牽著韁繩帶著蟬衣入城。這三日來,也許真的是這般親密的處久了,蟬衣已經發現兩人現在以夫妻的身份相處十分地自在,若不是自己是清醒地,真的會以為和他是這江湖上遊走地一對伉儷。


    黃昏時分,入城的人比較多,景灝一襲白衣牽著似雪的馬還載著一位藍衣佳人,這般在擁擠的人群裏十分的顯眼。蟬衣看著投來的目光有些懊悔自己是該去買個紗笠來帶起才是。就在此時她聽到了前方突然起了爭執的聲音,便抬頭看去,結果就看到看守城門的兵勇幾人竟圍著一個雪衣男子,動作有些不堪的在那男子的周身遊走,而那男子不時的縮身閃躲,並小心的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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