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在追求安然啊,我覺得是好事,安然那個孩子是個好孩子……”長公主覺得有些尷尬,她終於明白剛才那是什麽氣氛了。

    那是情敵相見的氣氛,原本她就提倡孩子可以自主戀愛,那段時間曝出了兒子和安然的事情,她才去了解了一下,以前的那個安然她隻看見了那幾張麵容被妝容遮蓋的照片,現在的安然確是實實在在相處過的,是個為人非常善良的孩子,原本打算撮合兒子和安然的,最近肯尼斯也確實有點這個意思,但是沒想到奧爾德先說出來了。

    “是啊,我在追求安然,他還沒答應。”奧爾德笑到,笑容中帶著第一次戀愛得憧憬,就好像並不知道肯尼斯就是安然的前男友一般。

    肯尼斯渾身僵硬,他知道這是奧爾德的示威,雖然這個舅舅比自己年齡要小,但是一段時間的相處就會發現,他雖然年齡要小,但是心理年齡可不是,幾句話就將他和母親的話全堵上了。

    奧爾德心理覺得發笑,自己這個外甥還是太嫩了些,這種事情就是誰先說誰先贏,自己表達了要追求安然的意思之後,他如果再有所表示,就是橫刀奪愛,如果不說自己心裏肯定又憋的慌,如果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倒是真有可能說出來爭一爭的話,但是肯尼斯絕不會,這個孩子驕傲慣了,哪允許自己說出那樣的話來,即使心理憋屈的要死。

    慢條斯理的就餐,長公主岔開了話題,說起了最近帝星發生的事情。

    “帝星的能源水晶的案子到底是怎麽迴事?”長公主不相信這個事情如果沒有人暗自操控會發展的那麽順利,順利到直到整件事情爆發,皇家還沒有一點消息。

    “這件事情啊……我也不知道,前段時間出去旅遊了,才剛剛迴到皇家府邸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也非常遺憾。”奧爾德隨意的將牛排切成塊狀吃了起來,果然即使在這樣環境惡劣的軍營,皇室的生活質量也不會因此降低多少,這個肉質大概是跟著自己的那批糕點空運過來的食材。

    長公主有些懷疑,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的不簡單,但是這件事情的受益人又確實是三皇子,難道真的是老三那個草包設計的?

    “節目做完了你有什麽打算嗎?”長公主問到,現在最清閑的就是奧爾德和五皇子了,隻要布蘭登一日沒有登位,他們就是安全的,隨便做什麽都不會受到阻攔。

    “沒什麽打算,我不是在追人嗎?安然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奧爾德撇了一眼旁邊的肯尼

    斯,肯尼斯“啪”的把叉子放到盤子上,發出叮當一聲,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肯尼斯擦了擦嘴唇,說道,“我下午還有事情,先走了。”

    “我也差不多吃飽了,也該離開了。”奧爾德笑著同長公主道別,這一頓飯吃的很舒服,氣走了一個情敵順便宣誓了主權,牛排味道也不錯,非常完美。

    安然可不知道這些,因為在就餐之後,下午的訓練又開始了。

    拿著任務卡,安然有些懵,這是剛才製作組塞給他的,說是下午的特別任務。

    上麵寫了一堆奇怪的符號……

    “看什麽呢?”奧爾德坐到安然旁邊。

    “我在想下午做什麽能完成任務,節目組寫的完全看不懂。”安然隻擅長古地球文字,別說是這些個稀奇古怪的符號了,就連帝星的字符他有的都不認識,偏偏節目組剛才還囑托他不允許用光腦查詢。

    “不覺得很眼熟嗎?”奧爾德笑著把卡片拉遠。

    “不要試圖去辨認它,就是想想在哪裏見過這些字。”

    安然看著奧爾德手中的卡片,忽然腦子中閃現出來一個答案。

    “當地的本土文字!”安然記得在自己第一次來荒星的時候看見了下麵的指路標誌,那些標誌是用帝星語表出來的,畢竟這個星球已經隸屬於帝星,但是在巨大的帝星字下麵還有一行小字,就是這樣歪歪扭扭的符號。

    “沒錯,這是當地的本土語言,節目組應該是想要你們按照這個完成任務。

    “那就首先就需要找一個本地人。”安然終於從一堆亂麻中找出了頭緒。“在不能使用光腦的條件下,隻有找到一個本地人,才能夠翻譯這段文字的內容進行下一步的活動。”

    安然和午休的崽子們迴合了,之後直接借了一輛車出了營地,奧爾德迴到自己的房間,開始遠程處理一些事情,畢竟如果他再和安然黏在一起節目組真能剪成花絮播出了。

    “安然開始行動了。”這個消息讓其他人覺得有些慌亂,這次節目組安排的活動是可以加分的,肯尼斯作為教官也已經批準了,首先完成的可以得到團體五分的加分,而現在安然他們出發了就說明在先天上占有了優勢。

    看著自己手裏莫名其妙根本不認識的字符,大家麵麵相覷。

    f班的崽子們開心的在車上笑鬧著,這是第一次安然帶他們出來逛一逛荒星,廣袤無影的沙漠讓人的心變的異常開闊,在前行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安然終於見到了第一個人。

    “您好,大伯,能問一下這個卡片上的詞的意思嗎?”安然拿著卡牌下車問到。

    大伯慢悠悠的迴到自己的屋子裏,拿出了一個老花鏡,看了半天說道。

    “讓你們去不遠處的古研究所和那裏的人匯合。”

    說完之後,老伯就坐在板凳上開始曬太陽了,安然注意到,他的皮膚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不一樣的光澤,皮膚地下隱隱有綠色在流動。

    “爺爺你不是帝星人嗎?”毛毛好奇的問到,孩子總是想到什麽就問什麽。

    “我很久沒有見到這個多的孩子了,真好……”老人摸了摸毛毛的腦袋,“你們是從訓練營來的吧,那邊在拍節目,我雖然老了可是都知道的。”

    “對啊,我們從那邊來的,爺爺在這個天氣曬太陽不會熱嗎?”

    “不會,你們拿著那個破卡片來問我算是問對了,這附近估計沒人能迴答你們的問題了,因為大家都死了。”老人的表情沒有悲傷,倒是有一種麻木,“我是蟲族的,卡片上的字也就這裏本土的蟲族才認識,但是現在蟲族已經非常少了,大部分都是帝星人,我們這個種族啊,天生不害怕沙漠裏的高溫,以前每到最熱的時候,我們就一群老夥計,聚集在沙層上,曬著太陽……那真的是非常幸福了,但是現在,都沒啦~”

    老人絮絮叨叨得說著,即使沒有人問他這些……

    孩子們原本笑著的表情漸漸消失,他們知道此時老人說的話絕不是笑話,笑這種表情絕不適宜出現在這裏。

    以前他們聽見的都是戰勝者的頌歌,弱肉強食的思想放在別人身上似乎變的非常合理,以至於沒有一個人會去質疑,質疑侵略的合理性,這是孩子們第一次聽一個戰敗者的自述,平淡帶著點嘮家常的意味,但是卻讓人莫名覺得心理的悲哀抑製不住。

    如果有一天失敗者是他們會怎麽樣。

    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老人用枯瘦的手摸了摸毛毛的腦袋。

    “和你們沒關係,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的了,過去的痛苦漸漸被曆史所掩埋,這塊地方成為了帝國的固有領土,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沙漠蟲星,等到他們老了,就什麽都沒有剩下了。

    即使忘不掉,也到了該忘掉的時候了。

    他為什麽還會反過來安慰自己,眼淚在毛毛的眼睛裏積蓄,他心理不知道

    為何覺得悔恨和自責,在不久以前,他們還會為帝國的侵略而呐喊鼓掌,驚歎於帝國的強大,可是卻忽略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麵。

    同毛毛一樣的還有f班級的各位。

    麵朝著這片寬闊無人煙的地方,一種由衷的懺悔和愧疚在心理湧現。

    也許f班的孩子更能理解他們的處境。

    因為他們都是相同的,因為弱小被命運拋棄的人,為什麽一旦放到了別人身上,就會覺得理所當然的呢?

    感觸頗深的還有跟著拍攝的節目組,他們很多人也是帝星長大的,荒星這樣的地方也是第一次來,等級觀念在身體裏紮根,原本這次不過是想要拍攝孩子們完成任務的能力,但沒想到卻拍下了這樣的一幕。

    他們比這麽孩子更可悲,因為到了現在這個年齡,才開始明白,應該要學會懺悔,對自己的國家曾經做過的事情。

    “從現在這條路,沿路走到北邊的一個城鎮打聽一下就能找到了,快上路吧,晚上沙漠很冷的,你們這些帝星人受不了。特別是還帶著孩子的……”老人催促到。

    “爺爺爺爺,那你靠什麽生活,我這裏有錢的,有很多錢的……”毛毛摸摸自己的背帶褲口袋,才發現今天換了身衣服,錢都沒有裝在身上,倒是車上有自己臨走的時候拿出來的一罐蜂蜜。

    “我們這裏有……”f班的孩子急於想要做些什麽來彌補內心的愧疚和難受。

    “不用了,帝國一個月給我發10通用幣的補助,在加上原本的積蓄足夠了,我一個人也花不了多少,以後也沒人給我收屍棺材也不用準備了。”

    毛毛蹬蹬蹬的跑到車上,從上麵拿下來一罐子蜂蜜,那是他最寶貝的東西了,塞到老人幹瘦的手中。

    “這是……嗝…蜂蜜,很甜很甜的,您收著,我以後再來看您。”毛毛憋著哭聲直打嗝,都怪他,問了一個非常蠢的問題。

    “不用,我已經什麽都不需要了,你們快點走吧。”老人似乎需要清淨,他重新將蜂蜜塞到毛毛手裏,閉上了眼睛。

    毛毛似乎還想要說什麽,安然拉了拉毛毛的手,做了一個噓聲的動做。

    “爺爺要休息了,我們走吧。”

    安然知道為什麽老人不要這罐蜂蜜,因為生活太苦了,苦著苦著,生活就變成了平常的味道,但是如果甜了一次,以後的日子就又變的苦起來了。

    時間不早了,他們也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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