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瞬間就震驚了。


    宋雲庭熱情如火的雙唇碾壓吮吸著他的嘴巴,柔軟的舌頭伸出來描繪著他的唇形。


    耿直剛想驚唿,宋雲庭的舌頭就長驅直入,跟他來了個法式深吻。


    四周圍看著熱鬧的眾人口哨聲、鼓掌聲響徹一片,耿直在濃烈酒精味道的親吻下瞬間就暈了。


    他的初吻就給了個男的,結果第二個吻還是男人,更何況還在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被人觀賞。


    耿直想要推開宋雲庭的,但是就是下不去這個手。


    接吻的感覺說實話並不討厭,甚至心裏還有點癢癢的,但是兩個男人不應該這樣啊,耿直很糾結。


    就在耿直內心鬥爭最火熱,火熱到連他身體都要熱起來的時候,宋雲庭突然間離開了他的唇,身體慢慢的向下滑落。


    耿直反射似的接住了宋雲庭的身體,半拖半抱的無所適從。


    “小雲?小雲?宋大夫?”耿直喊了半天,欲哭無淚。


    老板在這時像救世主一樣的出現了:“小朋友,趕緊帶著你朋友開間房去吧,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耿直沒聽太明白,隻好說:“我們這就走,請問剛剛多少錢?”


    “不用付錢了,多虧了你們今天我這場子挺熱鬧,算我請你們的。”老板特別大方的拍拍耿直的肩。


    耿直扛著宋雲庭感動的都要落淚了,心想真是遇到好人了,要不然掏不出錢來又要挨白眼。


    老板湊上前來摸著下巴端詳了兩眼宋雲庭,中肯道:“眼光不錯,小朋友你可要把握機會,剛失戀的人最容易搞定啦。對麵不遠就有家快捷酒店,記得做好防護措施啊。”


    耿直雲山霧罩的背著宋雲庭往外走,酒吧外都圍了一圈人伸著脖子往裏麵看熱鬧,見他出來竟然紛紛鼓掌歡送,順帶不少人舉著手機一通狂拍。


    耿直不明白這幫城裏人是怎麽想的,人家喝醉酒耍酒瘋有這麽值得圍觀嗎?大家晚上都閑的沒事做是不是?


    身上的人似乎沒什麽重量輕飄飄的,耿直一口氣將人背出去兩個路口,才站住了思考下一步該把人帶去哪裏。


    難不成真的要找個酒店住進去?


    ……一百塊錢恐怕不夠吧。


    或者打車把人送迴家?宋大夫的家離這裏遠不遠也不知道。


    ……一百塊錢恐怕不夠吧。


    耿直突然發現,一百塊錢在北京城神馬都做不了!


    耿直無奈,隻好背著宋雲庭在燈火通明、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溜達,期待宋雲庭一會兒酒醒了,能告訴他下一步該怎麽做。


    宋雲庭起初似乎是安靜的睡著了,到後來似乎恢複了點意識,就開始磨磨唧唧的不知道說著什麽。


    耿直背著他走的渾身是汗,一摸宋雲庭的手卻是冰涼冰涼的。


    “戴笠仁尼瑪就是個屁,害了我又去害小溪,要是你敢再讓小溪傷心,我他媽絕對不會放過你。”宋雲庭嘟囔著,腦袋在耿直脖子上蹭了蹭。


    耿直被宋雲庭的頭發蹭的有些癢,剛想要躲,就感覺涼涼滑滑的液體順著脖子根流到了衣服裏。


    耿直立刻就站住不動了,感覺那股清流並沒有減緩的趨勢,就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宋大夫?”


    宋雲庭沒有理他,反而哼哼唧唧的哭出聲音來,發泄似的。


    耿直無措的背著宋雲庭站在馬路邊上,看著眼前川流不息的車輛自眼前一輛輛駛過,突然就有種蒼涼之感。


    剛到北京的那一年,他也曾因為想家,喝了酒之後和其他工友大哭。


    那時工友們都安慰他,拍著他的後背跟他說一切都會好的,隻要好好努力掙到了錢,就能迴老家讓父母妻兒跟著享福。


    可是他一直在努力,卻似乎永遠看不到迴家的那天。


    宋大夫每天濟世救人肯定也有很多的壓力,身邊沒有愛人關係照顧,失戀神馬的最痛苦了。


    這麽想著,耿直就覺得和宋雲庭又親近了一分。


    宋大夫這麽好的人能夠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得多幸福,竟然還有人不喜歡宋大夫,真是不可思議。


    耿直很想出聲安慰宋雲庭,但是他嘴笨,又不知道宋雲庭在難過什麽,於是隻好訥訥的原地站著,等著背上的宋雲庭哭完。


    宋雲庭哭了一陣就漸漸歇止了,但似乎並沒有恢複清醒,嘴裏仍然嘟嘟囔囔不停地碎碎念著。


    夜漸漸沉了,夜風刮過來吹得耿直透心的涼,耿直摸了摸宋雲庭的手,涼的跟冰塊似的。


    他皺眉想了想,從褲兜裏掏出手機來給曹溪臣撥電話。


    曹溪臣這兩天吃飽了就犯困,這會兒早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被電話吵起來,不爽的正要按斷,卻發現竟是耿直打來的。


    曹溪臣現在對耿直感覺有些複雜,一邊介意著耿直有可能是孩子父親的事不願意過多接觸,一邊又為前兩天耿直好心救了自己他卻沒有任何表示鬧心。


    “喂?耿直?有事嗎?”曹溪臣清醒過來。


    “大哥,宋大夫喝醉了,我不認識路,你能不能把他接迴去?”耿直的聲音伴隨著風聲顯得有些遙遠。


    曹溪臣擰緊了眉頭,一下子沒辦法消化耿直話裏的意思。


    宋大夫……是指宋雲庭吧?他們倆怎麽湊到一塊去了?


    難不成宋雲庭竟然還是對小民工出手了?現在好了!人家找上門來了吧!


    曹溪臣煩死了替宋雲庭擦屁股這活了,無奈卻還是要硬著頭皮上。


    他強忍著身體的困乏,吐了一口濁氣,跟耿直說:“那你現在在哪呢?我去接他。”


    耿直那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不太確定的說:“我好像離北海公園不遠,我看見路標了。”


    在外麵?不是在酒店?真是謝天謝地。曹溪臣瞬間鬆了口氣。


    “哦,那行,你在北海公園的北門等我,我大約半個小時到。”曹溪臣趕緊爬起來換衣服。


    懷孕果然不是人幹的,怎麽就能這麽困呢!


    曹溪臣輕手輕腳的出門,還是在換鞋的時候被耳朵尖的戴笠仁逮著了。


    “小溪,你這是要出去?”戴笠仁從書房裏走出來。


    曹溪臣點頭,若無其事的說:“我睡不著,出去轉轉。”


    戴笠仁驚訝,不解道:“都十點多了。老幺不是讓你不要亂走嗎?這會兒出去外麵多冷啊,我去給你熱點牛奶喝好了。”


    “不用了,我就是想出去唿吸一下新鮮空氣,這幾天悶壞了。”曹溪臣背後一層汗,想要瞞著戴笠仁做點事太費勁了。


    戴笠仁聽曹溪臣這麽一說,隻好點頭,也隨手拿了外套就要一起出門:“那我陪你吧,你想去哪轉轉?”


    “真不用……”曹溪臣還沒說完,戴笠仁已經收拾好等在了門口。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曹溪臣上了戴笠仁的車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


    戴笠仁有時就像他和宋雲庭的家長,宋雲庭醉倒在大馬路上這件事要是被戴笠仁知道,宋雲庭這一頓教育是絕對跑不了的。


    到時混小子絕對不會管是誰大半夜費心費力的把他扛迴來,一準兒會怪到他身上嫌他出賣朋友。


    這下好了,他不想出賣朋友,卻連他自己都賣進去了……


    “想要去哪裏?”戴笠仁邊開車邊問。


    “其實你不用開車,我就是想在小區裏走走。”曹溪臣還想掙紮。


    戴笠仁卻立刻搖頭,特別嚴肅的說:“那怎麽行?現在晚上氣溫都在零度以下,你萬一凍感冒了怎麽辦?我帶你開車兜一圈就完了。”


    曹溪臣暗暗咬牙,尼瑪跟戴笠仁住比蹲監獄還痛苦,看的也太嚴了!


    “那……帶我去北海公園那邊轉轉吧。”曹溪臣對戴監獄長提議。


    “北海公園這會兒又進不去,有什麽好轉的?”戴笠仁輕笑。


    “……”曹溪臣冷汗,硬掰道:“那邊夜景好啊。”


    “會嗎?”夜景更好的地方比比皆是啊。


    戴笠仁雖然不理解曹溪臣怎麽就認定了北海公園了,但聽說孕婦都是沒來由的想做某件事,想吃某樣東西,於是也就沒反對,朝著北海公園直開過去。


    一快到北海公園,曹溪臣趕緊打起十二分精神搜尋路邊有沒有看上去特別有礙觀瞻的醉鬼,結果一眼就看見公園大門口不遠處筆直的站著個大高個,背上似乎背了團白乎乎的東西。


    “啊!那個人像不像老幺?”曹溪臣趕緊裝模作樣的拍拍戴笠仁。


    戴笠仁緩了車速,也隨著曹溪臣的手望過去,看了兩眼就笑道:“哪是老幺啊?那男的比老幺高半頭呢,穿的又土。”


    “不是,是他背上那個。”曹溪臣這話一出口就無比心虛。


    戴笠仁果然奇怪的瞅了他一眼,二話沒說接著打了方向盤朝著那人開過去。


    車子就停在耿直麵前,曹溪臣按下車窗跟他打了個招唿:“好巧啊。”


    耿直瞬間就傻了。不是約好了在這兒等的嗎,怎麽會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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