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晚晚還發現,床頭櫃上擺著她和淩清歌的照片,少男少女躺在草坪裏,四目相對,滿是甜蜜和幸福。


    她覺得刺眼,抬手,想要將照片蓋住。


    「呀,龍小姐,別碰那照片。」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龍晚晚這才發現,以前照顧她的傭人娟娟,此時端著水果拚盤站在臥室門口。意識到自己反應太激烈了,娟娟連忙道歉,「對不起啊,龍小姐,這照片是少爺和大小姐最喜歡的一張,尤其是少爺,每晚在大小姐房間睡覺都抱著這照片呢,所以,我怕


    你弄壞了。」


    龍晚晚擰眉,「你說,你們家少爺每晚在這裏睡覺?」


    「是啊。」娟娟神色瞬間黯然,「即便過了半年,少爺還是忘不掉大小姐,他對大小姐的感情,真的是深入骨髓。這房間,也是少爺天天親自收拾呢。」


    「……」龍晚晚。


    淩清歌,你有必要這樣麽?做給誰看呢?


    龍晚晚疑惑不已,對淩清歌,她越來越看不懂。


    她正疑惑間,淩清歌去而復返,他神色複雜的凝著她,「龍小姐,龍家人來接你了。」


    「龍家人?誰啊?」龍晚晚冷淡道。


    「龍君禦。」


    剛剛還神色淡漠的小女人,眼裏閃過微不可見的亮光。


    不過一瞬,那亮光轉而消失。


    她比之前更加疏離,淡漠了,「淩少,我身體不適,想在淩公館多住兩天,可以嗎?」


    「當然可以。」淩清歌沒一秒猶豫,他眼裏噙著星芒,「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將他打發掉。」


    「打發?」一道戲謔又森冷的聲音從臥室外傳來。


    周遭氣壓陡然降低,下一秒,身著黑色正裝,身材挺拔,矜貴卓絕的龍君禦便出現在臥室門口。


    龍晚晚小手緊攥,鼻尖一酸,喉嚨瞬間像是塞滿了棉花,就連唿吸都在顫抖。


    龍君禦眼神落在龍晚晚的身上,隻一眼,他的心便狠狠擰成一團,有些痛。


    他微不可見的蹙眉,然後修長的身子在淩清歌麵前停下,薄唇勾起邪魅的弧度,「淩少是以什麽身份打發我呢?」


    淩清歌還沒說話,龍晚晚便先一步開口道,「以我金主大人的身份,夠格麽?」


    女孩精巧的下巴抬起,濕漉漉的杏眸裏充滿了不屑和倨傲。


    她挽著淩清歌的手臂,和他並排而立,挑釁的瞪著龍君禦。


    龍晚晚話剛落,就感受到男人深沉冷銳的眼神,他渾身戾氣乍現,迫人的氣場,幾乎要將房間掀翻。


    「金主大人?」他咬牙切齒。


    犀利沉冷的視線,牢牢鎖在龍晚晚挽著淩清歌手臂的交匯處。「淩少用一座華麗的商廈,淩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從鳳親王手裏救我一命,恩同再造。」龍晚晚笑靨如花,嬌媚的凝著淩清歌,聲音軟糯,「淩少,以後晚晚就是你的人


    了,好不好?」


    明知道她此時在利用他,淩清歌不但不氣,反而配合道,「好啊,晚晚,以後,我獨寵你一人。」


    他眼裏那萬千星光,讓龍晚晚微怔。


    曾經的淩清歌,對唐晚也說過這樣的話。――


    世界女人千千萬,而我淩清歌嬌寵的,唯唐晚。


    龍晚晚將淩清歌挽更緊了,她轉眸看著龍君禦,聲音淡漠無溫,「大哥,你可以走了。」


    龍君禦真的很氣。


    他放在褲袋裏的手,狠狠的收緊,額上亦爆出了青筋。


    可奇怪的是,觸到龍晚晚眼底的冰冷和決絕,他竟然前所未有的恐慌。


    仿若,有什麽東西,正在他們之間悄然流逝。


    仿若,他永遠也抓不住她。


    他克製著心底的怒氣,溫言道,「晚晚,別鬧了,跟我走。」


    他伸手,去拉她。


    可龍晚晚卻像是觸電般,她猛然後退了幾步,眼底的疏離更盛,「我已經講得很清楚,我以後要留在淩少身邊,做他的女人。以身相許!」


    龍晚晚說這話時,纏綿曖昧的眼神落在淩清歌身上,莫名添了一絲誘惑!


    做他的女人?


    以身相許?


    這兩句話,成功將龍君禦沸騰的怒火燒得更盛。


    他再也控製不住,長臂伸出,輕易將躲在淩清歌身後的小女人抓了過來,揉在懷裏。


    抱住她的那秒,他身上的戾氣和恐慌輕易被平息。


    他滿足的喟嘆,「晚晚,別鬧了。嗯?」


    「誰和你鬧?」龍君禦拚命掙紮,「混蛋,你放開我。」


    她發誓,她從來沒有如現在這般清醒過,這兩天一夜,讓她仿若再次經歷了一場重生。


    她被鳳婉瑜關在狹小漆黑的房間裏,忍受幽閉恐懼症帶給她生不如死的絕望無力感,她被含翠狠狠踹,被鳳婉瑜瘋狂的踩臉。


    這些痛苦,她都無所畏懼。


    這些痛苦,都遠遠抵不上鳳婉瑜帶給她的那些話:他可以瘋魔到專門為那女人建一座冰宮,保存她的遺體,可以如癡如狂四處尋高人,一心期待那女人能復活。


    這樣深沉濃烈的愛,龍晚晚,你拿什麽比?


    嗬,他現在在基地,或許又找到了復活那女人的辦法,他所有心思都在那女人身上,哪裏有時間管你龍晚晚的死活?


    ……


    龍晚晚痛苦的閉上眼睛,聲音決絕,「龍君禦,求你,放手吧。」


    她再也不會異想天開,以為他愛她。


    再也不會對他有所期待了。


    他對她的溫柔,對她的寵愛,不過都是因為那女人。


    她寧願忍住畏懼與噁心,靠近淩清歌,也不要再被他玩弄,再被他輕視。


    她真的,真的清醒了!


    「晚晚,你怪我來晚了,是不是?」龍君禦神色有抹痛苦,「我在基地,與世隔絕,所以不知道你被鳳婉瑜帶走了。」


    龍晚晚勾了勾唇,「你去基地做什麽?」


    龍君禦頓了頓,「以後,我會告訴你。」


    龍晚晚神色更是嘲弄,要不是鳳婉瑜告訴她,那書房的地下室放著他最愛的女人的屍體,她還要被他騙多久?


    「沒有以後了。」龍晚晚話落,突然詭異一笑。


    掙紮不了,她便朝著龍君禦的胸口狠狠咬去。強烈的痛意襲來,龍君禦身子頓時緊繃,他卻還是死死抱住她,忍耐著,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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