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愣了愣,很快搖了搖頭,“前日之事,是我對不起你,害得你中了毒。我已經拿到解藥了,我現在要找到十七將解藥給他……”

    “你拿到解藥了?”賴明明一聽,頓時欣喜,“真的假的?”

    大福壓低聲音道:“我在大少爺那兒偷的,可是現在十七躲起來了,他隻要想躲,便誰都找不到他,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能不能讓王爺幫忙找一下他?”

    賴明明咬唇,似在沉思著什麽。

    半晌後,賴明明雙手合十道:“大福,對不起,我是很想信任你。可是這件事事關十七的性命,我隻能小心再小心,如果你信任我的話,你就把解藥給我,我和王爺找到十七後再交給他。”

    大福一怔,很快便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是怕自己是二皇子派來的人,想要通過她跟逍遙王的手找到十七的蹤跡。

    大福思慮片刻,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來交到她手上,鄭重道:“我相信你,可是你切記,一定一定要交給十七,這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再也得不到第二顆了。”

    賴明明連忙接過,打開來仔細看了看,隻是光憑肉眼,她也辯不出解藥真假。

    大福緩聲道:“小福,十七曾經救過我,後來也是他舉薦我入無極宮的。我們背後的主人雖是二皇子,但是,我此生隻認他一個主人。”哪怕,叛變無極宮的代價是處以極刑,可他也沒什麽好失去的了。

    聽大福這麽一說,賴明明不免有些內疚,大福這般毫無保留地相信她,可她卻在懷疑他。賴明明想了想,道:“你這樣從大少爺那兒偷了解藥,大少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要不……你先在逍遙王府躲一躲?”

    別說大少爺,隻怕無極宮也不會放過他。如果大福是好人,那逍遙王府將會是他庇佑之所,如果他是壞人,也算是變相將他拘在府中。

    “這個……”大福有些猶豫,“這樣會不會不好?王爺同意嗎?”

    “你放心,他不會介意的。”如果晏檀欒連這點容人之度都沒有,還怎麽當逍遙王呢。

    大福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好。你務必要找到十七,找到十七後,告訴他我在府中,同他說,我會一直追隨他。”

    “嗯?”賴明明聽到這臉色出現了一絲絲不自然,大福誠摯的話語喚起了她沉睡已久的一顆腐女心。

    “拜托了。”大福一臉誠懇。

    “嗯

    啊!”賴明明連忙迴過神來,“那你跟我進去吧。”

    很快,賴明明將大福帶入前廳,讓丫環招待他,自己則出去,同門外的茶語低聲吩咐道:“派人保護他,也盯著他。”

    “是。”茶語領命,轉身吩咐了下去。

    賴明明又問茶語,“王爺去哪兒了?”

    “茶語不知。”

    “哦……那段念和淩……”賴明明忽然想起,晏檀欒讓他們兩個去給十七找解藥去了,這會兒這二人隻怕比晏檀欒還難找著。

    賴明明轉念一想,道:“對了,我們先去找虞不醫!”

    現在這個時辰對日夜顛倒的虞不醫來說差不多是正午了,她可以去找虞不醫驗下解藥的真假,先把解藥留給虞不醫,然後她再去找十七,找到十七就直接帶他迴去吃解藥!

    賴明明折迴屋內同大福交待道:“我現在就去找十七,你在這兒等我消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大福沒有異議,現在外麵對他來說太危險了,如果命都沒了,那剩下的都不用奢想了。

    賴明明轉身就走,欲踏出門口時,忽而腦中靈光一閃,又折迴去問了大福一句,“對了,我能不能問問你,十七以前……是什麽時候在什麽情況下救了你一命?”

    大福一怔,低垂下了眼眸,麵色閃過一絲不自然。

    “怎麽……不、不方便說?”賴明明心中的一星點懷疑忽然被無限地放大了起來。

    大福抬起頭來,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能說。”

    “哦,沒關係。”賴明明輕聲道,“那我走啦。”

    “嗯,路上小心。”

    賴明明走遠後,低聲對丫環吩咐道:“盯緊他,別讓他在府中亂走。”

    丫環應下。

    很快,茶語便帶著賴明明下了通往虞府的暗道。

    不過到了虞府後,卻發現虞不醫不在府中。大晚上的,虞不醫能去哪兒?因為晝伏夜出的作息時間,虞不醫沒事絕不出府。

    賴明明問茶語,“你真不知道王爺去哪兒了?”

    茶語搖頭,“我們做奴婢的,不能過問主人之事。”

    “那他出門之前,可有說什麽?”

    “王爺讓奴婢好好照顧夫人。”

    賴明明轉而去問虞不醫院子裏的下人,可虞府下人也搖頭道不知。

    就在這時,院子外麵有人匆匆敲門,說老爺子要借藥室一用。虞不醫的藥室若說有誰能借,隻有老爺子虞北芪了。

    很快,院子外麵便用擔架擔進來了一個渾身血淋淋的人。賴明明在窗內瞄了一眼,便覺得那套衣裳有些眼熟,再定睛一看,這不是段念嗎?

    賴明明連忙奔了出去,“段念!”

    段念臉色慘白,昏迷不醒。

    老爺子見外孫屋內忽然冒出一個小子來,揮了揮來,“哪來的!別擋著我救人!”

    賴明明連忙讓開。

    段念被人送進去後,賴明明忙揪住將他送迴來的侍衛問道:“他怎麽受傷了?晏檀欒和淩霄在哪兒?”

    侍衛搖頭。

    “我們是逍遙王府的人。”茶語掏出了腰牌。

    侍衛這才道:“城西郊外。”

    賴明明二話不說就往門外跑去,茶語忙攔住她,“夫人,那裏危險,不能去!”看侍衛身上都帶著血,隻怕那裏正經曆著一場血戰。

    “段念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估計那邊都打得差不多了,我要去找晏檀欒!”

    “夫人,不可,我們還是等王爺迴來吧。”茶語道。

    任憑賴明明如何軟磨硬泡,茶語就是不肯讓她去。

    賴明明歎了口氣,忽而伸手在茶語肩上迅速戳了一下,茶語整個人定住了,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賴明明。

    賴明明眨了眨眼,輕輕推了她一下,卻見茶語一動不動,隻是瞪著她。

    “不是吧?這都能行?”賴明明比她還難以置信,這就是傳說中的點穴啊,安小九都點不來的,她居然點得來?難道她是練武奇才?

    算了,賴明明來不及多想,連忙跑了。

    這還不簡單,怕危險就喬裝一下唄,賴明明路過後院,隨手順了一件晾曬著的虞府小廝服,胡亂套上後風風火火往郊外去了。

    郊外崖邊,周圍已是一片狼藉,清冽的冷風中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晏檀欒與二皇子雙方對峙而立,二皇子這方負隅頑抗,已被逼得退守至崖邊,傷亡也極其慘重,能站起的暗衛寥寥無幾,就連二皇子本人也受了重傷,單膝跪倒在地。

    前麵是敵軍,後麵是懸崖,兩邊也無生路,他忽然慘笑了起來。

    晏檀欒不急不慢道:“不知二殿下是要繼續垂死掙紮,還是乖乖束手就擒?”以二

    皇子的性子,絕對不會跳崖尋死,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二皇子一聲冷笑,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個楠木盒子,這個精致的小盒子是上了密鎖的,他從玉冠中緩緩掏出一支小巧的金鑰匙,打開了盒子,裏麵靜靜躺著一顆藥丸。

    他慘白的臉上出現了得意的笑意,“我已經命人把所有的解藥都銷毀了。這顆解藥,是世上最後一顆了。你說,我要不要給你?”

    晏檀欒笑,“如果可以,當然要給我了。”

    二皇子仰天大笑,“哈哈哈!像你這種言而無信還倒打一耙的卑鄙小人,我自然是……”他說到這兒,作勢要將手中裝有解藥的木盒往崖邊拋,很快又收了迴來,“不過,你要是能跪下來求我,興許我會大發慈悲,賞給你呢?”

    晏檀欒雙手抱臂,神態悠然自得,“首先,我不是言而無信,也不是倒打一耙,我打的本來就是你,我早與太子殿下立下契約,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對於你,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二殿下怎麽連這點都想不通呢?再有,以本王如今的身份,除了天地和君皇,世上已再無旁人能令本王曲下本王高貴的一雙膝蓋。二殿下欲使我下跪,莫非是想……大逆不道?哦!本王差點忘了,設計埋伏身為儲君的兄長,二殿下早就有謀逆之心了。”

    “任你逞口舌之快!”二皇子將盒中解藥拿出來高高舉起,“你說,我要是把這顆解藥丟下去,你們的人會搜得到嗎?哦,也有可能會呢!那你說我要是把這解藥吞下去,你們敢剖腹取藥嗎?哈!”二皇子說著張開了自己的嘴,欲將解藥送入口中。

    “吃個鬼啦!”草叢裏忽然冒出了一個女音,緊接著,一個黑色不明物體向二皇子撲了過來,二皇子被她猛地一撞,身形一顫,待反應過來時手裏已經空了。

    賴明明頭也不迴連滾帶爬地跑了,叫你羅裏吧嗦一堆廢話,早吞下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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