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韓子狐就是這樣一個氣場強大的男人。俊秀的外表,良好的家世。亦正亦邪的雙重氣息,就像是妖冶綻放的罌粟花,明明知道會致命卻還是甘之如飴。


    即使是黑暗中,如意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來自門口的兩道灼熱目光,仿佛青天白日被曝光在眾目睽睽之下,渾身感到幾分不自然,心跳加快。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靜默了片刻,就在如意以為韓子狐要離開的時候,忽然,他動了,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你想幹什麽?韓子狐你別讓我更恨你。”如意下意識裹緊了被子,雙手死死抓住被子護在胸前,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充滿防備的看著他。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也越來越近。如意下意識的朝床裏挪了挪。也隻是自欺欺人罷了,就像是掉進獵人陷阱裏的小動物,無論向哪挪也始終躲不開獵人的掌心。


    韓子狐棲身而上慢慢向如意靠近,濕熱的唿吸噴灑在如意的臉上。帶著絲絲香甜的酒氣。氤氳著蠱惑人心的you惑。


    如意像隻受驚的小兔子,眼裏充滿了恐慌,下意識想要逃,想從他身邊逃開,誰知剛挪動了一步,卻被韓子狐毫不費力的給拎了迴來。隨即欺身而上,將她掌控在身下。


    黑眸炯炯有神帶著明顯的意味盯著她驚惶無措的眼睛。嘴角輕掀起一絲滿意的笑。低頭朝著朝思暮想的唇探去,


    如意偏頭一躲,灼熱的吻落在耳畔,雙手死死的抵住他火熱的胸膛,用力向外推拒著。


    “韓子狐,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你不可以這樣!!!走!!你走!!”


    “結束?”眉梢微挑。嘶啞的聲音透著諷刺。“一切由我開始,由不得你說結束。你不是要替你父親贖罪麽?這便是你贖罪的機會。要走也要償清你父親欠下的所有罪孽。”


    說完,毫不費力的抓住她雙手的手腕,舉過頭頂牢牢的掌控在手裏,另一隻手沿著衣服的下擺探進去。觸摸著如玉般光潔的肌膚。徹底激發了體內那股極力克製隱忍的躁動。


    沒人知道,當她說出結束這兩個字時,韓子狐是怎樣一種心情,害怕,恐懼亦或是別的連他自己都分不清的情緒。


    本來不想這麽粗暴的對待,可結束那兩個字徹底擊垮了他僅存的理智。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再也不想克製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他想要她,幾近瘋狂,快要崩潰。那股子燥熱張狂的叫囂著衝了出來。


    夜無邊無際,這邊紅綃帳內催人暖,那邊,形單影隻無人問。


    夏晗意氣息紊亂的坐在榻上,胸脯劇烈的上下起伏。滿室狼藉,茶杯,花瓶,桌子,凳子,全部被她一股腦的摔到地上。像是被土匪洗劫了一樣。


    夕月見她發泄完了,招唿兩個小丫頭進來收拾屋子。兩個小丫頭低著頭大氣不敢喘一下,輕手輕腳快速的收拾了殘局。


    夕月端著杯茶進來,放在炕幾上。“您喝口茶消消氣,日子還長著呢,為這點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這點事?”夏晗意冷笑一聲。“這要是算小事,那你告訴我什麽才算大事?外麵的人以為他獨寵我,可你在我身邊還不知道真實情況是什麽麽?雖然子念哥哥一直宿在我這,可也是在榻上睡,任憑我怎麽說也不肯和我同床。”說到傷心處忍不住落下淚。


    撚著帕子擦擦眼淚,她無助的看向夕月。“你說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看著日日都來像是獨寵我,可為什麽不碰我呢?我還隻能在他酒醉時誘他。終究那日...我心裏不安啊。總覺得他變了。變得陌生,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子念哥哥了。我該怎麽辦啊。”


    “那日,你和爺有了夫妻之實。”語氣肯定不容置喙。


    “可是你明知道....”


    “奴婢隻知道你和他已經圓房了,別的一概不知。您明白麽?這是唯一的答案,不會有第二個,您可明白?”


    低下頭,夏晗意歎了口氣。“你說的我何嚐不明白。可是看著他人雖然在我這,可心卻..我心裏不好受啊。本想著今晚是個機會。他喝了酒加上茶裏的東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那件事圓滿了,可沒想到他寧可忍受著痛苦也不碰我...”說著,便撲到夕月懷裏低聲的哭起來。


    夕月到底是從宮裏出來的,麵對這樣的困局未見一絲慌亂。反而十分冷靜,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一邊說道:“從您選擇這條路開始,您就應該有準備這條路不會順暢,單靠著從前的情分總不是長久的。請恕奴婢說話直,現在正院那位雖然麵上看著是被爺冷落了,可您心裏明白她在爺心裏是有分量的。”


    “董如意!!!早早晚晚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腳下哭!!!”


    “現在可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您要穩得住架,慢慢的籌謀,您看宮裏那些寵妃,難道拚的隻是美貌麽?後宮可從來不缺貌美的女人,女人說白了光有美貌是不夠了,還得靠心機靠手段。關鍵時刻能沉得住氣才能笑到最後,您放心,奴婢已經有了主意。”


    說著,夕月附在夏晗意耳邊將自己的計劃說給她聽。


    “這能行嗎?萬一被人拆穿了怎麽辦?”夏晗意有些膽怯。


    “人為財死,隻要錢給夠了,即使是黑的都能變成白的,您隻管放心好了。這些日子奴婢也品出來了,董如意平時看著不聲不語的,其實是有傲骨的人,若是她知道了即便爺不願意放手,董如意也斷不會再呆在這裏給您添堵的。明天,我就請大夫入府。您隻管做出一個樣子來就行,其他的交給奴婢來辦。”


    “眼下,也隻能這樣了。”夏晗意低下頭。麵色不安。卻也別無他法。


    正院


    屋內漸漸平息下來。背對著他,如意一動不動,光潔的背露在空氣中撲來絲絲涼意,卻抵不過心裏的寒冷。


    看著她這番樣子,韓子狐十分心疼,幾次想開口,話到嘴邊最後還是咽了迴去。一股煩躁湧上心頭。


    如意默默的流著眼淚。在韓子狐麵前,她失了心。傷了神,最後連唯一的自尊和僅剩的傲骨都被他擊得粉碎,蕩然無存。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可悲的小醜,一個人站在舞台上使盡渾身解數隻為博台下的人一笑。這般滑稽。可誰又知道隱藏在厚重妝粉下是一張怎樣悲傷絕望的臉。


    最後,連唯一可以遮羞的妝粉都被迫卸下。毫無保留毫無掩飾的呈現在眾人麵前。卻還要強撐著去取悅眾人。


    沙漏緩緩淌著,靜謐無聲。兩個人,明明挨得那麽近,可兩顆心卻隔著萬重高山。


    相對無語,不是沒話說,是不知該怎麽說。


    合歡並蒂粉翠相間的簾子靜靜的掛在那,那對嬌豔無雙的並蒂合歡紮進眼裏,透出幾分諷刺。


    “爺,莊逸來了,正在門外候著。”隔著簾子,紅玉的聲音響起。


    不多時,屋裏傳來一陣窸窣的衣料摩擦聲。緊接著韓子狐打起簾子走出來。


    “盡心侍奉好夫人,有你的好處。”


    “爺隻管放寬心,奴婢會盡心侍奉好夫人的。”紅玉行禮說道。心想著,光我照顧好有什麽用。您不惹夫人傷心我們就燒高香了。


    出了門。五月天氣溫迴暖,一股濕滑清爽的夜風撲麵,吹散了酒氣帶來陣陣清爽。令他頭腦清醒不少。


    莊逸踱著步一臉焦急,見他出來,幾步迎上前,壓低聲音說道:“那邊傳來消息讓您即刻過去一趟。”


    “嗯,”韓子狐應了聲,腳下步子加快。


    孫婆子見瘟神出來了,連忙堆著笑臉打開門,恭恭敬敬的將他送出去,確定他確實做了後,這才敢緩口氣。


    趁著這個空檔,一邊朝書房走,韓子狐一邊問道:“吉祥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今天晚上有消息遞過來,吉祥姑娘已經找到了。在通縣一戶農家。據迴來的人說,看樣子快要生了。”


    “這個時候不能沒男人在身邊,周文卿在渝州,你馬上派個可靠的人去通知他。記著,要悄悄的。莫驚動了旁人。”韓子狐微微頓了頓步子,囑咐道。


    莊逸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旁人”指的是誰。點點頭,“您放心,我明白。”


    “嗯,你辦事我放心。”韓子狐拍拍他的肩膀。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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