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已經痊愈了,我也該迴去了,出來些日子還真有點想家了。”


    “想家?你少來了。是想你家裏的小丫鬟了吧。”韓子狐打趣說。


    段景軒一副還是你了解我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臭小子,何必把話說的這麽白。”


    窗外,楚悠急匆匆的趕來正好遇到莊逸也從對麵過來。


    “看見你正好,王爺在嗎?”楚悠抓住莊逸急聲詢問說。


    “在啊,王爺剛迴來正和景軒說話呢,出什麽事了給你急成這樣。”


    “快帶我去見王爺,王妃被順天府帶走了,還查封了醫館。”說著楚悠便拉著莊逸急忙往門口走。


    還沒到門口,門的砰的一下被打開了,韓子狐從屋子竄出來,大步來到楚悠跟前,詢問道:“你剛才說什麽?如意被順天府的人帶走了?”臉色不甚惡劣。


    “嗯,”楚悠咽了口氣。將事情簡單明了的說給韓子狐聽。


    韓子狐聽完,身形一閃,轉眼間沒了影蹤。


    莊逸與段景軒對視了一眼,兩個人極有默契的追了上去。


    看來,一時半刻又迴不去了。


    從靖王府出來,韓子狐直接去了順天府大牢。卻被門口的侍衛給攔住了。


    “讓開。”韓子狐的臉黑的像墨一樣。口氣冷峻。


    侍衛抱拳。“對不住了靖王。皇上剛剛下旨,任何人不得探視犯人董如意。”


    “混帳東西,董如意的名字也是你叫的。”韓子狐抬手就是一下,將侍衛打翻在地。“一會我會親自去禦前請罪。”


    說罷,便大踏步進了牢房。


    “董如意關在哪?”


    獄卒一看靖王大駕光臨,紛紛起身,行禮道:“靖王爺,什麽風給您吹來了?”


    “少廢話,董如意關在哪?”韓子狐的眼底劃過一絲不耐煩。也沒有心情在這跟他們磨牙,直接朝裏麵走去,一間一間的找。


    “王爺,您不能擅闖大牢,皇上剛剛下旨任何人不得探視她。”獄卒見狀,連忙攔在他身前,急聲說道。


    韓子狐的耐心終於耗光了,一把薅住他的脖領子,將他扔了出去。“滾!!”


    如意感覺到外麵鬧哄哄的,細聽竟然是韓子狐的聲音,急忙起來跑到門口,抓著欄杆。大聲喊道。“韓子狐。我在這。”


    最裏麵的牢房裏傳來如意的聲音。


    韓子狐幾步來到如意麵前,緊緊握住如意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急切的問道:“你怎麽樣?他們可對你用刑了?”眼底滿滿都是對她的關心。


    如意搖搖頭。眼底含著淚花。哽咽的說:“你快走吧,皇上已經下旨不準任何人探望我,我沒事。你放心。”


    都說患難見真情。若是從前還對韓子狐抱著懷疑的態度,眼下,真切的看到他臉上寫的關心與心疼。她終於毫不保留的將自己的全部都托付給他了。


    韓子狐緊緊攥著她的手。騰出一隻手替她擦掉眼淚。心疼的說:“沒事,大不了不當這個王爺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等我。”


    “嗯。”如意點點頭,依依不舍的看著他一步一步離開她的視線中。


    轉身,淚流下。


    她不怕。沒有做過的事情任憑那幕後之人如何布置的天衣無縫,她始終相信,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韓子狐一定會查明真相,還她清白。


    韓子狐來到門口,看著一眾獄卒,沉著臉,冷冷的說道:“你們聽好了,她就是本王的王妃。若是她少了一根毫毛,本王定不會善罷甘休!!!”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這番話,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沒想到譽滿南郡的董大夫董如意竟然是傳聞中好像存在的靖王妃!!!!


    頓時,誰也不敢馬虎大意,紛紛點頭如搗蒜,“是是,屬下一定好生照顧靖王妃,靖王爺放心。”


    韓子狐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董如意的方向,最後,轉身去了禦書房。


    門口,高公公笑米米的攔住他。看著臉色墨黑的韓子狐,也不急也不惱,“靖王稍等,皇上正在裏麵和榮親王說話呢。”


    這時,殿門開了。一個小公公從門縫裏走出來。“王爺,皇上宣您進去。”


    “他怎麽來了?”榮親王一頭霧水看著皇上。


    皇上淡笑說道:“你抓了人家的老婆。人家能不來麽。正好,有什麽話你自己問他吧。”


    皇上與榮親王是一母同胞。兩個人長得很像,同樣生著一雙細長的丹鳳眸,唯一不同的是,皇上的那兩道細長的丹鳳眸中透著一股精明的王者之氣。相比之下,周少安顯得可親很多。


    什麽?榮親王瞪圓了不大的眼睛。吃驚的看著進來的韓子狐。大嘴張的都能吞進一個雞蛋了。董如意是——他的老婆?!


    韓子狐的老婆!!!


    刷刷刷,額頭上頓時冒出了三道黑線,默默的為自己點個蠟。


    韓子狐大踏步進來,麵色凝重。也不看周少安。掀起衣擺,跪在殿上。“臣參見皇上。”


    “起來吧。沒有外人在,子狐不必行此大禮。”皇上道。


    韓子狐沒有起來,繼續說:“皇上,臣願意用身家性命為擔保,內子絕對不會做出毒害榮親王妃這樣卑劣的事情。求皇上明察。”


    “你去過順天府牢了?”皇上問。


    韓子狐點頭。“是,臣掛念內子,違背皇上的旨意擅闖天牢,請皇上降罪。”


    “罷了。起來吧。朕就是看看在你心裏你的王妃到底是何分量,也不想真的怎麽樣。”皇上含笑說。“少安也在場,有什麽事你同他說吧。”


    “多謝皇上不追責之恩。”韓子狐起身。看向周少安。“見過榮親王。”


    周少安還在吃驚中沒有緩過神,脫口問道:“那個兇婆娘是你的老婆?”


    韓子狐臉一沉,冷冷的迴道:“榮親王,請注意你的措辭,本王的老婆很溫柔。”


    溫柔?不見得吧。想起產房那一幕,周少安撇撇嘴。迴歸正題。


    “當著皇上的麵兒,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你也不用一口一個榮親王的叫著。我聽著慎得慌。”


    韓子狐挑了下嘴角。黑眸裏帶著一絲冷笑,“那你求皇上把她放出來。”我就原諒你。


    這句話沒說,可聽著就是這麽個意思。


    皇上剛喝了口茶還沒咽下去,差點沒噴出來。嘴角忍不住抽搐著,強忍著笑意。


    韓子狐你搞沒搞錯,你老婆是老婆,人家老婆就不是老婆了。所有證據都指向你老婆。你倒理直氣壯的讓他開口把自己老婆放出來。還講不講理。


    皇上忍著笑意,也沒有開口,在一旁來迴看著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


    這些日子太悶了。沒一件好事,擾的他腦袋都疼,正好瞧瞧這樂子就當緩緩神經了。


    周少安也急了。瞪著眼睛低吼道:“韓子狐,你老婆是老婆,我老婆就不是老婆了?,她差點就死了。這些都是拜你老婆所賜,讓我放人也行,拿出證據。”


    說完,周少安轉過身,背手看著前麵。


    “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查明真相。”韓子狐一字一句清楚的說。


    “沒問題,就三天時間。”周少安應道。


    “我有個條件。”


    “你說。”


    “我要帶我老婆迴家。”語氣十分堅決,沒有商量的餘地。


    “韓子狐!!!”周少安咬牙切齒連名帶姓的低吼道。要不是看在多年兄弟情分上,周少安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腳。


    混蛋,我老婆才是受害者,你憑什麽在這跟我談條件。簡直恨的他牙根癢癢。


    韓子狐直接忽略他那兩道吃人的目光一樣,“皇上,臣有一事不明,請皇上明示。”


    “你說來聽聽。”皇上饒有興趣的盯著他。


    周少安瞧著韓子狐,忽然感覺脊背發涼,一股涼意從腳刷的竄到腦瓜頂。這個家夥不會兜他老底吧。


    上個月他新納的侍妾是怡紅樓的一個姑娘,周少安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挨不住她軟磨硬泡將她收納為妾。可是朝廷有規定,皇族之人為保皇家血統純良不可納平民女子為妾。何況她還是那樣的出身。他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搞定此事。


    韓子狐該不會是想要....


    這時,門口響起了一陣騷動。聽著聲音,韓子狐的臉霎時就黑了,像墨一樣,黢黑黢黑的。也忘了這茬。


    看他神情,周少安稍稍鬆了一口氣。


    “去通報,我要求見皇上。”是周文卿。


    “又來了一個。韓子狐,你的王妃麵子還真大。”皇上打趣說,隨後揮揮袖子。


    小公公隨即明白,出門宣周文卿進來。


    周文卿臉色急切的進來,眼角都沒給韓子狐與周少安一個,徑直走到皇上麵前。跪下。“皇上,臣弟願意用性命擔保,董如意絕不會加害六嫂。”


    腦補一下,皇帝排行老五,周少安排行老六。


    “世子爺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的老婆我自己會救不勞您費心。”不甚冷冽的聲音在周文卿身邊響起。臉色鐵青。


    有點意思了。皇上的眼神在周文卿與韓子狐的身上來迴打轉。嘴角始終噙著一絲看似無害的笑。


    周少安瞧著周文卿,思維淩亂了。這是蝦米情況?韓子狐的反應他能理解,人家老婆。可你周文卿又是怎麽迴事?拿自己的性命去擔保別人的老婆?難不成....


    細長的丹鳳眸中劃過一絲狐狸般狡詐的精光,瞧瞧,他可真是抓了個寶,南郡兩個鼎鼎有名的人物都被她扯進來了。還真是小瞧了這個兇婆娘。嘖嘖...看人真的不能隻看外表啊。


    “你要是能救她也不會進了順天府天牢。”周文卿橫了他一眼。反擊道。


    眼看著韓子狐的臉色越來越差,黑的能滴下墨來,皇上不緊不慢的開口。“行了,你們兩個一個是朕的堂兄,一個是朕的生死兄弟,有話好好說。文卿。朕問你,你以什麽身份為嫌犯作保?”


    韓子狐開口。“皇上,恕臣大不敬,如意不是嫌犯,她是被人陷害。”


    皇上清咳一聲。眼底劃過一絲尷尬。“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朕隻看眼前的證據。文卿你說吧。”


    周文卿沒有一絲猶豫。開口說:“臣弟以朋友的身份為她擔保。臣弟與她認識許久,對她的性情有幾分了解,她絕對不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


    “少安,你覺得呢?”皇上將皮球踢給周少安。


    周少安清了清嗓子,說:“迴皇兄的話,有靖王和成王世子作保,臣弟可以答應暫時放嫌犯董如意出順天府大牢..”


    話說一半,韓子狐冷聲打斷:“榮親王,容我再說一遍,她不是嫌犯!!!”


    周少安瞪了他一眼,意思說韓子狐你不要得寸進尺。還沒完沒了了。


    皇上也看了韓子狐一眼。沒有言語,可臉色卻不如剛才輕快。


    “不過,臣弟隻給靖王三天的時間,三天一過若是沒有查出真兇,臣弟還會將她帶迴順天府牢。給個交代。”


    “你可同意?”皇上看向韓子狐。


    韓子狐點頭。“臣無異議。三日為限,必會給榮親王一個交代。”


    “那你呢。”皇上看向周文卿。“你起來說話。”


    “是。”周文卿起身,“臣弟也無異議。”


    “好,既然都無異議就這麽定了。”說著皇上站起來。“高公公。”


    “老奴在。”高公公上前。


    “榮親王妃誕下郡主是喜事,賞黃金千兩,綢緞千匹。玉如意一對,東珠一盒。寶石玉簪一對,長命鎖一個。就這些,你去辦吧。”


    “是。”


    “少安,這段時間你就在家陪她吧,不必來上朝了,等孩子滿月後再說。”


    “臣弟領旨,叩謝皇上隆恩。”周少安跪地謝恩。


    “嗯。你們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希望你們能一如既往的為朕分憂。不要傷了和氣才好。皇上淡淡的說。


    “臣等謹記皇上訓誡。”三人跪地同聲道。


    “起來吧,朕也乏了,跪安吧。”說著,皇上長袖一揮,離開書房去了後宮。


    “周少安,你是故意的吧?”韓子狐挑眉質問說。


    周少安雙手一攤,聳聳肩。大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是又怎樣?誰叫你娶了王妃也不言語,捂在家裏瞞得一絲風都不漏。”


    “哼。”韓子狐冷哼一聲。“我娶妻為什麽要告訴你。哪比的上你納個妾都恨不得整個南郡都知道。也不嫌臊得慌。”


    “你...還真是什麽人找什麽人,你們夫妻倆一個樣,損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你有這功夫跟我閑磕還不如快點迴去查明真相,不然三天後,我可不會留情麵。”


    自己是公狐狸,娶個老婆是母狐狸,一家子都不招人喜歡,哼!


    “你放心,三天內我一定找出真兇。”


    說完,便轉頭向前走去。路過周文卿身邊時,略作停頓。側頭看了他一眼,周文卿也看著他,四目對接。黑眸中一片冷清。


    “文卿,我很珍惜你這個朋友。希望你能記住那日在書房我對你說過的話。”


    說罷,韓子狐轉過臉向前走去。


    周少安敏銳的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硝煙,上前搭在他肩膀上,“哥哥今天當爹了高興,陪我喝一杯。”


    說著便拉著周文卿離開了。


    天牢


    一女子穿著一個鬥篷,大帽子遮擋了半個臉。手裏拿著一個食盒疾步走到門口。從懷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銀子。遞給把守的侍衛。


    “官大哥,奴婢是靖王妃身邊的婢女瑾言。奴婢明白官大哥的難處也不給您添麻煩,隻煩勞您能把這點吃食給我家王妃帶進去。一點心意給官大哥買點酒喝。”


    “這..這怎麽好。姑娘客氣了,靖王已經吩咐過了,姑娘還是把銀子收迴去吧,東西我會幫你帶給王妃的。不然姑娘您自己進去也行。”


    “瑾言”搖搖頭。“想必如今滿朝野那麽多雙眼睛都在盯著靖王,奴婢還是不進去了,煩請官大哥把東西帶進去給王妃就行。我家王妃大病初愈,還望官大哥多多照拂。”說著便將那袋沉甸甸的銀子硬塞進侍衛的懷裏。


    “既然這樣。我就多謝姑娘了。東西給我吧。”侍衛將整袋銀子揣進懷中,從“瑾言”手上接過食盒。轉身走進牢房。


    “瑾言”目送他進去,遮擋的眼中劃過一抹冷笑,轉身快速的離開了。


    那名侍衛提著食盒走到如意所在的牢房前,打開牢門,將食盒放在地上,恭敬道:“靖王妃,這是您的婢女瑾言送來的吃食。您慢用。”


    瑾言?她來了?如意抬頭,喊住要走的他。“等等,她怎麽不進來?”


    侍衛停住腳步。“她不想給靖王惹麻煩,所以托我把食盒帶進來。有什麽問題麽?”


    “哦,沒有,我就是隨口問問。”如意笑笑。


    侍衛衝她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我下差了,明天找你喝酒。”那侍衛衝屋裏的其他人打個招唿。便離開了。


    走到門口,探頭四下看了看,見周圍沒人,便迫不及待的打開錢袋子,掏出一錠銀子在眼前


    仔細瞧了瞧,瞬間樂開了花,哼著小曲朝南邊走去。


    迴到牢內。


    如意打開食盒,裏麵全是她平時愛吃的菜。應該是瑾言,旁人不可能對她那麽了解。不過,心裏還是覺得毛毛的,總覺得哪裏不太妥當。


    若是你身邊最親的人出事被關進牢房,你最想做的是什麽?肯定是想立刻見到那個人詢問情況,韓子狐已經和獄卒打過招唿了,即便有皇上的旨意,這些獄卒都是人精兒,自然不會那麽鐵麵無私。瑾言明明可以進來為何隻把食盒送進來而自己不來看看呢?


    如意拔下銀簪,將銀簪插在飯菜中,第一層沒問題,第二層也沒有問題。


    難道是自己多想了?如意將第三層打開,一試。臉色大變,手一抖,菜掉在地上,哐當一聲。碎片四下迸濺。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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