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采言晉升為貴人一事,瞬間傳遍了皇宮內外,聽說方府廣開宴席,場麵好不壯闊。方采言則被分了個單獨的院子——長清閣。

    長清閣地處稍有些偏僻,方采言搬到此處,更覺得靜心些,所以還是比較滿意的。這裏占地不大,卻有一池子的蓮花,不過此時已是秋季,蓮花便不再開放了。池子附近還種上了一圈梔子花樹,此時還有白色的花朵開放,清風徐來,花香清逸,方采言深吸了口氣,覺得內心平靜了不少。

    主仆兩人進了屋,屋內擺設清雅素淨,一張大床擺在朝北的位置,床上輕紗幔帳被一條紅菱束著,床頭還掛著幾串珠玉裝飾。

    幾扇不大的窗戶,皆是用絳紅木製作的,中間一扇前擺著一方書桌,上麵文房四寶樣樣皆全,旁邊還設了一個的用來裝卷軸青花瓷。方采言坐到桌前的椅子上,隨手拿起一枝狼毫毛筆,隨意在紙上寫了兩個字:映荷。又隨手扔給了站在身後的映荷。

    映荷就歡喜的誇道:“小姐……呃,是娘娘的字,真是漂亮!”

    “我還嫌醜呢!”方采言漫不經心地說,站起身,推開了麵前的木窗,窗外風景立刻像是一幅畫卷一樣在她麵前鋪展開來。

    原來窗前是對著蓮花池和梔子花樹,若是在夏季,定是一番美景。

    “嗯,果然是個不錯的地方!”方采言欣賞完美景,合上了窗子。

    想到上一世,自己剛開始入宮住的破地方,是和其他妃嬪同住一個屋簷下的,爭風吃醋,勾心鬥角的事情多了去了。如今得了這個好住處,她心裏還算是寬慰些,對於自己沒能出宮走成的事情也不再耿耿於懷了。

    “有鳳儀宮好嗎?”映荷壞笑著湊近方采言的耳邊問。

    “說什麽混帳話!”方采言作勢掐映荷一把,映荷就跟著假裝哎呦一聲,方采言白了她一眼,“我哪裏有什麽心思去那兒?逃開皇宮才是我心裏想的。”

    映荷扁扁嘴巴,笑道:“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要是不想那個地方,初入宮那日怎會帶我換上宮女衣服,跑到了空無一人的鳳儀宮的?”

    “我……”方采言不知道如何作答,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就跑到了鳳儀宮的,如果她真是對前塵往事全都放下了,在不去計較榮華得失,可她又怎麽跑去了鳳儀宮呢?又怎麽差點失神的走進去了呢?

    她啞口無言了,莫非映荷看出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心思?

    “沒話說了吧

    ?”映荷有些得意,“我就知道小姐……啊不,娘娘你絕對不甘於做池中之物!”

    “住口!”話一出口,方采言才意識到自己因為失控音量陡然增高,她又急忙平緩心情,解釋道,“我……我是怕,隔牆有耳。”

    她看向受到驚嚇的映荷,擔憂地說,“嚇到你了,是我不好,你別生氣啊!”

    映荷還未迴過神,道:“小姐,你剛才好像變了個人,氣場好強大啊!”

    “是嗎?”可能是拿出了前世做皇後的氣場了吧!

    映荷點點頭,突然表情又變得開心,“這樣才好呢,娘娘你以後都這麽說話,就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啊?”方采言沒想到映荷這樣想,“可是,我這樣會不會嚇到你啊?”

    “不會不會,”映荷急忙擺手,“總比你低聲下氣地哄方淳月的樣子強。”

    方采言笑著問:“我什麽時候低聲下氣的哄她了?”

    “你一見到她就低聲下氣啊,”映荷撅嘴,“還問我什麽時候!娘娘啊,現在咱們地位比她高,你可不能再一看到她就和顏悅色的了,你得拿出你娘娘的身份來,不能叫她欺負了我們!”

    “方淳月很好的,雖然有些驕縱的小姐脾氣,本性也不壞呀!”方采言說,“更何況入宮裏就我和她是同姓,親緣關係又近,怎麽能和她樹敵?在宮裏,朋友多總好過敵人多!”

    說這話的時候,方采言也好像在勸著自己,不要再走上一世把任何人都當作棋子的老路!

    “好吧!”映荷福了福身,道:“娘娘說的是!”

    這時候,長清閣外傳來了太監的宣旨的聲音,方采言和映荷前後出去迎旨,這次不是方公公也不是曹榮來宣旨,而是位陌生的公公。

    當然陌生是對於映荷而言的。

    方采言定睛一看,這位身材瘦高,眉毛又黑又粗的太監正是內務府的總管白德誌,此人生性吝嗇無比,且善於趨炎附勢,討好巴結那些受寵的妃子。

    上一世的方采言雖極得太後寵愛,卻不受皇上待見,也就不受白德誌待見,因此受了不少白德誌暗中抽薪,少撥物品之事。重見故人,方采言就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白德誌卻彎著腰,像個螳螂一樣,嘿嘿笑著。

    “這是皇上讓內務府新調來的四個宮女三個太監,請娘娘先用著,若是不喜歡可隨時來內務府調換!”白德誌朝身後六人揮了揮手

    ,命令道,“還不快上前去,讓娘娘認識認識!”

    六個人站了一個橫排,依此自我介紹。

    但是還沒站排的時候,方采言就已經認出了其中一個人了,這人便是春華,她前世裏唯一一個忠心不二的仆人!

    她的目光緊緊地落在春華身上,不知不覺間,已經紅了眼眶。

    “婢女春華。”春華道,她雖然是單眼皮,但是眼睛卻是炯炯有神的,聲音也十分動聽,一開口就讓人覺得舒心。

    方采言剛想要上前,又一想到此時的身份,所以便停住了,聽下麵幾個人說道:“婢女秋實;婢女冬雪;婢女夏瑩;奴才小藍子,奴才小黑子,奴才小橙子。”

    “這幾個太監的名字倒是好玩!”映荷打趣道,問小黑子,“你叫小黑子,可是因為長的黑?”

    小黑子迴答:“本不叫小黑子,隻因在煤堆裏幹了兩年,便弄得跟個煤球一樣黑,所幸管事的就給我起了個小黑子的名字,好聽也好記!”

    “娘娘,他還覺得好聽呢!”映荷捂著嘴笑,推了推一旁的方采言,卻見方采言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娘娘?”映荷又喚了一聲,才把方采言喚迴神來。

    “說到哪了?”方采言笑著問,看向春華時,笑了一下。

    映荷指著小黑子道:“說到這人的名字了!”

    “哦,”方采言答應一句,便向白德誌說,“你送來的幾個人我很滿意,多謝公公了!映荷?”

    她喚了聲,本意是想讓映荷給白德誌一些賞銀,不過映荷沒懂,仍舊癡癡地笑著。

    春華見了這一幕,無聲地走到方采言身側,從懷中掏出幾兩碎銀,前行兩步,放到了白德誌手中,用婉轉動聽地聲音說:“有勞公公了!”

    白德誌笑的一臉褶皺地接下銀子,笑道:“果然是個伶俐的姑娘!”又向方采言作揖道:“祝娘娘恩寵萬千,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方采言笑著點點頭,道:“公公慢走!”

    迴到屋內,方采言給每個人安排了活計,對於一個曾經執掌了整個後宮的人來說,派發這點活根本不在話下。新來的宮女太監也被方采言清晰的指示所折服,一個個的都不敢怠慢,各自去幹各自的活了。

    唯有春華和映荷沒有活計,一左一右侍立在方采言身邊。映荷有些無聊的攪著手指玩,不一會兒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終於忍不住,問道:

    “娘娘,您也給我派點活吧,我在這裏幹守著好生無聊啊!”

    “嗯……”方采言正讀《長生殿》讀的入迷,一下子被召迴思緒,不禁停頓了一下,繼而想了想,道:“我口有些渴,你便去拿些清水來吧!”

    “是!”映荷一得了指示,便猶如脫韁的野馬飛奔了出去,不一會兒便端來了一杯水,放到了方采言的小短桌上。

    然而,方采言像是什麽也沒看見,依舊讀著她的書,水一口也沒動。

    映荷提醒,“娘娘,水來了!”

    方采言嗯了一聲,又哦了一聲,便又接著看書去了。

    映荷不知所以地抓了抓頭,心裏感歎著,當了貴人的小姐果然和從前不同了。

    又站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映荷不知不覺陷入了睡夢之中,頭不受控製地一點一點的。此時,夜色漸深,方采言合上書,便撞見了映荷站著昏睡的一幕。

    她沒忍住,輕笑了一下。

    又看向一旁的春華,倒像是個假人,一動不動整整站了一個下午。

    她向春華招了招手,小聲竊笑道:“我們捉弄捉弄她!”

    春華這才動了動身子,跟在方采言身後,看著方采言拿了根撚成一塊的粗頭發絲,小心翼翼地伸向了映荷的鼻孔,而後轉動兩下。映荷突然接連打了好幾個響亮的噴嚏,自己醒了,還懵懵懂懂地看著罪魁禍首方采言。

    方采言徹底崩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即便春華定力再強,也沒能忍住,跟著掩嘴輕笑。

    映荷這才知道自己被方采言給戲弄了,羞得滿麵通紅,大叫:“小姐,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呢!”

    方采言見勢不妙急忙提著裙子跑到別處,還顯擺了一下自己的作案工具,映荷氣的追上去,作勢要打。

    兩個人追了幾個來迴,最終方采言被映荷撲倒在床上,映荷喘著粗氣,耳根發紅,質問道:“還敢不敢在戲弄我了?”

    “不敢了不敢了!”方采言連聲求饒。

    映荷卻開始上下其手地撓方采言的癢癢,方采言在床上笑的直打滾,大喊著:“春華救我,春華!”

    春華不敢動,隻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大概是她見過的唯一一個歡脫到不計較尊卑的主子。

    不過,到了晚上,她才又知道這個主子更加與眾不同的地方是:需要人□□……

    作者有話要說:加油加油我最棒,加油加油我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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