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陸西洲拒絕的幹脆,爾後一臉倔強的看著她:“我可以的。”

    “……好吧。”你開心就好。

    於是,商場就出現了這樣一副畫麵。

    一個三十七歲的,傳聞心狠手辣,高冷禁欲的男人,那個萬人敬仰的尚秀總裁,宛若智障的蹙著眉跟一台娃娃機較著勁,那架勢,好像恨不得把這台機器給拆了。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餘下最後四個幣的時候,陸西洲艱難的,從裏麵抓出了那個醜不拉幾的拉布拉多玩偶。

    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手指有些酸困,他暗自活動了下手指關節,把那個玩偶遞到許南風跟前,故作輕鬆道:“說到做到,你的玩偶。”

    “謝謝。”許南風笑的眉眼彎彎。

    是真的很開心,發自內心的開心。

    因為她沒能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她和陸西洲如同所有普通的情侶一樣,做著這樣簡單而甜蜜的事情。

    雖然,她還沒有答應他。

    可她不得不承認,心底最初對他的排斥,遲疑,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她的心在接受他。

    關於和他的未來,開始有期待。

    而陸西洲此時此刻想的是,他終於守住了最後一絲男人的底線。

    看許南風那麽喜歡那個玩偶,他問:“不然我再抓一個?”

    花五百塊錢然後抓到晚上?

    我的天,那畫麵太美,她不敢想。

    許南風搖頭:“不了,時間不早了,再抓天都黑了。”

    怎麽會?

    她是在質疑他的抓娃娃能力?

    陸西洲非常執著的看著她:“我剛剛隻是沒找到方法,這次一定很快抓到,你等我。”

    “哎……”

    許南風沒攔下他,某個跟抓娃娃機杠上的男人又去換了幣。

    這次,確實比上次好了很多,一百幣以內,陸西洲抓了一個小兔子。

    白色絨毛粉色兔子耳朵的小兔子。

    “好可愛!”許南風揪了揪小兔子的耳朵。

    陸西洲狹長烏黑的眼睛寵溺的看著她,嗯,跟她一樣的可愛。

    他沒把這個小兔子給許南風,自己收啊下來。

    許南風沒有異議,她已經有了一個酷似“陸西洲”的

    玩偶。

    兩人一起走出商場。

    天將黑未黑,餘暉斂著最後幾絲光,慢悠悠的落下去。

    很好,又到飯點了。

    陸西洲邀請許南風共進晚餐。

    從餐廳出來,天完完全全的黑了。

    陸西洲取了車,兩人迴濱江花園。

    車窗降下,夜晚清爽的風吹進車廂,遠處迷離的燈光跟著灑進來。

    真實而美好。

    陸西洲低沉的嗓音突然夾了夜風在車廂響起:“怎麽樣,今天玩得盡心嗎?”

    “電影很好看,娃娃,也很可愛。”

    那就好。

    陸西洲勾了唇角,一雙眼像是染了迷離的燈光,璀璨而好看。

    嘖,妖孽。

    怎麽會有人生的這麽好看,好像上天把所有的完美都賜予他。

    許南風忍不住想起電影院裏那些問陸西洲要簽名要合照的小迷妹。

    “不過,我沒想到,你會這麽受歡迎。”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她的聲音裏含的那一絲絲醋意。

    這一絲絲醋意,被陸西洲精準的捕捉到了。

    他偏頭看她:“吃醋了?”

    “什麽?”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瞬間,許南風臉紅了,局促的垂下頭,聲音卻莫名拔高:“我沒有!”

    陸西洲不說話,就那麽含笑的看著她。

    許南風恨不得鑽到座椅下麵去。

    為什麽,剛剛她會表現的那麽明顯!

    沉默。

    很微妙的沉默。

    然後,就在沉默中,濱江花園到了。

    許南風鬆了一口氣,頭也不迴的扔下一句“再見”就往外走。

    背後,陸西洲低沉磁性的卻響起,帶著絲絲的沙啞,如同鉛筆劃在紙頁:“許南風。”

    他叫了她的名字,用認真的口吻。

    許南風後背一僵。

    “我有話跟你說。”

    一定要挑在這種時候嗎?

    神他媽尷尬。

    許南風默默的迴過頭去:“你說。”

    陸西洲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昏黃的路燈下,瞳仁深處像是燃了火:“我是不是,可以轉正了?”

    許南風微微一怔。

    好像

    ,沒什麽不可以。

    可是,現在她不想迴答這個問題。

    她隻想消失在他麵前。

    尤其,他用這種眼神看著她的時候。

    她好像全身都快自燃。

    她吞吞吐吐的落下一句“我再想想”,落荒而逃。

    而事實上,心底,她早已丟盔棄甲。

    陸西洲看著她的背影,輕笑一聲。

    今晚的月色很美。

    她很美。

    他拿著小兔子下了車。

    許南風衝進大廳,用力的關上門,後背抵在門板上。

    心口的心跳,在安靜的空氣裏,震耳欲聾。

    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迴緩。

    她捂了捂發燙的臉頰,倒了杯水。

    隔壁,陸西洲洗完碗,躺在床上。

    那隻小兔子被他擺在了床頭,一睜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他修長的手指蹭了蹭小兔子的臉,幾秒,抱起來,親了一口。

    許南風沒急著睡,事實上,她今晚格外興奮,興奮到完全無法去睡。

    盤腿坐在床上,懷裏抱著那隻拉布拉多,拿著手機刷微博。

    剛點進微博,無數條私信往出蹦。

    自從她的淘寶店不再營業後,已經很少出現這麽熱鬧的現象了。

    她挑了幾條點開看了下。

    ――小姐姐,你真的和陸總在一起了嗎?

    ――小姐姐,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設計師?借職務之便勾引自己的男上司吧怕是。

    ――陸神是時羽的,就算她死了,也輪不到你一個冒牌貨!

    ――五年的照顧?怕是死皮賴臉的想讓陸總因為愧疚跟你在一起吧?真賤呢。

    ……

    維護的,指責的,貶低的,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再一次將她拖進了漩渦的中心。

    她點進主頁麵,才發現,一則她和陸西洲的新聞,上了頭條。

    是她和陸西洲在電影院,他抓著她的手,躲避人群,兩人相扣的手指上方,是同款的手表,情侶的。

    她記得陸西洲送給她這塊手表時,還是去年她生日的時候。

    所以,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對她動了心思?

    她抱著

    手機,心裏有些亂。

    她在想,她到底應不應該跟陸西洲在一起。

    這些尖銳的流言蜚語,她又可以承受到什麽地步?

    她不知道。

    這夜,她失了眠。

    翌日,清晨。

    有些困倦的睜開眼,昏昏沉沉的去洗漱。

    洗完,也並沒有清醒很多。

    她坐在客廳裏,腦袋有些疼的想,一會兒她該和陸西洲有一個怎樣的會麵?

    躲避?

    還是把這事攤開說?

    她沒想到,她的糾結完全是多餘的。

    因為她等到早上七點半,都沒等到陸西洲或是秦寧之中任何一個人。

    她不再等,匆匆的拿了包,去公司。

    車走到my樓下,她停了車。

    剛拎了包下來,忽然從綠化帶了衝出幾個小太妹。

    目標很明確,直奔她。

    許南風被這來勢洶洶的架勢嚇的怔了一下。

    就是這一瞬,接連幾顆雞蛋飛了過來。

    劈頭蓋臉,避之不及。

    蛋皮刮在她臉上,碎掉,蛋液濺出來,糊了她滿頭滿臉。

    那些小太妹趁此機會一擁而上,抓住她,拳打腳踢,刺痛裏夾雜著不堪入耳的謾罵。

    這一瞬,許南風捂著腦袋,哭了。

    她活著這麽些年,行的正,做的端,光明磊落,從來沒有,這樣的被人羞辱過,從來沒有,被人戳了脊梁骨,連祖宗八代都被人翻出來罵。

    路邊有人圍了過來,冷眼旁觀。

    動靜太大,終於引起my保安的注意,幾人跑過來,趕跑了那幾個鬧事的小太妹,把許南風扶了進去。

    公司人還是頭一次見這麽狼狽的許南風,驚訝,竊喜,各種眼神在她後背交匯。

    許南風謝過保安,自己鑽進了洗手間。

    顫抖著手把臉上頭發上的蛋液處理到基本幹淨,她雙手撐在流理台上,大口喘氣,眼眶發紅。

    完全清醒下來了。

    她想,她需要試探試探,陸西洲是不是值得她堅持到這種地步。

    她打電話給陸西洲。

    連著三通,沒人接聽。

    許南風感覺從未有過的疲憊和心疼。

    她靜

    了好一會兒,編輯了一條短信。

    ――陸西洲,我想好了,我們,算了吧。

    幾秒,又補充了句。

    ――別再聯係我。

    發完,她掛斷電話,把自己整理好,深唿吸,走出洗手間。

    ……

    與此同時,尚秀。

    總裁辦公室,氣氛幾乎冷到凝固。

    陸西洲一張臉麵無表情的盯著秦言,幾秒,開口:“立刻安排召開一場發布會。”

    “總裁……”

    春夏時裝周馬上就要開展,整個公司為此都忙破了頭,這時候再大肆準備一場發布會,可能會影響時裝周的進度。

    “我不想再重複一遍,立刻去做!”這次陸西洲真正動了怒,額角青筋都暴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些許小波折,是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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