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售經理打了通電話,就進了那棟小二樓。

    陸西洲也開車出去買了飯迴來,就在車上湊和著吃了,他想著兩人中午要迴來吃飯,怕錯過了。

    結果,飯吃完了,都沒見著半個人影。

    共進午餐讓他在車裏吃盒飯?

    很好。

    他記住今天了。

    正臉色陰沉的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聽到有人敲了敲車窗。

    他鬆開手,依舊沉著臉,把車窗降下來。

    銷售經理戰戰兢兢的看著他:“陸總,戶主請您進去詳談。”

    陸西洲斂了斂周身散發的戾氣,下車:“走。”

    戶主是個五十左右的男人,教師,幹了大半輩子才攢錢在這裏買了套房。

    卻被告知有人要花高價強行買他的房,價錢還隨意開。

    很久沒見過這種吹牛皮不打草稿的人了。

    可以說是相當好奇。

    可當陸西洲走進房間裏,他意識到,這人可能不是在裝逼。

    人生活在某種環境裏,久而久之總會沾染一股子環境特有的氣息。

    書香世家,人會有股子文人的沉穩和傲骨;醫藥世家,人會有股子醫者的溫和和耐心;藝術世家,人會有股子藝者的才氣和底蘊。

    而他眼前這位,一舉手一投足都透著一股子優雅的貴氣,那是多年養尊處優的高貴,那是滲在骨子裏的優雅。

    而他周身散發的強大氣場,讓人下意識的去仰望,去膜拜。

    他隻看了一眼,就喚了自己的妻子倒茶。

    陸西洲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花費太多時間,開門見山:“開個價,多少錢你們願意轉讓?”

    男人沒說話,男人的妻子伸出兩根指頭:“兩,兩萬行嗎?”

    畢竟,在這裏住的這段時間,他們也往裏添置了不少東西。

    當然,那些東西不值這麽多錢,但人生難得碰到這樣人傻錢多的土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賺一筆,也不是不可以。

    況且,他們二兒子馬上就要娶媳婦,他們正發愁呢,想著要不要把這房子買了。

    男人沒想到妻子會漫天要價,這個價是什麽概念?

    完全可以再在這裏買一套房子了。

    他立刻瞪了妻子一眼,準備跟陸西洲道歉

    。

    陸西洲雙腿交疊,隻一秒,不假思索的道:“好,成交,立刻辦理轉讓手續。”

    戶主:……

    戶主妻子:……

    銷售經理:……

    還真是個大傻子。

    依著陸西洲的意思,當天下午,辦妥了轉讓手續,陸西洲拿到了這裏的房產證。

    想著以後會和許南風重新成為鄰居,心情稍稍愉悅了些。

    離來時,甚至還對著戶主夫妻二人抿唇笑了笑。

    已經是傍晚十分。

    他徑直去了隔壁敲門。

    門敲了三聲,沒人應,身後,卻傳來嘶吼的引擎聲。

    他迴過頭。

    一輛悍馬停在了樓前,幾秒後,從車裏走下兩人來。

    手裏拿著大大小小的包裝袋,有說有笑。

    很開心?

    兩人出去逛街把他一個人晾在這裏很開心?

    而且,從包裝袋裏的東西看,他們竟然把生活必需品買了兩套?

    哦,一夜不見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突飛猛進到同居了嗎?

    陸西洲的心情如同六月的天氣,大雨傾盆。

    他站在台階上,冷冷的看著兩人走近。

    他們居然無視了他!

    陸西洲冷笑一聲,出聲:“玩的不錯?”

    兩人這才頓住腳步,看向他。

    那宛若怨婦的表情……

    許南風想到自己的不告而別,縮了縮脖子,尬笑兩聲,跟他打招唿:“嗨,你怎麽會來這裏?”

    陸西洲勾起一側唇角,笑到咬牙切齒:“來找你啊。”

    “找我……做什麽?”

    做什麽?

    她問他做什麽?

    如果不是想她他會像個傻子一樣在這裏等一整天嗎!

    陸西洲抿唇:“有些事。”

    “公事?現在是周末。”這話,是秦寧說的。

    站在一旁的許南風一頭霧水,什麽公事?她和陸西洲之間沒有公事。

    陸西洲一雙眼尖銳如刀掃過秦寧:“私事,不能有閑雜人在場的,私事。”

    閑雜人?他嗎?

    秦寧正要反駁,許南風忽然出聲:“秦寧,我確實有話要跟他說,你先迴家。”

    她麵色有些嚴肅。

    秦寧微微一怔,不情願的道:“好吧……”

    他拿了自己的那份生活用品,在陸西洲不屑的注視之下,走進了許南風新房左手邊的房子裏。

    原來不是同居,是隔壁。

    太無恥了。

    居然盜用他的套路。

    陸西洲冷哼一聲,收迴視線,看向許南風:“走吧,迴屋裏說。”

    許南風正有此意。

    兩人進客廳,各占據沙發一角。

    陸西洲正要開口,許南風低低的嗓音截了他的話頭:“陸西洲,你解釋一下,我和你為什麽會有公事?”

    他還沒問她和秦寧怎麽迴事,她倒興師問罪起來?

    可看著似乎生氣的許南風,陸西洲沒脾氣了。

    他頓了幾秒:“我跟my簽了合同,以後,你可能會跟我共事。”

    以公謀私?

    他對待公事不是素來一絲不苟?

    尚秀是她和他共同的心血,而現在,尚秀正處在上升期,每個決定對公司的發展都至關重要,他這樣,算什麽?

    “陸西洲,我希望你把公事和私事分開來。”

    她的話不是沒道理,近來,他確實對工作有些不上心,可當他滿身榮耀站在至高點,沒有她的陪伴,不過是高處不勝寒。

    他垂頭,沉默半晌,再抬起頭來,神色認真:“南風,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迴到我身邊,不惜犧牲一切。”

    她有……那麽重要嗎?

    許南風語氣軟了幾分:“那你也不能把公司當兒戲啊,你不僅僅是一個人,你還是所有公司職員生存的來源,你要對他們每一個人負責。”

    “我知道,可我隻是想離你更近一點,我怕哪天你躲著我,我就再也沒有理由見到你。”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許南風整個人都不好了。

    躲?

    她再躲不還是躲不出他的手掌心?

    許南風氣的臉色都白了幾分:“陸西洲,你居然找人調查我?”

    “……”虧他調查的及時,不然秦寧那小子不得拐走她?

    當然,內心這麽想是這麽一迴事,出口的話,又是另外一句話。

    當務之急,是撫慰許南風。

    他把語氣放到細微又細微

    ,小心翼翼如同討好鏟屎官的二狗子:“我隻是擔心你,當然,這件事我做的確實不妥,你要氣不過,可以打我。”

    說完,陸西洲還真把腦袋伸了過去。

    簡直是一隻跪舔鏟屎官的心機狗。

    許南風看著他黑色的短發,很久沒摸了,不知道,觸感是不是一如從前那樣紮手。

    很想摸。

    於是她抬了手,輕輕的,在陸西洲的後腦勺拍了一下――泄憤。

    陸西洲抬起頭來,狗腿的看著她:“現在,可以原諒我了嗎?”

    “可以了……”

    許南風抿唇笑了笑,手心殘留的微癢觸感,讓她在看向陸西洲時,感覺很微妙。

    陸西洲也忍不住掀了唇。

    看到她笑,就忍不住跟著想笑。

    明明很氣的,可看著她,那些氣憤不知不覺間,就化成了水,心口軟的一塌糊塗。

    頭頂是昏黃的燈光,相視而笑間,好像空氣裏生出萬千波瀾。

    氣氛,忽然就染上了曖昧,連夜風裏都好像飄著一股子悸動。

    陸西洲喉結上下滾動,整個人,像是被無聲吸引般,朝著許南風靠近。

    近了。

    更近了。

    許南風已經能察覺到他的氣息包圍了她,那些灼熱的氣息,滾燙的像是要將她點燃。

    她動彈不得,像是被蠱惑。

    直至,他的薄唇快要貼在她的唇瓣。

    門鈴聲,忽然響了。

    像是警鍾敲響,許南風在一瞬間迴神,偏了頭。

    他的薄唇,隻來得及落在她的側臉。

    可足夠讓她心跳不止了。

    久違的親密接觸,讓許南風慌了神。

    她捂著自己發燙的臉蛋猛的站起身來,局促道:“我去開門。”

    她的背影慌張而無措,像是幾年前被他碰一下就臉紅的跟蝦子一樣的小姑娘。

    陸西洲看著她,眉眼間有笑意漾開來。

    這一瞬,他聽到自己的心口處,雷聲撼動。

    真正的,動心。

    許南風打開門,門外,站著撐了傘的秦寧。

    不知什麽時候外麵下了雨,整個天都黑壓壓的,潮濕的水汽裹挾著寒意一股腦的鑽進來。

    她打了個哆嗦

    ,發現短短的時間內,秦寧的衣服上沾了雨。

    她側開身,先讓他進來。

    關上門,把滂沱的大雨隔絕在門外。

    秦寧收了傘,許南風問:“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哦,我來看看大叔走了沒?”秦寧把傘放在玄關處,瞥了一眼陸西洲:“果然沒走啊。”臉皮真是堪比城牆呢。

    陸西洲不甘示弱,迴了他一個冷漠十足的眼神。

    講真,如果不是許南風在場,現在他會忍不住把這小子拎起來扔雨裏。

    就是他,打斷了他的好事。

    本來,今晚他和他家小姑娘可以更進一步的。

    作者有話要說:

    嗯,二狗子陸總上線,人設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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