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過程並不順利,導致一天下來不過堪堪拍了五套衣服。

    晚上天暗下來,光線模糊到補光都無法看清人臉的地步,肖銘說:“今天就到這裏吧,明天繼續。”

    “辛苦你了,肖銘,改天請你吃飯。”要知道肖銘會答應幫她拍攝,完完全全是出於人情,一頓飯,她總該請的。

    肖銘笑笑:“好。”

    許南風收拾好東西,離開,肖銘對她說:“路上注意安全。”

    “嗯嗯。”

    坐公車迴醫院,買飯,上樓。

    推開病房的門時,許南風看到陸西洲左右手各拿了一個不知道什麽東西,白皙的臉漲的通紅,好像在練什麽邪教大法。

    不過隻一瞬,大概是在看到她的一瞬,他立刻收了手,把那東西往被子下一塞,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一臉坦然的看著她:“迴來了?”

    許南風:……

    他是在跟她表演此地無銀三百兩呢,還是覺得她瞎到連那麽大兩個東西都看不見的地步?

    而且,他能收收他那可疑的嬌,喘聲嗎?

    許南風把飯放在桌上,瞥他一眼:“你在幹什麽?”

    陸西洲神態自然:“沒幹什麽。”

    呦,還有什麽不能讓她知道?

    自己的小秘密啊……

    不好意思,她現在是他的擔保人,他不能隱瞞她任何事情。

    許南風俯下身去,猝不及防的把被子往起一掀,伸手朝陸西洲剛剛塞的地方摸去。

    摸出……兩個握力器來?

    她把那東西拿在手裏,發懵的看著陸西洲:“你在……練握力?”

    小秘密被拆穿的陸西洲臉上有些掛不住,別過頭,不看她。

    “你練這個做什麽?”

    沉默。

    “不說?”許南風眉頭一挑:“讓我猜猜……”

    “是想恢複臂力自己上下床?”

    他這麽做,無非是想減輕她負擔。

    想不到,他還挺懂事。

    許南風盯著他別扭的模樣,想到了傲嬌的拉布拉多,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頭頂:“好好練,我等著你好起來!”

    “……”到底是什麽讓許南風對他如此肆無忌憚?

    陸西洲躲了一

    下。

    許南風跳起來,又追著在他頭頂摸了兩把。

    真是……忍無可忍。

    他是個男人,不是她養的寵物狗!

    他也是有尊嚴的!

    陸西洲以眼神示意他的拒絕和憤怒。

    許南風隻輕飄飄的含笑看了他一眼:“吃飯。”

    ……

    拍攝對許南風來說,簡直是身與心的雙重折磨,以至於她身心俱疲,吃過飯後,轉眼就進入了夢鄉。

    夢裏,都是自己咧著大嘴巴子笑的嘴角直抽抽的畫麵。

    清早醒來時,許南風驚出一身冷汗。

    好在,隻是夢。

    太特麽嚇人了。

    不過,這噩夢,馬上就要變成現實了。

    她拍拍臉,努力讓自己不要沉浸在這陰影中。

    收拾好自己,盡量以飽滿的熱情去往肖銘工作室。

    畢竟,可能整個過程中,比她更痛苦的,是肖銘。

    許是有了昨天的經驗,許南風麵對鏡頭放鬆了不少,整個拍攝過程,在一點一點的變順利。

    她自己也在很努力的,去找鏡頭感。

    到最後,拍攝起來竟也找到了感覺。

    早早收工,兩人一起迴到肖銘工作室。

    肖銘把相機裏的照片傳到網上,讓她每組挑出最滿意的五張,進行修圖。

    這個過程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

    許南風覺得,這都是因為肖銘出眾的攝影技術,讓她的照片看起來並沒有那麽尬。

    她從中挑出了最自然的。

    挑好後,她誠摯邀請肖銘共進晚餐,謝謝他肯賣她這個人情並且沒有因為是淘寶照片而敷衍了事。

    至於吃飯的地點,她選在了……火鍋店。

    沒別的原因,火鍋店的肉管飽吃,且價格實惠。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過肉。

    當然,肖銘作為一個四川人,對此沒有異議。

    隻是,讓一個身價過千萬的人來跟她吃一頓人均一百的火鍋,許南風有些心虛。

    她盯著火鍋裏沸騰的辣湯,鄭重的跟肖銘保證:“等我的店賺了錢,我一定請你吃大餐。”

    肖銘夾了一片冬瓜,笑容淺淺:“我等著。”

    因為吃這

    餐飯,許南風迴去的時候有些晚。

    當她拎著飯盒迴到病房,第一件事,就是暗搓搓的問陸西洲:“餓了吧?”

    陸西洲沒迴答她的問題,隻蹙了眉,反問:“你吃火鍋了?”

    咦,味道很明顯嗎?

    許南風低下頭,揪著自己的衣服聞了聞。

    是有點……

    她點頭。

    “你自己一個人去的?”

    “沒,和攝影師一起。”

    “攝影師,男的,女的?”

    問這個幹嘛?

    她還沒有點交友自由了?

    許南風把病床上的小桌拉出來,把飯擺到陸西洲麵前:“男的,肖銘,以前跟尚秀合作過的。”

    陸西洲想了想,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男人的模樣,清秀的五官,削瘦但不薄弱的身體,皮膚白皙,臉上戴一副黑框眼鏡,永遠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這種,一般都是斯文敗類。

    他沒說話,抿了唇,神色淡淡的看了許南風一眼。

    許南風把勺子遞到他手裏,那是什麽眼神?

    “吃飯。”

    陸西洲收了目光,平靜的吃起飯來。

    不知道為什麽,許南風感覺陸西洲好像有些不高興。

    是她的錯覺?

    不過,今天晚上,陸西洲的飯量確實少了,隻吃了一半,就放下了勺子。

    許南風從滿屏的租房信息裏抬起頭看,看他:“不吃了?”

    陸西洲沒迴答,自己滑進被子裏,把枕頭擺正:“我睡了。”

    “……”

    “你幹嘛陸西洲?”

    他的聲音悶悶的:“瞌睡了。”

    她會信就有鬼了!

    許南風直接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有那麽明顯?

    陸西洲心口一震,轉瞬,恢複正常,掩飾:“沒有。”

    以他現在的狀態,他有什麽資格生氣?

    況且,他很清楚,許南風跟攝影師單獨吃飯,也是工作所需。

    他不該生氣的。

    隻是,他的心口,不受控製的發酸。

    現在的他,很沒自信。

    很怕,自己再也好不了,隻能硬生生把她推遠。

    也怕,她沒等到他好起來,就被別人搶走。

    她不知道,她對他有多重要。

    重要到,盡管知道自己站不起來,還是願意努力去嚐試,隻因為,不想看到她難過。

    她是他活下去的全部動力。

    她是他的,光。

    ……

    肖銘工作室的修圖師用一個星期的時間修好了她挑選出來的照片。

    效果非常棒。

    與此同時,工廠那邊也傳來了兩千件單品成功完成的消息。

    現在,就隻等她將圖片上傳到自己的店鋪,然後開賣。

    但,一個新開張的店鋪,又會有多少的人流?

    大概隻有存在她微博裏少的可憐的粉絲。

    這樣不夠的。

    她得想辦法,在開賣前,就賺足眼球。

    這種營銷手段,是有必要的。

    許南風想了很久,想到了自己的大學教授――林清和。

    同樣,這位教授,也是當初陸西洲的老師。

    他在服裝界的地位,大概可以說是中國服裝界在國際抬頭的領軍人物之一。

    是被印進教科書裏的神級人物。

    有著強大的號召力。

    如果,他肯幫她做廣告,必然會不同凡響。

    但就是不知道這位老教授,會不會賣她麵子。

    畢竟,她不像陸西洲,是他最得意的門生。

    但總要試試的。

    打定主意,當天,許南風買了禮品,厚著臉皮登門拜訪。

    提前打過電話,也不算是太過突兀。

    林清和是個嚴肅的老頭,不過,見她到來,欣喜間,也透出幾絲和藹來。

    雖然,她不是林清和的得意門生,也是他們那屆畢業生裏最出色的。

    師母也是學院的老師,也見過許南風幾次,喜歡的不得了。

    乖巧的女孩兒總是更討人喜歡。

    林清和領著她進了客廳,師母端上果盤茶水。

    短暫的寒暄,林清和問了她的近況。

    許南風順勢說出了她的來意。

    林清和問了她原因,以許南風的能力來說,他直覺許南風應該有更好的發展。

    許南風遲疑幾秒,把原因如實告訴

    了林清和。

    林清和愣了愣,才歎氣:“陸西洲這小子……好在,你在他身邊。”

    關於陸西洲的事情,他早聽說了。

    隻是前段時間,他身子不好,也大病了一場,最近剛出院不久,老伴不想他出去亂跑,所以,他一直沒抽空去看看陸西洲。

    頓了半晌,他抬起頭:“丫頭,放心,這事我一定幫你。但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您說。”

    林清和看了看在廚房裏忙碌的老伴:“你跟你師母說說,我想去醫院看看那小子。”

    一看林清和懼內的眼神,許南風就明白了一切。

    突然感覺教授很可愛。

    她抿唇笑笑:“我試試。”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師母從廚房出來。

    林清和立刻給她使了使眼神。

    許南風會意,開口:“師母,老師想去醫院看看他的得意門生。”

    作者有話要說:

    嗯,陸總暗搓搓的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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