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空氣中乍然響起一道手機鈴聲。

    是祁瀟瀟的。

    她接通。

    電話那端不知說了什麽,祁瀟瀟掛斷電話時,對許南風露出了歉意的表情:“小南風,我……”

    許南風偷偷用餘光瞥了一眼車燈光束已經打了過來的黑色賓利,正要從包裏拿手機的手,頓住,她看著祁瀟瀟,催促道:“快去吧,你看,那邊出租車都過來了,我讓司機幫我把行李放到後備箱就好了。”

    “嗯,那我走了,你路上慢點。”

    即將赴約的女孩裙角很快消失在視線裏。

    此時,黑色賓利,緩緩的停在了她麵前,車門打開來,管家從車上下來,對許南風微微頷首:“許小姐。”

    許南風搓搓手,掌心裏全是汗,她看著管家,麵容微赫:“王叔,你以後叫我南風就是。”

    “好……南風。”

    許南風笑笑。

    管家走過來幫她把東西搬到後備箱。

    兩人先後坐進車裏,離開。

    身後,直至那輛黑色的賓利駛出約莫幾百米,令瑜才從一個陰暗的角落裏走出來。

    看著閃爍的車尾燈,她雙眸惡劣的閃了一下,透出一絲森涼的笑。

    許南風啊許南風。

    平日裏裝的比誰都純情,到底還不是個不入流的貨色?

    嗬。

    車裏,看著兩邊倒退的風景,許南風想起方才差點被祁瀟瀟撞破的緊張和窘迫,抿了抿唇。

    她透過後視鏡看向坐在駕駛位的管家:“王叔,日後,你來接我或者送我,遠遠停下就好。”

    王叔想了想,點了點頭。

    ―――――

    華燈初上,滿城燈火搖曳。

    陸西洲照常穿白襯衫,黑西褲,邁著修長的雙腿不緊不慢的從總裁專用電梯出來。

    “總裁。”

    “總裁。”

    麵對女職員投來的炙熱目光,陸西洲冷淡的點了下頭,算是迴應。

    走過大廳,走到樓下,秘書已經等在車旁。

    見陸西洲走過來,秘書打開後座車門,手掌遮在車門上方。

    陸西洲傾身坐入。

    車子很快發動,融入這笙歌熱舞的夜。

    一路駛上盤上公路,期間,

    陸西洲始終雙腿交疊倚在真皮座椅山,雙眼靜靜的看著窗外。

    已經駛入新開發的居民區,道路兩側店鋪林立。

    視線裏,是一家中小型超市。

    陸西洲眸光閃了一下:“在嘉禾超市停下車。”

    那家超市上方的led燈很亮,秘書一眼看過去,便找到了。

    減了車速,把車停在超市旁。

    他轉頭,看向陸西洲:“總裁?”

    “去,買一盒避孕套,要最大號。”

    “……”

    一個男人對這另一個男人說去買一盒避孕套,還是最大號,秘書很羞?艿畝熗耍骸班牛俊?

    “怎麽,聽不懂?”陸西洲的視線掃過來,有些冷。

    秘書摸了摸鼻子:“這就去。”

    十分鍾後,秘書迴來了。

    把一盒包裝精美的岡本遞到陸西洲跟前。

    陸西洲不冷不淡的掃一眼,收進了口袋裏。

    十五分鍾後,車子駛入黑色的鐵藝大門。

    陸西洲一手插在口袋,朝防盜門走去。

    已經是夜裏十點。

    他按下門鈴,等待門打開的空檔,順手鬆了自己的領帶。

    許南風打開門時,就見男人漫不經心的站在門口,一手插在口袋,領帶鬆鬆垮垮的係在領口,說不出的慵懶。

    一日沒見,此刻,她竟有些激動。

    她仰著頭,衝陸西洲笑了:“迴來了。”

    “嗯。”沒有太多波瀾的聲音。

    不過這並不影響許南風的熱情與欣喜,她自玄關處的鞋櫃裏拿出一款男士拖鞋,放在陸西洲跟前,又雀躍著走向廚房:“你等一下,我再把飯熱一下。”

    微波爐加熱,約莫十分鍾。

    飯菜端上桌時,陸西洲剛好從洗手間出來,領帶已經摘了扔到沙發上,白色襯衫的紐扣解開兩顆,露出好看的鎖骨。

    他在飯桌前坐下。

    許南風乘了米飯放在他手邊。

    陸西洲拿起筷子夾了一顆西蘭花塞進嘴裏,已經不那麽新鮮酥脆了,顯然,不是第一遍熱了。

    他抿唇,看向又端了菜從廚房走出來的許南風,她係著碎花圍裙,黑發在腦後紮了馬尾,清新又美好。

    不過,眉心間帶了些許的倦意。

    “以後不用等我,你先吃。”

    “我沒關係的。”許南風把剩菜擺在自己跟前,依舊是淺笑著。

    陸西洲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眉:“菜吃不完,就扔掉好了。”

    “不用的,其實剩菜挺好吃的,入味。”

    陸西洲沒再說話,頓了一下,繼續吃起飯來。

    飯桌上寂靜無聲。

    忽的,陸西洲輕咳了一聲。

    許南風手指一頓,抬起頭來,關切的看著他:“你嗓子不舒服?”

    “嗯。”

    許南風看著他的臉,想,明天迴來的時候順便買些檸檬蜂蜜好了。

    吃過飯,許南風去洗碗,陸西洲上樓。

    許南風迴到臥室時,陸西洲已經洗完澡,用毛巾擦著黑色的短發從浴室出來。

    看到牆角放著的行李箱和摞在上麵的書包,他問了句:“你今天去學校了?”

    “嗯。”許南風盯著他修長的手指,有些無法自處。

    昨夜,就是這雙手,叫她……

    “學校還順利嗎?”他又問。

    “順利。”許南風及時刹住了那些邪惡的想法,垂著頭答。

    頭發擦的半幹,陸西洲迴洗手間放毛巾。

    許南風輕輕唿出一口氣,在床邊坐下。

    手邊,卻摸到了質地柔順的衣料。

    她垂眸,是陸西洲脫在床上的襯衫西褲。

    她拿起來,準備搭到衣架上。

    “吧嗒——”有什麽東西從衣服口袋裏掉出來,砸在了床單上。

    她動作一頓,轉眸去看。

    一個紅色的精致包裝盒,磨砂質地,有珠光在燈光下閃爍,上麵是白色的字樣——岡本003,超薄,帶螺旋。

    這是……避孕套。

    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許南風手一抖,避孕套盒,再一次掉到了地板上。

    “怎麽了?”

    陸西洲走過來,就看到許南風如臨大敵的盯著地上的避孕套。

    她臉紅撲撲的看他一眼,慌亂的攥著他的衣服匆匆逃離:“我去搭衣服。”

    陸西洲俯身撿起那盒避孕套,放在旁邊的桌上。

    許南風搭好衣服,連迴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徑直轉身去了浴室。

    洗完澡,擦頭發時,身下忽然傳來一股熱流。

    這感覺,很熟悉。

    她一動不動的捧著毛巾,完了,她好像來大姨媽了。

    這個時候來這麽一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硬著頭皮走出浴室。

    陸西洲倚在床頭,修長的指尖似有若無的敲在桌上,手邊,是那盒避孕套。

    許南風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隔一段距離,看著陸西洲:“那個,不好意思,我剛剛……來親戚了。”

    陸西洲手指一頓。

    抬眸。

    一雙修長烏黑的手指意味不明的看著她。

    那雙眼沉的叫人看不到底。

    許南風瞧不出他的情緒,忐忑不安的站在那裏。

    半晌,聽到他平靜的聲音:“站著做什麽,過來睡覺。”

    如同大赦,許南風吐出一口氣,走過來。

    ―――――

    第二日她特意起了個大早,在陸西洲上班之前,為他做了早飯。

    兩人一同吃過早飯,各自出發。

    照例是管家送她去上學,在距學校還有一個紅綠燈時,許南風叫管家停了車,自己步行過去。

    迴宿舍取上課要用的書。

    剛剛走進宿舍,許南風就察覺到了一種詭異的氛圍。

    所有人都在看著她,目光帶著探究的,或是閃躲的,又或是,幸災樂禍的。

    她環視一圈,站在原地,滿頭霧水。

    祁瀟瀟推開宿舍的門洗漱迴來,就見她站在原地,一副孤立無援的模樣。

    祁瀟瀟放了盆,走過來拉了拉她的手,給了她一個眼神,低聲道:“出外麵說。”

    許南風跟她來到樓道。

    “怎麽了?為什麽,她們都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小南風,外麵有傳言,說你……”

    “說我什麽?”

    “說你被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包養了。”

    許南風垂下頭,迴想起昨晚王叔來接她的情景,那一幕,應當是被人看了去。

    這個人是誰,她用腳指頭都猜得到。

    她抿唇,好一會兒,抬頭看向祁瀟瀟:“瀟瀟,你相信我嗎?”

    “當然相信啊,你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謝謝。”

    “可是,我相信你管什麽用啊?現在整個學校傳的風言風語,人人都知道,服裝設計專業的大三學生許南風被一個糟老頭包養了,你以後在學校還怎麽做人?”祁瀟瀟急的臉都紅了。

    許南風看著門板的方向,眸光閃了閃,半晌,她迴過頭,安撫性的拍了拍祁瀟瀟的手:“瀟瀟,你放心,我自有解決的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肉,隻有肉末,另外,求評論,收藏的小天使們都出來冒個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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