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姬無聲的看了一眼案頭上的血蓮,紅烈似火,花瓣卻完全閉攏著,她的手剛剛觸到花瓣,血蓮在桌案上微微發顫。


    水姬縮迴手,她想確認一鳳息那丫頭是不真的睡在這裏,耐何這蓮花分明是害怕的緊,卻始終裝聾作啞死死的護著她的小主人,這朵血蓮也是聖物,她也不敢用強,怕真損了於朱厭不利。


    “你留著她隻為與你作個伴,這魔界之人誰不能與你作伴?”


    虛空中突然出現一道深紫色的光在她肩上繞了一迴,又圍著蓮花盤璿,小血蓮抖的越發厲害了。


    水姬又歎道,“你向來狠厲絕決,為何非要給自己留個後患,不若殺了她吧。”


    她並非狠絕之人,可是自從朱厭死後,她是親眼見魔界如何的被鎮壓絞殺,這幾萬年,但凡魔界稍有出頭者,都落不得好下場,到現在為止,死了幾任魔尊,她都不記不清了,如何能再袖手旁觀,死了一個鳳息,能保魔界無憂怎麽也是值得的。


    那道紫光怪笑道,“你倘若殺了她,就不怕酆都怨恨於你麽。”


    “他為天界,我為魔界,各為其主罷了,若真是為他,我便是舍命也甘願的,他若是不懂這些,也不會是我喜歡的酆都了?”


    那聽那道光線傲然道,“你放心,我不會食言,等我重生之日,我便把那酆都交給你,你想如何便如何。”


    水姬目光轉暗,又把視線挑向了蓮花,“你留著她就真的隻是為作個伴嗎?她又如何會心甘情願陪伴你?”


    陰沉的聲音自虛空中響起,“她又不是阿婉,我為何要留情,留著她自然有我的用處。”


    便又見那道紫光停在蓮花上,慢悠悠的笑道,“小蓮花,把小丫頭交出來,若是你不聽,我便把你們一起扔進離川水中!”


    小血蓮把自己的身子縮了縮,極力躲著那道光,小小聲聲道,“她睡著了。”


    朱厭反而來了興趣,“那又如何?”


    “臭丫頭脾氣壞的很,若是被人吵醒了會發脾氣的…….”


    水姬幾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是什麽聖物,這般沒心沒肺,


    朱厭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這便攔得住我麽。”


    說話間,又見那道紫光沒入了血蓮。花瓣的顏色變得越發深了,近乎透著黑色,一會又緩緩的開了花,躺在中間的鳳息仍是雙眼緊閉,身子卻劇烈的掙紮著,臉上露出痛苦之色,那小血蓮驚恐的喊道,“莫要欺負鳳息.”


    水姬這才了然,原來他帶迴血蓮是這般用意。


    過了好一會,鳳息才漸漸安靜下來,緩緩睜開了眼睛,驀的,又瞬間從血蓮中飛身而輕輕落在地上,目中陰沉若水。


    鳳息的存在,水姬心中一直不安,深怕朱厭又象當年遇見阿婉時那般。如今見朱厭附在鳳息身上,心頭重負已是放下了大半。


    又試探性的問道,“哥哥意欲何為?”


    分明是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聲音卻是低暗的男人之聲,“借著這小丫頭的身子,用著阿婉的修為,倒也甚好,他們不是要殺我嗎,我倒要看看他們要怎麽下手!”


    水姬又想起一事驚道,“那小丫頭的魂魄極厲害,是你的克星,若是她又象幻鏡之日那般,豈不是兇險。”


    “她如今重傷未醒,魂力尚弱,無妨!”


    又聽朱厭轉頭看著案上的小血蓮,笑的意味深長道,“小蓮花,你若是想走,我倒可以放了你。”


    小血蓮分明害怕朱厭,卻還是將自己變得拳頭大小,縮進了鳳息的發間。


    小血蓮為鳳息療傷百年,離了蓮池精氣便弱,而鳳息的身子離了它,越發兇險,“鳳息在那裏,我便在那裏。”


    朱厭自是知道小血蓮跟著鳳息是怕身子有所損傷,冷道,“你倒是對她忠心。”


    小血蓮又微微顫顫低聲道,“天後娘娘說,鳳息有了阿婉的仙元,便是與阿婉是一樣的,鳳息的心好的很,主人饒過鳳息罷。”


    又見朱厭輕輕笑道,“天後娘娘打的果然是如意算盤,便是仗著鳳息有阿婉之物,便不忍殺她,她倒是料的沒錯,我雖不想殺她,倒是可是借她之手殺別人,永絕後患。”


    朱厭已經大踏步離去,水姬還未明白,朱厭又冷冷一笑,“如果我猜的沒錯,天帝此刻帶著人已過了焦離河,正朝魔界殺來。”


    水姬心中一沉,伸手便拉住了朱厭,“天帝親自帶人來,你如今怎會是他的對手,先躲一躲罷。”


    又見朱厭詭異一笑,“誰說我要和他們打了,他們來魔界,我自然要去天界,讓他們也見見鳳息帝姬的厲害罷了。”


    說完人影一晃,人已然不見。


    焦離河仍如往昔那般陰暗,詭異充滿了血腥之氣,一身黑衣的妖繞女子便輕輕立於焦離河上,神色淡容著看著眼前的幾人。


    “陛下親臨魔界,倒叫水姬惶恐了。”


    天帝此刻也憂急如焚,先不說火神宮戒備森嚴,就是養血蓮的那片蓮池表麵看無人看守,暗中卻有好些神將守著,結界也是他親手所設,如今鳳息被人輕易帶走,便已猜到是水姬從中插了的一手。


    以他對朱厭的了解,定會親手毀了血蓮與鳳息的,以絕後患,連心咒被毀,他便心知不妙。


    天帝冷道,“水姬公主,我念你救酆都之故,對你多有禮遇,你如今又何必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呢。”


    天帝算計朱厭養血蓮,自然也知道他不會這麽輕易消失,卻怎麽也算不到那朱厭這般大膽藏身於茂君仙官,此事一出,天帝震怒,天界上下找了朱厭幾千年,沒想到他就藏身在天界,還與那黑帝的女兒成了親,那胎果本就來的離奇,如今被朱厭帶走,那胎果多半是朱厭將來重生的寄體。


    “鳳息是一般的孩子嗎?就是天帝陛下你也從未把她當過你自己的孩子吧,一件殺人的利器罷了,既然是利器,你能用我便也能用。”


    天帝臉色一冷,“我隻問你,鳳息在何處!”


    “自然是在朱厭手中,你放心,他是不舍得殺她的!”


    天帝自然不會信,施了仙法便朝水姬襲去,水姬也早有所準備,又是在焦離河中,暗中施咒召喚了兇獸,水姬自然不是天帝的對手,隻是水姬修為高深,天帝一心想要活捉了水姬,卻也不是易事。


    倒是纏鬥了許久,自然是正合水姬心思.


    長琴太子與黑帝下界平亂,正與妖孽纏鬥之間,心口突然傳來一陣窒痛,已心知鳳息出事,妖還未平,便又急忙了迴了天界。


    他為了預防萬一,早就鳳息身上下了追魂之術,循著鳳息的氣息一路往尋去,卻不在魔界,而是在天界,朱厭如今怎還敢出現在天界?


    等他找到鳳息,便見一身白衣的少女立於那靈雀台之上,眉目陰厭乖厲,手持紅緒,看著圍著眾神將也是滿臉的殺氣,而那眾仙之首,手持流雪利劍的正是青冥仙尊。


    而從台階通往靈雀台之上一路皆是倒下的仙者,鳳息的臉上還有未散去血跡,又見她勾了勾唇,臉上露出一抹殘忍而詭異的笑意。


    長琴心中冰涼,那自然不會是鳳息,這理朱厭已附在她的身上。


    她緊抿著唇,而仙者知她是帝姬,卻多少有些顧忌,那敢痛下殺手。


    又聽神將喝道,“仙尊,她根本就不是帝姬,你若手下留情,難道等著他大肆屠殺不成!”


    鳳息發出一陣輕冷的笑聲,“小血蓮,你許久未食魂魄,這些魂魄雖不是至淨的,卻個個是仙魄,你吃了定也是大補,你吃了也能給小丫頭補補。”


    那圍攻的神將麵露驚駭之色,那紅綾便轉眼化作了萬千光劍,襲數朝仙將們奔去,阿婉的原本就是天界戰神,又被朱厭所控,自然又是威力大增。


    這一擊過去又是死傷過半,眾人心中懼是悲憤,青冥仙尊臉上閃過一抹厲色,眾人又從空中躍起,施了仙法,便有無數的光劍從四麵八方向朱厭刺去。


    那少女居然就站著不動,笑意盈盈的看著那流光刺來,還未觸及朱厭的身子便又各自彈了開來。


    便見長琴臉色陰沉的落在朱厭與神將之間,朱厭輕笑道,“你可算來了,就等你了。”


    “你這一劍刺下去,鳳息必然身死,朱厭必逃,他就想讓你們親手殺了她了。”


    那朱厭又笑道,“你放心,我也不舍這丫頭死的,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青冥仙尊臉色複雜的看了一會長琴太子,歎了一口氣,“我又如何會殺她,可卻也不能看著無辜之人送了性命。”


    長琴並不理會朱厭,“把這裏交給我。”


    青冥仙尊一驚,“你?你又如何?”他自然知道長琴怕他們當真會失手殺了鳳息,再看看神將個個麵露痛恨之色,也知難阻。


    又見長琴厲聲道,“他縱然附在鳳息身上,鳳息的魂識總還在的,我要喚醒她,你們若不放心,便走遠些看著,無論何事都不許插手!”


    “太子不可!”


    “朱厭便是仗著帝姬之身,你多有顧忌…..”


    長琴厲聲道,“你們隻知痛恨朱厭,可知鳳息帝姬一死,天界再無人可滅朱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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