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心裏一驚,索性豁出去了,抬起頭問她,“我是誰?”


    他想等自己報了仇,安定下來再告訴她,可是再等,死丫頭的心就要飛了。


    “你是柳逸。”


    他緊張的覺得自己心髒快要跳出來了,鼓起勇氣問她,“那你聽好了,我不喜歡清河,也不喜歡杏兒,我喜歡你,你也不許喜歡太子,隻能喜歡我,以後就咱們倆在一起,好不好?”


    她迷茫的看了他一會,又笑道:“好。”


    柳逸一晚上又是興奮又是激動,臭丫頭總算開竅了,想到明早起來見到她,又覺得緊張。


    折騰一夜都沒睡。


    第二天早上起來去找鳳息,她正背對著自己和杏兒說話,那隻小狸貓古怪的看了一眼自己,他怎麽覺得那小妖的眼裏略帶同情?


    他還沒走近,便聽鳳息頗是苦惱,“我就隻記得我喝多了,想不起來到底說什麽惹哥哥生氣了,怎麽辦啊。”


    柳逸那一腔如火的熱血啊瞬間給澆了個透心涼,沉著臉道,“林招娣,罰你一個月不許出門!”


    “憑什麽!”


    “一個姑娘家喝的醉薰薰的成何體統,不罰你不長記性!”


    “我不要!”


    “我才是一家之主,由不得你!”


    喝的醉薰薰的,還不是你自己故意縱容的,阿狸這迴開始同情帝姬了。


    城中接連死人,柳逸也幾乎是日夜守在宮中,就是迴來也是一身血腥氣,不讓鳳息近身。


    又囑咐她和杏兒,“這些天都不要出去,就呆在家裏。”


    阿狸卻很憂心,一般隻要攝了魂隻要生魂還在,也不會立刻死去,唯一的解釋就是妖怪無魂鏡在手隻有試魂。


    妖界傳來消息,妖王快要集齊998顆幹淨的魂魄,這最後一顆卻是最要緊的卻也是最難選的,要最潔淨最無暇的才能封魂,而隻有魂鏡才知道那顆是最幹淨的。


    而帝姬曾親口說那鏡子清晰可鑒,就連眼角的小痣便也一清二楚,魂鏡若落入妖王之手,帝姬便危險了。


    他翻遍了京城也沒有線索,唯一的可能便是在皇宮,這些天一入夜便潛進了皇宮。


    鳳息一個人覺得決然,便跑去杏兒房裏睡,兩人說話說了大半宿,第二天便是中午了,杏兒給她擺了飯食,她剛吃了兩口,想起阿狸,“阿狸呢,它吃過了嗎?”


    杏兒覺得笑道,“沒見著他,估計上那兒玩去了,也就你古怪,連寵物都要跟人一樣吃飯的。”


    鳳息笑了笑,心裏卻微微有些詫異,一般到白天他就該迴來的,莫非又去妖界了。


    晚上依然沒見人影,柳逸也沒迴來,隱約覺得有些不安,她迴了自己的屋子等著,門突然被推開來。


    她跳起來,進來的卻是一臉冷俊的柳逸,也不看她,進來便四處亂找。


    在房裏搜了個遍未果,便又冷聲問他,“阿狸在那兒?”


    鳳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它怎麽了?”


    “怎麽了,他殺了九殿下!”


    “文昭死了?”


    鳳息一驚,又問道,“死了,怎麽會死了呢。”


    “被妖怪取了魂魄,掏了心,死狀淒慘,我親眼所見,還有假!”


    鳳息想想肉嘟嘟的文昭,腦海裏又浮現柳逸描述的畫麵,覺得自己一顆心冷的發抖。


    柳逸冷道,“快把它交出來了?”


    “我不知道它在那裏?”


    他冷道,“你不知道,外麵還有他的血跡,你敢說不是在這裏。”


    鳳息心裏一沉,阿狸傷著了?


    她又不說話,柳逸極力壓住心裏那股怒火,“快交出來。”


    “我那一定不是阿狸幹的,阿狸不會害人的。”


    “我親眼所見,他就出現在九殿下的宮裏,先是殺了文昭後又刺殺了清河公主,若不是我和師兄趕到,她已經遭了毒手。”


    “那一定是個那個女人故意設計阿狸的,一定是她殺的,不是阿狸做的,他是個好人。”


    柳逸心裏燒起一把火,抓起桌上的花瓶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林招娣,你要維護那個妖怪到什麽時候!你再執迷不悟,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碎片就砸在她的腳邊,柳逸瞪著猩紅的眼睛象是要殺人的樣子讓她覺得害怕,又覺得憤怒,倔脾氣就上來了,“你隻相信你的心上人,卻不相信我,敢做敢當,做了就做了,沒做就沒做,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替你的心上人報仇!”


    死丫頭如此不知好歹還不知死活,氣的柳逸肝疼,他分明在院外看到有血跡,定是這這死丫頭藏起來了。


    她是鐵了心要維護那個小妖怪的,再吵下去也無用,便心生一計,忍著氣道,“好,我就權且信你,不許你再養著它!”


    “我知道一定不是他殺的文昭,隻要你也答應我,你不殺他,我會幫你找到他,問清事情的真相,還你一個公道。”


    柳逸冷冷的看了她一會,冷笑道,“林招娣,我在你心裏還不如一個妖呢。”


    他氣衝衝的出了家門,鳳息在家裏找了一圈,也沒見著阿狸,心裏又是焦燥又是擔憂,如今清河他們一定全城搜捕,他又受了重傷,在外麵反而更兇險。


    柳逸一直沒離開,悄悄跟著她,見她在家裏找了一圈,又出了門四處瞎找,原來真沒對自己說謊。


    他自己也頗犯愁,這妖遲早會是禍害,他是決計不能留了,可如果自己真的把阿狸殺了,死丫頭便要恨死自己,便要如何解決才好?


    突然身後微微有些響動,他轉頭提劍便刺,黑影裏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師兄?”


    江度離搖了搖頭,“我早說過那隻狸貓是妖,你不信,白白讓他害死了那麽多條性命。”


    柳逸不語,看著小丫頭焦急在街上亂竄的模樣又覺得心疼。


    有些懇求的看著江度離,“小丫頭不是妖,師兄莫要傷她。她的魂魄是最幹淨的,怎麽會是妖呢。”


    江度離淺淺歎了一聲,“我知道。”


    “師兄?”


    “公主都跟我說了,她說招娣的魂魄跟九殿下一樣,都是很世上最幹淨的魂魄,所以才會成為妖怪的目標,一切都是她身邊的那個狸貓作怪,前陣子傷了她是師兄的不對,對不住了。”


    柳逸頗為欣慰,“師兄明白就好。”


    “現在不是管這小丫頭的時候,要讓人發現這隻妖出自你的府上,你的前程就毀了,當務之急是怎麽解決這件小妖,我看這件事還是我們私下動手,不要驚動禁衛軍裏的人。”


    柳逸皺了皺眉,“這妖對招娣有恩,屢屢救她於危難,若是被我所殺,怕她這一輩子都要恨死我,活捉了廢了它的修為就算了。”


    又聽江度離怒道,“荒唐,為了個女子的心情,更要放縱妖怪作惡嗎,師傅是怎麽教導我們的。還有公主對你情深意重,被那妖怪打傷現在還沒醒來,你現在為了這個不懂事的小丫頭,竟了要放了那妖怪,你柳氏一門的大仇不報了嗎?那些枉死的百姓不管了?”


    柳逸微怔,“招娣我自然是要管的,仇也要報。”


    “知道就好,這事隻能我們自己解決,不能讓別人知道這裏你府裏出來的妖,否則一切前功盡棄啊!”


    柳逸低下頭,死丫頭急的象是要哭出來,空曠長街上,纖長的身影顯得越發的孤單和瘦弱。


    心裏驟然一緊,又靜靜的看著江度離,“我對死丫頭的心,便和師兄對公主的心是一樣的。”


    江度離先是一怔,臉色白了白,又聽柳逸決然道,“這是我的家事,師兄莫要插手,我自法子。”


    說完便見柳逸追著鳳息的身影而去,氣的江度離直咬牙,這死丫頭是決計留不得了。


    鳳息找了半夜也未見阿狸,隻好迴了家,怔怔的坐了半天,這是她一次體會到擔心和焦慮的滋味,竟是如此的艱熬。


    她活了五千年,在天界,永遠有母後收拾爛攤子,而到了人界,有阿狸有柳逸,而現在,卻沒人能幫她了,越發不知所措了。


    迴了屋子,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便往杏兒那裏去,她能做的就隻有等了,隻要阿狸沒死便遲早會來找自己。


    柳逸一直悄悄跟在她身後,見她如此便不免又有些不悅,他這還沒怎麽地,死丫頭這就是要跟他劃清界線了嗎?


    雖然已經是深夜,清河公主府裏卻亮如白晝,到入都是侍外,內院更是裏三層外三層。


    屋子裏低低的一聲歎氣聲,“清河啊,那個宮裏的事你何必管,你要有個三長兩短,讓母親怎麽活。”


    “我這不挺好嗎,不過是些小傷。”


    太醫上完藥,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娘娘請寬心,公主無礙,好好養幾日便是。”


    清河公主趁機勸道,“母後,你也趕緊迴去吧,文昭出了事,你少不得要做主,省得落人話柄。”


    皇後冷笑道,“你為他兒子都傷成這樣了,我倒她還敢再說什麽。”


    今天晚上林重年與公主在一起的,怎地一直不見他,皇後又喚了禁衛軍的人進來,“林大人呢?”


    “迴稟娘娘,林大人親自帶人去捉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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