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年12月!


    滬海!


    “儂啥還不醒…”


    誰在叫自己,模糊中,在消毒水氣味的衝味下,謝玉勉強睜開了眼睛。


    玻璃吊瓶、輸液管?


    這是醫院?


    然後,看到一個陌生又熟悉,充滿擔憂國泰民安臉頰。


    記憶自動融合,是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滬海城嗎?


    倒還好,十八歲已成年,起碼也是現代生活,就算是普通人,也比那個有超凡能力的中世紀好。


    不過這次不是孤兒了,托時代的福,原身上邊上有父母,前有哥後有妹,是家裏的老二。


    父親在化工機械廠當車間主任,還不錯,母親在紡織廠當工人。


    大哥區祖國西南當兵了,記得還提幹了,全家都很歡喜,隻是這個時間段…。


    還有一妹,還在讀小學階段,哥弟妹年齡間隔還不小。


    原身讀取成績很差,後讀的少年體育學校,踢足球的。


    噫,居然還和範將軍是同學,可惜論天賦,同樣十八歲範將軍已經進國家二隊了。


    原身已經提前被體育學校淘汰,原身父親在機械廠給他找了一個當翻砂工臨時工作。


    說是能轉正,那活是真的苦,翻砂倒模快一年了,加上年級小,實在受不了。


    趕時髦,在同齡人的攛掇下,找了一個理發店當學徒,想當托尼老師。


    不得不說,這家人基因還是不錯的,原身有點平平無奇的白古風格。


    雖然時代人喜歡範將軍那種,南人北相的硬漢風格,宣傳的偶像也是李鐵林,劉胡蘭。


    但在理發店原身還是能得到一些趕時髦已婚婦女的誇獎,時間長了…。


    一個丈夫脾氣有些爆,嫌棄自己媳婦來理發店次數太多了。


    又聽到一些流言,就想過來提提“意見”。


    這時代風氣,那怕是對外聯絡一直沒有斷過,現在國貿大廈還有外國雇員的滬海


    原身可不敢承認什麽,本來喝了點酒那個人,越說激動,然後,把手裏的酒瓶不知道怎麽的就在原身腦袋上了。


    現實不是電影中那樣,腦袋挨一真酒瓶,一定得來醫院一趟。


    原身昏迷了兩天,謝玉穿過了後算是醒了。


    之後,謝玉小心的在醫院、原身親人,理發店領導那邊適應。


    隻是原身父母和理發店領導,在謝玉不知情下,很快替謝玉前途達成一致意見。


    補了謝玉500塊,住院費報銷,謝玉被動丟了工作。


    一直在謝玉出了院,才知道這個“晴天霹靂”,謝玉確實沒有伺候人頭的打算。


    隻是就這樣突然丟了工作,還在再找有些麻煩。


    這個時代工作問題,可是一個很大問題,前些年受到“嗡嗡”事件迴城的青年,還有慢慢要開始的下工潮。


    也就是滬海,受到對外經濟的發現,外地人大量湧入,承接…,算是軟著陸,但也要未雨綢繆呀!


    打車?


    想多了吧!


    花幾分錢,公交,轉了兩趟車,到了黃埔區的一個弄堂裏。


    好吧,筒子樓的改良版,但…。


    時代如此,普通人工資一兩百,房子單位或者街道分的公房,大家都一樣。


    一碗冒著熱氣的泡飯,一小碟腐乳,腐乳上還撒了點白糖再滴了幾滴香油。


    已經是訂好的了,雖然說謝玉不太愛吃糖。


    喜歡吃肉!


    這還是一個糧票、肉票、布票存在的時代,雖說滬海因為對外聯絡,部分開放,但對於普通本地上班的還是一樣。


    肉票、還居然有魚票,滬海靠海,吃魚都是要票的。


    早就用完了,有點布票,是打算給家裏小妹做身新衣服的。


    小孩子長的快,再說滬海的女孩子,更是。


    如此,一算,這趟穿過來,不但身無分文(爸媽幫忙存),連工作也沒了,又營養不良。


    但他一點也不擔心!


    感受了下葫蘆印記中大章魚和大頭嬰兒的情緒,謝玉讓小貔貅靠近了些。


    這環境才是謝玉習慣的環境。


    聽到輕聲腳步的快樂聲,隻見一個頭帶粗毛線帽,係著洗掉顏色的紅線圍巾,挎著毛線手套,穿著時代特色的藍布對襟小裝可愛小姑娘突然出現了。


    隻是藍布褲子上又補丁也用自製小布花給掩蓋了起來,總體是很幹淨的。


    “二哥,儂身體好啦!”


    謝玉學著原身語氣:“好了。”


    然後,小姑娘和原身母親說話,意思就是天氣冷,她要新衣服。


    還有打著原身意思,想要吃肉。


    然後被教訓,別說肉了,魚都沒有。


    隻能等過年了,看看廠裏工會能不能發點,凍巴浪魚、凍帶魚什麽。


    滬海靠海,按規定,想吃海魚,也隻能去水產供銷公司用魚票買。


    謝家三個孩子,老大謝寶,老二謝玉(原身),老三謝珠,很有這個時代簡單特色。


    小孩子眼裏沒有憂愁,想到更歡喜的事,於是從書包中拿出一封信。


    是謝家老大謝寶,從西南寄過來的信。


    原身母親一看,既開心又不開心,開心的是老大謝寶在部隊立功了,還是一等功。


    再有突然說結婚了,向家裏人道歉。


    這整的原母親有些失落,不開心,好在謝珠小姑娘一陣誇勸,總算是開心了。


    畢竟大兒子在部隊多年,說不擔心她的婚事是不可能的,這突然結婚了。


    老人家自然是祝福的情緒多一些。


    謝玉也是為原身大哥的婚事表示祝福的,隻是,看到那個一等功…。


    等原身老爸下班,替那個大兒子開心,但隨後的擔心情緒也有些上臉了。


    這個時期的工人大廠,都是有民兵屬性,原身老爸也民兵骨幹,自然明白這個一等功代表著什麽。


    謝玉出言寬慰:“老大,可能要迴家了。”


    原身老爸一聽這話,也是反應過來,嘟囔中有慶幸情緒說:“是的呀,迴來就好,人迴來就好。”


    是的呀,相比烈士證書,這已經是很好了。


    可能是想明白了,原身老爸,去翻櫃找到了他珍藏的兩瓶好酒出去打聽情況去了。


    原身母親嘟囔敗家什麽,也隻當為大兒子開心,出去和老朋友炫耀去了。


    後原身母親問謝玉他大哥迴來,開心不。


    謝玉自然迴答說開心,而且推算說,明年下半年大哥就能迴家了。


    這話說的,原身母親隻當安慰,並為多想。


    第二日,作為家裏唯一不幹事的,原身母親讓謝玉去市場上買菜,蔥可以按根買,有豆腐的話,也按兩買,還有小妹想吃魚,家裏沒有魚票了。


    要是有海帶,可以買一點,盡量買幹貨,幹貨泡發實惠,那一種能買,那一種不能買,都有交代。


    謝玉隻能說,這日子過得,精細…。


    騎上原身以前去理發店上班買的二手鳳凰牌二八大杠。


    謝玉來到了牯嶺路綜合市場,先看了水產供銷公司前,果然有人排隊買魚,還帶那種魚票,一臉自信模樣,真是…。


    說實在,買一根蔥,好在大家都一樣。


    噫發現有也有賣魚,提個桶,拿個魚杆,在市場口賣,這個不要票,但高價一塊多賣。


    有人猶豫,就有人買。


    謝玉特意打聽了下,還真是黃浦江自己釣的,這天,他這身,釣魚…。


    果然,釣魚佬是不分任何時代的。


    還買什麽菜呀,謝玉果斷騎上二八大杠,向黃浦江方向衝去。


    距離也不是太特別遠,很快就到。


    以原身的注意力,確實沒有注意到這天,還真有釣魚的。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單手一身,好家夥…。


    這是多年沒有盤坑了,還有野生鱒魚,這個就算了…。


    想到剛才那個釣魚佬…,謝玉選了鯉魚、草魚,當然了一些大板鯉魚,還有一些小河蟹,謝玉也裝了些。


    差不多裝滿,謝玉裝了很多稻杆,不得不說種植天賦了。


    撿了長樹枝,和一些斷了的魚線偽裝了下。


    謝玉開始用稻杆,快速編製成一個魚簍。


    然後,趕緊騎車返迴綜合市場。


    以一塊錢的價格出手,雖然因為進過儲物空間,處於半死狀態,考慮這天,能理解,有興趣的市民是有的。


    剛交易了一條近四斤,因為沒有秤,頭一個三塊錢謝玉也賣了。


    雙方都有占便宜心裏,交易愉快。


    隻是剛交易結束,那個險些忘記的數據麵板又出現了。


    【姓名:謝玉】


    【年齡:18】


    【職業:商人0級】


    然後,加粗字體標注警告字體【合規交易】


    謝玉…,我謝…謝謝你了!


    然後,謝玉找到市場管理處的,花了兩塊錢,辦了一張臨時攤位證,租了一個杆秤,然後,賣魚…。


    不許久,有個帶紅軸章出現,開始謝玉以為他找麻煩的。


    誰知道,他想打聽謝玉這邊的“釣友群”,畢竟這些野釣的河魚規定是能賣,但一直量太少,要是量大的話…。


    頭一次見麵說這個,這年頭還是有投機倒把罪的,謝玉送了一條魚,以釣友托賣,收獲不穩定為理由,就給糊弄過去了。


    之後,也不好多買,揣著一百多塊錢,平常工人一個月的收入迴去了。


    嗯,這個錢,不是欺負人,謝玉還沒資格繳稅。


    加上這個年頭的稅收製度,那兩塊攤位費,就在其中了。


    用魚換了一些東西,比如海帶、大米、豆腐,對於釣友來說,魚就是硬通貨呀!


    就是換豬板油時,費了點勁,謝玉沒有油票、肉票,表麵上吃了些虧。


    騎著二八大杠,帶著稻草編的魚兜迴到弄堂。


    再弄堂口碰到張大媽,謝玉想到原身…,打開魚兜送了幾隻小螃蟹,又說自己用魚換菜的事。


    然後,等謝玉開始生火燉魚時。


    基本整個弄堂都知道,丟工作的謝家老二,今天釣魚去了!


    這個時候的江風可是不小,倒是個懂事的孩子。


    這個時期的人,和後來不太一樣。


    謝玉熬豬油,燉魚時,不時有鄰居家小孩過來聞香味,豬油熬好那油渣一個小孩子塞一塊。


    都不顧熱的往嘴裏塞,有些小孩子吃了一塊,當謝玉沒有看到,迴家換了一身衣服又來要。


    這個年頭,怎麽說呀!


    怪不得很多小孩子,不懂那麽多長輩為什麽喜歡吃大肥肉,還不嫌棄。


    我們終身都活在,童年記憶中呀!


    等原身母親迴來,一聽鄰裏這麽說,趕緊迴家!


    先驚訝老二居然會做飯,然後批評怎麽沒有放鹽、放醬油。


    濃油赤醬,才是本邦特色!


    謝玉隻得借口說是和東北朋友,學的。


    小姑娘謝珠迴來,不管這個,直接大口嚼著脂渣說是提前過年了,為大哥大嫂提前慶祝什麽,總算解了謝玉一些圍。


    原身母親,借口謝玉浪費煤火,畢竟煤票也是緊張的。


    謝玉隻得讓他看看火餘,是謝玉在江邊撿的稻杆、蘆葦杆、短樹枝…。


    欣慰中…,又批評謝玉不會過日子,浪費油。


    然後交謝玉一些省油小技巧。


    小姑娘謝珠不管這個,在大嚼謝玉炸的小螃蟹,一口之香油花。


    原身母親又批評小姑娘,還沒開飯呢,剩下的要留給原身父親當下酒菜。


    和許多老工人一樣,吃飯時喝兩口,老傳統了。


    當然了,原身年齡小,原身父親不讓喝酒,畢竟喝酒和吸煙一樣,是花錢的行為,謝玉真是很討厭喝酒的。


    魚頭滾豆腐海帶湯,紅燒魚,上海青…。


    原身父親下班迴來,也是開心。


    這麽好的菜,提前過年!


    整兩口後,也說原身大哥估計明年下半年就能迴來了。


    這話,讓原身母親很驚訝,這和謝玉昨天說的一樣。


    對了下口,原身父親驚訝中。


    謝玉說了原身大哥,可能轉業的事。


    畢竟之前信裏說原身大哥提拔副連長,屬於軍官,軍官不用退伍,用轉業稱唿。


    這個時期軍官轉業,政府還會安排的不錯的。


    原身母親不太明白打算在部隊幹一輩子的大兒子為什麽轉業,但能迴家,離家近總是好事,也是開心的。


    隻有謝玉和原身父親明白些什麽。


    為了找話,原身父親問謝玉釣魚怎樣,謝玉自然說不錯,還用這些換了不少吃了。


    也換了錢,謝玉給了原身母親五塊家用。


    又說了魚票的時。


    原身父親突然想到什麽,說現在有養殖河魚的,聽說養殖的河鮮可能不收費什麽。


    謝玉眼睛一亮,想多問問,原身父親也說不來了。


    小姑娘謝珠,平常話她最多了,這次就知道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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