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一頭白發向上豎起,發絲間縈繞著白光,周身白炁氤氳,站在後山的怪石上大笑。


    老陸是一個體麵人,一般不會這麽失態,除非是忍不住。


    而把聖人盜和逆生三重融會貫通,無疑是一件振奮人心的事。


    在這種狀態下,因為可以吸收天地能量,所以對外界的感知能力大大加強。


    他察覺到身後一股炁息在靠近。


    陸瑾扭頭看去,就見下方,一個白發刺蝟頭,跳躍著接近,兔起鶻落間,就來到了他的麵前。


    “你一個人站在石頭上,叉腰大笑什麽?”呂慈問。


    “沒笑什麽!”


    自嗨的時候被人撞見,作為體麵人的陸瑾有些尷尬,連忙收斂表情和動作,強裝自若道:


    “我有笑嗎?肯定是你看錯了!”


    “看錯了?”呂慈冷笑道:“眼睛能看錯,耳朵還能聽錯?我怎麽聽見有人在說,要讓我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陸瑾知道無法善了,皺起眉頭道:“是又怎麽樣?要的就是拔掉你這個狗刺蝟的刺毛,你剛迴來,我不趁人之”


    “危”字還沒說出口,紫光如猛獸一般撲襲而至。


    剛才呂慈和陸瑾隔得很近,陸瑾完全沒想到呂慈會不講武德的偷襲。


    陸瑾胸前一陣劇痛,他中丹田被襲擊,全身都受到了震蕩,導致他無法第一時間炁化反擊。


    而呂慈,一掌按在陸瑾的胸口,抵著他的身體朝前衝去。


    “砰”的一聲。


    陸瑾背後的一棵大樹,被硬生生的撞斷,呂慈近乎蠻橫的把陸瑾抵在山壁上。


    呂慈也是看陸瑾處於逆生狀態,才放心大膽的攻擊的。


    這個狀態下的陸瑾,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沙包,隻要不把他的腦袋打爆,幾乎不可能被一擊殺死,就算是打中丹田,也不會有生命危險,最多被打出逆生狀態。


    不過,今天有些奇怪,明明被他摁住了中丹田,把他的炁都截停了一瞬間,按理來說,他應該被打破了功才對,但為什麽沒有?


    呂慈正疑惑,陸瑾已經緩過炁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


    “狗刺蝟,你他媽的偷襲!!”陸瑾咬牙切齒道。


    “老陸,一段時間不見,你是不是天天在龍虎山修行,把腦子都修傻了?”


    呂慈獰笑著,眼裏滿是囂張氣焰,道:“你長得跟個沙包一樣,老子想什麽時候打你,就什麽時候打你,還分什麽理由,什麽偷襲?”


    “狗東西!!”


    陸瑾大怒,周身猛地一震,凜冽地白色炁浪從他周身激發出來,把呂慈給掀飛了出去。


    呂慈在空中一個翻滾落地,他看向陸瑾,心裏有些吃驚,好雄渾的炁量。


    以往陸瑾開啟逆生之後,全身大部分的炁,用來維持逆生,這讓他的出手必須很克製。


    當然,在逆生狀態下,自身速度大幅度提升,還有龍虎大力,一般也不需要這麽大範圍的暴炁。


    剛才他明明能用手腳推開自己,卻用炁把我震開,呂慈反應過來:


    “你成了?!”


    陸瑾周圍裹挾著磅礴的白炁,眼睛裏充斥著血絲,興奮無比地大笑:


    “哈哈哈,刺蝟,現在我們攻守易型了!”


    “攻守易型?”呂慈冷笑道:“剛才是怕把你打死,所以留手了,接下來你以為你還有這樣的好運氣?”


    說話間,紫色的如意勁環繞住呂慈的全身,全身骨骼響成一片,匯聚成虎豹雷音。


    陸瑾也是絲毫不懼:“說曹操,曹操到,剛想收拾你,你就到了,那正好,省的我去找你!”


    說罷,兩人齊齊動手,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白光和紫光相互碰撞,泛起劇烈的衝擊波。


    兩人雙手相抵,雙方的炁在劇烈的對衝,打的空氣劈啪作響。


    “刺蝟,你的那什麽如意震勁,不起作用了。”


    陸瑾冷笑一聲,仗著有逆生護體,他選擇撤手,右肩上擺,一拳打在呂慈的臉上。


    呂慈也是不甘示弱,一記手刀砍在了陸瑾的喉嚨上。


    兩人對換一招,各自都被打飛了出去十多米遠。


    陸瑾使勁扭了扭脖子,白光一閃之後,便無恙了。


    倒是呂慈,臉上被打了一拳,臉色一陣漲紅,好一會兒才緩過勁神。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吐出一顆帶血的唾沫,怒極反笑道:


    “狗東西……”


    兩人再次交戰在一起,爆發出激烈而短促的碰撞聲,宛如一白一紫的兩條蛟龍在廝殺纏鬥。


    每次交手,半空中都會綻放出一朵朵衝擊波狀的流光。


    兩人越發越激烈,陸瑾使用了天通神劍,一把五尺長的炁劍凝聚在的他的指尖,不斷揮舞。


    他仗著有逆生護體,基本都是攻勢,防守極少。


    陸瑾那幾乎不要命的打法,並沒有對呂慈造成太大的威脅,呂慈如意震勁的威力要遠大於逆生的炁勁。


    而且,這段時間呂慈廢寢忘食,夜以繼日的鋤地,性命修為提升了相當的多,性命提升了,他的手段威力也跟著水漲船高。


    即便是陸瑾已經可以把聖人盜和逆生三重配合著使用,但麵對呂慈,依然不能說占據上風。


    甚至還隱隱落入了下風,就連他引以為傲的天通神劍,所揮砍出去的劍炁,也被如意震勁給震散消失。


    還好,如意勁在變成震勁之後,威能雖然暴漲了數倍都不止,但卻沒了曲直如意的特性了,不然隻怕幾個照麵,陸瑾便會敗下陣來。


    雙方又鬥了幾個迴合,呂慈手上震動,讓周邊的空氣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縫。


    緊接著,就是一記勢大力沉的如意震勁,直接將陸瑾用炁凝聚而成的天通神劍給擊碎了。


    呂慈見準時機,又是一道如意震勁,長驅直入,直取陸瑾的中丹田。


    即便他之前偷襲那裏,未能讓陸瑾破功,但那裏依舊是陸瑾的弱點。


    畢竟,按逆生的特性而言,中丹田要真不是弱點,陸瑾先前就不會硬扛了,而是直接炁化。


    不過嘛,倒也不是所有三一門的人,都怕被打中丹田。


    譬如那次張之維和左門長比試,他就見過左門長炁化中丹田。


    那時候,他還以為這是基操,所有三一門的人都能做到。


    結果有一次切磋,他給陸瑾來了一記,直接把陸瑾給打迴了原型。


    他這才知道,原來除了上丹田之外,這裏也是罩門。


    陸瑾也清楚這裏是自己的弱點,自然不能讓呂慈得逞,他迅速拉開距離。


    呂慈求之不得,逆生最大的效果是對自身狀態的加持,拉開了距離,自己直接遠程用如意震勁把他轟趴。


    他一掌拍出,打出一道強烈的震蕩波,沒想到陸瑾絲毫不退,兩指並攏,打出兩條激光一般的天通劍炁來對抗如意震勁。


    一道天通劍炁擋不住如意震勁,他就那兩道。


    “放棄逆生對自身的巨大加持,來和我對拚?”呂慈冷笑:“你擋得了嗎?”


    說罷,他雙掌齊發,兩道如意震勁齊出,勢若崩雲,直接把陸瑾的兩道天通劍炁打得近乎崩潰。


    但旋即,陸瑾又打出了一道劍炁,足足三條白色激光,從他雙手破空而去。


    雖然默認天通劍炁是兩根手指激發劍炁,但張之維根據六脈神劍的道理,又為其增添了後續。


    練至深處,可雙手齊發,六脈全開,機關槍一樣的發起攻擊,陸瑾還沒練到這種境界,但已經能同時射出三條了。


    不過,同時發出三道,對自身消耗極大,在維持逆生的情況下,他根本用不出來,也就是這次有聖人盜加持,可吸收天地能量化為己用,他才敢如此揮霍。


    三道天通劍炁和兩股如意震勁激烈對拚,交織在一起,彼此崩滅,迸發出悶雷般的聲音。


    陸瑾目眥欲裂,豁盡全力,施展手段。


    呂慈則是咧開嘴大笑起來。


    因為,他那霸道的如意震勁還是慢慢的占據了上風,壓製了天通劍炁。


    而對拚後剩下的一些殘存震波,波及到了陸瑾的身軀。


    隻不過陸瑾有逆生護體,這點餘波無足輕重。


    這場對拚,從白熱化一直到局勢焦灼,雙方都憋著一口氣,要看誰先堅持不住。


    他們體內的炁,都在大量消耗。


    呂慈周身的護體遁光有些維持不住,開始慢慢崩裂。


    陸瑾周身的白光也在黯淡,他不是沒炁了,是心神消耗過多了。


    慢慢的,雙方的對拚開始微弱下來,直至雙雙暗淡。


    “唿唿……”


    陸瑾渾身大汗淋漓,腿上一軟,差點摔在地上,也就他意誌堅定,才強撐著沒有倒下,畢竟是體麵人嘛。


    而他對麵的呂慈,已經毫無風度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


    他的臉色慘白,沒有半點血色,體內的炁幾乎被耗光了。


    他開始瘋狂的運轉自身,試圖迴複一點炁力,可這仍然需要時間。


    而對麵的陸瑾,已經一隻手捂著頭,踉蹌著朝他接近了。


    饒是呂慈心智堅韌如鐵,也不禁有一瞬間的失神,心裏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秒就見陸瑾衝到他的麵前。


    他想躲閃,卻有心無力,被一記蓄勢衝拳打在眼窩上。


    呂慈被打飛出去老遠,眼睛劇痛充血,剛一落地,就見陸瑾雙眼血紅,猛地騎坐在他身上,又是一拳打在他的另一個眼窩上。


    隨後便是一連串的捶打,再沒給呂慈半點還擊的地步,呂慈直接被打得昏死過去。


    “唿唿唿……”


    陸瑾長出幾口氣,雙手按著太陽穴使勁揉搓起來,兩隻眼睛裏全是血絲。


    他現在體內的炁還很充沛,但心神消耗過甚,腦袋裏像是被人拿著刀子在攪合一樣。


    這種痛苦下,即便他心智堅韌,卻也忍不住抱著腦袋,痛的齜牙咧嘴,過了好一會兒才緩解過來。


    陸瑾踉蹌著從呂慈的身上起身,看了一眼被他打的鼻青臉腫的呂慈,他仰天大笑起來,笑的暢快無比。


    這段時間被呂慈屢次打壓,所積累的鬱結之氣終於是出了。


    笑了一會兒,他俯下身子,用手扒拉了一下呂慈的腦袋,確定他是真的失去反抗能力之後。


    陸瑾咧嘴一笑,一把扛起呂慈的身體,踉蹌著走下山去。


    此刻,即便陸瑾頭痛欲裂,但他卻沒有急著迴去休養,而是扛著呂慈滿天師府的晃悠,見到人就熱情打招唿。


    “陸兄弟,呂兄弟這是……”有道士問。


    陸瑾大笑道:“呂慈找我切磋,被我打趴了,我帶他迴去。”


    “陸兄弟,你……”有道士疑惑,為何陸瑾不迴袇房,反倒背著呂慈滿天師府的瞎逛。


    但話還沒問出口,陸瑾就來了一句:


    “哎呀,道兄,你怎麽知道我呂慈找我切磋,被我打成這爛慫樣了。”


    眾道士:“…………”


    …………


    …………


    這一天,陸瑾逢人便說自己把呂慈拾掇了一頓,背著呂慈在天師府整整轉了三圈之後,才把呂慈往路邊一丟,返迴了客房。


    他現在頭痛的很,要立刻開始入定恢複自身。


    至於被遺棄在路邊的呂慈……


    若不是要帶著他去炫耀幾圈,他直接就給他扔山上了。


    反正這家夥一身惡氣,野獸根本不敢靠近。


    另一邊,江西督軍帶著副官去見張之維。


    他已經摸清的張之維的活動規律。


    晚上的時候,張之維會消失,不知道去了那裏。


    白天的時候,他則會出現在天師府,要麽是在道藏殿看道藏,要麽是在天師府和師兄弟們吹牛。


    每次張之維一出現,江西督軍聞著味兒就來了。


    張之維在道藏殿,他就去道藏殿看經。


    張之維和師兄弟吹牛,他就去旁聽。


    雖然跟個跟屁蟲一樣,但也不過多打擾,所以張之維也不去管他。


    但就是這種行為,讓江西督軍受益匪淺,身體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直唿即便是待在小天師身邊,什麽都不做,效果都比壽醮要強,小天師真乃駐世的神仙。


    這讓他一度升起了來龍虎山出家的心思。


    但這個念頭很快便被他掐滅了,出家了,沒了權勢,活的再久又有什麽意義?


    不過以後可以考慮定期上來修道一段時間。


    隨後,江西督軍來到道藏殿,找到正在閱讀道藏的張之維,連忙說道:


    “小天師,我這邊有藥仙會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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