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配製的!”張大海迴道。


    來的時候,他一路端著碗,大夥看得一清二楚,沒必要藏著掖著,有心人查一下就知道了。


    而且,藥膏的配方隻有三樣,哪怕給他們知道了也無傷大雅,沒有他的靈雨煉丹術,休想把藥膏製作出來。


    聞言,楊爍成激動得身子發抖了起來。這個年紀人,果然是個奇人。


    他雙手作揖,行了一禮,道:“先生,我楊某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希望您海涵,不與我計較。”


    高醫生也幾步上前,露出卑微的姿態:“先生,我就是個有眼無珠的人,我對剛才的行為給你賠禮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得罪談不上,我隻是個江湖郎中,不配與你們這些大醫院的醫生為伍!還有,我叫張大海,你們稱唿我為先生,我承受不起。]


    張大海不鹹不淡的迴道。


    “這......”


    聽到張大海的暗諷,兩人頓時啞口無言,苦澀一笑。


    想不到,這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在醫院內工作久了,他們上有領導器重,下有下屬討好,時不時的還有病人家屬們送上綿旗,讓他們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可此時他們才恍然大悟,那些東西不過是浮光掠影,隻有醫術,才是一個醫生的根本。


    學海無涯,隻有時刻保持初心,才能不迷失自我,讓醫術更上一層樓。


    這個年紀人,給他們狠狠上了一課啊!


    想到這,楊爍成咬了咬牙,說道:“張大海先生,我....我能加你的聯係方式嗎?”


    [不了不了,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張大海態度依舊冷淡。


    一個醫院的規培生看不過眼了,她一直視楊主任為偶像,見到偶像被冷漠對待,當即憤憤然的說道:


    “張大海,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們主任能降下身份跟你談話,你應該感到榮幸,有幾個村醫能有這個待遇的。”


    聞言,楊爍成和高偉臉上一變,訓斥起了那規培生來。


    原本,他們與張大海的關係就很惡劣了,這麽一鬧,絕無緩解的可能。


    “是嗎?”張大海冷笑一聲,叮囑了李村長幾句,頭也不迴的出了門。


    你們高高在上,誰愛捧你們的臭腳誰去,小爺不奉陪了。


    楊爍成急了,追出了門外,對著張大海的背影喊道:“先生,你的藥膏對燒傷患者有著逆天的神效。為了那些生命垂危的病人著想,我楊爍成哪怕不要這張老臉了,也懇求你能給我們醫院提供這種藥膏,造福四方百姓。”


    張大海的腳步停頓了下來,嘴唇蠕動了一下,但還是向外走去了。


    獲得傳承之初,他曾經允諾過山神,要造福鄉裏百姓,而想要做到這一點,和醫院合作是最恰當的。


    因為每天進出縣醫院的病人,如同過江之鯽,無數人飽受皮膚方麵病痛的折磨。


    但眼下這幾人的態度,讓他很不爽。


    見到張大海不為所動,楊爍成眼神黯淡了下來,心裏麵悔恨交加。


    這恐怕是他職業生涯中,做過最愚蠢的事了,如此低調的高人在前,他居然不識珠玉,還把人家給狠狠的得罪了。


    老師當年曾說,達者為師,要是遇到醫術厲害的人,不能因為人家年齡小而有所怠慢,與其失之交臂。


    “楊主任,現在怎麽辦?我們要不要把李琪脂女士送到醫院觀察幾天,免得她病情發作?”


    一個護士小心翼翼的上前問道。


    “不用了,她的病情非常穩定!而且那位先生的治療才進行了一半,我們接去縣醫院,萬一中途發生了什麽意外,那就前功盡棄了。”


    楊爍成揮了揮手,有些悵惘了起來。


    “老楊,我們就那麽迴去了?要是讓院長知道我們錯失了這麽一種神奇的藥膏,他不得扒了我們的皮?”


    高偉懊惱的說道,腸子都悔青了。


    要是他能討到這藥膏,那他就是醫院的大功臣,揚名立萬不在話下,以後晉升成為個主任也說不定。


    “那你說怎麽辦?”


    楊爍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唧唧歪歪,瞎得瑟,何至於得罪人家。


    [那位先生學的中醫,學中醫者,多數人有一顆懸壺濟世之心,我們對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禮,上門誠懇道歉,相信他看在廣大百姓的份上,會和我們合作的。]


    高偉獻上計謀。


    楊爍成想了想,隻能答應了,死馬當活馬醫,不管成功與否,他總要一試。


    於是他手一揮,把隨行而來的醫護人員打發迴了醫院,自己則跟高醫生往村裏的小賣部走去。


    打算買上兩瓶好酒,去張大海家登門道歉!


    院子裏,徐白凝和師父見到病人得到了救治,齊齊的鬆了一口氣。


    出發之前,徐白凝向所裏提交了駐守桃花溝村委會的申請,所裏已經同意了。


    要是她上任的第一天,李琪脂就被人縱火燒死了,那她這個駐村民警,會承受很大的壓力,別的同事該怎麽看她?


    望著張大海的背影,徐鬆說:“這小子,不簡單,你看他,走路時下盤多穩,絕對是個練家子。”


    徐白凝說:“那有什麽奇怪的嗎?學中醫的,都會練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


    師父搖了搖頭,否定了徒弟的說法。


    作為老警員,他具有敏銳的觀察力,細致入微。


    徐鬆一指地麵上的沙子,蹲了下來,丈量起上麵的鞋印深淺來。


    說道:“你看,這沙子上的腳印,其他人走過的,深入五分,說明承受了整個人的體重。”


    他又指向張大海走過的腳印,說道:“你看他走的,隻深入了一分,而張大海人高馬大,比別人還重,那為什麽他的腳印還淺呢?”


    徐白凝凝眉思索了幾秒,試探著說:“腳底比人家大,受力小?”


    拍!


    徐鬆在她小腦袋上輕輕敲了一計,板著臉說:“又不是同等重量施加在一雙鞋子上,你物理課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徐白凝【噢】了一聲,悻悻的露了露小舌頭,抱著師父的胳膊嘻嘻道:“師父,我人笨,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出答案唄!”


    徐鬆隻能苦笑一聲,現在的年輕人呐,就不喜歡思考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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