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牆倒眾人推。


    一些賓客們聽說謝長風活不長命了,紛紛告辭離去。


    他們來這裏,無非是為了結交謝長風,為自己和家人,在生病的時候有一個保障。


    而剩下一些人,因為抹不下麵子離開,隻能暫時留下來,不過心思已經不在訂婚宴上了。


    看著一時間少了七成來賓的宴客廳,謝朋隻覺得臉麵都丟光了,又羞又憤。


    無處可發泄的他,忽然一耳光抽向了李玉橫的臉上,罵道:


    “都怪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要不是因為你來煽風點火,我會去抵毀張神醫嗎?”


    這一巴掌打得很重,李玉橫的臉頰頓時紅腫起來,嘴角也溢出了鮮血。


    然而,李玉橫卻不敢還手,隻是低著頭,眼中閃過一絲怨恨。


    他知道,如果沒有謝長風的庇護,他根本無法立足於上流社會。


    所以盡管心中對謝朋充滿了不滿,但他還是強忍著沒有發作。


    謝朋見李玉橫不敢反抗,心中的怒氣稍稍平息了一些。


    謝朋的妻子楊紅同樣怒不可遏,她顫抖著手指向李玉橫,充滿了憤怒,大聲指責道:


    “真是個掃把星,還沒過門就害得我們謝家損失慘重。要是以後讓你持掌了我們的產業,我們謝家不得破產了啊!”


    “盈盈,我看這婚你別結了,幹脆分手算了!”


    楊紅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女兒,勸聲說。


    聞聽此言,李玉橫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心中湧起一股恐懼。


    他知道,如果真的和謝盈盈分手,那麽他將會失去一切,甚至連一根毛都撈不著。


    為了這場婚宴,他幾乎傾盡所有。他把張大海買他家地的90萬,基本揮霍一空了。其中包括18萬的彩禮、價值不菲的三克拉鑽石戒指以及各種金銀首飾,還有送給親友的豐厚禮品。


    更糟糕的是,他還貸款購買了一輛價格高達60萬的奔馳轎車。


    如果和謝盈盈分手,他不僅會失去所有的財富,而且可能連每月的車貸都無法償還。


    更為要命的是,銀行行長看在謝家的份上,準備提升他為銀行的大堂經理。如果失去了謝家女婿的身份,那這個機會想都不要想了,甚至有可能被銀行辭退。


    想到這,李玉橫急忙轉向謝盈盈,眼神中滿是驚恐與乞求。


    可憐兮兮的說:“盈盈,我也不知道張大海醫術會那麽厲害,我不是故意的。你給爸媽求求情,我不能離開你。”


    “謝盈盈,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聽到這感人肺腑的話語,謝盈盈感動得眼淚都快跑出來了。


    她眼神堅定的看著謝朋和楊紅,說道:


    “爸,媽,爺爺,二叔,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我和玉橫已經定婚了,整個通縣的人都知道了。如果你們要趕玉橫走,那我也會跟隨他而去。”


    謝朋勃然大怒,喝道:[反了天了,你個逆子,就他這個廢物,除了長相上還行,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你跟他離了婚,老子我立馬就能給你找到優秀十倍百倍的人。”


    謝盈盈的倔脾氣卻上來了,毫不相讓的說:“我就不,今天你要是趕走玉橫,就沒我這個女人,以後,你也別想我給你們養老送終。”


    謝朋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謝盈盈罵道:“你這個不孝女,竟然敢威脅你老子!你難道不知道,大家族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


    “現在,你竟然因為一個外人,而與你父親對抗,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謝盈盈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哭著說:“爸爸,我愛玉橫,我願意為他付出一切。請您不要逼我離開他。”


    謝長風咬牙切齒:


    [好好好!那我就沒你這個女兒,你現在給我滾!我倒要看看,沒了謝家給你錢花,你拿什麽生活。你所謂的愛情,又值幾個錢!]


    本來,他也沒想著讓女兒和這個窮小子分手,他隻不過想找個台階下,讓李玉橫去背得罪張大海的禍。


    畢竟,剛才他都給客人們發了女兒一個月後婚禮的喜貼了。


    加之謝家堂堂一大世家,說出去的話,當如潑出去的水。要是到時傳出上門女婿被自家趕出門,丟的隻會是謝家的臉麵。


    誰知女兒那麽蠢貨,和他公然叫板。


    見到他們這對父女吵架,剩下的宴客們腦子都不夠用了,一個個大眼瞪小眼。


    他們明明是來參加訂婚宴的,可現在人家鬧分手了,那他們來這裏是幹什麽的?


    “夠了!”


    就在場麵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直沉著臉坐輪椅上的謝長風忽然大喝了一聲,製止了他們這一小家子的鬧劇。


    謝長風站起身來,吹胡子瞪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兒媳,語氣嚴厲地說:


    “你們這幾個,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我們謝家的臉麵,都被你們踐踏在腳下了。”


    頓了頓,他繼續道:“立馬停止這種丟人的行為,否則我立刻將你們大房一脈趕出謝家,劃出族譜。”


    老爺子的威嚴果然不容置疑,謝朋和妻子聞言,一下子就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出聲。


    對於他們來說,女兒的幸福雖然重要,但相比之下,遠遠比不上他們的家產,如果要在兩者之間做出選擇,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這時,謝長風麵向在場的賓客們,抱歉地笑了笑,說道:


    “讓大家看笑話了,非常感激各位親朋好友還留在這,見證這兩個孩子的幸福時刻。現在,訂婚宴繼續吧。”


    說完,他又坐迴了椅子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很快,訂婚宴繼續進行。


    謝朋他們長房一脈也重新迴到了舞台上,繼續主持著訂婚宴的各項流程。


    而謝芸芸姐弟倆,則推著謝長風,走到了大廳後麵相對安靜、沒有人的地方,讓老爺子能夠唿吸一下新鮮空氣,放鬆一下心情。


    見到爺爺氣色灰敗,仿佛已經走到生命盡頭一般,謝芸芸心痛地哭喊道:


    “爺爺,我和弟弟與張大海有些交情,趁著他還沒有離開酒店,我們趕緊去追他迴來,請他幫忙清理您身上的蛇毒。”


    說完,她的眼眶瞬間變得通紅,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順著秀美的臉頰滾滾而下。


    謝奇浩也沙啞著聲音說道:


    “爺爺,您放心吧!就算今天讓我給他下跪,我也要把張大海請迴來。”


    雖然謝長風如今已經七十五歲高齡,但身體依然健壯,如果不是被蛇毒侵蝕,再活個十年根本不成問題。


    謝家這些年能夠在商業界屹立不倒,完全得益於他的威望。若是他突然離世,謝家恐怕很難再如此順利。


    謝長風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緩緩說道:“好吧,你們去試試看吧,但剛剛你大伯得罪了他,如果請不到,也不必勉強。”


    謝芸芸擦幹了眼淚後,便準備與弟弟一同下樓尋找張大海。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走廊裏傳來一陣嘈雜的爭吵聲。


    賓客們不禁好奇地望去,隻見兩個男人正在激烈地推搡著,從門口一直打到了宴客廳內。


    這兩個人,一個頭發已經半白,另一個則是中年人。


    大夥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中年男子正是新郎官的父親——謝善善。


    他們心中都充滿了疑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與人發生衝突。


    此刻,隻見那個頭發半白的老年人緊緊揪住謝善善的衣領,憤怒地大聲斥責道:“你不準離開,必須把那十八萬塊錢留下!”


    謝善善怒不可遏,左手將一個黑色袋子背到身後,右手用力推搡著老年人,試圖掙脫他的糾纏。


    他怒吼道:“放開手!老子要去哪裏,跟你有毛的關係!”


    老年人卻如影隨形般貼上了他,毫不退縮地喊道:“因為你手中的錢是我的,你絕對不能把它帶走!”


    “我警告你,馬上放手,不然老子就打你了!”李善善來了火氣,怒眼圓瞪。


    “就算把我打死,我也不會讓你把我的錢拿走!”老年人也是發了狠勁,當仁不讓。


    “你他媽有病吧,這是我的錢,什麽時候成了你的!”李善善徹底被激怒了,抬起一腳踢向老年人。


    老年人身體往後一閃,躲開了李善善的攻擊,一把就抱住李善善的腿不鬆手。


    李善善憤怒地揮出一拳,正中老年人的臉。


    噔噔噔噔!


    老年人頭部一仰,向後退了好幾步,鼻子都出血了。


    不過,當他看到李善善要逃離時,立馬衝了上去,抱住了對方的雙腿,嚷嚷說:


    “你不要拿我的錢啊,這個是我的血汗錢啊!”


    李善善再也忍受不住了,把錢袋子往地上一扔,揮舞起雙拳,對著老年人就是一頓毒打。


    這時,酒店保安們也衝了過來,李善善招唿說:“我是新郎官的父親,這個臭乞丐想搶我的錢,你們給我狠狠的揍他!”


    聽到李善善的話,保安們一擁而上,對著老年人一陣拳打腳踢,打得他嗷嗷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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