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放鬆


    在距離冠軍杯決賽還有兩天的時候,森林隊就提前抵達了巴黎。


    “巴黎,時尚之都。 阿內爾卡,迴家的感覺怎麽樣?”裏貝裏問自己的同胞。


    阿內爾卡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淡淡地說:“還不錯。 ”


    他並不是出生在巴黎,但是他第一家職業足球俱樂部就是巴黎聖日爾曼,在巴黎呆的時間夠久,到現在巴黎還有他的房子呢。


    “喂喂,我說,你們不要用法語聊天啊,我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一邊的阿什利 楊很鬱悶。


    “法國多美女啊……”伊斯特伍德對著外麵馬路上結伴走過的時尚美女吹了聲口哨。


    “弗雷迪,你可是有兩個孩子的父親了,注意點形象啊。 ”唐恩在前麵開著球員的玩笑,惹來車廂內一陣笑聲。


    球隊中每一個人看起來都很輕鬆,有一人是例外。


    唐恩趁著迴頭對伊斯特伍德說話的當兒,看了眼坐在後排的喬治 伍德,他正盯著窗外的巴黎街景出神呢,對車廂內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在意。


    唐恩在心裏歎了口氣。


    本來喬治 伍德是不用隨隊前來的,因為他根本參加不了這場決賽。 但是唐恩依然堅持帶上他,希望用這種方式來表明他是球隊重要的一員。


    這種做法看起來更像是一種安慰,可有安慰總好過什麽都沒有。 伍德一定覺得自己像個外人,大家都可以憧憬冠軍杯決賽,唯獨他不能。


    而且最重要的是,唐恩現在並不能去安慰伍德。 他不能在眾目睽睽下走到伍德的座位旁,然後拍著他的肩膀說:“沒關係,喬治。 就算你不能出場。 也是球隊一員。


    ”那樣大家的注意力都會放到伍德身上,而這正是伍德不希望發生的。


    除了遠遠看著伍德,在心裏歎口氣,唐恩什麽都做不了。


    當球隊大巴抵達他們下榻的酒店時,已經有不少媒體等候在那裏了。


    這場決賽早就被媒體們定性為“藝術足球和功利足球地決戰”。


    巴塞羅那自然是代表藝術足球的,而諾丁漢森林因為一直堅持防守反擊和場麵難看結果漂亮的足球,被認為是功利主義的代表。


    對於這一點唐恩很不滿意。 他不否認自己的球隊有些功利,但是他討厭媒體們將兩支球隊就這麽簡單粗暴的對立起來。 將巴塞羅那放在神壇上頂禮膜拜。


    卻把諾丁漢森林作為口誅筆伐的靶子。


    踢得難看怎麽了?踢得難看我能贏球。 踢得藝術又怎麽樣?別看現在巴塞羅那風光,過幾年誰風光還不知道呢。


    第一個走下大巴車的唐恩雙腳剛剛踏到地麵上,從通道兩邊就伸出無數話筒在他嘴邊,問題一個接一個拋向他,沒有什麽新鮮感,大部分都是和伍德缺陣有關地。


    隨著比賽的臨近,伍德缺席決賽這個話題反而還升溫了。 大家都想看看靠防守起家的森林隊,在缺了隊內最重要的防守球員之後。 將要如何對付巴塞羅那。


    “怎麽對付?你們到比賽的時候不就知道了嗎?”一邊向前擠,唐恩還一邊很不友好的迴答著類似問題。


    “請問唐恩先生。 眾所周知,您的球隊一直是靠防守才能進入決賽的,那麽伍德地缺陣是否會讓你更積極的尋求進攻呢?”人群中有人扯著嗓子問。


    唐恩聽到這個問題,他停下腳步。 將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問題觸到了他的逆鱗,讓他這幾天來一直不爽的心情找大機會和借口噴湧而出。


    “剛才是誰問地這個問題?”


    一個光頭男子站了出來。 “世界體育報記者……”


    他打算做自我介紹,卻讓唐恩直接打斷了。 “加泰羅尼亞的媒體?難怪。 怎麽,你瞧不起防守?你覺得我們靠防守打進決賽很丟人?巴塞羅那很藝術很攻勢。


    有本事你建議裏傑卡爾德,讓他不要排後衛和門將上場,攻勢到底,藝術到底啊?你報道足球幾年了?你了解足球不?你哪兒人啊?”唐恩差一點就接著說“你媽貴姓”了,還好他在關鍵時刻壓住了心頭的火氣,沒有爆粗口。


    “你知道防守究竟是什麽不?你了解防守對於現代足球的意義不?我們靠防守‘才能’進入決賽你不爽啊?你是不是覺得你支持地球隊麵對我們的防守會很頭疼,所以才會這麽說?”


    罵的興起,唐恩幹脆不走了。


    他把行李箱放在地上,伸出手指頭給眼前這位巴塞羅那記者算算數:“瞧你們這些媒體寫的——藝術足球和功利足球的決戰!我們功利?讓我給你算算,從十六強開始,到半決賽結束,巴塞羅那進了幾個球?六個!我們諾丁漢森林進了幾個?八分之一決賽我們就進了五個!”他張開手掌,比在那名可憐的記者麵前。


    “到半決賽結束,我們打進了九個球!你們不是總喜歡拿進球數來衡量一支球隊的進攻是否強大嗎?我們進了九個,巴塞羅那六個。 誰功利?誰攻勢?”


    人群中有人吹起了口哨。 這是幸災樂禍和看熱鬧的噓聲。 大家都喜歡看到唐恩這麽做。 因為這意味著他們很快就有勁爆新聞報道。


    下車地球員們看到主教練指著一個記者的鼻子罵,也都停下來看熱鬧。 克裏斯拉克則在後麵催促他們趕快進酒店。 別在這裏耽誤時間。


    “我的球隊不是供人娛樂的馬戲團,我沒義務滿足你們這些人的那點小愛好。 我隻在乎自己的支持者和董事會的評價,冠軍獎杯才是我的目標,好不好看,我不在乎。


    藝術足球?我可不是畢加索和梵高。 再見,巴塞羅那先生。 ”


    發泄完心中地不爽,唐恩重新拉起箱子,轉身離開了熙熙攘攘地酒店門口。


    “wow。 老大很酷啊……”列儂看傻了眼。


    “我倒是可以預見到明天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是什麽了……”阿爾貝蒂尼在他旁邊說,語氣中頗多無奈。


    決賽還沒有踢,諾丁漢森林就成了媒體們關注地焦點……確切地說,是他們的主教練托尼


    唐恩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西班牙媒體對唐恩昨天在酒店門口的一番講話進行了猛烈的抨擊,認為他缺乏基本的尊重,狂妄自大,滿嘴胡言亂語。


    諾丁漢乃至英格蘭的媒體則力挺唐恩。 努力將他塑造成一名性格教練,宣傳他這麽說都是因為他率直的脾氣……


    至於其他中立媒體,則抱著看熱鬧地心情樂嗬嗬的爭相報道此事。 有些媒體的標題起的很有才——托尼 唐恩和巴塞羅那的戰爭。


    讀者們可以把這個看作是唐恩一個人對巴塞羅那這支球隊的挑戰,也可以看成是唐恩如唐吉坷德一樣對巴塞羅那這座城市,以及它背後代表的加泰羅尼亞的挑戰。


    總之,因為唐恩地一時衝動,關注的焦點和對手媒體的火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大衛 克裏斯拉克對此很不解。 他知道唐恩在麵對媒體的時候脾氣暴躁,也知道唐恩最近心情不好。


    或許是因為大戰臨近,讓他有些緊張到神經過敏……但是當時那個記者的問題並沒有赤裸裸地抨擊森林隊的戰術保守。


    和其他媒體寫在報紙上的評論要客氣多了,他不明白唐恩為什麽反而發那麽大的火。


    第二天,唐恩專門叫來服務員,給他一筆小費。 讓他出去買一切能夠買到地體育報紙。 然後他將買迴來的報紙全部翻到有自己照片和新聞的那一版,整整齊齊並排放在床上。


    窗外的陽光灑進來,照在床上。 他看不懂法文或者西班牙文,但並不妨礙他欣賞自己的照片。


    就像欣賞藝術品一樣。 他站在床邊歪著頭看著這些散發著油墨香味的報紙。


    所以當大衛 克裏斯拉克敲門進來之後,看到這一幕覺得十分詭異。


    “托尼,你在做什麽?”


    “如你所見,看報紙。 ”唐恩頭也不偏,繼續看床上擺放的報紙。


    “這麽看?”克裏斯拉克走過來,學著唐恩的樣子歪頭看,不過除了那些醒目地照片之外,他什麽都沒看出來。


    “你看得懂嗎?”於是他問。


    “不需要看懂。 我能猜到他們寫的東西。 無非還是那些老一套的東西……要我複述給你聽嗎?”


    克裏斯拉克搖搖頭:“我正要來問你呢,托尼。 你昨天在酒店門口大發脾氣的事情我怎麽想都不對勁,很蹊蹺。 或者說……我覺得你脾氣發的太突然了。 ”


    “情緒發泄又不是踢比賽,還要提前熱身……”唐恩走過去,指著床上的報紙說,“你瞧,全是我的照片,我的名字。 他們都在討論我。


    不管是支持我還是罵我娘,所有焦點都是我……”


    “你出名了。 托尼。 可你不需要出這個名……”


    “你以為我是為了出名?那我不如去埃菲爾鐵塔上麵脫光了衣服褲子玩蹦極。 ”唐恩將報紙都收起來,騰出床,接著把自己摔在床上。


    他看著依然站在邊上地克裏斯拉克問:“球員們情緒怎麽樣?”


    “都還不錯。 ”


    “他們緊張了嗎?”


    “有幾個人緊張了,但不是全部。 ”


    “一切正常嗎?”


    克裏斯拉可點頭:“我覺得是地。 ”


    “那些記者呢?”


    “都在想方設法的采訪你呢。 ”


    聽到助理教練這麽說,唐恩嘿嘿笑了起來。 “讓他們找去吧。 ”


    “喂,托尼,你還沒有迴答我地問題呢。 ”


    “什麽問題?”


    “你為什麽要突然發那通火呢?”


    “為什麽啊……我隻是希望媒體能夠把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然後給球隊留下一些空間。 現在看來,我做得不錯。 總算不會再有人問那些該死的戰術和伍德缺席比賽的問題了。


    ”


    唐恩翻身從床上坐起來:“走吧,大衛。 午飯時間到了。 ”


    午飯的時候,球隊內都在討論唐恩昨天對這記者發火的事情。 而唐恩則宣布了另外一條消息:下午自由活動。


    球員們可以出去逛街或者幹其他的什麽,總之盡量不要呆在酒店房間中,然後到五點半地時候迴酒店,集合去法蘭西球場進行適應場地的訓練。


    因為電視轉播的因素,決賽必須在晚上進行,唐恩為了讓球隊適應玩賞比賽的感覺,也把訓練時間放到了那個時間段。


    這個決定得到了球員們用歡唿聲做的迴應。


    來到時尚之都,美女如雲的巴黎。 沒有人想把自己關在酒店房間中。 年輕人們都希望出去盡情的玩樂。


    隻有克裏斯拉可在下麵小聲提醒唐恩:“托尼,後天就是比賽了……”


    “我知道,正因為如此才要讓他們放鬆,緊張兮兮的心情不利於比賽。 現在已經不是酒店-訓練場-球場三點一線地時代了。 他們有自己的娛樂方式,要尊重這一點。 ”


    吃過午飯,短暫的午休之後,森林隊的球員們結伴出遊。


    伍德陪自己的媽媽去逛街購物,有女友妻子的人當然是和自己的愛人在一起。 單身漢們則結伴出去尋找美女。


    唐恩也沒閑著。 他出去見了仙妮婭——這是在來巴黎之前就約好的。


    仙妮婭穿著打扮和一個普通小女孩一樣,卸了妝地她和t型台上那個冰山美人完全聯係不上。 她唯一用來掩飾自己身份麵容的或許就是一架寬大的墨鏡了。


    兩人約在埃弗爾鐵塔前的廣場上見麵,今天陽光明媚,非常適合外出約會。


    “又是埃菲爾特塔啊……幾乎每個來巴黎的人都會來這裏。 你可真俗,托尼叔叔。 ”仙妮婭看著人山人海地戰神廣場。 歎氣道。


    約會地點是唐恩決定的,當初他在電話裏麵毫不猶豫地就報出了埃菲爾鐵塔的名字,因為那個建築物最出名,已經成了在世界範圍內對於巴黎。 對於法國的一種象征。


    也正因為來這裏參觀地人太多了,所以和“浪漫的法蘭西風情”也完全聯係不上了,遠遠的看或許還好,走近了便發現全是人,吵吵鬧鬧,熙熙攘攘。


    “怎樣?我就是一個俗人。 ”唐恩一邊用數碼相機不停的拍照,一邊這麽迴答站在自己麵前的仙妮婭。


    仙妮婭瞥了唐恩一眼。


    “一個鐵塔你也要拍這麽多張照片嗎?”


    “誰說我在拍鐵塔?”


    “咦?”


    “鐵塔雖美,也美不過人啊……”


    仙妮婭翻了個白眼。 這廣場上遊人如織,倒是真有不少打扮或時尚,或性感,或質樸的美女從他們身邊走過。


    “仙妮婭,把墨鏡摘下來。 ”


    “幹嗎?陽光很刺眼耶……”雖然這麽抱怨著,仙妮婭還是將墨鏡摘了下來。 剛剛摘下墨鏡的她不禁眯上了眼睛,然後她發現了唐恩的相機鏡頭是對著自己地。


    “嗯嗯,還是不戴墨鏡更好看。 你知道你戴著墨鏡像什麽嗎。 仙妮婭?”


    “像什麽?”


    “蛤蟆。 ”


    “托尼叔叔!”仙妮婭瞪起眼睛做出生氣地樣子來。 但是當她看到唐恩手中的快門按得更快之後,反而又笑了起來。 “好吧。 其實我也不喜歡戴墨鏡……不過誰讓我……”


    “誰讓你現在成了名人呢?你瞧我就不用出門戴墨鏡。 ”


    “因為你會在訓練場上戴。 ”仙妮婭反擊道。


    唐恩把相機拿了下來,關上。 然後對仙妮婭說:“要吃冰淇淋嗎?”埃菲爾鐵塔下麵有賣冰淇淋的商店。


    仙妮婭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嘟著嘴搖頭:“還是不要了……我怕長胖。 模特要時刻保持身材……”


    唐恩突然將相機塞到仙妮婭手中:“吃一桶冰淇淋也不會就馬上長胖。 我可不希望你像那些模特一樣,節食到餓死在t型台上,健康比什麽都重要。 你等著,我去買冰淇淋。 ”


    說完唐恩轉身大步向擁擠的冰淇淋商店走去。


    仙妮婭低頭重新打開數碼相機,然後翻看起唐恩剛才拍的照片。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並沒有在存儲卡裏麵看到無數陌生美女的照片,所有照片中隻有一個主角——她,朱蒂 仙妮婭


    喬丹娜。


    她戴墨鏡東張西望,她皺著眉頭說話的,她噘起嘴地小動作,她撩撥頭發,她微笑,她翻白眼,她生氣地瞪眼睛……埃菲爾鐵塔呢?找不見,一張照片中都沒有這座“鐵娘子”美麗高挑地倩影。


    看著看著,仙妮婭笑了起來。


    然後她將相機舉起來,朝著冰淇淋店,通過電子屏幕,她看到托尼叔叔雙手舉起兩隻蛋筒冰淇淋,正費勁的從人群中擠出來。


    這可一點都不像那個在比賽場邊指揮球隊衝鋒陷陣,在場外和媒體大大口水仗,意氣風發地歐洲最年輕最當紅主教練托尼 唐恩先生啊……


    仙妮婭將鏡頭對準了人群中的唐恩,推近,然後按下了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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