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總夢見你。”

    聽到這個答案,蕭飛雨的第一反應是——

    “啊?!”

    原諒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但結合他此刻炙熱過夕陽餘暉的目光,蕭飛雨忽然就懂了。

    她沉默片刻,而後一本正經地問:“你把西門吹雪藏哪去了?”

    西門吹雪:“……?”

    蕭飛雨還是不敢相信方才那句話居然是西門吹雪說的,她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這絕對不是她清純可愛易害羞的阿雪妹妹。

    又過了片刻後,她咳了一聲清了清嗓,道:“這我也幫不了你,我們還是快去找阿飛前輩吧。”

    西門吹雪看著她泛起一層薄粉的脖頸,好一會兒後才移開目光並低聲應了一句嗯。

    後半段路他們幾乎沒有說話,但蕭飛雨還是能察覺到他一直在看著自己。

    她心跳很快,偏偏還要裝得若無其事,等到了玉羅刹說的地方見到阿飛的時候,卻是已經和他一樣,心完全靜不下來了。

    阿飛見到他們兩個,也頗為驚訝。

    他雖知道在她就是近一年內在江湖上聲名鵲起的“南璧”謝霖,但之前聽說謝霖是玉羅刹私生子,是魔教少主這樣的傳言時卻並未當真。

    可現在她卻知道自己來了金陵,還跑過來拜訪——

    “是玉教主告訴你們我在這的?”他問蕭飛雨和西門吹雪。

    “對呀。”蕭飛雨見到這位對自己有指點之恩的前輩,態度還是相當恭敬的,點完頭後簡單解釋了一遍,“我先前正好跟他提起,說不知還有沒有再與前輩論一場劍的機會,他便告訴我,前輩近日就會到金陵。”

    “原來是這樣。”阿飛恍然,一邊說一邊朝他們做了一個裏麵請的手勢。

    蕭飛雨也不同他客氣,抿了抿唇就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有些年頭的小院子,從外麵看全無起眼之處,但進去後卻稱得上別有洞天。

    蕭飛雨一看到院裏中的那些樹就愣了。

    她生在帝王穀,哪怕不曾真正學過帝王穀的五行八卦,機關暗器之術,也耳濡目染了十幾年,所以她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這院子裏的樹其實是組成了一個用來掩人耳目的陣法。

    阿飛忙著關門,沒有注意到她表情,迴頭時見她已經在往裏走了,忙出聲叫住她:“小心!”

    她頓住腳步,語氣輕鬆道:“我知道怎麽走的,前輩放心吧。”

    阿飛驚訝:“你還懂奇門陣法?”

    她笑笑:“略知一二,不算精通。”

    阿飛以為她是謙虛,也笑了,道:“這個陣可不是什麽簡單的陣法,你都知道怎麽走,怎麽也不止略知一二了吧。”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這個陣……和我家門口那個一樣,所以我才知道該怎麽走的。”

    阿飛聞言,更驚訝了,因為這地方是玉羅刹為了能把上官小仙好好藏在這裏才布置的,照玉羅刹的說法,這天底下能破解它的人,絕不超過五個。

    阿飛當然不會不相信玉羅刹的話,玉羅刹是李尋歡的朋友,還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上官小仙帶到金陵,當然不會對這件事不上心。

    可正因為他相信玉羅刹的話,此刻聽到蕭飛雨說,這個陣和她家門口那個一樣,他才更是驚訝。

    莫非玉羅刹真如江湖傳言所說,是她父親?

    這樣想著,他們三人也已穿過了這片樹組成的陣法,到了這座宅院的最深處。

    此時太陽已差不多徹底沉入西山之下,黃昏的餘暉即將消失在天際,襯得這宅院更加空曠寂靜。

    而蕭飛雨好奇了半路的武林第一美人之女就坐在不遠處的一張石凳上,背對著他們,微仰著頭不知在做什麽。

    片刻後,她大約是聽到了他們過來的腳步聲,便轉過半個身體迴頭朝他們望了過來。

    “阿飛!”她語氣很歡快,喊完這一聲後,又迅速站起來向阿飛跑來。

    蕭飛雨看著她像一隻小鳥一樣撲到阿飛懷裏,不禁睜大了眼。

    不過更令她驚訝的還在後頭,這姑娘撲到阿飛懷裏後,竟是瞬間變了神色,再開口時,語氣也不知為何變得盡是委屈:“寶寶,寶寶不見了!”

    阿飛扶住她的肩膀,把她帶到石凳邊上讓她坐下,道:“我幫你找。”

    蕭飛雨:“???”

    啥玩意兒?

    大概是注意到了她疑惑的表情,在扶著上官小仙坐下後,阿飛便迴頭朝她做了個稍等片刻的手勢。

    蕭飛雨懷著一肚子好奇看著他往屋裏走去,皺了皺眉。

    他進去後,她便忍不住好好打量了一番坐在那的上官小仙。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很美的姑娘。

    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朱,嬌豔欲滴的同時,那雙漂亮的杏眼裏卻又含了幾傻氣,令她的氣質更為獨特。

    蕭飛雨還在猶豫要不要跟她打招唿呢,阿飛就抱著一個破布枕頭從屋裏出來了。他徑直走向上官小仙,站定後將破布枕頭遞過去:“你的寶寶。”

    上官小仙立刻做了個“噓”的的手勢,開口時聲音很輕很輕:“呀,他睡啦!”

    阿飛嗯了聲,說不然你帶他進屋睡吧。

    上官小仙歪著頭想了片刻,粲然一笑道:“好!”

    語畢她就直接抱著那團破布枕頭輕手輕腳地進了屋,若是隻看她背影,蕭飛雨大概真會以為她是抱了個孩子。

    “她……”蕭飛雨沒想到自己看到的那幾絲傻氣原來是真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玉教主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這樣了,許是受了什麽刺激,現在跟個小孩似的。”阿飛給她解釋,“沒嚇到你吧?”

    “沒有沒有。”蕭飛雨當即擺手,“隻是有點沒想到而已。”

    “我也沒想到再見她時她會變成這樣。”阿飛的語氣有點低落,不過片刻便收拾完畢換了個話題,他問蕭飛雨,“你來是想與我論劍?”

    “……是。”蕭飛雨點頭,“本想請前輩再賜教一迴。”

    “本想?”阿飛注意到了她的用詞,“那現在呢?”

    “……現在我心不靜,不能出劍。”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恨不得捂住臉。

    媽的,都怪西門吹雪!說什麽總是夢見你啊!搞得她也根本靜不下心了!

    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扭頭瞪了西門吹雪一眼。

    西門吹雪麵不改色地迴望過去,兩人對視片刻後,他居然還勾起唇角笑了笑。

    蕭飛雨:“!”

    講道理,你這麽不分場合勾引人是不是有點過分???

    注意到他們倆這番小動作的阿飛也忍不住笑了聲,幹脆沒繼續留在石桌邊打擾他們。

    “我進去看看小仙,你們坐。”他說。

    “噢好。”蕭飛雨走過去坐下,看阿飛已經進去,才撐著臉對西門吹雪齜了齜牙道,“以後不準說那樣的話!”

    西門吹雪隻當聽不懂:“哪樣的話?”

    蕭飛雨:“……”

    看著她不可置信的表情,西門吹雪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好

    。

    其實那句話算得了什麽,在夢裏他說過更過分的話,做過更過分的事,而她的臉也遠比現在紅得厲害。

    ……

    當天晚上阿飛留他們兩個在這吃飯,說是親自下廚。

    上官小仙抱著那個破布枕頭笑眯眯地招唿他們:“阿飛做魚好吃!”

    這樣一個嬌豔明媚的姑娘用天真不知事的語氣說話,反倒美得更純粹更驚人了,令蕭飛雨都差點被晃去心神。

    她悄悄跟西門吹雪說:“不愧是武林第一美人的女兒啊。”

    西門吹雪看看她,又看看上官小仙,愣是沒看出來上官小仙有哪裏比她美的,幹脆不做評價。

    倒是上官小仙,現在分明隻有七歲孩童的智力,武功卻還在,所以也聽到了蕭飛雨的話。

    她朝蕭飛雨咧開嘴笑了笑,看表情似乎很高興,她問蕭飛雨:“哥哥你叫什麽呀?”

    蕭飛雨說我姓謝。

    “謝哥哥!”滿眼傻氣的少女甜甜地喊了這麽一聲,又轉向西門吹雪,再開口時語氣就有點緊張了,“那這個哥哥呢?”

    蕭飛雨看出來她是有點怕西門吹雪,在桌下扯了下西門吹雪的衣袖,想讓他稍放緩一些表情,省得嚇到現在完全與孩童無異的上官小仙,同時還替西門吹雪迴答了這個問題:“他姓西門。”

    “西門哥哥。”上官小仙眨著眼輕聲喚了一句。

    “……嗯。”西門吹雪察覺到蕭飛雨又扯了兩下自己的袖子,終是應了這麽一聲,不過一邊應一邊順著衣袖反過來抓住了蕭飛雨的手,並在她手心勾了一勾。

    蕭飛雨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鼓著臉瞪過去,用眼神示意他放手。

    他卻不依,還變本加厲地開始捏她手指。

    蕭飛雨:“……”

    他到底是跟誰學的這些啊啊啊啊!

    關鍵是這會兒還有個一臉懵懂的上官小仙坐在他們對麵,她都不敢有什麽大動作,隻能任由他一根根捏過自己的手指。

    幸好沒多久後,忙完的阿飛就把魚端了過來。

    西門吹雪這才放過了她的手。

    在吃這個方麵,蕭飛雨算是個很挑剔的人,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阿飛的廚藝的確很有一手。

    他做的魚皮肉雪嫩,湯汁鮮美,也沒放什麽佐料,卻讓蕭飛雨忍不住連吃了兩碗飯。

    吃

    到一半時,蕭飛雨就連連感慨道:“雖然今日未能與前輩論上一場劍,但是能吃到前輩這道魚,也算是沒有白來了。”

    阿飛說他最近不會離開金陵,若是什麽時候心靜了,能出劍了,可以隨時過來尋他。

    蕭飛雨當然說好。

    吃過飯後,阿飛主動攬了洗碗的差事,又拜托他們在他洗碗的時候好好看著上官小仙,別讓她跑進那個帶著陣法的林子裏去。

    這對他們來說幾乎是舉手之勞,他們當然沒有拒絕。

    然而阿飛走了一小會兒後,上官小仙卻突然開始脫衣服了!

    蕭飛雨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一時間連阻止都忘了,直到她脫得露出了頸下那整片的雪白——

    “小仙!”她崩潰地伸手按住她,“你幹什麽?”

    “寶寶餓了呀,餓了要喂的。”上官小仙盯著她伸過來的手,語氣天真道,“我們吃了飯,他還沒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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