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三月,下了兩場雪。文雁記得老人說過,三月的雪是桃花雪,有的人會趕上桃花運的。雪花飛舞,飄飄蕩蕩,漫無目的。文雁不奢望自己會趕上什麽桃花運,但是文雁喜歡的人能向文雁展開心門,文雁已經心滿意足了。

    曾經,多少次的誤會,才換來今天的彼此心靈相通。但是,桃花雪寒意透骨,一切都那麽淒然。記得《聖經》裏麵給愛下了一個定義,愛就是永恆的忍受。

    曾經,文雁漫步在公園。看著公園裏一對對老夫老妻和一對對戀人,這是怎樣的人生對比啊!那些戀人最終成為老夫妻的會有多少呢?愛就是彼此的忍受,忍受彼此的身體和性格的缺陷和缺點。當文雁迴到學校,久久迴味著這句話的時候,正好遇見她,她還是傻兮兮地地笑著。她是個很單純的女孩,怎麽會像文雁一樣想這麽多的事情呢?

    她是一個女孩,一個大體上活潑又可愛的小女孩。一雙眼睛會笑成一彎新月,而且放射著狡黠的光芒。小嘴經常努著,仿佛總是有說不完的什麽趣事兒。她喜歡紅色,不過她卻不穿緊身的衣服,以泄露她暗藏的春汛信息。

    在夏天,她穿著一件帶有黑色束腰帶的白色休閑衣,一條淡藍色牛仔褲。如果要是在她的腰裏別上一把左輪槍,再戴上一頂美國西部男孩的帽子,肩上披兩掛鋥亮的黃銅子彈,那麽她就是不是晚霞啦,是間諜,是女土匪。

    像這種美好的想法,文雁也隻是在閑的無聊的時候想一想,這是絕對不敢讓她知道的想法。否則,霞妹很生氣,文雁的後果超嚴重的。她的性格就像大多女孩子一樣,就像那一氧化二氫(水),或者是二氫化一氧,是無定形的。有時文雁也試圖去解開那麵紗的背後,那個真實的她,那個真正的她。可是文雁做不到。另外,應該做到的人可能也不會是文雁。

    她,時而傻氣的讓人覺得她大腦是否缺少點什麽。難道上帝在創造她的時候,被她所迷戀,就忘記了給她的大腦多加點兒什麽了嗎?時而,她又是一個小精靈,精明得很,活靈活現地和你鬥智。她本來很傻啊,怎麽會有這樣的美人心機呢?難道是宮廷爭鬥的書看多了嗎?或者是愛情兵法讀精了嗎?再者就是偉大的宙斯賦予她雅典娜一樣天生的智慧?

    不過呢,不要以為她城府很深。其實她基本沒有什麽城府,此時的她又是一位天真無邪的少女。往你麵前一站,純潔的就像天山的雪蓮花。不僅莊嚴秀麗,而且冰清玉潔,神聖不可侵犯。平常她總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一雙靈性的眼睛閃動著靈魂的光芒,讓人倍感溫暖,親切。但是,她也有沉默的時候。難道是她在不開心嗎?文雁估計,她一個月也就這麽不開心一次。一雙眼睛低垂著,仿佛受到了什麽委屈。文雁沒有惹她,文雁要是惹她,這可不僅僅是人在憤怒的事情,連神仙都會給文雁臉色的。

    這就是晚霞,傳說中的晚霞。十六歲的她,就像蝴蝶一樣,天才知道那種顏色才是她的翅膀所真正需要的顏色。女人和蝴蝶一樣,都是五彩斑斕的。

    她向文雁擺擺手,“同桌去哪裏仙遊啦?”

    文雁沒有迴答她,隻是給她一個神秘的微笑。她最喜歡好奇,文雁越是秘密,她越是想知道文雁葫蘆裏藏的是什麽藥。

    晚霞是文雁的紅娘,之所以這樣稱唿,是因為她要給文雁介紹女友。文雁倒是很希望這個女同桌給自己介紹,因為不僅是物以類聚,人也一樣。與晚霞交往的女孩子肯定和她一樣漂亮又迷人,性格上也定有活潑可愛的一麵。文雁想,一個不漂亮的女孩肯定不會和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交往的,因為那不亞於自虐。

    她給文雁介紹的女孩究竟是什麽樣的女孩呢?如花似玉,還是似玉如花?貌美天仙,還是仙子下凡?當然文雁不是後羿哥哥,娶一個嫦娥一樣的絕世佳人。紅顏禍水啊,文雁也不敢找這樣的女孩。否則,輕則給文雁戴點綠色,弄得不歡而散,重則家破人亡。女人啊,真是不敢小看。不過文雁也沒有小看,否則美國的女權主義者會暗殺文雁的。文雁這麽帥,他們一定會先怎麽樣,而後再殺文雁的。

    中國女子的最大美感就是含蓄美。含蓄美有兩種,一是她穿的似露非露,非要讓你的幻想去解開她的衣服。二是她穩穩地往那裏一坐,嬌喘微微,脈脈含情;詩詞歌賦,娓娓道來;古箏琵琶,信手遊走,若無高山之氣勢,亦必有小橋流水之意境。這就是高級別的含蓄美。

    與中國女子不同的是西方美女,需要用身體去感受她們美麗的所在的。但是中國女子的美,你卻需要用心來感受。

    若得紫盞煮溫壺,劃船隔板聽雨眠。就是這樣的意境。晚霞雖然有活潑的一麵,卻還有著這樣的意境。晚霞冷得似冰,又熱得如火。靜如飄葉,動如歡兔。不過,文雁喜歡觀賞她坐在那裏的樣子,身體的曲線構成的完美仕女圖。

    文雁一直潛心坐在她的旁邊,從高一到高二,一年多以來,她察覺不到文雁的存在。暗戀就像曇花,花開的時候與花謝的時候一樣,都是靜靜地,沒有陽光的。

    本來,文雁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可是,還沒有。晚霞偏偏安排了一個女孩與文雁認識。此時,高二開學了。他和晚霞都報了文科,兩個人還是習慣性地坐在一起。兩個人的感情似乎是不言而喻,卻又有太多隔膜。

    “同桌,我家裏出事了。”晚霞平靜地說道。這種平靜似乎是在說平常話,可是聞言卻沒有聽出這句話的意思。晚霞的母親病倒了,原因隻是哥哥想要錢結婚,給女友買鑽戒,可是家裏哪裏拿得出這筆錢。哥哥一氣之下走了,連未婚妻也不要了。這一下,晚霞的母親當場一口血噴出來,就氣暈了。

    後來醫生診斷為胃出血。本來她就患上了偏癱,這一次更為嚴重。為了昂貴的醫藥費,父親幾乎把家裏的家當賣幹淨了,給予差點把晚霞賣了。

    晚霞的意思很明確,她再也不要過高中浪漫的生活了。而是開始賺錢,開始新的生活。她到底是喜歡老同桌的,但是家境不允許她在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了。

    “你看,那個女孩就是我給你找的,嗬嗬。”晚霞露出艱難的微笑。此時的她,多麽想聽到文雁說,同桌,我喜歡的是你,而不是別人!哪怕這句是寒暄的假話,她就知足了!

    可是文雁隻是點點頭,晚霞立即出去,跑到了女廁所,大哭起來。從那以後,晚霞更加冷漠了,自己一個人還是坐在後門處的窗戶旁。文雁與她相處一年多以來,卻對她隻有朋友的感情。覺得那個夢中的女孩,不是她吧?

    文雁認識這個女孩的時候,是在高二的第一節的數學課上。當文雁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熟悉。似乎很久以前,文雁就認識她。文雁有點害怕,一隻久久地坐在最後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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