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直截了當地告訴了安心和吳伯,這樹林附近,都是些瘟疫病患。


    一到夜裏,就會變成嗜血的怪物,到處殺人,他們二人會不會因此被嚇到。


    盛明玉掃了眼坐在地上的安心和吳伯,這破廟四處漏風,還有那麽多的破洞,隻怕也不是一個安全之地,還是要盡快離開得好。


    不過現如今,就算她們想離開了,也走不了了。


    她們如今所在的耳房裏頭,除了香案下麵有藏身之地以外,再沒有其他能夠藏下他們三個的地方。


    “吳伯,附近的山林之中,常有山匪作祟,他們經常下山來燒殺搶掠,方才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就聽見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說不準就是那群山匪下山來了。”


    吳伯是娘親身邊的舊人。


    且在外院行走,對於山匪一事,他或多或少也是聽說過一些的。


    所以隻有盛明玉那樣說了,吳伯才會相信。


    這附近的山林中,當真有山匪。


    安心一聽見盛明玉說起山匪二字,馬上開始慌了起來。


    “姑娘,既然這附近的山林之中有山匪,要不咱們還是先避一避吧!奴婢聽說那些個山匪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萬一他們一個不小心,傷了姑娘,就是咱們這些個在姑娘身邊伺候的人不夠盡心了。”


    安心說著,想要拉著盛明玉一起,躲在香案下頭。


    隻是要躲起來之前,還是得先確認一下,這耳房的木門,是否牢固。


    若是不牢固,被那些個瘟疫病患衝了進來,那可怎麽辦?


    盛明玉和吳伯商量過後,決定讓吳伯前去查看一番那耳房的木門。


    又搬了幾塊大石頭,擋在了那木門前頭。


    “姑娘,到底出了什麽事?咱們為何要躲在這破廟裏頭?”


    趁安心沒注意,吳伯拉著盛明玉到了一旁,問盛明玉道。


    不是她想要瞞著吳伯,隻是那些個瘟疫病患一到夜裏,就變成嗜血的封口怪物。


    見人就咬,晚上實在是不宜趕車。


    隻能暫時先躲起來,待太陽出來,那些個怪物躲起來之後,才能啟程。


    “吳伯,我……”


    正當盛明玉要把這些事,告訴吳伯的時候,盛明玉就聽見了屋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是朝著破廟這邊過來的。


    一聽見聲音,盛明玉趕忙拉著吳伯和安心,躲進了香案下麵,又找了幾塊木板,牢牢地擋在了前麵。


    因著香案上頭供奉的是一尊彌勒佛的雕像,所以香案很大。


    就算是香案下麵,也有很大的空間,她們三人躲在下麵,還能挪動一下身體。


    “姑娘,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奴婢心中害怕!屋外是不是闖進來了山匪?”


    安心說著話,手中抓著火折子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沒有看見外麵的場景,盛明玉不敢斷定,到底闖進婆母裏頭的,是人還是那嗜血的怪物。


    突然間,耳房的木門被人推開了,有兩個人慌慌張張地躲了進來。


    “大哥,我害怕!現在外麵那麽多嗜血的怪物,咱們怎麽迴去呀?”


    透過木板間的縫隙,借著外頭微弱的月光,盛明玉看清楚了此時耳房裏頭,已經進來了兩個人。


    他們二人進來之後,馬上又關緊了屋門,搬了她們方才還沒有來得及搬過去的大石頭,擋住了屋門。


    “大哥,咱們會不會死呀?我還沒有娶媳婦的,我可不像被那群怪物就那樣咬死!”


    一個身形有些微胖的男子,抓著身旁一個穿著黑衣男子的手,就開始哭了起來。


    “你一個男人,怎麽遇到事情,也同那些個娘們一樣,哭哭啼啼地。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了?”


    男子蹲在地上,似乎在打量著眼前這間耳房。


    另一男子則是哭哭啼啼不止。


    突然間,屋外又傳來了極其慘烈的叫聲,隨後就是一陣接著一陣的喊叫聲。


    “大哥,它們來了!咱們怎麽辦呀?”


    外頭的喊叫聲,把先前還在大哭不止的男子,一下子給嚇停了。


    “我哪裏有什麽法子?還不是你自己要下山來的!明明知道這座莊子,已經被那些個怪物給侵襲了,你還要下山來,你這不是在自尋死路嗎?”


    男子蹲在地上說著。


    這個時候,屋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極大的敲門聲,似乎是有四五個人此刻正站在耳房之外,敲門一樣。


    安心被這一聲音給嚇到了。


    要不是盛明玉及時用手捂住了安心的嘴,隻怕安心方才已經喊了出來。


    “姑娘,咱們該怎麽辦?到底屋外的,是一群什麽東西?”


    吳伯聽著那陣強烈的敲門聲,心裏也犯起了嘀咕,到底此刻在屋外的,到底是一群什麽東西。


    緊接著,敲門聲突然停了。


    又傳來一陣極其慘烈的叫聲,像是有人,被什麽東西,活生生咬死了一樣。


    聽見這聲音,方才那身形有些微胖的男子,馬上被嚇得癱倒在地。


    “大哥,我們是不是就要死在這裏了。我還沒有娶媳婦的呀!能不能讓我先娶了一個媳婦,再讓我死呀!”


    男子又開始哭喊起來。


    屋外的那群怪物,似乎是聽見了男子的哭喊聲,越發興奮起來。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這個時候,屋門已經開始搖晃起來,被搬到屋門前,堵住了屋門的那些個大石子,正在不斷往裏挪動著位置。


    看樣子下一秒,那屋門就要坍塌下來一樣。


    “趕快過來幫忙呀!幫著堵住屋門,若是放了那群怪物出來,咱們就死定了呀!”


    男子馬上衝到屋門前,把屋裏剩下的那些個大石頭,又迅速搬到了屋門前,堵了起來。


    另一男子見狀,趕忙過去幫忙。


    不過屋外的怪物,聽見響聲,越聚越多,就算他們搬來了再多的石塊,眼前這扇屋門,顯然是擋不住了。


    “快找地方躲起來呀!”


    男子喊了句,剩下的那男子,馬上開始在屋裏找能夠藏人的地方。


    這個時候,男子突然在屋裏發現了兩個大箱子,裏頭裝著許多經書。


    “快把箱子騰出來,我們躲進箱子裏去!”


    擋住屋門的男子,又喊了句。


    剩下的那男子,馬上開始騰出那兩個大箱子裏頭的經書,就在屋門快要坍塌下來的前一刻,屋裏的那兩個男子,迅速躲進了那兩個大箱子之中。


    屋門坍塌之後,屋外那些個已經變成嗜血怪物的瘟疫患者,正源源不斷往屋裏湧進來。


    盛明玉趕忙讓安心熄了手中的火折子,三個人緊緊抓著一塊木板,就這樣躲在了香案下麵。


    “姑娘,我害怕!那些人到底是什麽人?”


    安心手中雖抓著那木板,但手還是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姑娘,到底屋裏的這一群怪物,是什麽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見盛明玉不說話,吳伯也跟著問了盛明玉一句。


    不是她不願意和他們講清楚,屋裏這一群怪物,到底是什麽東西,隻是現在時機未到,那群怪物還沒有出去。


    若是一個不小心,遭那些個怪物聽見香案下麵傳來了聲音,就憑手中這幾塊破舊的木板,哪裏擋得住那麽多的怪物。


    “吳伯,安心,你們先不要問了,咱們撐到天亮再說。待天亮了,那群怪物也就散了,到時候我再詳細地和你說一遍。”


    盛明玉壓低了聲音,對著身旁的安心和吳伯解釋道。


    似乎是因為沒看見屋裏的人,屋裏的那些個怪物,突然發起狂來,開始不斷在屋裏尋找。


    還好盛明玉他們三人躲在香案之下,那些個怪物,一時之間很難發現,如今就有三人,躲在香案下麵。


    “姑娘,難不成屋裏的這些個怪物,就是江州柳州的那些個瘟疫病患?”


    “小人聽說,在江州柳州出現了一種瘟疫,能夠把死人複活,變成嗜血的怪物,難不成屋裏的怪物,就是那些東西?”


    吳伯忙問了盛明玉一句。


    盛明玉點了點頭。


    如今屋裏的怪物實在是太多了,不能發出丁點的聲音。


    見姑娘點了點頭,吳伯才恍如恍然大悟一般。


    “前些日子我就聽說江州柳州的瘟疫,已經蔓延到了京師來了,沒成想,原來已經到了京郊的莊子裏。若是小人早知道這件事,就不會帶著姑娘出來返險的,都是小人的不是,還請姑娘恕罪。”


    “哪裏會是吳伯的錯?是我要出門來找小蝶姐姐的,要不是我特意求了吳伯,吳伯也不會出門的。若是害,那便是我害了吳伯。若是咱們三人真的命喪於此,都是我的不是。”


    盛明玉看著麵前的吳伯和安心,緩緩道。


    《太上玄妙經》裏頭寫了,那些個嗜血的怪物,因為溫度的原因,太陽出來的時候,它們就會集體躲到陰涼處,待太陽落山之後,才會出來。


    如今離日出,至少還有幾個時辰,不知道她們二人能不能撐到那個時辰。


    不止盛明玉心中在擔心,旁人的心中,也在擔心。


    “大哥,那群怪物走了沒有,我快憋死了,我快撐不住了。”


    方才躲進箱子裏的時候,他沒有吸夠足夠的氧氣,所以在箱子裏還沒有待上幾個時辰,就已經撐不住了。


    “撐住!不想死就必須給我撐住了!要是你出來了,肯定會被那些個怪物咬死的。要麽就撐住了,別出來,要麽出來就被那些怪物咬死,你自己想好了。”


    香案下麵空間密閉,就算有丁點縫隙,能進來的空氣,也是微乎其微。


    安心已經撐不住,先倒在了地上。


    盛明玉喊了安心幾句,安心都沒有醒過來。


    “姑娘,安心姑娘怕是被悶著了,等透透氣,安心姑娘就能夠醒過來了!”


    吳伯緊緊抓住麵前的木板,沒有讓木板掉下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若是不繼續唿到新鮮空氣的話,最怕她們三人,會被活活悶死在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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