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蒼,明玨是不是你帶走的?我弟弟是不是你差人帶走的?”


    想到這裏,盛明玉瞬間抬起頭來,眼神緊緊地瞪著麵前的陳蒼。


    陳蒼隻笑了笑,那張英俊冷漠的臉上,沒有旁的情緒波動,顯然並未受盛明玉方才那番話所影響。


    “盛姑娘,你說你弟弟是我差人帶走的,可有什麽證據沒有?若是沒有證據,我可是要說你為了找你弟弟,已經昏了頭,如今胡亂栽贓人了。”


    陳蒼說著,麵上漸漸帶上了些許怒意。


    盛明玉不敢直視他的眼神,隻好低下頭去,不再看他。


    若明玨真的不是陳蒼差人帶走的,那明玨到底是去了哪裏?


    還有就是,為何她找他幫忙尋人,陳蒼遲遲不肯答應?


    這些地方,實在是讓她覺得很是可疑。


    就在這個時候,院外突然有丫鬟來稟。


    “世子殿下!老王妃醒來了,吃過藥之後說想要見見世子殿下,讓我來請您過去!”


    說話的丫鬟,穿了一身蔥綠色的比甲,梳了個雙螺髻,發上簪了幾支素銀鑲嵌珍珠的簪子,固定住了發髻。


    聽見這聲音,先前還冷著一張臉的陳蒼,麵上突然笑了笑,如同寒冰融化一般。


    “珍珠姐姐,你迴去同祖母說,我待會就過來!”


    珍珠點了點頭,臨出院子的時候,朝著盛明玉這邊看了一眼。


    隨後若有所思地出了院子。


    盛明玉記得,當今的元王爺,還有一位母親在世,那便是元王爺的生母,先帝後宮之中的容娘子。


    容娘子是內庫房出身的宮女,被先帝爺臨幸過一夜之後,就有了當今的元王爺。


    隻不過這位容娘子,在先帝爺那朝,算不得得寵。先帝爺大行,當今官家繼位,這位容娘子就出了宮,隨兒子一道住在元王府裏。


    眾人皆稱她做元王府老王妃。


    “盛姑娘,你說你弟弟是我差人帶走的,那請你說說,我差人帶走你弟弟,到底為了什麽?我在圖什麽?”


    聽著陳蒼這麽問,盛明玉當即就白了他一眼。


    若是她知道陳蒼為什麽要這麽做,她今日還過來這裏做什麽?同他說那些話做什麽。


    他是高高在上的元王府小世子,自己不過是個家道中落,無父無母的孤女罷了,既然他不肯幫忙,那她也沒有法子。


    “世子殿下,既然你執意不肯幫明玉,那明玉也不說什麽了。”


    “若沒有旁的事,明玉先走一步了,方才打攪世子殿下了。”


    盛明玉說著,就要離開這裏。


    陳蒼看著她要走,趕忙讓院裏守著的丫鬟,攔住了她。


    “我還沒有讓你走的,你這是要走去哪裏?”


    “我不走,難不成留在府裏,世子殿下管我的飯嗎?”


    盛明玉不厭其煩地來了句。


    那些個抓走明玨的人,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對明玨做什麽。


    他們之所以抓走明玨,無非是衝著自己來的。


    既然是這樣,那這就好辦了。


    “還想要我管你的飯?盛明玉,你個好不要臉的!要飯沒有,要走就走!”


    這迴陳蒼沒有讓院裏守著的丫鬟繼續攔著盛明玉,而是直接讓她離開。


    小樣兒,還想要我管你的飯。


    敢情你今日上門來求我幫你,還想要我管你的飯!


    這如意算盤,打得實在是太響了。


    看著盛明玉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院裏,陳蒼麵上突然笑了笑,心中卻暗道。


    盛明玉,你遲早有會來求我的一天。


    ……


    榮安堂。


    自從入秋之後,老王妃的身子骨,一向不大好,整日病著。


    原先沒有入秋的時候,就是大病小病不止,入了秋則是每日躺在榻上。


    “聽珍珠說,今日有一個盛姑娘,入府來找你,說有事想要求你。那位盛姑娘,似乎還是盛國公府的姑娘。”


    老王妃容氏歪靠在榻上,每說上幾句話,就要喘上幾口氣。


    臉色也蠟黃蠟黃的,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祖母還是好好養好身子,孫兒的事,孫兒自己能夠處理好的。”


    看著老王妃一副喘不上氣的模樣,陳蒼索性坐到了老王妃的身邊,用手輕輕拍打著老王妃的後背,幫助老王妃順氣。


    “盛家也算得上世代簪纓了,我同她們家的老夫人,還是舊相識。早年在宮中的時候,那時祖母不得寵,她們家的老夫人就整日入宮來陪我,給我做些好吃的帶進來。”


    “方才珍珠說那姑娘的相貌也算上佳,從小到大從未有姑娘上門來尋你,你可是看上了那姑娘?”


    老王妃緊緊握著陳蒼的手,忍著嗓子眼的難受,說了一通。


    “祖母這說的是什麽話,我怎麽可能瞧上那樣一個無父無母又不詳的孤女?祖母還是老老實實養好身子,孫兒改日再來看你!”


    哄得老王妃歇下,陳蒼叫了珍珠出來,他有些事情,要單獨交代珍珠。


    “珍珠,你在我祖母身邊也伺候了這些年,從宮中到宮外,你應該清楚我祖母的性子,她之所以還沒走,就是因為心中記掛著我的婚事,非得我的婚事落定了,她才肯走。”


    “今日上門來找我的姑娘,我與她並不熟識,若是我發現你以後經常在我祖母身邊嚼舌更,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


    陳蒼交代了珍珠一通。珍珠點了點頭就道。


    “世子殿下說的,珍珠都記住了。”聽見屋裏又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陳蒼馬上又進了屋裏。


    出了元王府,盛明玉上了安心早已備好的馬車。


    “姑娘怎麽悶悶不樂的,難不成是那元王府小世子,不敢幫姑娘嗎?”


    安心看著盛明玉一副悶悶不樂,心事重重的模樣,關切地問道。


    盛明玉搖了搖頭。


    “我想要自己一個人靜靜,你先出去陪著車夫說幾句話吧!”


    撩開車簾,盛明玉才發現,原來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一輪明月早已掛在空中。


    明玨到底去了哪裏?


    她如今還沒有弄清楚?


    難不成明玨真的被那元王府小世子差人來抓走了,為的就是用明玨來要挾她。


    可她有什麽好要挾的?


    陳蒼心中到底在想著什麽,她弄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


    隻是她知道,若是陳蒼那廝用明玨來要挾她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她一定不會輕易就範,讓陳蒼得逞的。迴到府裏,仍不見明玨的蹤影。


    “姑娘,小公子還沒有迴來,奴婢已經叮囑府裏伺候的下人,下去尋小公子了。姑娘放心,奴婢親自去開封府衙門報了案,展捕快說,她一會就過來。”


    呂娘子不愧是跟在娘親身邊伺候了這麽些年,做事果然有條不紊。


    呂娘子話落,前院就有丫鬟來稟,說是展捕快來了。


    進了小花廳,隻見展紅淩褪下了捕快所著的皂衣,穿了一身淡粉色繡櫻花的褙子,褙子上頭還用珍珠綴了一圈,梳了個簡答的墜馬髻。


    看著眼前的展紅淩,簡直和平日裏身著捕快皂衣的展紅淩,判若兩人。


    “明玉姑娘,明玨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今日下午我剛從外頭迴來,一進衙門就瞧見你家仆婦呂娘子進衙門報案,府尹大人看我同你家相識,就讓我來調查此案了。”


    展紅淩自顧自說了一通,盛明玉像是不曾聽見一樣,仍舊呆滯在原地。


    看著盛明玉半晌沒有做聲,展紅淩也不好得再說什麽。


    “這些日子已經在京郊的幾個村子中,發現了不少被瘟疫病患咬傷的人,他們已經變成了嗜血的怪物,雖說白天已經衙門已經讓仵作把他們的屍體收集起來給燒了,但還是有一具兩具屍體沒有找到。”


    “若是明玨一不小心出了城,我擔心他遇到那些怪物。”


    展紅淩心中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如今沒有明玨的下落,說不準明玨真的出了城。


    在心中想定主意之後,盛明玉還是決定,先不讓展紅淩牽涉進來。


    這件事畢竟是她們盛家自己的家事,若是把展紅淩就這樣牽涉進來,盛明玉心中也是於心不忍。


    “展捕快,你還是迴吧!我今日有些累了,我想要休息一下,若是你先一步找到明玨,或是找到了什麽有關明玨的消息,還請先來通知我!”


    看著盛明玉一臉憔悴的模樣,展紅淩想著她今日出去找了弟弟一天,還沒有找到,隻怕心裏擔心得緊。


    如今好不容易迴到府裏,還是讓她先好好休息吧!


    “既然明玉姑娘身子不適,那我還是先走吧!”


    展紅淩臨走前,交代了安心幾句,讓安心好好照看著盛明玉,就走了。


    盛明玉今夜還是宿在前院的書房裏。


    安心端了宵夜過去,晚飯的時候,安心瞧見了自家姑娘進得少,方才她去了灶上一趟,趁著廚娘還沒有熄火,讓廚娘做了一碗陽春麵來。


    “姑娘,你的身子要緊,吃過這碗陽春麵,你就快些歇下吧!若是你倒下了,我們這裏有誰能夠找到小公子的。”


    安心把那碗麵擺在了盛明玉的書案上,盛明玉掃過一眼,繼續看著手中的那本《太上清明經》。


    《太上玄妙經》裏頭主要講的是張真人驅魔除妖的故事,那這本《太上清明經》主要是講了張真人治病救人的故事。


    張真人不僅能夠降妖除魔,治病救人也不在話下。


    裏頭記載了一些疑難雜症的治療法子,待她細細看過之後,說不定能增進了自己的醫術,日後對自己說不定有什麽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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