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偽軍花了三天時間,到南江南側收屍,收到的屍體在義烏一個廣場上整齊排列,由於收屍袋嚴重缺乏,大多數屍體都用床單遮蓋。


    天太熱,屍體全都已經腐敗,惡臭充滿空氣。


    有些屍體上落滿了蒼蠅,有人走過,蒼蠅“轟”的起飛,黑壓壓的一大群。


    傍晚,宮本清一少將、和平建國軍王師長、85聯隊長能勢潤三大佐、86聯隊長中川紀士郎大佐,山炮第52聯隊長本田和助中佐、“虎”機構負責人三井成子中佐一起觀看屍體。


    宮本清一少將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說:“這些戰歿官兵都是天皇陛下最忠勇臣民,我們要把他們全體火化,把他們的骨灰送迴國。”


    偽軍王師長說:“我們中國人崇尚入土為安,我想找個地方把我1師官兵屍體全都埋了。”


    宮本清一少將點頭說:“可以。”


    中川紀士郎大佐說:“派過去收屍的官兵發現保安團正在悄悄往東陽江邊搬運木材。”


    宮本清一少將皺眉,小聲問:“張君浩想幹什麽?”


    中川紀士郎大佐說:“會不會因為我在南江北側駐紮了重兵,他不敢進攻,想渡過東陽江,從東陽江西側進攻義烏?”


    宮本清一少將嚇了一大跳,問:“保安團真有可能會搭橋的?”


    中川紀士郎大佐說:“很有可能,不然保安團往江邊搬運木材幹什麽?”


    宮本清一少將點頭說:“明天派一個小隊到東陽江西側監視。派人過南江,嚴密監視特混戰隊的一舉一動。”


    晚上,廣場上同時點燃十幾堆木材,木材上放著屍體,熊熊烈火中黑煙向天空竄去,日軍官兵們壓抑著的哭聲逐步釋放出來。


    日偽軍的兵源地都是同一個地方,官兵們相互間有可能是鄰居、兄弟或者親戚。即使不是上述三種情況,也大都認識,兔死狐悲,自然哀聲一片了。


    在郊外,偽軍王師長親自督促一個連挖坑,翻出的新土蓋滿山坡。


    偽軍王師長重重歎氣,他不是為陣亡官兵們的死感到悲傷,而是擔憂自己的前途。在這個時代,實力就是權力,就是財富,就是未來,他的師受到了重創,在12軍中,他將被邊緣化。假如再和張君浩打仗,就不是被邊緣化的問題,而是從此會被拋棄,甚至他本人都有可能也會戰死在這一帶。師團長磯田三郎中將兩隻耳朵都被打掉,現在還能活著,純粹隻是運氣好,誰能保證下一次子彈不會把他的腦袋開瓢了?宮本清一少將的腿也中過彈,能勢潤三大佐也受過傷。偽軍王師長哪還敢繼續和張君浩打仗?他決定找機會不和日軍通氣悄悄把殘部帶迴杭州去。


    在浙江,和平建國軍不隸屬於日軍,隻承擔警備任務,不具備和國軍打仗之責。王師長相信,他把隊伍撤迴杭州,日軍不會拿他怎麽辦。


    會議室,宮本清一少將和85聯隊長能勢潤三大佐、86聯隊長中川紀士郎大佐、山炮第52聯隊長本田和助中佐、“虎”機構負責人三井成子中佐一起開會。


    氣氛非常沉悶,每一個人的眼睛都是紅的,時不時重重歎氣。


    山炮第52聯隊本田和助中佐說:“武義既然已經丟失,我們再占據這一帶其實已經失去了意義。我的山炮還隻剩兩門了,13軍不給補充,工兵也沒有幾個人活著,輜重兵第22聯隊所剩車輛也已不多。這仗哪還能打下去?”


    能勢潤三大佐說:“這一帶在13軍是雞肋,卻會把我們陷在戰爭泥淖之中。”


    中川紀士郎大佐說:“我們應該放棄金華和蘭溪,把兵力全都收縮在義烏。義烏一丟,金華和蘭溪就將成為孤島,唯有守住義烏,22師團才能在這一帶站住腳。”


    宮三清一少將說:“13軍司令部沒有命令下達,我們怎麽能放棄金華和蘭溪?義烏確實必須堅決守住,也隻有守住義烏,金華和蘭溪才能守得住。張君浩確實很能打仗,但我們也不要因為過去和張君浩打仗屢屢慘敗,就失去信心。對我們而言,還是有好消息的。一是我們的實力仍然能碾壓張君浩。據情報,張君浩特混戰隊隻有五百人,外加一個不具備戰鬥力的保安團,並沒有其他中國軍隊支援。第三戰區對這一帶的策略仍然沒有變化,對88軍和49軍下達按兵不動命令。張君浩是孤軍和我們打仗,並沒有後援。我們在金華、蘭溪、義烏和東陽都還有一個步兵大隊兵力,從實力對比上講,張君浩的隊伍連我們的一個大隊都不如。我們隻要部署得當,情報工作不失誤,假如能抓住一次機會,就能把張君浩消滅了。二是地形對我們非常有利。張君浩躲在山區,我們隻要不主動進攻,他就拿我們沒有辦法。西有東陽江、北有大山和南江阻隔,他除非長了翅膀,才能飛過來。現在我們發現張君浩有在東陽江上架橋企圖,張君浩假如真的渡過了東陽江,我們就可以把之四麵合圍。張君浩渡東陽江,屬於主動送死。三是13軍正在幫我們征兵,有可能從朝鮮和台灣征來新兵。數量還不少,會有一個聯隊。”


    中川紀士郎大佐說:“您所說我們都知道,但我們真的必須收縮隊伍堅決拱衛住義烏才行。張君浩用兵神出鬼沒,萬一渡東陽江是假,強攻南江呢!他假如從石牛山西側強攻過來,我們怎麽辦?”


    宮本清一少將說:“在南江北側,你部有兩個中隊的駐防,難道還頂不住?”


    中川紀士郎大佐說:“張君浩的火炮太厲害了,象長了眼睛一樣。我們雖然構建了堅固工事,但承受不住火炮打擊。南江防線一裏被突破,金華蘭溪之兵因為東陽江阻隔,並不能對之進行打擊。在義烏和浦江現各隻有一個半中隊兵力,南江防線一旦失守,僅靠這麽一點兵力是守不住義烏的。”


    宮本清一少將說:“我們不是從南江南側還撤過來一些兵的嘛?”


    中川紀士郎大佐擺手說:“兵力真的不夠,至少需要後備隊。”


    宮本清一少將說:“總不能把金華蘭溪隊伍全都調過來吧?我還得防備張君浩真的會渡過東陽江的呀!”


    中川紀士郎大佐說:“最好能讓東陽獨立大隊的兩個步兵中隊當我們的預備隊,這邊形勢一旦吃驚,獨立大隊兩個中隊必須立即增援。”


    宮本清一少將歎氣說:“東陽方向戰略地位非常重要,絕對不能失守。”


    中川紀士郎大佐說:“東陽有高山和東陽江拱衛,山中駐紮著兩個建製齊全中隊,還有一個重機槍中隊,一個炮兵中隊,四個中隊兵力駐紮著,還守不住嗎?調兩個中隊過來當我的預備隊,我看影響並不大。”


    宮本清一少將說:“這樣吧!我們還是先盯緊張君浩再說,嚴密關注其動向,敵不動,我不動,張君浩假如對某一個地方發動攻擊,我們就立即增援,堅決把他消滅了。”


    在宮本清一少將開會之時,張君浩在帳篷中拿著一枚兩公斤重的手榴彈研究著。日本女人雨宮櫻子躬身站一旁,為張君浩做服務工作。看到張君浩額頭上有汗時,遞手巾擦汗,茶杯中水淺後,續水。


    普通手榴彈一斤都不到,這枚手榴彈有普通手榴彈的四倍重。一般官兵扔不動,即使扔得動,也扔不遠。


    這枚手榴彈在張君浩的手中顯得很輕,可以隨便把玩。手榴彈外殼很是粗糙,並不好看,張君浩之所以把玩,不是因為好奇,而是想研究透這種手榴彈。


    威力到底有多少大?引線拉斷後,延遲幾秒爆炸?接斷引線扔出去八十米,會不會在空中爆炸了?


    怎麽才能扔得準?


    張君浩研究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就拿著手榴彈走出帳篷,雨宮櫻子緊緊跟上。


    在峽穀,張君浩抬頭看馬鞍山。


    可以把這座山當成東陽方向的山,對這座山進行模擬進攻。


    想到這裏,張君浩笑了,到時我就是一門火炮,我要做到發射的炮彈百分百全都能命中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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