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新福爾鬆監獄外的一片著陸區,其堅固的精鋼框架建於加固的火山岩浮島之上,兩麵都是流淌著的岩漿。南麵有一片架設有聯邦防禦工事的高地,在十幾分鍾以前剛剛被革命軍布拉沃空軍中隊摧毀。


    平台邊緣的噴氣孔不時地向外噴出炙熱的蒸汽,那裏甚至沒有欄杆或是其他的遮蔽物,要是墜入其中,就真的是萬劫不複。岩漿湖上的滾滾熱浪炙烤著奧古斯都腳下的土地,熱風仿佛能夠刮下人身上的皮膚。


    通往監獄深處的一段精鋼橋廊上歪歪斜斜地停著幾輛已經被阿爾法中隊完全摧毀的聯邦弧光攻城坦克,革命軍鮮紅色的旗幟在橋段的對麵迎風飄揚。


    鋼架橋的對麵就是新福爾鬆監獄堅固的高牆,它由聯邦霍特企業製造,足以抵禦80mm坦克炮的轟擊。多年以來,這道高聳的監獄牆都是一個恐怖的象征,那之後似乎全然沒有多少陽光,散發著的森森冷氣似乎就連岩漿也要凍結。


    監獄牆之後還在傳出爆炸聲和一刹那的閃光,滾滾濃煙自其中升起,激烈的交火聲伴隨著一次又一次的爆炸震動著奧古斯都腳下熔鑄著鋼架結構的大塊岩石。


    全副武裝的革命軍阿爾法中隊士兵正跟著歌利亞武裝機器人闊步前進,禿鷲車和金紅色塗裝的革命軍坦克從隊伍的側翼開過,低沉的轟鳴聲恰似沉悶的雷聲和鼓點。


    炮彈尖嘯著從新福爾鬆監獄的上空唿嘯而過,當歌利亞武裝機器人開啟導彈艙時,鎖定敵方空中目標的火箭彈發射時密集的嘶嘶聲令人熱血沸騰。


    隨著來自於電磁步槍的射擊聲和劇烈的爆炸聲距離奧古斯都已經越來越遠,更多的阿爾法中隊士兵衝進新福爾鬆監獄之中,這場從一開始就已經沒有多少懸念的戰爭已然進入了尾聲,守衛新福爾鬆的聯邦守軍被埃德蒙·杜克的一擊迅速的、毫不留情的重拳所擊碎。


    阿爾法中隊在正麵戰場上的壓製能力是完全不講道理的,他們的進攻總是直切要害,精準而殘忍。這支在公會戰爭中給予了凱莫瑞安聯合體以慘痛迴憶的精銳之師如同一柄山嶽般的鐵錘,不論敵人是強大或是弱小都通通砸癟。


    盡管奧古斯都有時會懷疑埃德蒙·杜克的智力是否處在及格線上,但此人終究是有可取之處。


    “新福爾鬆監獄緊連著礦場和氣體萃取設施,要小心裏麵的聯邦守軍魚死網破,這裏麵的設備如果還能繼續工作,我們就不必白花冤枉錢。”


    阿克圖爾斯·蒙斯克站在奧古斯都的右手邊看向橋廊對岸的新福爾鬆監獄。他也在奧古斯都的元帥指揮部總混到了一個參謀長的職位,而且那並不是一個虛銜。


    隻要阿克圖爾斯·蒙斯克想,那就沒有什麽是這名天資卓絕的蒙斯克家子嗣不能辦到的,他既精通的戰爭的奧義與官場上的廝殺,也是勇敢的冒險家和精明能幹的礦主。


    迄今為止,阿克圖爾斯隻承認自己做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過早地與尤摩揚的艾林·巴斯德之女上了床。


    “這可都是錢啊。”奧古斯都打心底裏讚同哥哥阿克圖爾斯的看法——至少在這方麵。


    “告訴杜克,新福爾鬆的采礦設備和反應堆勝過他的那一百枚勳章,我需要一個完整的新福爾鬆而不是一片即將坍塌的廢墟。”


    “希望杜克那頭豬能夠弄明白。”身材高大魁梧的泰凱斯·芬利是奧古斯都的私人護衛。


    奧古斯都有理由懷疑,泰凱斯與斯旺的幹了一架一部分是處於私人恩怨,另一部分則是這個喜歡摸魚的惡棍並不喜歡指揮軍隊。


    雖然職權之便能夠給泰凱斯帶來許多好處,但當了幾年革命軍以後,泰凱斯最大的變化就是他多少要了點臉,在有大批熱血青年和仁人誌士的革命軍中不好放開手腳偷雞摸狗。


    “還在聯邦軍隊中的時候,我就聽說過埃德蒙·杜克的赫赫兇名,他繼承了杜克家族在軍事上的一貫強硬作風。”阿克圖爾斯的表情不像是在調侃。


    “杜克是一位堅毅的指揮官,絕不言棄,他的骨子裏仍然是個聯邦貴族,諾比千金。”他的誇讚之詞到此為止。


    “但考慮到杜克已經為聯邦打了那麽多年的仗,把一支強大的軍隊交給他意味著許多風險。杜克會背叛泰倫聯邦,有一天就能背叛你。”


    “你必須監視杜克的一舉一動,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大可遠調杜克,讓他遠離真正的權利核心。如果他成為我們的敵人,杜克一定是個威脅,除非你能把這個人牢牢地掌控在手中。”他說。


    “通常,恩威並施是最簡單的做法。你要建立一個蒙斯克家族的王朝,就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強大自身削弱敵人的機會。”


    還沒有推翻泰倫聯邦,阿克圖爾斯就已經為奧古斯都謀劃好了一切。


    在阿克圖爾斯看來,奧古斯都的起義軍一旦推翻泰倫聯邦,他也不可能放棄一切抽身而去,就是那樣蒙斯克家族的敵人也不會放過他們。蒙斯克家族能做的就是把權力牢牢地掌握在手中,清除所有的反對者——就像是泰倫聯邦正做的那樣。奧古斯都的事業也是蒙斯克家族的事業。


    那麽,這場革命就必須以為真正眾望所歸的王戴上冠位作為終結。


    要想成為科普盧星區新的統治者,那麽一支軍隊就必不可少,這一步奧古斯都已經完成了,接著就是一步步地鏟除他們的敵人,直到權利穩固如山。


    這個時候的阿克圖爾斯還沒有被仇恨浸染,他更多地是害怕家人受到傷害。阿克圖爾斯年輕時的正義之心和壯誌也還沒有被殘酷的現實所澆滅,而他把那都寄托在了自己的親弟弟身上。


    人無完人,盡管阿克圖爾斯向來不會在言辭中透露他的野心和對權利的渴望,但那終究是追尋偉大的蒙斯克家的男人所無法拒絕的。


    “埃蒙德·杜克的忠誠已經得到了靈能者的驗證,如果他背叛我,那幽靈鬼影把他帶到我的麵前。”奧古斯都對著阿克圖爾斯笑了笑。


    奧古斯都知道埃德蒙·杜克的忠誠度還是頗為可靠的,原時間線母巢之戰時期也隻有杜克對被ued遠征軍打得抱頭鼠竄的泰倫帝國皇帝阿克圖爾斯蒙斯克大帝不離不棄了,直到最終死在克哈也沒有向敵人屈服。


    杜克也許不是奧古斯都手下將領中最好的,但總算是一員大將。


    “你從哪兒找來的這些靈能者,他們可是差點殺了你的父親!”阿克圖爾斯冷灰色的眉宇間陰雲密布,他從前就不喜歡靈能者,現在也不會掩飾這一點。


    “隻是差點。”奧古斯都說:“安格斯也不會反對我任用靈能者的。”


    “那是因為他知道你的心上人是個靈能者。”阿克圖爾斯沒有注意到從旁邊傳來的咳嗽聲,一個隱匿於光影中的窈窕靈能者原地轉了一個圈。


    “安格斯對你心懷愧疚,他也不可能說三道四。”


    “不過,幽靈計劃也是泰倫聯邦諸多邪惡的計劃中唯一可取的那一個了。”阿克圖爾斯也點點頭:“他們很強大也很危險。”


    “我很高興你學會了在靈能者麵前隱藏思維的能力,如果其他人都清楚你的想法,那他們就不會畏懼你,這就是我教導瓦倫裏安任何時候都不能喜形於色的原因。讓手下的人揣度你的想法吧,他們就能戰戰兢兢地把一切該做的事情都做好。”


    “因此,君主必須是一頭狐狸以便認識陷阱,而又必須是一頭獅子,以便使豺似驚駭。”


    “你變了許多,阿克圖爾斯。”奧古斯都一直都知道哥哥阿克圖爾斯的想法:他想要奧古斯都成為地球古代的秦始皇和奧古斯都·愷撒那樣的皇帝而不是什麽共和國的總統。要是沒有奧古斯都,那麽阿克圖爾斯推脫兩下也就坐上皇位了。


    “我情願他們都愛戴我而不是恐懼我。”他說:“我不是君王,也不需要依君王行事。”


    “我一直都是這樣,變的是這個世界。”阿克圖爾斯隻是搖搖頭,這樣迴答。


    “安格斯以為共和就能夠長治久安,民主的國度就一定強大。”阿克圖爾斯說:“但那是錯的,泰倫聯邦內部到處都是反對者,各個星球遠隔數十光年,太遠就難以控製,疆域過於遼闊卻難以統禦。共和和民主能帶來什麽?平等還是秩序能夠抵禦異蟲和星靈嗎?”


    “把權利都還給人民,他們就不會再還給你了。你施以恩惠,他們就感恩戴德,但要是拿迴它,就是無力的農婦也會站起來拚命。”


    “現在的科普盧星區容不下民主,隻有把所有的權利都握在手中,你才能建起一個強大的帝國。大權在握,你即王權。這樣才好集結人類所有的資源和力量抵禦異蟲和星靈,乃至於戰勝他們!”


    “泰倫人需要一個帝國而不是軟弱的共和國,如果敵人都來到家門口了,共和民主又有什麽用。瞧瞧尤摩揚人。”


    “君主統禦眾人,君王之下為人統禦,你情願成為君王還是其他?”阿克圖爾斯說。


    “如果泰倫人必須一個專製領袖才能抵抗敵人,那麽隻能是你。”


    “安格斯要建立泰倫共和國,那就讓他那麽去做吧。”奧古斯都沉思良久。


    “我更情願去飆車。”


    “......大勢所趨,你會明白的。你以為尤摩揚就是絕對安全的嗎,泰倫聯邦的特工時刻潛伏在合眾國中,他們隻需要成功一次,我們最摯愛的家人就會離我們而去。”阿克圖爾斯讓奧古斯都的表情變得晦暗了許多。


    “當然,你現在還必須借助這些幽靈特工的力量。但你不能過分相信他們,能相信的就隻有家人。”他沒有注意到空氣中的磨牙聲。


    “幽靈特工是我們對付地球人、星靈和異蟲的神兵利器。”


    “地球人也有幽靈特工。”奧古斯都歎了口氣。


    “但他們的幽靈特工沒有靈能,全靠先進的設備和經年累月的殘酷訓練達到超人的地步。”阿克圖爾斯說:“地球人的遠征軍也會征召投降的泰倫聯邦幽靈特工——盡管他們幾乎不可能主動投降。”


    “元帥,阿爾法中隊已經拿下了新福爾鬆監獄中的最後一個關押戰犯的軍事管製區。”這時,奧古斯都的一名通訊兵走過來向他匯報說。


    “這座惡名在外的監獄已經盡在您的手中。”


    “那可有點燙手啊。”泰凱斯說。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奧古斯都對身邊的人們說。


    “新福爾鬆監獄中很可能還躲著不少聯邦士兵和趁亂逃出來的暴徒。”法拉第下士說:“您最好在一切都穩定以後再進去。”


    “我打過許多仗,無數次出生入死,難道還不能保護好奧古斯都元帥和阿克圖爾斯上校嗎?”泰凱斯牛眼一樣大的眼睛一瞪。


    “你能照顧好自己就謝天謝地了。”法拉第下士不甘示弱,在整個革命軍中,除了奧古斯都和凱瑞甘,他就沒有怕的人,就是吉姆·雷諾那也是跟法拉第把酒言歡過的好兄弟。


    “不用擔心,我相信護衛們的能力。”


    新福爾鬆沒有黎明和黃昏,天空始終倒映著下方岩漿湖泊中的熊熊烈火,整個監獄都仿佛正置於地獄的爐火中。


    奧古斯都在一整個歌利亞武裝機器人聯隊的護送下穿過新福爾鬆監獄大門前的橋梁,步入早已被軌道炮轟爛的沉重金屬大門中。


    距離大門不遠處就是一片有沉重鋼鐵高牆和金屬門焊接的牢籠,每一扇看上去鏽跡斑斑的門上都有著一個專屬的指紋和基因密碼,那意味著其中的犯人要不都是窮兇極惡的暴徒就是那些絕對不能再暴露在大眾視野之下的危險人士。


    再社會化士兵中那些動不動就生吃人肉或是濫殺無辜的暴徒都沒有關在這裏的資格,那些人不過是對這個社會毫無益處的渣滓,但實際上這裏的人都在政治上與泰倫聯邦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裏麵都關押著什麽人?”奧古斯都站在一閃布滿血跡的大門前。


    “基因學專家,他曾試圖在自己的身上試驗新式的聯邦強化劑。”一名被抓來的監獄看守說。


    “這個呢?”奧古斯都走遠了一些,在一座明顯有著大量信號隔絕設施的牢房前停下。


    “一個10級靈能者,泰倫聯邦幽靈學院的反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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