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是萬物複蘇的時節,花草的植物也會煥發出新芽,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也是同樣的道理,又到了一年一次的科舉考試的時節,各地的舉子們都紛紛地湧進本就擁擠異常的長安城。


    有了他們在城中各處焚香填詞,長安城裏的庸俗味少了不少,這話是姚思廉說的,作為本次恩科的主考,他不止一次在李承乾的麵前批判人們過分追求名利和金錢,絲毫不在意情操的陶冶,在他看來這就是一種退步,亦或者稱之為墮落。


    在禮部大堂討論今年科舉的具體事宜的時候,堂官們分成了兩派吵吵鬧鬧的爭了一天,也沒分出到底是誰對誰錯,頭疼異常的於誌寧隻好在第二天把李承乾請來決斷,希望他能在這兩個之間做出一個明智的選擇。


    選吏畢竟是國家大事,挑選出來的官員將來也是要入朝理政,所以在遴選條件上不可以有一點馬虎。


    以禮部右侍郎-張行成為首官員認為,人沒有十全十美的,要是都無欲無求了,那還出來當什麽官呢。選吏選吏,要是沒點仕途之心,還怎麽進步,怎麽幫朝廷分憂呢!


    沒毛病,誰也不是聖人,有的功利心也是可以理解的,點了點頭後,李承乾把頭轉向了左侍郎姚思廉到底為什麽不同意這種選吏之法。


    “殿下,建國之初的時候,唯才是舉是為了使國家快速安定,百姓得以重新投入生產。陛下早年間也曾說過:官不必備,惟其才,致治之本,惟在於審,量才授職,務省官員。”


    “可現在呢,我們采取的審查僅僅是刑獄方麵的,難道說一個人以前不會犯罪,當了官兒,拿著印把子,人的品格就提升了嗎?看看刑部這倆年抓得的官員,他們中可有不少人是在貞觀一朝考上的。


    難道諸位就不以為這裏麵我們也有責任嗎?要是我們的審查能再全麵一點,是不是他們就不會如此了,是不是那些百姓就不會受罪了呢!


    不要以為,在律法牽連不上大家就沒事了,你們都摸摸自己的良心,作為國家選吏的衙門,這麽敷衍了事,行嗎?老夫真不知道那些白花花的饃饃,你們是怎麽咽下去的。”


    姚思廉的話引起了李承乾的興趣,因為這頭子是他在大唐見過的第一個,認為吏治應該從根子上抓起的人。沒錯,他說的都是事實,這幾年刑部和廉政部辦的不少案子都是小官巨貪。


    他們不少人都是苦出身,沒見多過太大的世麵,而下麵的那些求他們辦事的,則是絞盡腦汁鑽研他們的喜好,有送錢的,有送女人的,也有送各種稀罕物件的。反正是隻要你有需求,咱就能滿足你,保證把你伺候的比親爹都舒服,然後一步步再把你拽入無法迴頭的深淵。


    “那你說怎麽辦,咱們禮部總不能看著他們一輩子吧,自甘墮落的人什麽時候都有,老兄曆經兩朝,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吧!選官就是大浪淘沙,不經過焚灼怎麽能成金子呢!”


    張行成的話音一落,立刻就得到不少同僚的支持,國家有律法,朝廷有製度,各部各司其職是本分,就算他們不覺得麻煩,那皇帝和各部的大佬怎麽想呢。


    作官就是要懂得進退,千萬不要踩過紅線,這是會觸動不少人利益的事,到時候不僅浪費了精力,還討不到一點好處,作什麽啊!


    “殿下,老臣不讚同張侍郎的意見,對於舉子們的審查,不能僅僅據於地方州府的開出的一紙空文,大考結束後,應該有專門的人員到其家鄉作一些調查,看看其品性到底如何,然後在舉行殿試和受官。”


    姚思廉的話說完,高季輔立刻就站出來反對:“姚老,沒這必要吧,費時費力不說,還耽誤國家選吏的時間,更何況這那是咱們能決定的事啊,沒有陛下的旨意是絕對不行的,所以還是別浪費那時間了,幹點實事不好嗎?”


    高季輔的話算是把姚老頭子激怒了,隻見他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就在駁斥其觀點的時候,李承乾抬手示意製止了他。火氣起來的姚思廉冷哼了一聲,雖然坐了下來,卻依然吹胡子瞪著的看著高季輔。


    “孤倒是認為姚侍郎說的挺有道理,既然禮部的責任是選吏,那就的承擔相應的責任,可高季輔說的沒錯,就是因為缺少官員,所以我們才選官的嘛!”


    “孤看不如折中一下,大考的程序正常進行,但在授官上要打一點折扣,所有錄用的官員在沒有完成這個考察的,一律不得授予正職和升遷,等這個考察結果出來了,再由吏部和禮部牽頭重新調整一次。


    至於考察的事,就由吏部和禮部派員到地方實地走訪,然後由驛站寄迴本部處理。陛下那裏就不用你們管了,孤去說就是了。”


    聽完了李承乾的話,在於誌寧的帶領下,禮部的官員紛紛起身恭敬諭旨,即使心中有些不服的,也不得不稱太子爺聖明燭照。......


    出了禮部後,李承乾就乘攆往承慶殿的方向行去,心中還不停的琢磨著姚思廉方才所說的話。用人確實是一件難事,這事不是在大唐出現的,也不可能終結於大唐,所以他們這些掌權者能做的就是防範於未然。


    到了承慶殿後,李承乾向皇帝匯報了貞觀十年大考的進程和發生的問題,尤其是姚思廉所說之事,作了詳細的解釋,力求讓皇帝重視這裏麵的利和弊。


    “父皇,.......,玉不琢不成器,烈火才能焠真金,以前我們可以不用擔心,或者沒有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但現在不行了,國家已經走入了正軌,我們能做的就是不停修改製度中弊端。要是朝廷在這方麵都拖遝、不重視的話,那“蚍蜉撼樹談何易”的意思可就變了。”


    恩,點了點後,李世民當了這麽多年的皇帝,那裏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呢,隨即在奏本上批了個準字,隨即讓甘鄖馬上送到中書省去依此辦理。


    “高明啊,政務說完了,那咱們就談談家事!”


    家事?又出什麽事了嗎?頂著一頭的霧水,李承乾拱手迴道:“請父皇示下!”


    “哎,瞧你那眉頭皺的,又不是出了什麽壞事,這是幹什麽呢!朕就是想問問你,這個太子太師應該由誰來出任呢?”


    李承乾想說不用了,但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隻要皇帝一天沒有傳位給他,那東宮就得放一位太師。不過這人確實不好選,得有威望,有學識,還得有品格,符合這樣條件的朝臣不多。


    幾位宰相倒是達標了,可他們忙啊,哪兒有時間到東宮去呢,所以他實在掐不住皇帝心目中的人選到底是誰。


    “這,兒臣聽您的旨意,您說是誰就誰,兒臣一定和新老師好好學習!”


    嗬嗬嗬......,聽了兒子的迴話,李世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罵了一句滑頭後,隨即正色言道:“朕想讓李靖出任太子太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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