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清的繁華不需要多表,趙亮穿越的這兩年多裏,走南闖北的也去過不少地方,但要論繁華,這裏絕對是第一位的。開封亦不能與之相比,絕對的大運河上的一顆耀眼明珠。


    鬆鶴樓的位置位於臨清磚城的西南位置,毗鄰關帝廟,挨著永清橋,過橋向西就是齊魯搃稅課局所,挨著的就是臨清大寧寺。


    可以說這位置在臨清土城裏絕對是一等一的黃金寶地,光是購入這棟三層高酒樓的開銷就是整整五千兩庫平銀。


    但這五千兩絕對花的物有所值!


    唯一可惜的就是,這棟酒樓恐怕保全不了多久了。


    因為清水教一起事,無論是不是在來年,他們的大軍都要殺奔臨清的,那臨清磚城或許能守,可外圍的臨清土城是絕對守不住的。


    趙亮之前用臨清新城和老城來形容他們。


    實際上那是叫反了。


    臨清新城並不新,臨清老城也不老。


    真實的稱唿應是,臨清磚城與臨清土城。


    早在前明中期時候臨清磚城就建起了,可因為磚城內四分之一的所在都是糧倉,那時候的臨清是大明漕運的樞紐點,常年儲糧在百萬擔以上,總儲量甚至可及三百萬石。


    所以磚城裏大片的區域都變成了糧倉,又因為大量官衙的建立,以及糧倉的守備製度,磚城內實在不適合發展商業。


    可這地方作為大運河黃金水道的一個節點,卻又從來不缺商機。慢慢的,百姓商賈便自發的雲集在磚城的西部和南隅,形成了現如今臨清繁華商貿的初始開局。


    而隨著正德年間的劉六劉七起義的爆發,義軍兵鋒直指臨清,彼時的臨清守軍在城南城西挖掘塹溝,壘砌土牆,防備義軍兵鋒,如此就是臨清土城的來由。


    而且隨著三百年來臨清不斷的發展,現如今的臨清土城已經向西和向南兩個方向跨越了運河,臨清城本身是位於運河的一個拐點,其西其南,兩麵臨河。西南方還有衛河匯入!


    最終土城的長度遠遠超出了東北角方位的磚城,長度達三十餘裏。沒有足夠的人手,根本就守不過來。


    曆史上的王倫義軍殺到臨清,不怎麽費力的就突入了土城中,但最終卻止步於磚城下。


    就是因為清軍眼看土城難受,索性就放棄了土城,集結兵力於磚城,憑城堅守,缺乏重武器的義軍隻能束手無策。


    然老趙家的鬆鶴樓,無論是從追尋最大利益化,還是從正常的商業經營上言,都隻能在商貿繁華的臨清土城裏做文章,想要把酒樓蓋進臨清磚城,那怎麽想都是奇怪的。


    再說了,五千兩銀子買的不止是酒樓,還有地皮呢。


    王倫掀起的這波浪潮注定是要褪去的,而等到義軍褪去,這塊地皮依舊該死老趙家的那還是老趙家的。


    到達臨清的第二天,趙亮捧著一份厚禮登上了臨清八旗駐軍城守尉色勒敏家的大門。


    整個中國,清廷分設了十多個八旗將軍,比如成都將軍、福州將軍、廣州將軍、荊州將軍等,但除了這些外,清廷還在不少次一等重鎮布置下了不少人馬,以齊魯為例子,就有臨清、德州、青州、濟南等地。


    這些地方的八旗駐軍級別要較駐防將軍低不少,八旗的駐防將軍可是從一品大員,品級上已經與各地總督齊平,更是地方的最高軍事長官,實際地位還要超出九大總督。就是次一等城市的駐防八旗將領,為首的也是副都統、城守尉、領隊大臣等三品或三品以上大員。


    在地方上的份量很重!


    蘇和泰這個四品知府,從某種意義上說可要比之色勒敏遜色不少。但是他們有親戚,色勒敏是蘇和泰的表哥,如此的趙亮拿著蘇和泰的名刺登門拜訪,就很順利的進入大堂了。


    色勒敏是城守尉,府邸之寬敞遠不是尋常旗兵所能比的。


    後者就是官造統一格局,獨門獨院,正房在北,院門在東南,人口多的再蓋兩間南屋,與大門相連。進門是影壁。


    正房四梁八柱,青磚灰瓦,前後出廈,大花格木雕窗欞,房後有便門,屋內支有火炕,鍋灶通常在南窗外房簷下,煙道與室內火炕相通。


    說真的,在規格在現在這個時代絕對比的上後世的聯排別墅。


    再聯想到八旗兵那超高的待遇,趙亮心中對滿營就充斥著深深惡意。


    不過在色勒敏麵前,他還是一丁點的異色都不敢露的。


    色勒敏不是狗屁不懂的莽夫,對於趙家區區一小地主之家,竟然短短時間裏就開飯莊開到了千裏之外的臨清州,還同一時間在臨清和濟寧同時投入巨資,根本不擔憂折本的可能,那是充滿了好奇心的。


    能能常人所不能者,必然是有自己的獨門之道。


    他對這個秘密倒不怎麽好奇,而是好奇起了這鬆鶴樓的味道。


    而且趙家人都把酒樓買下來翻新個七七八八了,趙亮才來登門拜訪,顯然是沒準備借他色勒敏的麵子去砸人,這可就有意思了。


    蘇和泰這小老弟還真收了一個好門人呐。


    而且,身為臨清州三品城守尉的色勒敏,根本就不缺錢好不好?在臨清州更不會缺麵子。


    守著臨清這個聚寶盆,就是叫花子來了,那也能沾染一層寶氣!


    但即便寶氣加身的色勒敏,對於趙亮送上的大禮,也欣喜不已。


    五百兩銀子加上其他一些禮品本就是一份厚禮了,這總價都不次於千兩紋銀了,可更讓色勒敏高興的是趙亮奉上的一口寶刀。


    鐵匠鋪對寶刀寶劍的打造從來沒有間斷,有了之前蘇和泰的經曆之後,鐵匠鋪對火候的把握明顯有了提升,在趙亮啟程之前就又新鮮出爐了一口寶刀!


    而色勒敏作為一個武將,他對寶刀利刃的喜愛,與蘇和泰的那種喜愛,是完全的兩碼事。但最終的結果卻都是一致的,色勒敏非常非常高興!


    這一份大禮本已經能讓色勒敏丟出自己的麵子去砸人了,可人趙家根本沒用……,但這份情誼已經落在了趙家身上了。


    ……


    從城守尉衙門出來的趙亮,不僅得到了鬆鶴樓開業之時色勒敏必親自到場的保證,更拿到了色勒敏的一份好感。


    這就表示著,今後趙亮再來登門,那即便沒有蘇和泰的麵子在,也不會被晾在大門外了。


    “這錢花的值啊!”可惜不能全部報銷。


    躺在鬆鶴樓後院的搖椅上,趙亮翻著一本賬簿,手中還提著一支筆,不時的在賬簿頁上劃拉。


    “拿迴去重造!”趙大爺是需要麵子的,需要一個‘用最少錢,辦最多事’的認可。所以這裏子就不能要了。


    如此倒也給了他私下那些沒有去路的官銀,另一個發揮餘熱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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