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征杵在那裏傻了眼,藍天和其他人一樣不明所以,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巫征一個勁兒的折騰。

    赤狐見狀,知道巫征遇到難題了。忙用神識與巫征交流起來:“主人,這個人的魂魄離體太久,又被您的大法力這樣一通折騰,沒散掉已經是萬幸了。要麽您讓他靜養個十天半個月的,說不定自己能蘇醒過來;要麽就讓小的試一試,說不準能行呢。”

    巫征忙道:“行行行!你試試吧,總比拖著不管強。”巫征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大不了再召喚那幾個在包間吃飯的殯儀館的過來,嘿嘿,沒轍了,請人家抬走唄。

    赤狐見巫征一口答應下來,頓時不再轉動,而是像一根棍子一樣直挺挺在立在那裏。隻見她緊閉雙眼,嘴角緊緊抿著,一張狐臉憋得越來越青紫。巫征心裏說:靠,這小狐狸是在幹什麽呀?不會是想把自己憋死吧?對了,這小狐狸不是說過隻會害人不會救人嗎?自己怎麽就答應讓他出手施救了呢?巫征想到這裏,禁不住冷汗津津而下。

    赤狐不管不顧的站在那裏,卻見她的肚子越來越圓鼓起來。漸漸的,本來癟癟的肚皮已經漲成皮球一樣,紅毛全都紮撒開,白色肌膚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這是啥意思?一屋子人都傻在那裏莫不著頭腦了。而那個迷信狐大仙的胡主任當場就尿了褲子,再也堅持不住,撲通一聲栽倒在那裏口吐白沫昏了過去。

    赤狐突然躥了起來,高高的躍起,像是一個跳水運動員一樣大頭朝下落了下來。就在她的身體快要落在死者臉上的時候,赤狐猛的一曲身,把屁股向後伸出對準了死者的七竅。

    “乒!”赤狐不雅的放了一個響屁。頓時,一股子騷味像旋風一樣灌滿了眾人的口鼻之內。

    “哇呀呀!好臭!”就在眾人掩鼻捂嘴之際,一個痛苦的聲音在床上傳來過來。

    “哥哥!你醒啦!”曉雲顧不得惡臭,一下子撲在哥哥身上。

    藍天白了巫征一眼,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胡主任。胡胖子呻吟一聲,嘴裏喃喃著:“狐大仙饒命哪!狐大仙饒命哪……”

    藍天氣得直樂,沒好氣的說:“你甭怕,那狐大仙再厲害,也得聽這位巫法師的。”

    巫征連忙掩鼻躲在一邊,我靠,這胡胖子一身的“芬芳”,誰敢挨他身邊啊。好在這胡胖子雖然怕死,倒更懂得做人,他訕訕的解釋了一番,趕忙退出去更換衣褲。

    姓王的中年人轉身也想跟出去,卻被巫征一伸胳膊攔在那裏。“王先生,慢走。”

    “你攔我幹什麽?有我什麽事?”姓王的一臉無辜樣,卑劣的往曉雲身後躲著。

    巫征一臉鄙夷的掃了他一眼,轉頭問藍天:“你說,按你們天師門的門規,該怎麽處罰他?”

    藍天臉上先是蒙上一層白霜,馬上又升起一團紅霧,刹那間臉色數變。她嘴唇哆嗦了一下,艱難的說:“這位王師兄是我台灣天師門的旁支弟子……”

    “誰是天師門的旁支?我們才是天師門的內堂正宗!”王姓男子一臉乖戾的神色,與藍天亢聲分辨著。

    巫征伸手攔住咄咄逼人的老王,淡淡的說:“隔壁的香堂是你設的吧?”

    老王臉色一下子白了,猛然跳了起來,聲嘶力竭的罵道:“你們卑鄙!你們……你們壞了我們天師聖門的‘收魂寶瓶’了!我……我和你們這些下三濫的歹人拚了我!”說著,嚎叫一聲撲了上來。

    藍天飛起一腳把他踹翻在地上,不屑的說:“什麽‘收魂寶瓶’!既然收魂了,還能叫什麽寶瓶?不過是邪靈邪器罷了。”說到這裏,猛的想起了巫征手上的聖靈邪器,自覺有些失言了。巫征倒是沒聽明白是怎麽迴事,站在那裏一個勁兒的眨巴眼睛,不明白倆人說的到底是些什麽東西。

    老王見法術不敵狐妖(倒也沒說錯,赤狐不就是妖狐嘛),武術不如藍天,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哎呀我的爹呀,咱家的寶貝被這些喪盡天良的給拿走啦!這可讓俺怎麽活呀!……”

    藍天歪頭看了看一頭霧水的巫征,輕聲問:“咱啥時候拿他什麽破瓶子來的?”

    巫征摸了摸後腦勺,不解的問:“沒有啊?咱倆啥時候拿過什麽瓶兒罐兒的?”

    老王繼續賴在地上撒潑打滾,邊哭邊罵:“你們沒拿?你們沒拿,那劉軍的魂魄是怎麽迴來的?我把他的魂魄都收進寶瓶了,你們不拿了俺的寶貝,怎麽把他的魂魄放出來的?”

    還沒等巫征分辨呢,床上的劉軍兄妹可急眼了。“好啊王恩義!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們哥們對你如何?你可好,不思報恩反而下毒手害我?你還夠個人字嗎你!?”

    曉雲滿麵緋紅,邊踢打王恩義,邊罵道:“你個白眼狼,枉我對你一片真心!你……你怎麽這樣壞,怎麽……怎麽要害大哥的命?你可別忘了,你的小命還是大哥救的呢!”

    王恩義一邊躲閃二人的廝打,一邊抗辯道:“我忘恩負義?還不是他們台灣天師門逼的?你們以為我會看上你們那塊破地皮嗎?還不是為了我們天師門……”

    “住口!”藍天臉皮嘚嘚直抖,上去“劈啪”反正扇了王恩義兩個響亮的大嘴巴。“你活夠了吧你?”說完,拉著呆愣在一旁的巫征道:“走,我們走。讓他們狗咬狗去。”

    王恩義見藍天如此惡形惡狀,倒也不敢再說什麽。嘴裏嘀嘀咕咕的叨咕著什麽,卻再也不分辨了。

    巫征鬆開了藍天的胳膊,蹲下身子對哭喪著臉的王恩義道:“我不騙你,我沒拿你的什麽瓶子。不信,我可以跟你去你房間裏看看的。”

    王恩義半信半疑的站起身,躲開藍天半步,率先走出了劉氏兄妹的房間。藍天扭頭對劉軍道:“你才緩過神兒來,還是靜養一段比較好。弄一些靜心凝神的丸藥吃一些,多曬曬太陽,多在人多的地方坐一坐,對你的恢複大有好處的。”說完,不理會劉氏兄妹的感謝,跟著巫征向隔壁房間走了進來。

    隔壁房間是個套間,在小臥室的梳妝台上,擺滿了香錁紙馬等做法之物。

    “嗯?!我說王‘師兄’,你怎麽好好的天師道不學,倒學起了人家黑血茅山術了呢?”藍天嘲諷的問著王恩義。“你不總說自己是‘咱’天師門的內堂正宗嗎?”

    饒是王恩義臉皮厚得以尺丈為單位,也被藍天這積聚冷嘲熱諷鬧了個滿臉通紅。“我……我們……我們大陸道門不興,這……這是大氣候,不……不關我……我的事。”他勉強辯解道,說話底氣也是分外不足。

    藍天實在沒興致和他一爭長短,轉頭在桌上掃了一眼。見桌上八支信香擺成一個不規整的八卦圖案。每支信香上穿著一枚銅錢。桌子中央供著一隻占掉腦袋的白公雞,周圍用公雞頭沾雞血畫了一個引魂陣的法圖。在白公雞的後麵,端端正正的供著一隻醬紫色的瓶子,模樣分外古舊,瓶口用斬下的公雞頭塞著。藍天瞧了個大概之後,鄙夷的道:“你擺的這是茅山黑血降煞陣吧?

    王恩義沒理會藍天的問話,隻是一下子撲到桌子上,上手摟著沾滿雞血的瓶子,哭咧咧的嚎叫著:俺的心肝寶貝啊,你真的沒讓這些人偷去啊!”邊哭邊用衣襟擦著瓶子上的血跡,鼻涕眼淚淌了滿身。巫征看他如此惡心,連忙退後幾步,離開了那張髒兮兮的桌案。

    藍天隻是皺了皺眉,卻沒有隨巫征後退,反而上前一步道:“王師兄,你這黑血術害人害己,還是不要再搞的為好。”說著,她伸出自己的纖纖玉手道:“拿來!”手指指著那隻血糊糊的瓶子。

    “哈哈。”王恩義突然咧嘴慘笑起來。“天師門是我的,寶貝是我的!誰也拿不走!”吼罷,他把瓶口塞著的雞頭上尖利的雞喙劃開了手腕上的血管,飛快的掏出一把銅錢沾著自己的鮮血在地上畫出一個又一個怪誕的符號和圖形。

    “快走!”藍天猛的一把拉住巫征,擋在他身前。

    巫征定睛一看,隻見王恩義把血糊糊的雞頭塞進自己嘴裏,瞪著兩隻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倆。

    “咯咯!”王恩義發出一陣公雞一樣的鳴叫。

    “想走嗎?咯咯,我看今天誰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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