纜車在山頂終點緩緩停下來,巫征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衛鼎顧不上什麽風度,一把抓住巫征的手腕,語氣快得如同機槍掃射:“怎麽樣?看到什麽了?有辦法沒有?”

    巫征細細的眉毛微微一挑,慢條斯理的說:“這個‘離神術’也沒您想的那麽神啦。好不容易才做到元神歸位,哪還顧得上去探看什麽啊?拜托,衛老前輩,我還隻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啊。什麽事還得您這樣的江湖大家坐鎮把關才行。”這一通馬屁下來,把衛鼎下麵想問的話堵了個溜嚴。

    衛鼎先是眉頭一皺,旋即展開了“真摯”的笑容,親熱的拉著巫征的手下了纜車。邊走邊親熱的說:“你體內的靈力雄渾博大,就是你修行日淺,還沒有掌握使用的方法。假以時日,嘿嘿,前途不可限量啊!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不服老是不行了。”

    哼,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那你怎麽不去死?巫征惡意的腹誹著,卻也展現著一臉“燦爛無比”的笑容,親切的、充滿敬意的、謙卑的說:“小子何德何能?修行方法還要靠衛老前輩指點、提攜。行不行啊?衛叔叔?”

    藍天在一旁見倆人詞槍語劍你來我往不亦樂乎,忙上來打圓場。“阿征法力深厚,自不必說。師傅是成名已久的法術大家,卻也不是浪得虛名的。你們二人攜手並肩,試問天下哪裏還不能去得?”

    衛鼎和巫征攬腕而笑,藍天也在一旁掩著櫻桃小口嘻嘻的嬌笑。隻有傻大憨粗的黑子,摸著自己的大腦袋,一會兒看看師傅這隻老狐狸,一會兒瞧瞧巫征這隻小狐狸,一會兒又瞄瞄師妹這隻小母狐狸,也跟著不知所謂的嘿嘿傻笑起來。惹得三人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衛鼎心裏發狠:小東西,老子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我就不信了,你這隻孫猴子能真的蹦出我如來佛的手掌心去?

    巫征暗暗得意:老家夥,老子就是以不變應萬變,看你能有什麽花花腸子?

    藍天心急如焚:男人啊,為什麽總是爭來爭去的?就真的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師傅也是的,怎麽可以這樣霸道?這個阿征小冤家也不會做人,為什麽就不能哄著師傅一點?讓自己也好從中和和稀泥什麽的不是?

    黑子鬱悶無比:這些人,幹什麽總這樣勾心鬥角的?話不好好說,事不好好做,也不嫌累心。象老子這樣活著多滋潤?餓了就吃,困了就睡。想女人了,就偷眼看看自己曼妙的小師妹?還有比這樣活著更滋潤的小日子嗎?

    四人先是在山頂的淩宵閣眺望了一陣維多利亞灣的夜景。衛鼎指點江山,頗有有番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氣概。巫征記起周潤發大大拍過的《英雄本色》。小馬哥也是在山頂,指著美麗絢目的維多利亞灣對豪哥說:“香港的夜景多美!可是一想到這麽美的東西不是我的,我真的不甘心……你沒有欠什麽,我從來不會逼朋友去做不想做的事,我有我自己的原則,我不想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你以為我是臭要飯的,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個機會,我要爭一口氣,不是想證明我了不起,我要告訴別人,我失去的東西我一定要拿迴來!”差不多是這樣的話吧,看的年頭多了,有些記不清了。

    衛鼎第一次見巫征有這樣癡迷的表情,拍了拍巫征的肩膀道:“好好做,看見沒有?”他一指著名的山頂高級別墅區。“用不著羨慕,那裏終究會有一套房子是屬於你的!”

    巫征擦了擦流到唇邊的涎水,傻傻的點頭憨笑著,什麽也沒說。心裏說:瞧扁了老子不是?什麽叫終究會有一套房子是我的?將來發達了,老子起碼在那裏買兩套!一套自己住,另一套留著長草。活活氣死你!

    從淩霄閣纜車站出來,右拐不遠,就是步行道了。巫征他們隨人流走上步行道。巫征在指示牌上看到幾個繁體字“爐峰自然步道”。這應該是這條步行道的官方稱唿吧?

    藍天耐心的介紹著:“這裏的三岔路口,分為三條步道。右邊叫盧吉道,中間是去山頂公園的,左邊叫夏力道。一般大家走走盧吉道,怎麽樣?我們也走盧吉道好不好?”

    巫征無可無不可的點著頭。心裏默默迴想著和神風侍者的對話……

    “你……你怎麽叫我什麽主人?”巫征驚詫莫名的問。

    神風侍者匍匐在地,惶恐的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主人看在小人一直禮敬巫神大人的份兒上,寬宥小人狂妄之罪。”

    巫征差點暈死。靠,我還敢埋怨你?以你的法力,隻消一根小手指就能把我碾成齏粉。巫征定了定神,伸手把神風“扶”了起來。“我隻是個普通人,莫名其妙就得到了這妹戒指,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些許法力。真的,我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你也許認錯人了吧?為什麽要稱我為主人呢?”

    神風佝僂著腰,謙卑的小聲分解:“主人,我巫神一脈並非象其他門派一樣手口傳承。我們族的靈術講究的就是‘傳靈’。每一位巫族的集大成者,在他屍解飛升之際,都要以身血祀神龍。然後,又由下一位傳承者完成屠龍大典,以神龍之頂骨製成龍牙古戒,以神龍之脊骨,製成神龍法杖。龍牙古戒乃是法術傳承的關鍵,相當於武林派別的秘籍。神龍法杖乃是施法的權杖,是號令我巫族的令符。當然了,它也是我巫族的法器至寶。因此,小的隻能稱擁有龍牙古戒的您為主人,而不能稱唿您為門主的原因。”

    巫征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心裏說:靠,原來這戒指隻是本“書”啊。可惜還是本老子看不懂的“書”。看來,那柄神龍法杖滿牛x的啊,不知道是什麽樣子。記得通靈寶錢那一次,巫靈老祖宗手裏拿的好象就是它吧?彎彎曲曲的,不象是件寶貝啊?

    巫征拚命迴想著當初剛剛得到龍牙古戒撕的情形,恍惚記得病得很厲害的自己被人抬到一個什麽地方,被一條鱷魚咬碎了腦殼。原來那是祖先存留在古戒裏的記憶啊。難道說將來自己也……巫征打了個冷戰,再也不敢想象下去了。

    “主人,別說現在神龍已經絕種。就是神龍仍在,您也無法進行巫術的傳承的。”神風艱難的思索著用詞,以免惹自己的“主人”生氣。“因為……因為這種儀式已經中斷了將近兩千年,即使您以身祀龍,也沒別的人可以主持這樣的大典。我等無能,致使巫族……人才凋零。小的們有罪啊!”

    “小的們?難道除了你,還有別人?”巫征一個激靈,馬上緊張的問道。

    神風一副遇人不淑的痛苦表情,耐心的迴答道:“迴稟主人,巫神大人有風雨雷電金木水七個侍者。小風忝列第一,主要是打理香港九龍一帶信徒的。”說著,露出一副驕傲的神氣。

    巫征摸了摸腦殼,不解的問:“為什麽沒有火侍者呢?”

    神風麵對這個貌似十萬個為什麽的好奇主人寶寶,忍耐已經接近底限。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低垂下頭顱,解釋道:“我族的神龍,乃是水龍。火乃我巫族的死敵。所以,巫神大人怎麽可能會有什麽火侍者呢?”

    “你老說神龍神龍的。難道說真的有龍?得到這個戒指時,我怎麽老看見一條大鱷魚啊?”巫征一臉白癡的表情探問著神風。

    神風臉上的肌肉一陣猙獰的抖動,極力控製著自己即將暴走的火氣,拿捏著恭順的聲音道:“迴稟主人。您萬萬不可褻瀆神龍!那是我巫族的圖騰。我巫族一直以自己是神龍的後人自居。”他艱難的吞了口唾沫,猶豫了半天終於說道:“我們口中的神龍,世俗之人稱其為‘豬婆龍’中的金眼龍。”

    “哦,說得這樣神,原來隻是揚子鱷的一種啊!”巫征一臉明了的表情。

    神風臉孔一陣扭曲,牙齒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音警告著巫征:“小風鬥膽,敬請主人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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