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峰凝在琅和小滿的護送下也迴到了學校。三個人一路上什麽也沒說,隻是安靜的走著,默默的,不知是在懷念琳和巴爾遠去的亡魂,還是畏懼那飄忽不定的未來,但是總而言之,他們此刻的心情無比沉重。天上的四色太陽也好像因此暗淡,讓人感到無比淒慘,心生惆悵。

    “首領。”琅叫住了正打算進入傳送門的峰凝。峰凝聽到後慢慢的轉過了頭。連個眼睛微帶這一點朦朧的看著琅,聽見他說:“我相信琳的選擇,她用生命都在護衛您成為首領。請您不要讓她失望,這就是現在我們大家對你最大的希望。”琅的一雙清澈藍眼睛透著真誠與懇求。而小滿則蹲到一邊,用袖口擦拭臉上的淚痕。

    “我已經承諾成為你們的首領,因此我會認真履行我對你們的承諾。也許正如巴爾所說我比不上前兩位首領那樣雄才大略,但是我會努力成為那樣的人,帶領你們走向光榮。也許我父親叫我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做兒子的,總得要聽父親的話的。”峰凝看著對麵天空上暗紅色的太陽幽幽的說。

    “其實那些榮耀對於我們並不重要。您曲解了我們組織真實的目標。”琅說:“如果真隻是為了榮耀而戰的話,鹿人團不會苟延殘喘這麽長時間。其實對於生活的熱愛才是這個組織一直堅挺生存下去的源動力。因為執著於維護生命的人總是可敬的,這才是屬於我們的榮耀,我們喜歡看到每一個被我們幫助的人臉上愉悅的表情。”

    “嗯。我也是。”在這時峰凝的眼裏發出一種迷離的光。而琅的眼神從未離開過峰凝的眼睛,因為在峰凝的眼睛裏琅讀出一種很飄渺的東西,他想可能正如巴爾所說的這就是峰凝的仁愛吧。之前那兩個首領隻教會了他們尚武和果斷,而這柔柔的像水一樣寧靜的眼神,他從來沒見過。

    峰凝望著天空,對這琅說:“這些星星真漂亮,不要告訴我連這個都是人造的,那未免太可惜了。”之後慢慢的坐到了地上,繼續仰望天空。

    “恩。不是人造,但是依舊很漂亮。”琅也是同樣的坐到了峰凝的身邊,也跟著抬頭看著星星。霎時間,周圍變得很安靜,隻有從小滿那裏不時傳來的抽泣聲伴著夜風向遠處飄揚。兩個人都沒有去管他,因為不哭比哭更痛苦。

    “說實話,真的不知道哪一個星星會是地球?”峰凝坐了半天,注視這夜空說。

    “這裏看不到的。已經相距的太遠了,怎麽了,想家了?首領。”琅轉過頭來問峰凝。語氣輕鬆,平常。

    “沒想家,因為我是會迴去的。隻是我現在少個依靠,一個值得信賴,而且能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他的人。我原本以為琳會是,可是現在我迷茫了,原來每個想要保護我的人,都會死的。”峰凝臉上勉強擠出的微笑是那樣僵硬,琅聽完低下了頭。

    “我明白首領的感覺,如果首領相信我的話,我願意成為為首領衝鋒的戰士,為了首領和鹿人團奮鬥畢生。”琅在一邊堅定的說,而且是不容置疑的堅定。峰凝則轉過頭來看著這個白皮膚藍眼睛的洋小夥。

    “不用了,謝謝。那種不好的感覺是會傳染的,我不想傳染給你。”峰凝說完,慢慢的站起,拍了拍琅的肩膀。留下琅一個人獨自坐在那裏傻傻的看著他。而他則轉身默默的走到小滿的身邊,嘴裏說:“對於琳的死,我真的是很抱歉。而對於你剛才罵我的話,我把它們句句都當成了當頭一棒。我現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並不懦弱,我現在將要承擔起我做為鹿人團首領的責任,為了實現我們共同的價值觀而奮鬥。”

    小滿則是沉默。既不說話,也不看著峰凝,繼續無聲的蹲在那裏。伴著一次次的抽泣。

    “可能我確實不是你心目中的理想首領,但是我現在既成為了你的首領,那麽我不希望你對我的偏見將影響鹿人團的發展。”峰凝嚴肅的說。再次迴過頭對琅說:“行了,我也安全了,你們就迴去吧。”

    “恩。”琅拽起了小滿,把他擁進了車門。跑過來,又對著峰凝說:“我能問你三個問題嗎?”

    “問吧。”峰凝心裏或多或少有一點兒驚訝。

    “你肯定你會守護我們的幸福嗎?你肯定會守護我老主人的迴憶嗎?你肯定你能不食言嗎?”琅將峰凝問巴爾的問題用來反問到峰凝身上了了。

    “用行動證明吧。再見,我該迴去了。”峰凝害怕迴答這個問題,立刻敷衍了過去。接著轉身頭也不迴的鑽進了傳送門。隻留下琅站在那裏,任憑夜風的吹拂,和心中湧出的淡淡心酸。他瞬間感覺這個男孩,像是在夢裏見過一樣,而那夢是白色的。

    等一陣白光閃過,峰凝的臉上立刻被飛過來的東西打了一下,拾起襲擊他的兇器一看,原來是畫著維尼熊的枕頭。

    “說。你這麽長時間都去哪了?半宿都過去了,不是說一會兒就迴來嗎!說,你要是不交代我堅決不讓你睡覺。坦白從寬,抗拒更嚴,說!”凱莉坐在峰凝對麵的一把椅子上,氣唿唿的看著峰凝,那張臉像是漲紅了的蘋果。但是峰凝沒想到的是,凱莉的臉色又瞬間便的蒼白。立刻撲到了峰凝身邊,著急的說:“你怎麽了?怎麽渾身這麽多的血漬啊?出什麽事了?摩托車呢?是不是撞車了?”

    而峰凝則什麽也沒說,一把將凱莉摟在了懷裏。凱莉好像很受用,立刻用很溫柔的話說:“怎麽了?親愛的。”而峰凝則隻是搖了搖頭,接著抱著凱莉。可凱莉很著急,拚命的想要掙脫峰凝,看看他的傷勢。峰凝卻加大了力道,應是將凱莉鎖在自己的懷裏。凱莉想了想,既然能使這麽大的勁估計也沒事,自己也就抱了上去,輕撫著峰凝的頭發,嘴裏溫柔的說:“傻瓜。”

    吹了半宿夜風的峰凝緊緊的抱著凱莉,而且兩個人也就這麽簡簡單單的抱著,沒有過多的話和動作,也許這就是用行動證明“守護”是對對方一生的承諾。

    阿爾西狂奔了已經很長時間,氣喘籲籲的他停下來慌張的迴頭望了望。確定沒有人追了之後,一屁股就坐在了泥地上,三條細長的腿無力的伸展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嘴裏麵暗罵著巴爾的愚蠢。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德米星球的最荒涼的地方,沉默之淵的邊上。說到這裏,那可謂是寸草不生,而原因並不是這裏不適合生長植物,而是生命都畏懼這裏,畢竟這裏緊挨著沉默之淵,星聯重犯的最終歸宿。雖然是名譽上的監獄,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裏從沒有過看守,因為這裏是生命的絕緣體,不需要看守,因為每一個犯人從到了這裏的第一秒,就已經被宣判了死刑。

    但話說迴來,雖然這裏很可怕,但阿爾西並不是慌不擇路來到的這個地方,因為他現在必須要見一個人,一個可能挽救他生命的人,一個曆史上唯一能從沉默之淵生活的人——波拉特公園所屬特種軍團白拉伍德的最高指揮官多多楚。

    阿爾西讓身子徹底趴在了地麵上,將自己長長的脖子伸出,讓頭三百六十度的轉動,活像一個雷達。他在尋找門的入口。

    “阿爾西,你可真是悠閑啊。難得見你一麵,別來無恙吧。”一個人在阿爾西毫無戒備的情況下,來到了他的麵前,嚇了阿爾西一跳。

    “是你啊,坤多斯,我有重要消息要向多多楚匯報,快領我去見他。”阿爾西,一看是自己的人便放下心來。

    那人笑了幾下,便自己從前麵帶路,讓阿爾西跟著自己。

    才走了不一會兒,那個人原地轉了一下。迴頭看看阿爾西,笑了笑,之後地麵便開始顫抖,而地麵被硬生生的撕開出一個缺口,出現了一道緊貼地麵的門。

    “繩子人進去吧,哈哈!多多楚在等你。”坤多斯笑著說,阿爾西雖然生氣,也懶得計較,索性跳了下去。“唉!白癡。”看著阿爾西跳了下去,坤多斯關上門,笑著說道,之後慢慢的就融入到空氣裏,消失不見了。

    阿爾西在電梯中拍掉了身上的泥土,咒罵著這裏糟糕的環境,下降中的電梯也將他的心情帶到到了最低點。而那電梯也仿佛是在嘲笑他一樣,在那裏吱吱作響。“這個破玩意兒。”阿爾西碎碎的罵著。

    很快的,電梯就停了下來,打開了門,阿爾西麵前立刻出現了一個長長的地下隧道的,雖然並不是阿爾西想的那樣糟糕,但是兩麵牆上斑駁的鏽跡、天花板上恍惚的燈光和隧道中滲人的寂靜,讓阿爾西很難想像這裏除了自己還有別的活的東西。可是坤多斯說多多楚就在這裏,阿爾西也隻有硬著頭皮往前走了。

    阿爾西走啊走,已經分不清方向了,而更可怕的是整個隧道裏除了自己微弱的唿吸聲,已經沒有別的了。阿爾西走路越來越慢了,顫顫巍巍的四處張望著。嘴裏麵碎碎的罵著:“混蛋多多楚,怎麽還不見人影?”可傳來的聲音卻是一陣嘲笑聲,讓阿爾西後背發涼。手裏緊緊抓住了隨身的武器。

    “別逗他了。”不知是從哪裏傳來的聲音,周圍的景色伴著零星的嘲笑聲消失不見。長長的隧道立刻變成了寬廣明亮的大房間,不遠處的石椅上,多多楚驕傲的站在那裏看著阿爾西,周圍圍了一圈的黑雲,在黑雲中不時傳來幾聲奸笑,阿爾西拚命的想要看清楚那些人的樣子,可那時多麽的徒勞。看到他的樣子,多多楚無奈的笑笑,對著阿爾西說:“你要是能看到他們的話,那麽白拉伍德的名號不是成了一紙空文嗎?我親愛的阿爾西。”

    “那倒也是。”阿爾西笑笑說,坐到了地麵彈出的沙發上。

    “說吧,發生了什麽?我們敬愛的阿爾西狼狽成這個樣子。”多多楚說。

    “鹿人團再一次換首領了。”阿爾西從旁邊彈出的櫃子裏掏出了一杯飲料,正在那裏往嘴裏灌。奔波一路的他現在比誰都累。

    “其實換不換都沒用,無非就是又多出了一具屍體而已。” 多多楚很不屑的說:“可是我很好奇的是,這次換的又是什麽人啊?”

    “又是一個地球小子!在德米學校上學的,聽他們說好像是那個塔瑪星人的後代,名字叫做峰凝。”

    “唉?”多多楚聽這話,很好奇,說:“峰凝,塔瑪星人的地球人後代,有意思。”

    “是啊。”阿爾西說道。“本來我想借題發揮,好讓鹿人團分裂的,可是事與願違,沒有起到效果,反倒差點把自己丟了進去。”阿爾西說完又把飲料猛灌了一口憤憤的說。

    “哦?”多多楚的眼神立刻變的格外嚴肅,好像事情變的很重大。

    “嗯!我一緊張把那個巴爾和地球生化人給殺了。”阿爾西沒有看到多多楚的變化。

    “那你怎麽辦啊?”多多楚問,但是目露兇光。

    “我被發現了,所以我就跑了迴來。”阿爾西的這句話讓多多楚更加明確了下手的決心。

    聽到這個消息,多多楚馬上站起身來向著阿爾西走去,臉上還掛著笑容,最裏麵說:“那真是辛苦你了。在我這再多住些日子吧。”

    “多謝,我看還是不了,我還得抓緊時間迴到查理布達去。”說完,阿爾西便起來轉身準備走,可多多楚怎麽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向前一邁,自己的六個手臂緊緊的纏住了阿爾西,阿爾西毫無準備,說道:“多多楚,你要幹什麽?”

    “謝謝你的犧牲,我會在園長麵前讚揚你的功績的。”說著多多楚的六個滿是傷痕的手臂,加大了力道。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阿爾西勉強在臉上擠出一抹微笑說,還天真的認為這是同誌間的玩笑。

    “對不起,不是玩笑。“多多楚再次毫不猶豫的加了把勁,阿爾西已經被擠壓的開始變形,骨骼脫臼的聲音,已經讓阿爾西感到命不久矣,拚命掙紮。

    “你這個該死的巴巴凍星人……”當阿爾西還想著罵點什麽的時候,骨頭斷裂的聲音,讓他再也無法說出話來,永遠的閉上了嘴。然後多多楚撒開手臂讓阿爾西的屍體滑落到了地上

    “坤多斯,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附近。”多多楚看著阿爾西的屍體說。隨即坤多斯從旁邊的空氣中浮現,失望的看著多多楚和地上的屍體。

    “你不要動不動就製造屍體好不好?迴頭滿屋子還得被屍臭給占滿。”坤多斯生氣地說。

    “沒事,他的屍體不會在這裏的。”多多楚笑著說。

    “那你打算怎麽對付著臭烘烘的東西。”坤多斯說。

    “等幾天你就知道了?”多多楚說完,隻見在多多楚身邊環繞的黑雲將阿爾西的屍體托了起來,便向著電梯外邊飛去,多多楚目送著阿爾西的屍體離開這裏,笑了一聲,迴頭又看看坤多斯說:“我想是時候讓教父放棄查理布達的時候了。”

    “哦?是嘛?”坤多斯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是的,我必須讓教父知道,波拉特公園的真正做事方式。”多多楚高傲的笑了幾下,又說:“不瞞你啊,這也是為了我心裏麵小小的自私啊。”

    “哎呀,你還是真坦白。”坤多斯貌似嘲笑的說。

    “坦白嗎?也許吧。”多多楚說:“我現在得跟我另一個老朋友談點東西。你自己再出去逛逛吧。”

    “我偏不!”坤多斯坐到了阿爾西生前坐著的那個沙發。“哈哈,也好,也好。”多多楚笑著打開了通訊器。

    “你要跟誰聯係呢?”坤多斯問道。

    “我剛才跟你說了,一個老朋友!”多多楚故意買了個關子,等畫麵上顯示那個人的時候,兩個人都會心的笑了,沒錯,確實是一個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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