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這一次提出檢閱軍隊絕對不是心血來潮,他是真的有一些事情要交給楊國柱的軍隊。雖然這件事還不著急,但是在這之前他首先要確認的是這支軍隊的戰鬥力究竟如何?能不能交給他們?


    現在駐紮在開平附近的這三萬軍隊現在是真的沒有什麽事情,周圍並沒有什麽敵人,東西兩邊現在都是大明的,南邊就是長城,至於北邊的漠北蒙古完全不用擔心。


    原因也有幾點,從漠北到開平距離十分遙遠,即便是對於漠北蒙古長途奔襲也頗為不易,另外現在的漠北蒙古那裏顧得上南方的明國人。


    他們現在的日子可並不太好,從漠北蒙古的西北方向來的沙俄人現在可是他們的一大禍患,雙方的爭鬥也是有聲有色,再加上東麵已經和科爾沁聯盟的後金也總是打著他們的主意。漠北蒙古現在可以說是應接不暇,那裏有功夫管南方的明人?


    反正明國人也不會去攻打他們,明國人已經有近兩百年沒有攻打過漠北蒙古了,還在何必要再樹立一個敵人,能夠好好做生意不好嗎?


    沒有敵人的生活對於這一支軍隊是難忍的,不僅是軍人,就連楊國柱自己都有些不耐煩了。別的軍隊好歹都有事情要做,不管是整頓衛所還是打建奴、打漠西蒙古,都比他們強。


    而且現在可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啊,能夠遇到這麽一個賞罰分明且相當大方的皇帝真的不容易,現在既然遇到了那就是一個機會,在奮鬥個數十年,打上幾場勝仗,給自家子孫掙一個世襲伯爵,掙一個富貴。


    原本楊國柱就有想法向皇上請戰,離開這個鬼地方,至少也要離開一部分吧,在這開平留守一萬人想必也足夠了。


    現在皇上竟然主動提出來這個問題,他自然是很興奮。


    當天他就趕往開平城外的軍營中,開始挑選軍隊,布置明天的演武。


    而對於朱由檢來說,這幾萬軍隊留在這裏的確是有些浪費了,自己每個月給他們發了這麽多的銀子,他們自然是需要去做些事情的,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


    同時朱由檢心中對這支軍隊的戰鬥力並沒有完全信任,無他,這一支軍隊的前身是宣府鎮,在原大明九邊中,這宣府鎮的戰鬥力軍隊是最差的。


    之前不管是宣府鎮東邊的還是西邊的,敵人都是不少的,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打上一場仗,有時甚至還是非常激烈的。


    於是雖然這些九邊軍鎮本身已經頗為荒廢,但是在這樣的壓力之下,總還是有一些精銳存在的,在龐大的基數下,最少的也能有一萬人。


    而這宣府鎮就不一樣了,這裏真的已經很長很長時間沒有戰爭了,宣府鎮早就荒廢的不成樣子了。


    這三萬人最初選拔的時候楊國柱還向朕哭訴了一番,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什麽軍事基礎,當然精兵也有不過千餘人罷了。


    而且這支軍隊在成立後也沒有再打過仗,這兩年來不是去訓練就是去修城築路,相當多數都沒有見過血。


    因此朱由檢對於這一支軍隊的戰鬥力是頗為懷疑的,他想要通過這一次的演武去看看這一支軍隊究竟如何,能不能真正的走上戰場,成為精兵?


    若是不行的話…


    ………


    當天晚上,朱由檢剛推開自己的房門,就看見裏麵正有三名模樣頗為俏麗的女子坐在床邊,朱由檢一愣,後退幾步,看了看自己沒有走錯房門啊。


    他轉身帶著眾人走到不遠處的房間中,嚴肅的看向身後的高起潛、方正化,“高起潛,現在你們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說說吧,這是怎麽一迴事?”


    看著朱由檢的表情和這冰冷的語氣,兩人心中一跳,知道壞事了,兩人連忙跪在地上,高起潛誠惶誠恐的說道:“皇上,奴婢有罪,不該未經皇上行此事。


    可是,皇上我們離開京城已經快一個月了,皇上您離開京城時又沒有帶娘娘,也沒有帶上宮女。這一路上舟車勞頓,奴婢兩人又頗為蠢笨,照顧不了皇上。


    因此奴婢這就在這開平城找到了三名女子,希望她們能夠照顧皇上,他們都是自願的,奴婢沒有強迫。


    奴婢有罪,請皇上責罰,可是奴婢請皇上收下這三人!”


    朱由檢心中長歎,這些人啊,真是想盡一切辦法來討朕開心,這裏麵恐怕有周應秋、楊國柱這些人的參與,不然大軍才到這裏才幾天,那裏會這麽快找到三名身家清白,相貌俏麗的女子。


    “這三名女子都是什麽來曆?”


    “皇上,這三名女子家世青白,家人在這開平城及附近幾座城池中擔任小官,或者原本家中是衛所官員後經衛所改製而失去了職位。


    皇上您請看,這是三位女子的相關情況。”,方正化取出幾張紙。


    朱由檢仔細的看了看,沉默良久後,才開口道:“將劉氏留下,另外兩人送迴去吧。


    你們兩個以後給朕老實一點兒,不要自作聰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謝皇上!”,兩人心中一喜,自己賭對了。


    一刻鍾後,朱由檢再次走進自己的房間,看著小心翼翼給自己行禮的小女子,朱由檢心中有些五味雜陳,這樣的一件小事,讓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所謂的皇權。


    朱由檢走上前扶起她握住她的手,朱由檢感覺她渾身都在顫抖,“莫要害怕,朕也不是洪荒猛獸,來坐下吧,給朕說說你家裏。”


    聽著劉氏斷斷續續的話,朱由檢仔細的打量一番,這劉氏絕對是三女中樣貌最為綺麗的了,夏日的單薄衣服也讓她的身材顯露無遺,美好的曲線讓人心動。


    隨著兩人的交談,劉氏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咱們休息吧。”


    “嗯~”,劉氏也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俏臉紅潤異常,格外喜人。


    房間中的蠟燭完全熄滅,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後,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傳來“請皇上憐惜!”


    屋門外,負責警戒的士兵正一絲不苟的巡邏,屋門左右兩側站立的高起潛和方正化聽到接下來屋中傳來的動靜,兩人相視一笑離開此地。


    走過一陣兒,“高公公,聽剛才的動靜,皇上也是憋的不輕啊。高公公您果真對皇上頗為了解。”


    “嗬,這還用說嗎,光是趕路都快一個月了,這大軍中連個女人都沒有。”


    ………


    第二天,朱由檢睜開眼睛,看著睡在自己旁邊雙眼帶著淡淡淚痕的劉氏,朱由檢麵帶笑意,自己還真是想女人了啊,昨晚自己有些過分了。


    他小心翼翼的離開床榻,穿上自己的衣服,走出屋門,感受著早上初升的太陽,他感覺莫名的輕鬆,疲憊似乎一掃而空。


    心情頗為不錯的朱由檢剛用過簡單的早膳,楊國柱、周應秋等人就到了,眾人一同向城外軍營趕去。


    在路上,楊國柱等人敏銳的感覺到今日的皇上似乎不太一樣,幾人對視一眼,相視一笑,顯然都是明白昨晚發生了何事的。


    朱由檢並不在意,仿佛沒有發現眾人的異常動作。


    很快眾人走出城門,看到了前方那規模頗大的軍營,遠遠的觀望就感覺這是一個龐然大物,因為是永久性軍事設施,這座軍營的規模格外龐大,當初完全就是是按照十萬士兵的標準修建的。


    因此這次演武就在軍營中舉辦,這裏再合適不過了。


    半個時辰後,軍營的中央的演武場中,高台上,朱由檢、周應秋、劉宗周、王加川、楊國柱動人坐在這裏看著下方漸漸充滿兵士的演武場。


    又一刻鍾後,大軍集合完畢,此時規模頗大的演武場上已經布滿了軍隊,據楊國柱所說這裏有士兵四千餘人,今日將由他們來表演,隨著朱由檢點頭表示可以開始,楊國柱為就下達了命令。


    於是演武場周圍的高台上令旗揮舞,戰鼓隆隆作響,四千名將士們也都行動起來,四千人平均分成兩方。


    隨著戰鼓和令旗的變化,雙方開始相互接近,很快雙方就接觸在一起,三人、五人或七人一夥短兵相接,雙方都使用的是鴛鴦陣,喊殺聲音震天。


    這一場演武就是這麽的簡單,沒有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沒有所謂的陰謀詭計,雙方的人數相當,武器也完全一樣,也沒有所謂的箭雨就是這麽簡單直接,這麽直接的短兵相接。


    就是要看看這裏士兵的軍陣、戰鬥意識、相互配合的情況如何。


    此時場中的交戰也越來越格外激烈,不時有人中槍或者中刀,不得不倒下。


    他們都明白,高台上正在看著他們的有他們的總督大人,更重要的還是有著他們的皇上,有皇上在這裏沒有人敢偷懶,所有人都全力以赴,誓要將手中的木棍捅到地方的身上。


    ……


    這個時候朱由檢發現,如此激烈的演武竟然沒有什麽灰塵,在上麵他們完全看的清清楚楚,他這才看出來這演武場的地麵竟然已經全部硬化,這楊國柱動作是真不慢,這還是朱由檢第一個遇到的地麵硬化的軍營。


    演武場上雙方的戰鬥越來越激烈,此時朱由檢看著雙方是勢均力敵,並沒有出現那一方所謂的碾壓。


    朱由檢等人正在認認真真的觀看著,朱由檢看到楊國柱那臉上清晰表現出來的滿意,也看到王加川緊緊皺著的眉頭。


    其實朱由檢對於軍事真的懂的不多,尤其是練兵,現在的情況在他看來這一支軍隊表現就頗為不錯,但是朱由檢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我不懂就不懂,絕對不不懂裝懂,既然我不懂那我就問問懂的人。


    一個時辰後,雙方的交戰結束。


    “諸位愛卿覺得楊將軍訓練的這支軍隊究竟如何?可堪大任否?”


    楊國柱一臉自信的看向周應秋等人,他對於今天的演武頗為滿意,完美的表現出來了他們應有的實力,他相信很快皇上就能給他安排任務了,天天在這裏待著,他手下的這三萬人都等不及了。


    周應秋和劉宗周都沒有說話,他們很明白皇上最厭煩的就是不懂裝懂,他們自然不會觸這個黴頭,兩人皆是看向身側的王加川。


    見此情形,他也沒有拒絕,站起身來,“啟稟皇上,對於楊將軍訓練的這三萬軍隊,臣認為楊將軍訓練的頗為不錯,不管是勇猛、士氣還是戰陣使用,都是頗為不錯的。”


    聽到這話,楊國柱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很快他的臉色就沉了下去。


    “不過,這支軍隊有一個最大的缺陷,而且這個缺陷是致命的。”


    “王將軍,不知是何缺陷?”,楊國柱臉色很不好看,打斷了王加川的話,對於這一手練兵的本事,他還是很自信的,不容汙蔑。


    “楊將軍,這支軍隊恐怕還沒有真正打過仗,見過血吧,這些士兵根本就沒有殺氣,沒有殺氣的軍隊絕對不是一支精銳。”


    此言一出,楊國柱愣住了,是啊,他們還真的沒有上過戰場。


    他連忙起身“皇上,臣一直都在這開平訓練他們,也沒有機會去打仗。”


    “無礙,這也不是你的錯,發現問題,去改正就是了。”,朱由檢很是大方。


    楊國柱長鬆了一口氣,“臣謝皇上寬恕,不過臣認為臣的軍隊絕對不差,聽說羽林軍乃天下強軍,臣想和羽林軍次上一場,較量較量,看看到底有何差別。”


    朱由檢饒有興趣看著一臉不服的楊國柱,比比看也好,點點頭道:“好,那就比上一場,一邊出一百人,還是按照之前的演武,一刻鍾後開始,你們去準備吧。”


    “臣遵旨!”


    很快,開平軍隊要和皇上親衛較量的消息在軍營中傳開,軍營中的將士們來到這演武場四周,準備看一看這一場龍爭虎鬥。


    一刻鍾後,雙方各選出一百人,相隔三十丈站定,演武場上鴉雀無聲。


    戰鼓被敲響,轟隆隆的戰鼓聲響徹雲霄。


    “殺!”,雙方快速接近。


    “轟!”,雙方已經接觸。


    初時,雙方打的有聲有色,你來我往,好一番熱鬧。


    然而很快眾人就發覺不對勁了,楊國柱一方的損失越來越大,局勢漸漸對他們不利起來。


    周圍正在觀戰的開平軍隊和羽林軍反應也是頗有意思,開平一方將士們臉色皆不太好看,甚至出現了輕微的騷亂。羽林軍一側很平靜,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自始至終都是這樣,就連這個時候應該出現勝利的笑容都沒有出現!


    高台上楊國柱臉色陰沉,時間緩緩流逝,局勢已經很清楚了,羽林軍很快就能取得勝利。


    楊國柱緊緊皺著眉頭看著演武場上的戰鬥,他看出來一些東西,他看出來的也正是雙方的差距。


    雙方的差距也很簡單,那就是一個字“狠”,對敵人狠,對自己狠,他們仿佛從不認為這是一場演武,在他們眼中這就是一場戰鬥,稍不留神就會死亡的戰鬥!


    戰鬥結束,羽林軍大勝,戰死五十三人,輕傷四十六人,重傷僅一人,開平一方全軍覆沒。


    看到這個結果,楊國柱略微呆滯,雙方的差距竟然這麽大麽?


    “皇上,臣此次輸的心服口服,臣也認識到這支軍隊的不足,尚不能擔當重任,請皇上允許臣率領部分軍隊離開這裏,去它處、去練兵、去殺人!”,楊國柱語氣很是真誠。


    朱由檢點點頭,他很滿意,有缺點不可怕,關鍵是要去改正。


    “好,既然楊愛卿有此打算,那朕就給你安排個任務,讓你們即能訓練又能為朝廷立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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