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家等商戶完全交代完畢之時,已經是範永鬥被捕半個月之後了,他們這些人將會被押送進京,數百輛囚車的龐大隊伍從大同啟程,一路向京城而去。


    因為在大同耽擱的半個月時間,範家等晉商和建奴做生意,向建奴出售糧食、鹽也不願意賣給大明多災多難的百姓,他們還向建奴售賣大量的精鐵,用這些精鐵打造的兵器正在殺害大明的百姓,這樣的話消息在大明境內快速的傳播開來。


    偶爾有人會問範家是什麽人,很快就會有人熱心的迴答,就是縣城中的某某店鋪的東家。


    至少在黃河以北的城市裏基本上每個人都知道了這樣驚天地消息。


    於是在咋送這些罪犯的囚車經過北方的城市乃至於農村之時,總會有大量的百姓在道路兩旁圍觀,時不時還有人仍一些爛葉子。至於雞蛋,那是沒人扔的,沒有人願意扔這樣貴重的東西。


    這些大商賈的家人一輩子都是錦衣玉食,前唿後擁,那裏經曆過如此的侮辱,再加上一路上都待在囚車之上,身體早已經被這樣的長途跋、顛簸給累的不輕,有些承受不住的人直接在囚車上號啕大哭。


    可惜沒有人會同情他們,不管是他們周圍的士兵,還是道路兩旁圍觀的百姓。有的士兵甚至想著若不是有將軍的命令,我都想要拿起腰間的大刀向你們這些惡徒給砍上一刀了,對此事士兵們的感觸還是最為深刻的。


    百姓們雖然對於建奴的了解並不深,但是他們是純樸的,他們還是分的輕好壞的,那邸報上天天都在說那建奴蠻夷無惡不作,想來和那蒙古蠻子差不多。北方百姓普遍對於蒙古人有著比較深的印象。


    再加上一種若有若無的仇富心理,百姓們若不是因為家中條件不允許,恐怕就直接點起鞭炮開始慶祝了。


    ……


    從大同到京城的一路上幾乎都是這樣,甚至越靠近京城,他們所受到的“關注”也越來越多,畢竟離京城近也就相當於離遼東近,離多災多難的遼東百姓近。一路上有不少人都承受不了這樣的落差,被刺激的直接瘋了。


    當然他們並不是最先抵達京城的那一批人,最先到達的還是張家口的範永鬥、鼇拜等人。


    他們從張家口進京時,他們的所做所為還沒有傳遍,因此受到的待遇還不夠高,但是他們的車隊中有鼇拜這樣的建奴牛錄額真以及一百個建奴的頭顱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畢竟這樣的事情在大明還是少有發生,尤其是還有一個活的,一路上倒也算是非常引人注目了。


    京城的朱由檢在拿到田爾耕、楊國柱六百裏加急送到京城的奏本後,心中波瀾不驚,這些人幹了什麽事他可是清楚的很,真實曆史上,這樣的事情他們還會再做十七年,一直到大明滅亡,現在隻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可惜這一次他們沒有接下來的十七年了,一切也就到此為止了。


    自從他登基以來,錦衣衛內部的諜報司成立後,從來就沒有放鬆過對範永鬥等晉商的調查,加上這一次,這一年來範永鬥等人向建奴輸送了兩次物資。


    去年冬天由於漠南幾方的戰爭,從張家口實在是無法進行貨物運輸,因此直到今年三月份,範永鬥才在建奴的不斷催促下運送了一次物資,那一次基本上都是糧食,也是十萬石。


    總體而言這些東西影響不了大局,甚至還能夠拖慢建奴內部改革的進程,可惜現在若是這一批物資送過去情況就大大不同了,因此朱由檢也就果斷出擊了,至於缺錢的理由,那不過是一個玩笑話罷了,想要找銀子?那還不簡單,至少對於自己而言很容易。


    朱由檢輕車熟路的將手中的奏折送往內閣,讓他們都好好看看,大明的一些蛀蟲們都在做著什麽。


    當內閣中忙碌的兩位大學士看到這一份奏折時,兩人的眼睛都變紅了,“嘭!”,李國普狠狠將手中的奏折摔到桌子上,嘴裏喃喃道:“國家竟然有如此蛀蟲,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內閣的中書舍人等見此連忙低下頭,黃立極同樣是十分憤怒。


    他們從來就沒有想到過真的有人敢有這麽大的膽量,直接違抗朝廷的禁令和建奴進行大規模的交易,這種交易已經持續數年之久了!交易的東西還都是糧***鐵這些戰爭必須品,這是對大明的背叛!


    這一切都發生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他們還有對不起因為建奴而傷亡的百萬軍民啊!


    良久,兩人才漸漸冷靜下來,兩人略微商量了一番,這件事情必須嚴肅處理,一個都不能放過,至少也要誅九族,以儆效尤。


    黃立極去通知六部九卿來內閣開會。所有人看到這一份奏折都是憤怒與震驚的,不說別的,僅僅是與建奴私下交易這一點兒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一切都是證據確鑿,該殺就殺吧,一群商賈罷了,沒有人真的在乎。


    可是這晉商與朝廷的不少官員都有些聯係,有的甚至十分密切,晉商有如此大的問題,那麽這些官員呢?


    尤其是都察院左都禦史鄭崇檢,他可是很清楚都察院內部有不少人都和這範永鬥關係不淺,而且,他還知道的是朝廷的其他官員中也存在這這樣的問題,難道這其中……


    其他人對這方麵的事情也或多或少的有所了解,眾人的臉色都十分沉重,恐怕又是一場大案。


    黃立極作為首輔,他這個時候站出來說道:“這次晉商大案必須嚴肅處置,無論是誰牽扯其中都必將收到嚴懲,無論是誰,都不能放過,必須殺一儆百。


    ……


    本官會去請教皇上!”


    “下官附議!”


    在眾人的憤怒中,黃立極走進了乾清宮。


    黃立極一臉憤怒的給朱由檢匯報了朝堂之上諸位重臣對於此事的意見,仔細聽完,朱由檢很滿意,該心狠手辣的也絲毫沒有手軟,對於各方麵的反應也考慮的十分清楚,基本上不需要朱由檢再提出什麽改進措施。


    “好,此事就這麽定了吧,朝堂之中的情況也不可忽視,你好好去查查,這件事情你來負責。另外對於朝中一些晉商有所關聯的官員,待查清楚後,根據其行為所造成的後果定其罪行,不可冤枉一人,但也不能放過一人。”


    “請皇上放心,臣必然全力做好此事!”


    “朕還有一件事要說,這些人的處理意見既然已經定了,那麽朝廷盡快向大明百姓們詳細介紹一下範永鬥這些人究竟做了什麽混賬事,朝廷盡快張貼布告。


    朕也會讓邸報司盡快加印,朕要讓全天下人都知道範永鬥等人的惡行,朕要讓這等賣國之人遺臭萬年!”


    聽到最後,黃立極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這有點兒恨啊,不過心中竟然莫名的感覺很高興。


    “臣明白!”


    “嗯,去吧。”


    很快,全京城人都知道了不久前發生在宣府張家口堡的齷齪之事,並不斷向外擴展。


    於是到了範永鬥等人進入京城的時候,京城時隔數月再次出現了熱潮,所有人都看著走在路中央的範永鬥,嘲笑聲、辱罵聲不斷的傳入範永鬥等人的耳中。


    同樣的百姓對於鼇拜也是很感興趣,作為京城人,他們對於建奴還是了解不少的,可是真韃子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韃子的辮子真難看。”


    “是極,是極!”


    說話的幾人不由得摸摸自己的秀發。


    百姓們看猴似的眼神讓鼇拜很不舒服。


    張家口堡外一戰,鼇拜命大沒有死,被救治過來後,一路被押送進京,在路上對他來說還是有機會去死的,可是他總是下不定決心,萬一明國人沒有殺自己,用自己和大汗做一些交易,或者想要讓自己背叛大汗,投降大明呢?自己自殺了不是太過可惜?


    這一路上眾人那好奇的目光下,鼇拜為了活命也都忍了。


    所有人到達京城後直接被壓入詔獄,錦衣衛、刑部開始對於此案進行審理,結果一直嘴上很硬氣的範永鬥僅僅堅持了兩天就徹徹底底的交代了。


    反倒是鼇拜牙冠很緊,最後在錦衣衛的酷刑之下,也老老實實的交代了,在鼇拜看來,自己不過小小一個牛錄額真,手下隻有一百人,和明軍一個白戶差不多,又能有多少有價值的東西呢?說了也就說了。


    十日後,這個晉商大案基本已經審理清楚。又五日後,從大同過來的數百輛囚車抵達了京城。


    一共用了近一個月時間,在黃立極的帶領下,刑部和錦衣衛對以範家為首的一部分晉商和建奴的交易有了徹底的了解,以及對於同晉商有這密切關係的一部分官員名單。


    並最終定下了處罰措施,朱由檢看完後覺得有些過分,他原本想著全家處斬,其餘人等流放就夠了。可惜他的重臣們要求當依照謀反論處,這些商人應當誅九族!


    最終黃立極等人說服了朱由檢,朱由檢同意了這份判決書!


    至於那些官員,他們基本上沒有犯什麽大錯,還沒有到被處斬的程度,多數人被辭退迴鄉,其他人多是被貶官。


    ……


    大明崇禎元年七月二十,京城,天氣晴朗,刑場,人山人海。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是處置範永鬥等逆賊的日子,又經過一個月時間的發酵,範永鬥等人在大明已經被打成逆賊了,在大明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個人都會罵他們幾聲。


    在眾人的期待聲中,黃立極下令行邢開始,第一個被處理的人就是真韃子鼇拜。


    百姓們高聲歡唿,隻是這建奴就是如此的消瘦嗎?這是眾人的疑惑,經過近一個月的虐待,鼇拜現在已經是瘦骨嶙峋,不複當年之悍勇。


    他無精打采被綁在柱子上,當聽到高台上那人說要對他淩遲處死時,鼇拜震驚了,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殺了我?該說的我都給你們說了啊。我還有別的用處,我還能一身武力,我可以為大明效命啊!


    可惜他已經再也機會了,旁邊早已準備好的行刑人,一臉笑容的將他扒了個精光,在他身上套上一層細密的漁網。


    那人用小刀觸摸著鼇拜的腹部,“怎麽會這麽瘦,這麽點兒肉也割不了多少刀啊!”


    鼇拜感到一陣惡寒,可惜他的嘴被堵住了,不能開口。這能怪我嗎?你們明國人不給我飯吃,就連斷頭飯都不給。


    在眾人的期待中,第一刀緩緩落下,前方的人能夠清晰的看到鼇拜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甚至帶動著固定他的木棒大幅晃動。


    聽到鼇拜劇烈顫抖的聲音,在場幾乎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除了藏在其中的一些建奴探子。


    一片又一片的血肉從他身上剝離,場麵極其血腥。


    一個時辰後,行刑人很不滿意的放下手中的刀,這韃子身體怎麽這麽弱,自己還沒有割完,他就死了!


    ……


    很快,第二個,也是最後一個被判處淩遲的人範永鬥被帶了上來。作為和建奴交易的發起人,同時也是最大的受益人,被朝廷判處淩遲也是理所應當。


    範永鬥此時的樣子要比鼇拜好上許多,畢竟他很早就老老實實的交代了,沒有承受多少酷刑。


    當範永鬥看到高台之上的鮮血以及旁邊的那幾乎隻剩下骨頭的鼇拜時,他整張臉變的毫無血色,完全扭曲起來,兩腿發軟,幾乎就要癱倒在地,甚至在他跨下傳來了“嘀嗒嘀嗒!”的落水聲。


    嗤笑聲四起,沒有人會看的起這樣的人。


    可惜這些都不能改變什麽,很快他就和前麵的鼇拜一樣了。


    一刀下去,範永鬥看著自己身上的一片肉被割掉,一股劇烈的疼痛傳到大腦,全身都劇烈的顫抖起來,“好疼啊!”


    隨著一刀又一刀的劃下,範永鬥的感覺越來越迷糊,全身唯一能感受到的隻剩下了劇烈的疼痛,他感覺自己唿吸越來越困難。


    他仿佛看到了全家人人頭落地的景象,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之後徹底的沒了聲息,他的死亡在百姓中間都會爆發巨大的歡唿聲。


    接下來的犯人受到的處罰就輕了不少,直接砍頭,簡單明了。


    速度也大大提高,一直到這一天的傍晚,才僅僅殺了數百條人罷了。十數個家族要被誅九族,林林總總加起來要被斬殺的人數已經超過千人。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所有人才算是斬殺完畢,百姓們意猶未盡的離開,惡人終究是被殺了。


    皇上聖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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