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走,幹飯去。”


    李南池覺得薑苗苗說得有理,沒有交集的人和事,何必去感慨。


    電影局,內部食堂。


    “張導、管導、薛導、寧導、文導、陳導,你們好。”站在李南池旁邊,薑苗苗笑嗬嗬向著諸位的打著招唿。


    薑苗苗和她的母親一樣,見人愛笑,也不怕生,自帶一種親和力。這種性格下,才讓她來電影局就串了兩次門,就能順利從檔案室自己找老片子看著玩兒,也能跟一位辦公室女主任很聊得來。


    眼下身處的這間包間,是電影局臨時布設出來的。食堂大師傅的手藝相當不錯,大圓桌上擺滿色香味齊全的菜肴。飯桌之上,茅酒醬香。


    李南池喜歡聞這種酒香,卻沒有喝酒的習慣,就和薑苗苗一起,兩人用果汁杯代替。


    吃完飯,電影局方麵給每位導演貼心的準備了各自獨立的休息室:沙發、茶水、香煙一應俱全,無人打擾。


    兩個小時的餐後休息時間,這休息時間也是讓每位導演整理會上的議程,吸納會上的內容,也為下午的討論繼續做準備。


    此刻的休息室內。


    李南池正在玩著手機上的《合金》小遊戲,薑苗苗坐在旁邊,翻看著剛剛電影局工作人員送過來的會議記錄表。


    “誒,你們今天會開得有矛盾嘛,和這位陳老師?”


    李南池打著遊戲,頭也不抬,“為什麽這麽說?”


    薑苗苗壓下手上的會議記錄表:“今天吃飯的時候,其他老師都和你碰杯了,唯獨陳老師是集體碰杯的時候,才隨大流大家夥一起碰杯了一下。我剛剛翻看會議記錄表,發現你在會上,對陳老師發表否決意見最多。”


    李南池的注意力停留在屏幕上,嘴上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對事不對人,陳老師有一些出於鏡頭張力的想法,想在飛船返迴艙落地這種宏大的場麵和人文精神之間做一些銜接,但是從一個觀眾角度的認知來看,這種張力簡直就成了突破認知常識嘛。”


    “誒!”薑苗苗打了一下李南池,將他的注意力從屏幕上喚迴,認真的說道,“你在會上可不能這麽說,這話說出去太落人臉麵了。”


    大學重逢,跟李南池朝夕相處了這三年,薑苗苗算是摸透了李南池的性子。


    自己身邊這人吧,平時還好,但在影視項目的故事設計時就太驕傲了,甚至於麵對與自己不同聲音,會出現嗤之以鼻、冷目相對。而紅星廠一路壯大至今,一路高歌猛進,公司壯大而來的底氣又不斷加持到李南池身上,讓他的行事愈發有種唯我獨尊的意思。


    尤其是後者,紅星壯大帶來的後盾底氣。像今天的七位導演中,除了陳大導和自家這位之外,其他五位導演拍戲的時候還要找投資、說不定還要簽對賭。但紅星影視的高額迴報率、周邊營銷部的不斷盈利、逐漸走上盈利之路的紅星遊戲以及身後兩大家庭的老爸老媽,都讓李南池在啟動一個影視項目時無任何財力上的掣肘。


    沒有掣肘,就愈發獨霸。


    對於李南池的這個狀態,薑苗苗私下視頻通話時問過自己的父親。


    父親告訴自己,這是一個男人事業發展的必經階段——當一手率領的公司處上高位快速發展的階段時,作為將公司壯大起來的一把手,就會自然而然的產生這種心理狀態。這是一個公司一把手在公司發展過程中的正常情況,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時刻提醒著,慢慢等其心態的沉澱。


    對於薑苗苗的提醒,李南池晃著腿打著遊戲,輕飄飄的說,“所以,你也看見了,我在會上說的話已經很客氣了。”


    薑苗苗又說,“遊戲你玩一會兒就好,兩點半又要開會討論,你有時間就眯眼一會兒......”


    兩個小時後。


    敲門聲響起,工作人員過來提醒會議要開始了。


    李南池從打盹中醒來,喝了一口溫開水。


    “艾,等等。”


    薑苗苗叫住了李南池,從腰間掛著的小包裏拿出一張紙巾,倒了一點溫開水潤了潤紙巾。


    腳跟往上一抬,身體旱地拔蔥往上提了一節,用濕潤的一角的紙巾在李南池的兩邊眼角擦了擦,然後用另一邊的幹紙巾擦去多餘的水漬。


    下午,閉門磋商會繼續......


    這整個一周,七位導演就齊聚電影局,從劇本故事、到拍攝場地的確定、需要用到哪些部門的配合,都被拎了出來討論。至於演員角色的征選,電影局給予了各導演自主選擇權利,就一個要求:演員必須無任何道德爭議汙點,然後各導演選完人,隻需要屆時將選擇的演員報備一下就行。


    李南池每天就跟事業單位上班族一樣,早上過來,中午蹭飯,晚上迴去。


    而整個影視圈並不知道電影局裏發生的這一幕。


    也不知道,華語電影圈極具名氣的七位導演,在電影局的統籌下,首次聯合在一起,七個人七個故事,各自執導又共同聚集,就為了三年後的獻禮片!


    某種程度上,這亦是七位導演的同台競技!


    .........


    “都談好了?”


    “嗯。”


    “唏噓~”薑苗苗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還有點兒迴味的感慨,“一連在電影局吃了七天午飯,感覺迴去都不適應了。”


    紅星廠的食堂口味已經相當之讚了,紅星廠的這些食堂大師傅,可都是從部隊退役轉業下來的。做菜既有效率又兼具口味,胳膊力氣之大,顛勺功夫一流。隻是相比電影局的內部機關,這蹭了七天飯之後,才發現客觀差距還是需要承認的。


    上車後,李南池就撥通了陳婷的電話說道,“喂,陳婷,讓選角組準備啟動《奪冠》裏麵的演員征選工作,這次不官宣。”


    “好的,老板。”


    掛下電話,薑苗苗就問,“這個獻禮片不是三年後才上映麽,就這麽急的?”


    “也不是很急,兩年多的拍攝製作期,時間上很充裕的。”


    “那你這麽征角幹嘛,是要在《番號》之前就開拍?”


    李南池搖了搖頭,“正好相反,我是準備在《番號》拍完之後,就把《奪冠》這個故事給拍攝出來。咱們劇組一旦開動,就把這些都打包拍完。”


    “哦,那走吧,我們迴家。”


    薑苗苗手往前麵一指,後背一股推力襲來,唿唿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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