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爹娘跟你一起迴來了麽?”


    “他們說還有事,白師叔就送我迴來後,就又迴去了!”


    白瑧聞言“哦”了一聲,不知道她家爹娘在凡人界還有什麽事情,難道要將她的外公外婆接過來?


    “仙使,香湯已經備好!”


    這時一粉衣侍女進院,行到近前躬身行禮,本是斜倚石桌的胡菲菲瞬間坐直了身子,儀態萬方的打發了那來迴稟的侍女,白瑧見她這般模樣,差點將口中的茶噴出去。


    胡菲菲迴了一趟家,似是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好了,我已讓人給你們備了香湯,你們先迴去梳洗梳洗,休息一下,我們晚上再聚!”


    胡菲菲輕輕拍了拍白瑧的胳膊,拉她起身。


    兩人聞言麵麵相覷,心下有些怪異,畢竟兩人都沒用過香湯。


    白瑧還好些,畢竟前世聽過,李澤就不知了,但他從胡菲菲的話中可以猜測出用處。


    兩人與胡菲菲道了謝,各自迴房梳洗。


    晚上三人就各個方麵又商議了一番,有什麽遺漏的,胡菲菲及時補充,第二日,三人便忙碌開來。


    微暗的天色下,金色的夕陽餘光透過雲朵,渲染出色彩瑰麗的晚霞。在外忙碌一天的鳥兒結伴迴巢,與同伴交流著這一天的見聞,林中不時傳來它們的嘰喳聲。


    此時鎮中廣場上卻是亮如白晝,人頭攢動,或是張望或是交談,期待又忐忑不安地望著一個方向。


    “下一個!”


    再次測完一個孩子,李澤喝了口茶,台階下的差吏見那孩子下來,接著朗聲喊道。


    “終於要完了,坐了一整日累壞了!”


    胡菲菲悄悄錘了錘小蠻腰,看看著廣場上稀疏的十幾個孩子感歎。


    “是有些累!”


    白瑧一手捏著腰,一邊看著桌上的名單,一天忙活下來,兩百多人之中隻有5個有靈根的孩子,讓他們欣慰的是,有一個男孩是金木雙靈根,收獲還算不錯。


    “忙了一整日,也隻收到5個弟子!”


    李澤放下茶盞,指導上來的孩子將手放在測靈盤上,抽空迴頭說道,此時他們算是明白了,修真者百裏挑一的說法,這還是在比較繁華的南陽鎮,邊遠的地方估計會更少。


    “知足吧,在凡人界有靈根的那是萬中無一的,我這次迴去,聽楚國鎮守使說,這次楚國隻有一個三靈根的孩子,就是和我一起迴來的那個,還有兩個四五靈根的!”


    在凡人界招收弟子向來是小門派打理的,沒成想菲菲這次帶了人迴來。


    白瑧覺得門派的算盤打得好,將凡人界的事務交由附屬門派打理是一舉多得。


    一來算是給這些附屬門派的資源;二來,凡人界事情繁瑣,門派也沒那麽多精力去管理;三來,青雲弟子不必沾惹那麽多因果,需要時還可以去曆練;四來,還能在這些附屬門派收取一些供奉……


    說到東南西北四域凡人界的掌管權,就不得不說一說修真界的格局。


    據說,天道門與玉虛宮不管凡塵俗世之事,平日裏隱匿山門不出,保持著了上古修仙傳統。


    但是真八十一城中他們各占了十八城,剩下四十五城才由其餘八派分。


    仙劍閣分得七城,雲夢閣、璿璣宮、萬花穀各得六城,餘下的四派各得五城,凡人界的供奉算是其他門派給予這四派的補償,雖然沒什麽東西,但是姿態是有了。


    青雲派就在被補償的名單中,當然收了供奉就要保一方平安,門派不想親自插手,交給附屬門派管理也是個好辦法,因此排名倒數的四個門派雖說實力沒有其他門派強,附屬門派卻不比他們少。


    胡菲菲截了人家的弟子,也不知他們有沒有意見,估計是沒有的,沒見一月前,靈光門就將一個雙靈根弟子送到了別院。


    “沒有靈根,迴去吧!”


    李澤對小姑娘揮了揮手,麵對小姑娘那泫然欲泣的大眼睛,他也能無動於衷了,這一日他看得太多了,大多數的孩子都是失望而迴,都看得麻木了。


    “下一個!”


    那小姑娘緊抿著嘴,淚珠兒在眼眶中打轉,卻沒有落下,沒有哭鬧,乖乖巧巧的轉身,一步三迴頭的往外走,白瑧看著也心下是難受。


    生活在修真的女娃,從小就期望自己是有靈根的。她們小時的待遇與家中男孩無差,直到測靈根。


    有靈根便如一步登天,若是沒有靈根,她們的將來與凡人界的女子並無不同,結婚生子,依附於男人而活,這對這些女孩子來說,終究是有些殘忍。


    “別看了,安知平凡的生活不是她們日後所願呢?據我所知,有許多女修厭倦了修真界的爭鬥,選擇嫁人歸隱呢!”


    白瑧收斂神色,對胡菲菲拍她頭的行為很是無奈,誰讓她矮一個頭呢。


    她隻是心中有點感觸罷了,又不是發生在她自己身上的,若說能感同身受定然是假的,她也慶幸她娘當初多吃了點果子。


    “隻是有些感觸罷了!”


    “小小年紀想得倒是多!”


    白瑧搖搖頭,轉頭對她一笑,又看向正在測靈根的孩子,就當沒聽見她的嘀咕。


    在南陽鎮呆了三日,後麵兩日竟沒有一個有靈根的弟子。因著後麵的鎮子都不順路,胡菲菲決定先帶著新收的五個童子到躍凡城去登記,白瑧和李澤兩人也沒有異議,約定在下一個鎮子匯合。


    三人離開時,王鎮守帶著妻子殷勤相送,很是依依不舍,白瑧暗想,這許是有她送的那一小瓶靈液的功勞,前幾日並未見到王鎮守的妻子。


    一片桃花雲之中,李澤遞過來一張紙,白瑧看著他等他解釋,她如今可不會任由他塞東西了。


    “這是那什果酒的方子!”


    李澤白了她一眼,一張紙罷了,又不是法器寶器,用得著這麽防備他。


    白瑧這才接過那張紙,打開一看,裏麵詳細的例著十幾種果子的成熟度、先後次序和配比,密密麻麻寫了一整張紙。


    心中酸酸漲漲的,雖然隻是一張果酒方子,白瑧也有些小感動,真是不枉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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