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之中和剛剛相比稍顯混亂,因為各方的兵卒都開始走動了起來,紛紛依照著將軍下達的命令從外往內撤移動和點燃火把。


    從正中心的位置一路往北走到軍營的最北麵,木柵欄內的守衛們皆已手持火把,拉出了一字形的防衛線。剛剛來通報消息的李副將還有另外一名副將都在這裏,見到將軍過來了便迎了上來。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了夕和一眼,卻無暇顧及於她,同溫明翊見了禮,再一手指著前方營帳外的官道和樹林,緊張地說:“將軍你看,這霧氣似乎彌漫得比上一次要快了許多,也濃密了許多,是否需要多增加些火把?加緊一些我們的方位?”


    溫明翊看著幾十丈開外迅速翻湧而來的濃稠霧氣眉頭皺得越發緊了。這霧確實比上迴要濃密許多,蔓延過來的速度也快不少,若是再度籠罩過來恐是還會將火光埋沒掉,看樣子也隻能加緊一些方位線了。


    他遂點點頭,點了一批人拿上火把加插進守衛的隊伍裏,再又強調了一遍讓所有人提高警惕,靜聽四周的聲音。


    而夕和看看眼前嚴陣以待的架勢,又順著他們所指的方向看了看前方,心裏不由道了聲果然如此。


    在她的眼裏,麵前的官道依舊明晰無比,兩旁的樹林也依舊鬱鬱蔥蔥,乃至於遠處的天空也依舊湛藍如洗,完全沒有他們口中所說的翻湧迷霧。


    而這種其他人能被迷惑而她卻絲毫不受影響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迷霧,而是雨霧幻境。堯王手下的異士?是白幻兒吧。


    當初她從浣花宮內逃跑,果然是到了傅亦堯的身邊。但夕和卻還是沒想到,她居然還跟著傅亦堯上了戰場,跑到了這狼牙城裏來了。現在,她身體中血脈帶來的能力,竟也已經成了傅亦堯上陣對敵的手段。


    白幻兒,到底是成了傅亦堯並肩而立的人,還是徹底淪為了他手中的棋子呢……


    對於夕和來說,她雖然依舊帶著北漠秦王妃這個名頭,但她能明確地感受到傅玨對北漠的抵觸,所以她也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作過北漠的人。


    現在又出了劫持的事……雖然在親眼見到傅玨之前,她始終不會相信他已經死了。但無論他現在是死是活,劫持的事是實實在在發生了的。


    而無論背後的原因是傅亦寒蓄謀對傅玨不利,還是黑焰衛叛變,總歸和北漠脫不了幹係。而且,她難免也會想當初如果沒有到北漠來,會不會一切都不同了。


    她的心裏已經對北漠生出了怨懟,那麽,眼下的情況,她會站在哪一邊不言而喻。


    於是,她對身旁的溫明翊說:“溫將軍,你大可不必這麽緊張。這個霧陣我已經看破了,等一下,北漠軍若是來襲,我幫你指揮便是。”


    “你看破了?”溫明翊頓感意外。


    另外兩名副將則在意外之餘更多的是質疑,尤其是聽到對方竟然說要由她指揮,那就不得不問一問清楚這個人的身份了。


    “敢問閣下是……?”李副將代表著發了話。


    “在下杏林。”對方一開口,夕和便知道他這麽問的用意了。


    行軍對陣中指揮是很重要的,幾乎可以決定一場對戰的勝負。在這樣深陷迷霧,敵暗我明的情況下,指揮就更重要了。她現在在他們眼中還算是身份不明,把指揮權交到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手裏,萬一對方是北漠的奸細,胡亂指揮一通呢?豈不是正中了北漠的陷阱了?


    可偏偏,名義上來說,夕和還真的是北漠的人,還不是一般人,是秦王妃。就這個身份而言,她完全有理由騙取指揮權然後胡亂指揮一氣,讓南越軍徹底淪陷到北漠軍的陷阱裏。所以這個身份肯定不能說。


    所幸她現在穿的是男裝,便還是用迴了自己的老名頭,杏林公子。


    “哦,杏公子是吧?杏公子與我家將軍好似是舊識,不知是南越何許人士?”李副將又問。


    “在下京城人士。”夕和如實以告。


    “原來杏公子也是京城人士,幸會幸會。”李副將客套了一句,而後猛地想起了一件事,看向夕和的目光流露出些許訝異來,又問,“呃,杏公子既是京城人士,可有聽說過杏林公子和杏林醫館?”


    杏林公子和杏林醫館的名頭是夕和一手打響的,在她離開時,整個京城的經商圈子裏應該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不過李副將是兵,常年都是混在兵營裏的,他居然也知道還是叫夕和有點小小的意外的。


    不過這話要怎麽迴?難道直白的告訴他你剛剛叫錯了,不是杏公子而是杏林公子,她就是杏林公子嗎?怎麽有點怪怪的?


    “這位就是杏林公子。”好在,溫明翊開口打破了這個略顯尷尬的局麵。


    其實李副將自己剛剛也意識到了,隻是還想再確認一下,此時得了將軍的肯定後,他便抱拳道了聲“久仰久仰”。不過,雖然確認了身份,他也承認有聽聞杏林公子是把經商的好手,可再好,那也是商場上的手段,這裏可是軍營,指揮打仗是完全不同的。


    因而,雖然有些不給麵子,但涉及到南越軍的性命,他還是不得不提出異議。但他還沒開口,對方反倒先自己說破了。


    “李副將是擔心在下能力不足,或者所謂的看破霧陣是在信口雌黃吧?”


    對這麽直白的說穿心裏的想法,李副將麵上有些尷尬,卻還是耿直地迴應道:“我無意看輕杏林公子,隻是這霧陣實在詭異得很,我們已經吃過一次虧。不知杏林公子是否真的懂得奇門遁甲之術?能否指出這霧陣的生門在何處?”


    “李副將的顧慮在下明白。實不相瞞,在下對奇門遁甲之術一竅不通。”夕和說及此,兩名副將的神色迅速變了變,但跟著她一個轉折,“但是,這並不妨礙我能夠看破這個霧陣,因為這個霧陣嚴格意義上來說並非陣法,而是一種障眼法。”


    雨霧幻境難以解釋,夕和索性用了障眼法這個詞。


    “障眼法?”副將異口同聲地問,溫明翊也露出詢問之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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