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漠將士攻占南越邊境城池的這三個月裏,北漠皇宮和南越皇宮之中同樣風起雲湧,進行著兩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


    南越皇宮中的這一場戰爭源自於南越皇上的病危,也就是每國曆朝曆代幾乎都無法避免的奪嫡之戰。而奪嫡之戰爆發的導火索則是由於北漠以迅猛之勢攻占下了一座邊境城池。


    這噩耗傳到南越皇宮中後,本就病危而身體孱弱的南越皇上被氣得直接嘔出了一大灘血,病情急速惡化,勉強撐了三日後便咽了氣,歸天了,享年不過將將四十三歲。


    皇上駕崩本應是舉國哀痛之時,但如今強敵入侵、國難當頭,不僅迅速衝散了這股哀傷的氛圍,而且催化了南越國中的各方勢力。


    幾位藩王領著各自的人馬迅速返京,京中幾位隱退、閑散之異姓王也在同一時刻開始蠢蠢欲動,滿朝文武除了早已擇定扶持之主的皆成了一盤躁動不安的散沙。


    而最最出於風暴中心的自然是南越皇上的膝下四子,寧王、太子、睿王和祁王了。


    相對來說,寧王府是動靜最小的,除了滿府皆覆上了一片縞素之外,幾乎就沒有別的什麽動靜了。寧王和寧王妃更是雙雙留居宮中,隻一心處理著皇上的身後事,安安靜靜地盡著為人子媳的本分,送皇上最後一程。


    其餘三位平日裏便早已分為兩派,如今更不會有什麽變化。而最大的變化便是兩派的對立麵由往日的隱晦暗湧提到了明麵上。是以,所有人都很清楚,那些個藩王、異姓王什麽的都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角色,真正的奪嫡之爭就是在這兩派之間。


    這一場看不見就鮮血奪嫡之戰在南越皇上駕崩的當天便爆發了。


    睿王穩穩地站在太子身側,堅稱國不可一日無君,尤其是在國難當頭之時,而太子是名正言順的儲君,理應盡快繼位。太子和睿王黨紛紛出言附和,在金鑾殿上便要立即擁立太子為新皇。


    然而,南越皇上的近侍安公公卻在這個當口宣布了皇上早已立下遺詔,欽定了繼位之人。隻是這遺詔並未留在宮中,而是存放在了一個皇上信賴的故人手裏。如今那故人得了消息,正往京城趕來,大抵還需幾日,須得眾臣耐心等待。


    此言一出,擁立太子者紛紛臉色大變。因為太子為儲君,繼任新皇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皇上若是要立他根本無需留下遺詔,但如今皇上卻留了這麽一封遺詔,那豈不是說明皇上心屬之人另有其人?而這個其人無疑最大的可能便是祁王。


    祁王繼位自然不是他們所願意看到的,於是短暫驚愕之後便又有人率先提出質疑,質疑單憑安公公一己之言不能說明遺詔的真實存在,更不能說明那所謂的遺詔究竟是不是皇上親筆所書。


    隨後,其餘又有幾名太子黨之臣出言附和,言辭一個比一個露骨犀利,到後來更是直指祁王買通了安公公,這是他們兩人合謀篡位的陰謀,亦或者是在拖延時間。


    安公公不憤不怒,再次直言遺詔之上除了有皇上筆跡和玉璽之印可用作鑒定之外,還有皇上親蓋的拇指紅印,斷斷做不得假,隻需等待幾日一切方能真相大白。


    此言再出,太子黨中有不少人紛紛側目看向太子,心內已生不安。而太子麵上雖未表現出什麽,但心下已然也察覺到了一旦遺詔到宮恐怕他地位不保,遂生了擁兵奪位之心,看向祁王的目光裏便隨之淬上了陰毒和殺氣。


    而祁王黨呢,本是勢稍弱於太子黨,因為他們所仰仗的隻有祁王的赫赫戰功和才能,但有了這遺詔的存在便頓時多了幾分硬氣,在同太子黨的言辭對峙上開始強勢霸道起來,將金鑾殿內的局勢瞬間扳平。


    恰逢此時,太後懿旨又突至。這位後宮之主素來不喜廢後,更鍾意於後任皇後,因而毫不意外的,她將手中的籌碼盡數加在了太子身上,使得剛剛才平衡的天平又向太子一側傾斜了過去。


    然,祁王黨不甘示弱,強勢提出後宮不得幹政,太後此舉無異於視祖宗規矩於無物,若是太後堅持,在沒有新皇主持大局的情況下,朝臣之中的四位元老有權罷黜太後之位,將其遷至皇陵為先皇守陵。


    而這四位元老中兩位歸附於祁王,一位歸附於太子,還有一位中立,算起來,罷黜太後的機率可是不小。


    如此一來,搖擺的天平又有了再度平衡的態勢。金鑾殿中依舊爭吵不休,且愈演愈烈。


    同時,除了朝堂之上,在皇宮、京城、京郊營、乃至藩王之間,太子黨和祁王黨之間的戰爭也是轟然爆發。兩方都以十分迅猛地姿態搶占著各方資源和勢力,試圖在這個混亂的局麵下利用兵力一舉突圍取得最後的勝利。


    兵荒馬亂了一個月後,遺詔依舊沒有抵達京城,但另一道消息卻送到了皇宮之中,為這場奪嫡之爭中的其中一方壓下了一道重重的砝碼。


    而這砝碼便是西燕國主的國書,國書中明確言明隻有祁王繼位,西燕方才會出兵幫助南越共同抵禦外敵,否則就不要怪他們袖手旁觀了。


    國之將覆,焉有新主。北漠的軍力何等雄厚,此番又如此來勢洶洶,南越雖不至於沒有一絲反抗之力,但要護得國土完整,沒有一絲損失卻也十分艱難。金鑾殿中所有人都知道西燕的幫助有多麽重要,若是失了西燕這道助力,南越到最後會成個什麽樣子實在難說。


    因而,一些不算太堅定的太子黨開始猶豫了起來,而那些保持了中立、隻為獨善其身的人們也不禁開始偏向於祁王繼位。


    太子勃然大怒,卻也對西燕國主的決定無可奈何。情勢之下,劍走偏鋒已是必然,十日之後爆發的奪宮內戰也成了各方因素造就的曆史使然。


    這場因太子想要奪位而傾盡兵力發動的奪宮內戰持續了整整七天,七天內不僅皇宮之中宮人侍衛死傷無數,而且還波及到了京城百姓,使得原本應該在都城內尚且偷度安穩日子的人們反而提前過上了顛沛流離的生活。


    而七天之後,這場轟轟烈烈的內戰以祁王的勝利落下了最終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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