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座不老宮與其說是宮殿,在真正見到時,給夕和的感覺是更像京城裏一些高門大戶家那些幾進幾出的大院子,而外圍一圈則像是客家人住的那種圍樓。加在一起就相當於是將一座大院子放置在了圍樓中心部分的空地上,看上去著實有些微妙。


    再朝著四周仔細一瞧,圍樓是七層高的,每一層少說也有三四十間屋子,每間屋子門口都掛了一隻紅燈籠,最底下這一圈還有幾十名和守門人類似的士兵在每間屋外守著。


    而麵前這一座大院子的外圍還有一堵矮牆,不及一人高。牆根底下擺放著一圈各式各樣花木的盆栽,牆麵幾處似乎開了幾道門,能看到有佩戴著細樹枝的女子們在進進出出的來迴走動。


    婦人領著他們往正對麵的那扇門走去,這扇門比矮牆要高大一些,稍微顯得有點突兀,門楣上竟還掛著一塊大大的木製牌匾,沒有上過漆,隻刻了三個字,“不老宮”。


    走過這道門,進到宅院的裏頭,裏麵的構造也和殷府、國相府那樣的宅院很是類似,先是前院,再到前廳。前院裏栽種著各式花木,一條直走的走道鋪設了青石磚,直通向前廳的正門。


    正門口有幾個人分列兩隊站著,宛如隨侍在殿外的宮人。最前頭的一名婦人見著他們來了,脫離了隊伍,朝著他們的方向走近了幾步,然後站定。


    領路而來的幾名婦人便在她麵前停下了腳步,而後向那人說明已將梨公主帶來,族長和長老們也都來了,請那人進去通報一聲。


    那人點點頭,什麽話也沒說就轉身走進了前廳,過了一會兒後又出來了,請他們進門,說是柳王和王後都已經在裏麵等著了。


    領路而來的婦人們便退居一側,向他們比了個請的動作,他們便在族長的帶領下跨過門檻,走進了前廳。


    前廳裏的布置和構造就和夕和所想的有了些出入,不是大多前廳那樣最前麵設著主位,下頭設著分列兩邊的客椅,而是在前麵設了一方兩步階梯可達的台子,台子上鋪著一塊地毯,地毯上又擺放上了一張長幾子和兩塊蒲團。


    台子的下頭則直接在偌大的空間上鋪了塊正方形的地毯,地毯上也放著不少大小一致的蒲團。地毯之外的兩邊自衡量上垂下兩塊竹簾,隱約可見竹簾後擺放了些木製家具。


    長幾子前麵的台階上擺放著一隻竹筒,似是當作香爐用的,裏麵正燃燒著些凝神靜氣的香料,香煙則飄飄嫋嫋地蜿蜒升騰上來,繚繞了整個台子,也繚繞了安坐於幾子後蒲團上的柳王和王後。


    柳王坐在正對左手邊的蒲團上,穿著一身黑底描白鶴樣式的衣服,相貌談不上俊秀之類的詞,隻能說比較尋常平庸,但也不難看,隻是有些發福,眼角也已經有了皺紋,鬢角亦是發白,是個中年男子。


    而王後與柳王並肩而坐,位於右邊,穿著一身白底描黑色朱雀樣式的衣裙,容貌清麗精致,絕對稱得上是個美人,而且雖然身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成熟風韻,卻絲毫不見老態。


    兩人皆是滿目期待地盯著門口看,一見到族長和長老們進來了便齊齊起身,再從台子上下來,以表對族長和長老的尊敬。


    在同族長和長老問了好後,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掠過前頭的人往後看去,然後在看到後頭跟著的若梨後兩人又不由自主地朝著若梨靠近了過來。


    “沒錯,沒錯,這是我的梨兒,是我的梨兒。”王後站在若梨麵前,盯著若梨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眼眶泛起了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若梨的頭發,憐愛之情溢於言表。


    若梨對於王後的觸碰稍微瑟縮了一下,但並沒有出現明顯的排斥,隻是怯怯地看著她,也並沒有做出任何迴應。


    隨後,柳王的眼眶也紅了起來,在一旁附和了王後的話,“沒錯,這是我的女兒,這張臉絕不會有錯的。女兒啊,你可算是迴來了,你可讓你父尊和母親擔心死了。”


    若梨又偏了頭看向柳王,情緒依舊比較平靜,隻是眼裏帶著濃重的疑惑和不確定,似乎還在努力迴想起什麽線索,好和麵前這兩個人對上號。


    “柳王、王後,不如坐下說話吧?”族長看著麵前激動得快要哭出來的柳王夫婦,適時提點了一句。


    “對對對,坐下說話,坐下說話。幾位都請坐。”柳王立刻招唿他們都坐。


    而王後已經拉了若梨的手,想將她帶到自己身邊去坐。但才跨出一步,若梨就掙了掙,從王後手裏掙脫了出來,然後往夕和身後躲了躲,明顯是不願意。


    王後見此,麵上立刻流露出受傷的表情,一滴淚便從眼眶裏流了出來,又往若梨跟前湊了湊,“我的梨兒,你這是怎麽了,不認得娘了嗎?”


    若梨依舊怯怯地看著她,卻不說話,也不從夕和身後出來。


    夕和見此,隻得先同王後解釋,“若梨失憶了,確實不記得任何事。王後勿怪。”


    “什麽?失憶了?”王後麵露驚訝,秀眉蹙在了一起,緊張地追問,“怎麽會失憶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發生了什麽事,一時半會兒的夕和說不清楚,便又學了族長的話請王後先坐下再說話。


    王後一邊點點頭,一邊又不願舍棄了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女兒迴去她自己的位置上,索性將她的蒲團去搬了下來,就近坐在了若梨的身側。


    待大家都坐下後,夕和同族長對視了一眼,便將如何在街上遇到若梨的事一五一十告訴給了這雙可憐的父母。柳王和王後越聽越驚訝,越聽也越心痛,聽到後頭知曉自己的女兒到現在還是沒能想起從前記憶,還分外畏懼生人,更是兩人都抹了抹眼睛,心疼壞了。


    夕和看他們皆是真情流露,是真心心疼憐惜若梨的,心下稍安,主動將若梨身旁的位置讓了出來給也已經坐不住恨不得立刻飛身到女兒身邊的柳王,然後默默迴到了傅玨身邊。


    果然,她一起身,柳王就拿著蒲團過來了,剛在若梨另一側坐下,門口又響起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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