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鷹麵上立刻表露出不滿。抓到這些人他也有份、有功勞的,他還受了傷呢,憑啥不讓他一起上去見島主?肯定是想自己獨吞功勞!


    藍衣男子一眼便看出了獨眼鷹的心思,又補充了一句:“我說過了,如果你想要我這個堂主的位置,隻消說一聲,我親自去同島主提。”


    獨眼鷹手握成拳,恨恨地瞪了藍衣男子兩眼,終是沒同他爭辯起來,隻朝其他人說了句:“兄弟們,散了!”


    隨即,聚攏在廳堂內的海盜嘍囉們散去大半,卻沒有出門,而是從那兩條空餘出來的走道分別走去了左右兩邊,可以想見這底層其餘的地方應該是這些嘍囉們住的地方。


    “走吧。”藍衣男子冷冷開口。


    夕和注意到他的眼神似乎又往她們這邊快速地瞟了一眼,然後在她確定之前就先收了迴去,再轉過身去,無從探究和確認。


    藍衣男子率先走向樓梯,另一名叫做銀虎的男人緊隨其後,再跟著就是夕和他們這些被俘虜來的人了,殿後的則是其他十幾名海盜嘍囉。


    順著樓梯一路往上走,到第二層時,有幾名彪形大漢正聚在樓梯口附近說話,見著藍衣男子和銀虎出現,同他們打了個招唿。


    藍衣男子隨意應了一聲,腳步片刻不停,繼續往上走。


    夕和的餘光一瞥,正好瞥見了其中一名彪形大漢一手撫摸著自己的下巴,雙眼色/眯/眯地盯著她們這方瞧,還十分惡心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看便知又是一個色中餓鬼。


    尚未上到第三層時,在樓梯上夕和便聽到了一陣狂放的笑聲,伴隨著的還有些女子的嬌笑和嬌嗔。


    等走出樓梯,踏上了第三層的地板後,夕和又再一次確定了這個島主是真的在過著一個土皇帝的生活。因為這第三層的布置和底下兩層截然不同,簡直可以用“奢靡至極”四個字來形容。


    光是腳下踩的地板就是上好的紅木所製,樓梯口擺放著的裝飾用的及腰大花瓶是品相極佳的青花瓷,往裏走一點,窗邊放著的一個花架是紫檀木的,花架上放著三盆品種珍稀的牡丹,而栽種它們的花盆竟是純金打造。


    不過這些物件昂貴歸昂貴,亂七八糟、毫無章法地湊在一起擺設卻顯得毫無品味,也更印證了皇帝雖是皇帝,卻是個土得掉渣的皇帝。


    藍衣男子領著他們往樓梯的右側走。轉頭看去,右側處是整齊劃一的二十扇門,每一扇的樣式都一樣,紅木所製、雕花鏤空,每隔五扇門之間還站著一個老婦,低眉斂目而立,像是守門人。


    夕和不禁好奇另一側是否也是如此,便迴頭看了眼,確見身後亦是整齊一致的二十扇門,不過樣式卻不太一樣,都是普通木材打造的,上頭也沒什麽雕花。


    門口倒也是有守門之人的,隻不過不是什麽老婦,而是些海盜嘍囉。


    “楊堂主,島主已經在裏麵等著了。”藍衣男子走到二十扇門的正中,中間兩名守著的老婦之一便上前一步同他說了句話。


    然後兩名老婦分別拉住了門上的門閂,手上用力,把門打開。令人意外的是這門不是往裏開的,而是一左一右往兩邊開的。


    這二十扇門待打開的一瞬才發現其實隻是兩扇門罷了,一扇扇門頁都是可折疊的。一頁頁從中間折疊到兩邊,自然門就開了,還開得真不小呢。


    門的背後是偌大一間空房,陳設也有些像是廳堂的模樣,隻是在對麵本該是牆的地方垂著厚厚的門簾。藍衣男子帶著他們走到門簾背後,又出現了一前一右兩個方向,兩個方向上都是兩扇緊閉的門。


    藍衣男子伸手叩響了麵前的門,與此同時,一陣狂放的笑聲伴隨著女子的嬌笑和嬌嗔自門口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隨後,門後傳來了一聲渾厚且略帶沙啞的嗓音,“不言迴來了?進來吧。”


    到了這時才知道這藍衣男子原來叫做楊不言。楊不言依言推門進去,夕和等人也隨後進了屋。


    剛一跨進門檻,一股酒味和脂粉味混合在一起的怪異氣味就撲鼻而來,讓夕和頓覺不適,不禁以袖掩鼻擋了擋。再往屋子的前頭瞧去,腦子裏便跳出了八個字:紙醉金迷、窮奢極欲。


    原本以為外頭看到的擺件已經夠誇張的了,沒想到這屋子裏還要誇張上好幾倍。


    地板上鋪設的地毯是混合了金絲銀線編織的,牆角的邊緣一圈還鑲上了大量大小均勻的圓潤珍珠。左右兩旁的窗邊擺放著整齊的兩排紫檀木矮櫃,櫃子上一水的金器,什麽金花瓶、金香爐,明晃晃的一片簡直紮眼。


    而一個身材高大、體型魁梧的男人此時正坐在這一片金光閃閃的深處。他穿著一身灰黑色粗鍛衣衫,領口大敞,露出兩塊發達的胸肌和一塊密密叢叢的胸毛。


    長相卻與這份野性有些不符,一張臉竟稱得上白淨,隻是從額頭劃過左眼到鬢角有一道長長的刀疤,使得這張臉又平添了幾分猙獰。


    他坐在一張幾子後頭,一左一右抱著兩名妙齡女子,麵上盡是縱情聲色的享受之態。直到看到了楊不言的衣擺,他才收了收,放開兩名女子,抬眼看向楊不言。


    “不言,我果然沒看錯你啊,也隻有你出馬才能在短短幾個時辰裏就給我帶一大幫子戰利品迴來。來來來,坐下坐下,跟我說說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蔚藍城可不近啊。”


    這一番話說出,夕和方才認真打量了這個所謂的島主一眼。


    這番話先是誇讚了楊不言,表明了對手下的信任,後婉轉問及出行遇到了什麽事又表明了他對手下的掌控欲,最後提到蔚藍城不近則是變相地質問楊不言出了什麽事。


    看來這位所謂的島主也沒有看上去的這麽荒淫無道。不過也是,真無道的人也管不住偌大一個快活島和那麽多的手下了。


    楊不言沒有真的於一旁坐下,而是依舊站在原地,同那島主稟報道:“島主,我們沒有去蔚藍城,行出沒多久就折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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