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不是東西,那是一團毛絨絨的白色活物……很像小魚。


    但由於還有段距離,燈火又不明亮,她看得並不真切,無法確定。於是她就一個勁往那頭瞧,想看看清楚。


    不知是不是娘親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竟抱著她朝那頭走了過去,最後在那團白色毛球前頭停了下來。


    白色毛球是被關在一個籠子裏的,籠子則被掛在一個木架子上。木架子旁邊站著一個男人,看不清楚臉,隻能看到他身上很華麗,一手搭在木架上,另一手的手心裏拿著兩個不大不小的木球在來迴打著轉兒。


    距離拉近,夕和可以看看清楚了,但不巧的是籠子裏的毛球是背對著她的。她情不自禁地朝籠子伸出手去,想拍一拍,讓籠子裏的小家夥轉過來。


    但她才伸出一半就被男人的一聲嗬斥給打住了,“嘿!摸不得摸不得,這可是寶貝哩,除了買家摸不得。”


    接著,娘親接了話,“不是買家摸不得?你開個價吧。”


    “夫人當真要買?我這寶貝可不便宜喲。”


    娘親又輕拍了拍夕和的背,惹得夕和抬頭看她,就見她含著笑,溫柔地說:“難得看到這丫頭喜歡的東西,你開個價吧。”


    “不二價,五千兩。”


    “五千兩?你這是什麽,怎麽這麽貴?!”白嬤嬤驚唿出聲。


    那人又說,“這可是三尾雪狐,我費了老大功夫才抓住這一隻,要不是急需用錢,就是給我一萬兩我還不賣哩。”


    娘親說:“白嬤嬤,給錢,五千兩買我女兒一個高興,很值。”


    說完,夕和便看見白嬤嬤從袖子裏掏出了一遝銀票遞交給那人,那人數了數就樂嗬嗬地從架子上提下籠子遞給了白嬤嬤。


    夕和忍不住朝著籠子湊過去,同時手向是不受控製般朝著籠子伸過去。


    突然,籠子裏的小家夥蹭的一下轉了過來,然後飛快地在夕和的手指上咬了一口。白嬤嬤瞧見了忙把籠子提開些,同時緊張地同娘親說著“小姐好像被咬著了”之類的話。


    夕和卻仿若聽不見一般,眼前隻有這團毛球的模樣。她不知道三尾雪狐是不是長得都是一個樣子,但她就是知道這一團白白的、鬆軟鬆軟的小狐狸不是別的三尾雪狐,就是小魚!


    正如她知道抱著她的人是娘親,旁邊站著的人是白嬤嬤一樣。


    可是,小魚,小魚怎麽會被關在籠子裏叫人沿街販賣呢?又怎麽會是娘親將它買了下來?它還咬了她一口……這是怎麽迴事?!


    夕和一下怔住,周遭的一切也似乎驟然停止,喧鬧的街道突然變成一片靜謐,而包括娘親和白嬤嬤在內的所有人都停在了正在進行的這個動作,就像是時間停住了一般。


    下一秒,耳邊劈啪一聲,黑暗將眼前的一切盡數吞食,跳躍的火苗又將黑暗照亮,夕和從夢裏醒了過來。


    她一睜眼便看到篝火裏負責支撐的一塊木頭劈啪一聲裂開了,而後才注意到她竟是枕在了傅玨的腿上,而他的衣袖帶著淡淡的藥香溫柔地覆蓋著她。


    傅玨察覺到女孩動了動,眼神從書頁轉移到她身上,“醒了?”


    夕和從他身上起來,坐直身子後不好意思地笑笑,“居然睡著了,你的腿還好嗎?估計都被我壓麻了。”


    傅玨寵溺地伸手理了理她鬢邊微亂的頭發,剛想問問她夢裏夢到了什麽,怎會一個勁往火堆那邊湊,就聽到砰地一聲。


    篝火旁的幾人同時抬頭看,便看到了一朵綻放於夜空中的白色冷焰火,這是海路已斷的信號。


    而白色的星光尚未散去,又一朵金色的焰火在空中綻開,這是首領已擒的信號。


    兩朵信號的出現表明計劃進行地很順利,海路切斷和擒住首領的時間也和預想的差不多,接下來就是攻城了。於是,陳鵬便也趕緊將手邊那枚冷焰火朝空中放出。


    第三聲砰響起,一抹豔麗的紅色加入白色和金色的星光點點。而頭頂上的光點零零散散的尚未消退完全,眼前夜色的盡頭就倏然起了一道白光,照亮了一小片夜空。


    “走吧,待我們到達蔚藍城,今夜就該結束了。”蘇敘言望著白光所在含笑說道。


    於是,幾人便分別乘上了各自的馬車,往不遠處的蔚藍城不緊不慢地行去。


    隨著距離的靠近,耳邊的靜謐漸漸被嘈雜取代,深沉的夜也慢慢被明滅的燈火所替代。待最終到達蔚藍城外時,城門大開,正有一名將士在門口等候。


    陳鵬自馬車裏下來,腳步匆匆地走到那名將士跟前,拱手一禮,隨後問道:“劉上士,城內的情況如何了?”


    “陳城主,局麵已大定,具體情況你且進了城見到校尉便可得知,校尉正在翠香樓恭候。”


    陳鵬頷首道了聲辛苦,再迴到馬車裏。隨後幾輛馬車便前後進了城。


    此時已是深夜,蔚藍城內卻是一片人聲鼎沸。原本因為畏懼海盜而紛紛躲進各家地窖的百姓們此時都已從屋子裏出來了,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今晚發生的巨變。


    夕和坐在馬車內斷斷續續地能聽到一些,也能從人們的話語中大致推測出城內的形勢,得知今晚的行動應該是極為順利的,現在蔚藍城已經重新解除了海盜的威脅。


    走了一段後,簾子外映照進一片火光。夕和掀了車簾往外看,剛巧馬車經過的是一個巷子口。而這條巷子很直,從這一頭的巷子口直通另一頭的海岸。


    於是,夕和便一眼看到了巷子盡頭處那一片熊熊燃燒的火焰、幾欲染紅天際的火光,還有滾滾翻騰的濃煙。


    火焰是有形狀的,包裹著被燃燒的物件,再將物件的形狀以通透的火苗描繪出輪廓。而那一叢火的輪廓是一艘船,那是海盜們留在海邊用以逃跑的船。


    蘇敘言的人把海岸邊停靠的船隻用一把火給燒了,去往大海深處的退路自然也就斷了。


    夕和倒是沒想到他那樣一個溫柔和煦的人竟會采取這種直接且極端的方式,她還以為他隻是會讓人破壞船隻的底板什麽的,好讓船走不了而已。


    這樣想來,其實她對蘇敘言的了解格外的少,甚至可以說隻停留在璧月公子和蘇家長公子這兩條標簽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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