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覺得讓殷三小姐留在這裏也無妨。此案本就由殷三小姐揭發而出,殷老夫人又是她的祖母,既然她已經到了這裏,不如就讓她也分析分析,或許她能提供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線索。”


    對於藺司白突然發表的相反意見,其他人都有些意外,尤其是夕和。她詫異地朝他看去,就見他的唇畔仍舊勾著那個標誌性的戲謔笑容。但彼此的眼神接觸隻是一瞬,他很快就將目光轉移到了右邊的牢房內,不再看她,也教夕和有點摸不準他是猜到了她心裏的想法所以幫她一把,還是真的是想讓她提供一些他們不知道的線索。


    冷家兄弟見祁王殿下發話了,心知剩下的就要看國相大人的意思了。他們倆反正已經各自表明過態度了,又已沒有再開口的立場,兩人就先領著帶來的人率先進了右邊的牢房內。


    傅玨看著麵前女子那看著自己的炯炯發亮的目光,在心裏歎了口氣,不再多言什麽,牽起了她的手轉身,算是妥協同意了。但他仍舊沒將夕和帶進牢房裏,隻是帶著她站在牢房外,隔著欄杆看向裏麵的情形。


    夕和這時才看到了老夫人的屍體,是呈側臥蜷縮狀的躺在地上。


    冷三帶來的那幾個人原來是仵作,冷三和冷大兩人把人帶進去後就站在一旁,看著這幾名仵作給老夫人驗屍。


    過了一會兒後,幾名仵作紛紛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然後稍稍討論了幾句,最後向站在旁邊的冷大冷三兩人迴稟:“迴大人的話,死者全身已經僵硬,推測死亡時間在昨夜子時至醜時之間,身體無任何表麵傷痕,也沒有內出血的症狀,嘴唇和手指、腳趾指端皆泛紫,但無中毒跡象,初步推測,死者是凍死的。”


    仵作迴稟後,冷大不禁反問:“你們仔細檢查過了?死因無誤?”


    仵作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點頭,表明他們一致認為死者確實是凍死的。


    冷三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嘖了一聲,說:“那這也太奇怪了吧。之前那仵作說是凍死的,我們還覺得仵作可疑,我便又專門去找了這幾個仵作來。哎我可先保證啊,這幾個仵作每一個都是我親自找來、絕對可靠,哪知道結果居然一樣。這可才十月啊,怎麽能把人給凍死呢,莫非是人年紀大了不抗凍?”


    冷大默默無語地白了自己這個傻弟弟一眼。


    藺司白對於目前的情況也摸不著頭腦了,畢竟十月的天氣絕對不足以凍死一個人,他便轉頭問身旁的傅玨:“似之,你認為呢?”


    傅玨沒有任何猶豫,給出他的結論,“不是凍死的。”


    “為什麽?”冷三發出疑問。


    傅玨用眼神示意了一個方向,讓他們往那邊看,眾人循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除了床榻上疊放整齊的褥子外,床榻一隻腳的邊上還丟著一塊棕色的毛毯。


    “且不說十月的天氣絕不可能把一個活人凍死,就說人感到寒冷的時候,尋找可以取暖的東西是本能,如果殷老夫人真的覺得冷的話,她手邊有褥子、有毛毯,她為什麽不用?為什麽在我們發現她的屍體時,她反而是赤著腳躺在冰冷的地上?”


    眾人恍然,這一點確實不合常理。


    但冷三又提出一個假設,“那如果殷老夫人就是想這麽故意凍著自己,把自己凍死自殺呢?”


    冷大忍不住又白了自己這個傻弟弟一眼,揶揄道:“如果要自殺,一頭撞死不就完了,把自己凍死這種麻煩又奇葩的自殺方式隻有你想的出來。”


    冷三尷尬地幹咳了兩聲,強撐著自己的麵子說了句:“我問這個是想考考你,你還不算笨嘛。”


    “你自己……”


    眼看著兩人又要開始打嘴仗,傅玨適時地再度開了口,給出第二個理據:“另外,你們注意看殷老夫人的麵色,雖然她的嘴唇是泛紫的,但兩頰卻紅潤正常,這是一個凍死的人該有的樣子嗎?”


    眾人默然,片刻後冷三瞪著那幾名仵作質問出聲:“聽見沒?這個人不可能是凍死的,你們到底有沒有驗清楚?!”


    仵作們也有些傻眼,一方麵覺得國相大人說得沒錯,這個人不可能是凍死的,但是另一方麵他們親手驗的屍,除了凍死,真的驗不出別的死因了,因而冷三這麽一問,把他們都問懵了,一個個腦門上不禁冒出了細汗。


    就在這時,一個輕柔的女聲響起,“我知道她是怎麽死的。”


    在場的女子就一個,毫無疑問這話是夕和說的。


    眾人的目光又都齊刷刷地看向夕和,冷大和冷三兩人麵上更是擺出了顯而易見的驚異神色。


    冷三脫口問道:“殷三小姐會驗屍?!”


    “小女不懂驗屍。”夕和直白以告。


    冷三聽了尷尬地幹笑了兩聲,冷大無奈地搖搖頭,而那些個仵作則各自在心裏腹誹了一句,大意都差不多,就是指這位千金小姐沒見過這種場麵,覺得新鮮,鬧著玩兒呢。


    唯獨藺司白和傅玨兩人仍舊認真地看著她,不發一言,等著她的下文。


    於是,夕和話鋒一轉,說:“雖然小女不懂驗屍,但這並不妨礙小女可以辨認出老夫人是中毒而死,而不是幾位所說的凍死。”


    “中毒?!不,這不可能,屍體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有中毒的跡象,不會是中毒,小姐可不要亂說。”夕和的話一落,立刻就有一名仵作反駁了她的話,跟著其他幾人也都點頭表示附和,稱不會是中毒。


    夕和不疾不徐地反問了他們一句:“那不知各位可曾聽說過一種毒,叫做寒枝子?”


    仵作們都是驗屍的,對於毒物能有多廣的涉獵,自然沒有人知道,紛紛搖頭表示沒聽說過。


    “殷老夫人所中的毒叫寒枝子?”傅玨立刻意會了夕和的意思。


    夕和點點頭,“沒錯,我幾乎可以肯定,老夫人是中了寒枝子之毒死的,因為中了寒枝子之毒而死的人,死後屍體會在十二個時辰內慢慢由內而外開始凍結,使得毒性表征褪去,屍體看上去就像是凍死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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