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青蘿點點頭,語氣低落地說:“其實我有什麽資格說別人呢,我才是害死族人的兇手。身為聖女,受了族人多年供奉,卻沒能替他們避開致命的災禍……是我該一死謝罪的……”


    夕和聽她這麽說,再看她眼裏的星星都黯淡了下去,不禁有些心疼這個被命運捉弄的女孩。可夕和並不擅長於安慰人,隻能用最簡單的話來勸慰她:“你不是兇手,你沒有錯,你也希望能救他們的,對吧?”


    尉遲青蘿用力點點頭,眼眶一下就紅了,“他們是我的親人,我真的想救他們的。我在繼任聖女之位後想了很多辦法來激發體內的神力,可都沒有用。我還是預知不到什麽,我還是,救不了他們……可我真的,真的想救他們的……”


    她的淚水在眼眶裏轉了又轉,最終還是不可遏製的掉了下來。夕和忙把自己的手帕遞給她,然後開口轉移話題,將她從這段痛苦的迴憶裏拉出來:“那麽,你們為什麽要把聖酒給我呢?”


    尉遲青蘿擦去眼淚,抽噎了幾下,而後說:“因為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一股相似的氣息。”


    “相似的氣息?什麽意思?”夕和想起初見時是她主動把忘川之水拿過來送給她的,莫非就是因為這相似的氣息?


    “唔,我也說不清楚,就是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像是認識了很久卻也失散很久的人久別重逢。那時在月老廟裏,我因為這種氣息一眼就在人群裏找到了你,然後借著迴屋裏準備忘川之水的時候把這感受告訴給了哥哥。哥哥說,你身上有可能也有苗疆族的血脈,甚至是聖女的血脈。”


    夕和一驚,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失蹤的娘親白桑。殷老爺是必然不可能和苗疆族有什麽聯係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娘親。可是若娘親是苗疆族人,那那位神神秘秘的青河夫人和蓬萊島又是怎麽迴事?娘親身上的疑團似乎越來越多了,而她的身份似乎也變得越來越玄妙難解起來……


    “所以,你們想試試我是不是苗疆族人,是不是擁有聖女的血脈,就用聖酒來激發我體內可能存在的預知神力?”若是如此,那就難怪剛剛尉遲青蘿會緊張地問她是不是看到了前世今生的宿命。


    尉遲青蘿點點頭,隨即又說:“如果你是苗疆族人的話,我和哥哥就一定不能讓你和那個奸相成親啊,他可是我們的仇人!”


    提到奸相這兩個字,夕和略有些無奈,“雖然我並不知道四年前苗疆族被滅一事的經過是怎樣的,但是我可以肯定這件事定然不是傅玨主使的。”


    尉遲青蘿聽夕和這麽說,有些不高興,“你當然這麽說了,你和那個奸相有婚約,自然是幫著他說話的。”


    夕和搖搖頭,說:“不完全是。我承認,在我個人的角度和個人對國相大人的了解來說,我不相信他是這樣殘忍嗜血的人,他絕對不會為了所謂的長生不老而去大開殺戒。但是,撇開我的私人想法,這件事也不會是他做的。”


    “因為你曾經告訴我,是他跟皇上進言說你們苗疆族有一種藥蠱可使人長生不老,皇上才發兵的。但是,據我所知,四年前,國相大人根本就不在京城,而是在千裏之外的見空山上養病。”


    傅玨在見空山上拜了千麵神醫水千行為師,又在山上養了幾年病的事是臨月告訴夕和的。後來夕和又問過臨月一次,問她為何水神醫醫術高超卻治不好傅玨的寒疾,當時臨月告訴她是因為傅玨的寒疾拖了太多年了,已成了沉屙舊疾,難以根治。


    夕和順嘴問了臨月傅玨是何時去見空山養病的,臨月便告訴她是五年前的事,一直到了去年才迴到京城,也就是臨江先生登門提親後不久。那麽,這麽算來,四年前,傅玨人在見空山,根本就不在京城。


    “什麽?這怎麽可能”,尉遲青蘿吃了一驚,又不太相信,想了想說:“那,也許他是給南越皇帝寫了封信呢,不需要人在京城也可以啊。”


    “其實國相大人五年前離京養病的事也不是什麽秘密,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試想,一個在病中的人如何還會有心思修書進言去尋什麽長生不老藥?說是為了包治百病的藥還說得過去。”


    說到這裏,夕和猛然又發現了一個問題,又問她:“對啊,國相大人五年前離京養病的事並不是秘密,你和你哥哥為什麽一直都不知道?”


    尉遲青蘿被夕和問懵了,沉默思考了一下,然後終於反應過來了不對勁之處。如果這位三小姐說的是真的,如果那個奸相五年前就不在京城了,如果奸相養病的事並不是秘密,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被騙了!而且,還有人故意對他們隱瞞了這些信息!


    “我想,你和你哥哥可能是被人利用了。”夕和也想到了這一點,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那會是誰呢?”尉遲青蘿脫口問道。


    “國相大人向皇上進言尋長生不老藥的事是誰告訴你們的?”一條線理到頭,夕和覺得最可疑的就是最初放出這個假消息來的人。


    尉遲青蘿想了想,然後麵上露出驚恐之色。


    “想到了?”


    尉遲青蘿看了夕和一眼,卻沒有迴話。


    夕和見此便知恐怕這個人的身份還不一般,她便對她說:“你不必告訴我他是誰,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隻是,我得提醒你,既然察覺有異,就要多加堤防才是。”


    “我,我知道了。謝謝你。”尉遲青蘿麵上的驚恐之色雖慢慢褪去,但臉色卻已然一片煞白。


    夕和迴之一笑,又對尉遲青蘿伸出手,說:“那現在,先把聖酒給我吧。我們現在就來檢驗一下,我到底是不是苗疆族人,看不看得到前世今生的宿命。”


    尉遲青蘿從思緒中抽離出來,看了眼手裏的琉璃瓶,又看向夕和,“你確定嗎?”


    “嗯。”夕和點點頭。


    尉遲青蘿猶豫了一下,然後把手裏的琉璃瓶遞向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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