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包括夕和在內,聽到的人都覺得倍感驚訝。但驚愕過後,臨近聽到話語的幾位女賓便開始竊竊偷笑,笑這老婦人眼拙把一官家小姐當作了侍婢,也笑夕和被當作了侍婢對待。


    溫家長輩在溫明歌的輕言提醒下知曉了夕和的身份,麵上有些尷尬,“呃,青河夫人,這位是丞相府的三小姐。還是由妾身送夫人出府吧,夫人這邊請。”


    溫家長輩雖沒有明確的說什麽,但點明了夕和的身份已經表明是代夕和拒絕了老婦人的請求。但這青河夫人卻不甚在意,直接忽略掉了溫家長輩的話,又問夕和:“小姑娘,你不是也要告辭了嗎?正巧和老婦一道,省得勞她們送了。”


    夕和聽了微微吃了一驚,她怎麽知道自己也正打算告辭了?她雖是這麽想的,可並沒有來得及說出來啊,也還沒起身,難道這老婦人也會讀心,同她偶爾靈驗的那個金手指一般能聽到別人的心聲?


    除了夕和之外,其他人也很驚異。畢竟這兩人是相向而坐的,中間隔了條走道,剛也沒見誰起身同對方敘過話,就是現在也沒聽殷三小姐開過口,那麽這老婦人這麽說……莫非是尋個托詞非要讓殷三小姐送她?


    “老婦見你剛剛動了動身,似是要起身,便有此猜測。若是老婦猜錯,還請見諒。那就,還是有勞溫夫人了。”就在眾人以為這老婦人執拗於此時,她卻又突然鬆了口,越發叫人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了。


    夕和此時卻清明了起來,以為旁人不知道,她自己卻是極為清楚的,她剛剛根本沒有動過,這個老婦人是真的讀到了她的心思!那麽,她突然提及讓自己送一送她莫非是她有話要告訴自己?


    於是,夕和在接觸到溫家幾人投來的抱歉目光時便從容大方地從位置上站起身來,笑道:“青河夫人好眼力,小女確實是打算告辭了,正好同夫人一道。溫夫人,溫姐姐,兩位姨娘,多謝今日盛情,小女略感不適,想先行迴府,還望寬宥一二。”


    夕和的應答圓了青河夫人的話,這下,旁人算是勉強弄懂了表麵的緣由。但是,讓丞相府的小姐替她們送客,還是有些不合禮數,所以溫夫人麵上還是有些猶疑,客客氣氣地表示由她親自送她們出府為好。


    “左不過去門口這一段路,溫夫人指派個領路的侍女就好。小姑娘,我們走吧。”老婦人依舊婉拒了溫夫人的好意,說完便拄著手杖往外走去了。


    夕和便朝著溫夫人福了福身,道:“溫夫人不必客氣了,那小女也就此告辭。”


    隨後,她也轉了身,從容地跟上老婦人的腳步。溫夫人見兩人執意如此,也沒轍,但還是趕緊地支使了個侍女趕上她們為她們引路。


    夕和原以為出了後院後這青河夫人便會同她說些什麽,但結果卻並沒有。侍女在前頭領路,青河夫人便隻是拄著手杖沉默地跟在後麵往前走,一個字都沒吐露。夕和猜不透這個老婦人的想法,也不知從何問起,便也保持沉默,與其並肩往前。


    出了後院便往前院而去,將軍府的正門就在前院前頭,而男賓席也設在前院裏,於是要出門就必然會經過一下。經過時,夕和不自覺地又遙遙望了一眼裏麵的男賓席,極快地掃視了一圈後並沒有見著傅玨的蹤影,心裏有些失望。她原以為,那日傅玨是答應了溫將軍,今日會來的……


    順利出了府後,侍女請夕和和青河夫人稍等,然後叫了守門的小廝去將她們二人的馬車駕到門前來。待馬車安安穩穩地停到了府門外,那侍女又幫襯著將二人分別送上了馬車,看著馬車駛動了才轉身迴府裏複命去。


    夕和在上馬車時還看了眼那老婦人,見她在溫府侍女的幫襯下進了馬車才自己也上了馬車,同時,她心裏又不禁疑惑了。難道是自己想太多想錯了?這個老婦人真的隻是隨便猜猜,猜到了她也打算離開,就讓她送一送免了溫府人的手腳而已?


    接著,馬車駛動,夕和掀了車簾往外看,發現那老婦人的馬車是與自己背道而馳的,便越發覺得應該是她近些日子壓力過大,弄得神經敏感了。


    然而,馬車行出不久,夕和才剛剛放鬆了心緒,覺得是自己想多了時,馬車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流螢掀了車簾想問問怎麽了,結果掀車簾看了眼後便迴頭對夕和說:“小姐,剛剛那個夫人攔了我們的馬車。”


    夕和心尖一跳,心神又繃了起來,迴:“流螢,請夫人到車裏坐坐。”


    流螢點點頭,放下了簾子。片刻後,簾子重新掀開,隻見是那名老婦人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夕和便也含起了笑,示意了下旁邊的蒲團,請對方坐。


    “小女剛見青河夫人已往城門而去,怎的又迴來了?可是遇到了什麽麻煩需要小女的幫助?”夕和倒了杯溫水放到她麵前,問。


    青河夫人聽了漸漸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轉頭仔細端詳了下夕和的麵容,然後又問出了一句讓夕和驚異非常的話,“老婦冒昧,小姑娘,你母親可是姓白?”


    夕和心中驚異,麵上卻不顯,略有技巧地迴應:“青河夫人如何有此一問?小女嫡母並不姓白,而是姓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對這個青河夫人一無所知,防備著點沒錯,而且反正她問的是母親,嫡母當然是母親了。


    青河夫人聽了,眉心皺起,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你這胎記分明就是……”


    胎記?夕和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臨近夏季,所穿衣料開始變得輕薄起來,而她今日又恰巧穿了件肩部略有些透視的衣裙,她鎖骨下方的胎記已從衣料後若隱若現地透了出來。她再看青河夫人的表情,聯係她剛剛這句話,難道說,她知道她這胎記是怎麽迴事?!


    “青河夫人可是認得小女的胎記?”夕和見對方疑惑深重的神情十分自然,不似作假,又思及興許她真的知道些什麽,便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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