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早前聽溫明歌跟她介紹蘇敘言的時候曾提過江陵蘇家,當時她隻當是一個世家大族,但現在,看這些人如此驚愕的表情,顯然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迴去的路上,老夫人問她何時認識了蘇家的人,夕和快速思考過後告訴老夫人她隻是聽祁王殿下提過蘇家,並不認識蘇家的人。


    蘇家的人勉強說得上認識的隻有蘇敘言一個,但蘇敘言知道她太多的秘密,相識的過程也不能提。所以夕和對老夫人說了謊,把事情推到了藺司白身上,反正老夫人也不會真的去向藺司白求證。而且,以藺司白的身份認識這江陵蘇家的人總應該不奇怪了吧。


    老夫人聽了,審視了下夕和的表情,又想了想,沒有再追問,應該是信了。


    迴到屋裏後,夕和向流螢和臨月打聽了江陵蘇家的事,這才知道她不僅是想得太簡單了,還想得太狹窄了。


    原來現今的這一塊蒼河大陸上有四個流傳百年的四大家族,分別為藺、阮、周、蘇四大姓氏。


    隨著時間發展,藺家先人建立了南越國,藺家順理成章成為了皇室,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其發展到現在的規模和力量自不必多說。


    而阮家一門世代多出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常常與其他三家的人和幾國皇室結為秦晉之好,慢慢的,出了十三位皇後和二十九位王妃,成為了舉世聞名的姻親世家。憑著盤根錯節的姻親關係,阮家的人什麽都不用做就已然巍然不動,甚至可以唿風喚雨。


    周家和這兩家走的路不太一樣,走的不是一個權字,而是選了一個財字。雖然士農工商,商字排最末,但是周家的商卻足以睥睨天下。周家之人大多從商,且往往極具行商天賦,使得周家的觸手迅速蔓延過整個大陸,精準無比地抓住了天下的經濟命脈。有傳言稱,周家不僅是唯一的三國皇商,而且周家所有的財富加起來比三國加起來都要多。


    如果說周家是另辟蹊徑的話,江陵蘇家就是特立獨行。蘇家不重權不重利,也不重財,他們重的是才。大陸之上八成的私塾學堂皆由蘇家創辦,包括被全天下讀書人奉為聖地的白鹿書院和青岩書院。白鹿書院和青岩書院的作用力是極大的,三國朝堂之上有近一半的清流之臣皆是自這兩家書院出身。除此之外,坊間各處的文人名士和流芳千古的諸多墨寶佳作也有近半數出自於此。


    雖然清流朝臣不像權臣那般手握重權,動輒翻雲覆雨,但思想的力量在一定意義上遠比短暫的權利和財富要來得深遠。也正因如此,蘇家沒有權、沒有利、也沒有財,卻穩穩地占據著四大家族的首位,並為天下人所景仰和尊崇著。


    其實夕和早該想到蘇敘言的身世不一般的,既然能和傅玨齊名,光憑才學可不夠,果然,他這蘇家本家嫡長孫的身世比之一國的太子王爺可一點都不弱。她總算是明白了一張蘇家詩會的名帖為什麽會造成這麽轟動的效應了。


    夕和看著手裏的名帖,心想幸好上麵沒有邀請人的名字,不然要是出現了蘇敘言三個字,這丞相府豈不是還要驚地翻了天。隻是,蘇敘言為什麽要邀請她去參加什麽詩會呢,她原以為上次她說的話還挺重的,和蘇敘言最多也就是點頭之交的交情了。


    夕和決定不再多想,她把名帖合上,交給流螢保管。反正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此時,明柳院內——


    殷惜靈和殷惜瑤都在殷夫人的房裏,三人圍爐而坐,皆是滿麵疑惑。


    “這個死丫頭到底是什麽時候攀上蘇家的,明明都不見她出門。”殷夫人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殷惜瑤想了想,問:“娘,你可向爹問清楚了這蘇家的詩會是誰舉辦的?按說,蘇家的人大多都在江陵,京城中都是些分支子弟,好端端的怎麽會辦什麽詩會呢。”


    “老爺說了,幾個月前蘇家的那位璧月公子來了京城,估計是蘇家分支子弟們為了他辦的。”殷夫人想到她向殷老爺提到這件事時,殷老爺還特意囑咐了她兩句多撥點銀子給那死丫頭,別在蘇家人麵前丟了臉,她不禁恨得牙癢癢。連老爺都替那個死丫頭說話了,還真叫她靠著這張名帖翻了身不成!


    “璧月公子?璧月公子來了京城!”殷惜靈一聽眼睛都亮了。


    天下女子情竇初開之際,心中肖想的男子無非就兩個,一個璧月公子蘇敘言,一個無垢公子傅玨。但傅玨太過於不食人間煙火,不易親近,所以反而是蘇敘言比較容易讓女子產生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很顯然,這種幻想殷惜靈也是有的。


    身為丞相府嫡長女,她自視身份容貌都足夠匹配蘇敘言,早年間的一麵更是讓她心心念念,記掛了許久。然而,蘇敘言是漂泊的遊人,並沒有對她這艘小船有什麽多餘的心思,慢慢的,她也淡了,旖旎的情思遠去,最後就停靠在了藺洛衡這個港灣裏。


    可是,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蘇敘言在殷惜靈心裏就像是一場綺麗的夢,會隱匿在歲月裏,卻不會消失,永遠都在她心裏占著一個位置。所以此刻一提,曾經怦然的心動好像瞬間複活了。


    殷夫人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看向她:“靈兒,你別忘了你是要做睿王妃的人,不要再想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了。蘇家清貴,未必看得上你不說,做蘇家的嫡長媳是要會持家的,哪有做睿王妃逍遙快活。”


    這話就好似一盆冷水給殷惜靈當頭澆下,眼裏閃爍的光芒少了一大半。


    殷惜瑤看了看她們的表情,心裏計較了一番,然後對殷夫人說道:“娘,姐姐自然是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的。不過要是能結交到蘇家的人,對咱們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這次的詩會可是個好機會啊。”


    “這我豈能不知,可是偏偏這名帖隻遞給了那個死丫頭一張。蘇家的詩會也不是說進就能進的。”


    殷惜瑤假意思考了片刻,然後將她心裏計較好的想法說了出來:“咱們沒有名帖,不代表別人沒有啊。”


    【作者題外話】:寶寶們,我這幾天感冒了,在掛水呢,要你們親親才會好,所以,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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