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到聲音,看向夕和,眼裏卻是疑惑。


    夕和淺笑,“我剛好經過這裏,看到你滿麵愁苦便想著你或許是遇到了困難,也不知道我幫不幫得上你。”


    男人聽了,歎了口氣,“這位公子,謝謝你的關心。但是誰都幫不了我了,我這迴死定了。”


    “那可未必,不如你說出來聽聽,我萬一能幫得上忙也未可知。”夕和這麽說,但心裏其實已經猜到了這個人的煩惱八成就是來源於地上丟著的東西。


    男人再次歎了口氣,靠牆蹲了下來,再拾起地上的一株綠草,對夕和說:“我是要被這東西給害死了。我姓陳,是西燕國之人,本是西燕國邊境小城的一個商人。家中世代經商,也算是附近幾城裏有名的商戶之家。但去年,一場生意失敗導致家道中落,眼看著家中所有的生意逐漸凋敗,一家的生計都快維持不下去了,我隻能離開小城,去外麵尋一條出路。”


    “臨走前,家中長輩將最後的一點銀子都給我做了盤纏和做生意的本錢。我走過了十幾座城鎮都沒能找到可以翻身的生意,直到我來了南越,在南越與西燕交界的一座小城裏發現了這仙草。”


    “這草原先隻是長在山上的野草,後來被當地人發現有止血和收斂的奇效,當地人就給它取了個名字叫仙草。這是我第一次見著這個樣子的藥草,又見它有藥用價值便想著是一條生財的好出路。我咬了咬牙在當地農戶手裏進了一大批,打算販到別的城鎮上。”


    “可哪知,我帶著這仙草走了好幾座城鎮,城鎮的藥鋪醫館都從來沒見過這種藥草,認定了是野草,沒有藥用價值,我竟是一點都賣不出去啊。我想著小城不行,我就再到大城裏試,我便在三日前到了京城。可是,整整三天了,一株都賣不出去,所有的大夫都認定了這隻是野草,分文不值!現在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我是不是花了冤枉錢買了些野草啊!”


    “我完了,我徹底完了。我辜負家人的期望,我沒法改變家裏的困境,我的一切都徹徹底底斷送在這些仙草上了!”男子說到這裏雙手抱頭嗚咽起來,十分絕望。


    夕和也蹲下身,拿起一株,問:“這草你打算賣多少?”


    男子哽咽地迴應:“本想著至少賣十文一株的,現在別說是十文了,連一文都沒人要!”


    夕和想了想,又問:“你手裏隻有這些嗎?”


    “這裏隻是一小部分,絕大多數我都放在暫住的客棧裏了。可馬上我連客棧也住不起了,我隻能抱著這些東西去死了!”男子說得悲憤起來,站起身抬腿就要一腳踩到那些仙草上。


    夕和眼疾手快地將包袱踢開了一些才沒被這人把仙草給毀了。


    “這樣吧,你手裏有多少,按照你期望的價格,我全都要了。”


    夕和的話一出口,流螢和臨月都驚呆了。連大夫都說是野草的東西小姐幹嘛要花銀子買啊?!


    男子一聽,更是驚愕地抬頭看向夕和:“你,你說真的嗎?你相信這是仙草?你就不怕花了錢買堆廢物迴去嗎?”


    “這些不需要你考慮,你就說你賣不賣吧。”


    “賣!我當然賣了!”男子見夕和是真心要買,激動起來,趕緊將地上的包袱撿了起來。


    “那你開價吧。”


    男子想了想,又有些猶疑起來,抱緊了包袱,說:“公子,你該不會是同情我吧?這可不行,生意就是生意,你要是同情我把東西買去了那就是施舍,我雖然走投無路,但也不吃嗟來之食。”


    夕和沒想到這個人還挺有骨氣的,心裏多了幾分好感,便說:“那這樣吧,我和你合作,你把你的仙草供給我,我拿去賣,我先給你貨款,若是仙草賣出去了,盈利部分我再分兩成給你,若是沒有賣出去我把東西還給你,你把貨款的八成退給我,這樣可好?”


    “你,真有辦法能把這些仙草賣出去?”男子懷疑地又問了一句。


    “不管我能不能賣出去,這樁生意對你來說都是隻賺不虧的。而且你放心,我還不至於有錢到要拿白花花的銀子換一堆廢物,我也是個生意人,不會做賠本買賣。隻不過,我現在身上帶的錢不多,隻有一百兩,如果你同意,我們就簽訂契約,這裏一百兩算作定金。”夕和從袖子裏取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男子見夕和如此誠意,總算是信了對方是真心想和自己做生意的,他喜出望外,立刻答應了下來:“我就住在這附近的客棧,這位公子如果方便的話不如就去我住的地方簽訂契約吧,我也好把仙草的部分轉交於你。”


    夕和當然沒有意見,便隨這男子去了附近的一家小客棧,就在客棧的大堂裏立下了一方白紙黑字的字據為憑。夕和將銀票交給男子,男子就去屋裏包了三個包袱的仙草出來交給夕和。


    “那這樣,以七日為限,七日後我會再來這裏找你,到時候希望我是帶著銀票來而不是這些仙草。”夕和把仙草交給流螢和臨月拿好後,笑著與對方約定。


    這名叫作陳子笙的男人點點頭,“對了,都談好生意了,還不知這位公子怎麽稱唿呢。”


    夕和差點脫口而出自己的名字,突然想到現在自己是男裝,眼珠一轉,信手拈來了一個名字:“在下杏林。”


    醫者,杏林中人也。


    “原來是杏林公子,幸會幸會。”陳子笙客氣地作了一揖,心裏卻不禁想有杏或者杏林這個姓嗎?算了,管它呢,名字不過是一個稱唿罷了。


    “那在下就先走了,七日後再見。”夕和迴之一禮,然後轉身離開。


    迴到南大街上後,流螢忍不住開口問了夕和:“小……公子,咱們為什麽要買這些野草啊?雖說那個陳公子看著不像壞人,但是他走了那麽多地方都沒把這些野草賣出去,想來咱們是花了冤枉錢了。”


    “公子,這草形狀古怪,確實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恐怕那陳公子是被那城中的農戶給騙了。”臨月也抱著懷疑的態度。


    夕和聽了,笑了,停下腳步,轉過身,從流螢抱著的包袱裏抽出一株,說:“我手裏的錢也不多,你們以為我會貿然買一些沒用的東西嗎?這個啊,我在書上見過,這不是什麽仙草,它叫九死還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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