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著很可憐的生世。從他出生的那日起,他就一直呆在那個暗無天日的牢籠裏了。直到清鬱出現之前,少年隻見過兩個人,一個是生養他的母親,一個是一個年歲很大的仆人。

    這麽多年來,他和他的母親一直依靠那個仆人送來的食物存活下來的。少年原本是不會說話的,生養他的母親每日從複一日看著那忘不透的黑暗,不發一語。是那個老仆人偶然間發現了他的存在,然後每次在送完食物之後都會多停留一下,來教導他。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原本隻是潮濕的空氣突然多了一股味道,是老仆人告訴他那個味道叫做腐臭,是肉身腐爛發出來的問道。然後他學到了一個新名詞——死亡。

    四周明明是漆黑的一片,他卻能清楚看到牆角母親的屍首。仆人告訴他這個時候他應該流淚,因為至親的人離開。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叫做淚水的東西一直沒出現。當他別過頭有些茫然的看向仆人的時候,仆人重重的歎息,然後搖頭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至此以後他再也沒見到那個仆人來過。

    少年好餓好餓,他蹲在牆角,蹲在母親的屍首旁邊,使勁的啃咬著這個地方唯一能夠被稱之為食物的東西。也許是上天憐憫他,當母親的屍首被啃得最後隻剩下白骨的時候,清鬱出現了。

    他依稀記得那個老仆人似乎說過這樣一句話:一個見到你之後沒有出手傷害你,反而問你是誰的人,再沒有聽到你迴答,反而一直等著你迴答的人值得你信任。

    所以他信任這個人。

    “從此以後你就叫陌與寒吧。”看著少年使勁啃咬著眼前的食物,清鬱淡淡的說道,順手拿起旁邊的毛巾插去少年嘴邊的油。這個少年的吃相有些像蒙蒙。讓他不由得多了一份耐心。

    清鬱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在那座地牢裏麵,他問少年寂寞麽?少年迴答他說,他不知道寂寞是什麽。他告訴少年,寂寞就是心裏是空的,安靜得就像這個地牢,沒有任何的人走進來。過了許久,少年才開口,他說:如果這是你說的寂寞,那麽我很寂寞。

    就是因為這句話,他背叛了整個諾娃族的的希望。和這個被遺忘的赤族少年,簽約,發誓一輩子效忠於他。然後帶著這個少年離開了安德烈的城堡。

    “陌、與、寒!”少年生硬的學著清鬱的口氣讀出這三個字來。“這就是名字麽?”

    “對,這就是名字,就好像我叫清鬱。而你叫陌與寒。”忽然間清鬱覺得有些心疼。他看了少年許久,然後淡淡的許下承諾“陌,從此以後我們兩個寂寞的人就成為世界無法分開的羈絆。”

    “羈絆?”

    “對,羈絆。陌,我要誓死保衛你,而你要為了我成為赤族最強的存在,我要你超越以前所有的赤族。”一絲陰鷙在清鬱的眼底一閃而逝。他捏緊拳頭,諾娃一族,他勢必要討迴屬於自己的東西。

    “好,我答應你,我會成為赤族最強的存在,我要超越所有的赤族。”陌與寒說,聲音依舊冷清的透骨。“為什麽你要這麽希望我?”

    “因為我要毀了整個諾娃一族。”

    “因為那個被你稱之為諾娃的一族讓你寂寞了麽?”

    “對啊。他們讓我寂寞了。”清鬱的臉上浮現一絲淡淡的笑容,讓少年看的有些癡迷。

    “你的臉,為什麽會有那種弧度?為什麽我沒有。”陌與寒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臉,一隻手摸著清鬱的臉,喃喃自語。

    “陌,這叫做笑。而真正的笑隻有在不寂寞的人的臉上才看的到。”

    “那麽我是不是要毀了整個赤族?”少年抬頭,透明的眸子裏麵透著淡淡的紅色,湧現出嗜血的欲望。

    清鬱心頭一震,雖然少年沒有告訴他那個老仆人對他說了什麽話,他卻隱約猜到了。他是撿到了一個怎樣的赤族?怎樣的一個少年?

    “我是不是要毀了整個赤族?”沒有聽到迴答,陌與寒再次問道。稚嫩的臉,麵無表情,毫無意識自己到底說的是什麽樣的話。

    “如果你想的話。”

    “那麽我就毀了整個赤族吧!”少年說完,又低下頭繼續啃食手中的食物。吃得滿臉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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