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第三十三章半壁江山


    隨著從遼南到兩江的大局驚人的突然變化,光緒二十一年從一開始就顯得囂亂激動和嘈雜。各色人等,有的是哀歎世道亂了,往日的安靜悠閑不複再來。有的人卻是熱血沸騰,眼睛閃亮的看著這奔騰的亂世。再加上日本人傑伊藤之死作為注腳。東北亞的大地上,所有人都自覺不自覺的,卷入了徐一凡掀起的風潮當中。


    江寧督署,正是這個風潮的中心。江寧童謠當中,已經有悟空當玉帝的歌詞。往日頗有一點安靜肅殺之氣的兩江督署,這些日子卻是人來人往,多少事情,要匯總到這裏處理,各地督撫動向,也要及時送到督署裏頭,如何進一步打筆墨官司,也要這裏發出指示。不過讓那些興致勃勃,為大事業奔走的徐一凡手下們鬱悶的是,掀起風潮之後,徐大帥又犯懶不怎麽管事了,這和國內各處扯皮的狗肉帳,他都交給了張佩綸去打理。眼下這位不擔名義的徐一凡唯一幕賓,正是江寧城――不,整個國家都紅得發紫的耀眼明星。有的人已經不無嫉妒的說小話兒了,張佩綸真是有眼光,會鑽營!當初看見清流名聲好,就當清流來名動天下,一下從一個小小京卿變成了福建地方的欽差大臣。馬尾戰敗,又抱上了李鴻章粗腿。李鴻章垮台,現在又是徐一凡的智囊,這等眼光,誰能比得過?


    這個閑話,張佩綸聽到耳裏笑笑就算了。徐一凡把這些事情全部交給他,也是有原因的。地方督撫畢竟和徐一凡沒什麽交情,官兒當到了這種地步,貿貿然的來表忠心,實在拉不下臉。張佩綸宦遊半生,相交遍天下,哪個督撫繞著彎子都能拉上幾句話,更別說那些淮係出身的督撫了。他居間拉拉皮條,談談條件,正是最合適的人選。他也當仁不讓,不怕出這個風頭。


    這時督署花廳裏頭,徐一凡正做著一件讓李璿為首的內宅三人眾深惡痛絕的事兒――他正和秀寧對坐,抱著棋子兒簍子,正在手談來著。風潮激蕩如此,他倒是清閑得很。


    徐一凡棋力當然是很不高明,就幾個後世的新定式新手筋算是讓秀寧小小的吃了一驚。秀寧當初在京城,已經有女國手之稱。這幾天和徐一凡下棋,卻比遇上高手辛苦多了,小心翼翼的又得讓著他一點兒還得不留痕跡。最可惡的是徐一凡知道自己在讓他,偏偏還很無賴的看到自己孤棋不補,反而到處掀起戰火――好像料定了秀寧不會屠他大龍那麽不給麵子似的。眼見著徐一凡一步緊似一步的反而逼著秀寧一條大龍殺得不亦樂乎。秀寧拈著一枚白子兒沒好氣的敲敲棋盤:“大帥,您的大龍就隻剩一口氣了!那眼是個假的,還不趕緊補?”


    徐一凡瞧了一眼,果不其然,一大塊死棋在那兒擺了好長一段時間了,秀寧一直忍著不動手,算是給他麵子。他也不覺得丟人,嗬嗬一笑攪亂了棋盤:“……誰說我就一個眼?現在兩江遼南兩處,我已經兩眼成活!不和你下了,你棋力太低,不過癮。”


    秀寧淡淡一笑:“是,比起大帥您以天地為棋盤,以英雄豪傑為棋子,這等棋力,小女子說什麽也是比不上的……”


    天氣已經深寒,秀寧擁著一件白色貂裘,更襯得她容顏如雪。這些日子,江寧城知道點督署情狀的,誰不知道這件大為驚世駭俗的事情!一個旗人中難得的清麗女子,竟然常常孤身來拜徐一凡,兩人坐而論道,沒有一兩個時辰下不來。但是這種事情,隻能想,不能說,更沒人為這個事情和徐一凡犯顏直諫去!


    其實論起真相,不過就是如此。徐一凡既然已經在篡清路上走到緊要關頭,那個朝廷中樞的方方麵麵細節,就要盡量掌握在手中。大勢已成,營造大勢的時候兒,不妨大砍大殺,最後鼎革之際,如何盡量平穩,盡量少傷損一點國家元氣,卻是一門技術活兒。多了解一下朝廷那孤兒寡母的心思,了解他們有那種可能應對的手段,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特別是徐一凡在遼南下出了這麽驚天動地的一手棋,北京城不可能沒有反應!了解他們可能會做的動作,將來就有針而對之的手段。這幾天秀寧應召來得頻繁,徐一凡問的,無非也就是這些事情,而秀寧也是知無不盡其言。


    對於秀寧來說,挽大清末世氣運那點癡心妄想,早就煙消雲散。她見識在當世男子當中都算不凡,但是在徐一凡麵前,也隻有藏拙的份兒。天知道這個家夥怎麽對當世世道人心,潮流所向,甚至世界大勢,都知道得這麽清清楚楚的!秀寧此時唯一所求,也就是希望徐一凡一旦鼎革,旗族能安穩渡過,不要蹈史上那些末世龍子鳳孫的命運。


    徐一凡處理江寧京口兩處旗族,已經算是改朝換代的空前仁政了。十年賦稅加倍的懲戒,也讓民間多少出了口二百年被他們騎在頭上的悶氣。秀寧留在江寧,一方麵守著老弟弟,一方麵如果滿城那頭,有旗族實在含冤負辜,被街上無賴子趁機落井下石欺侮的事兒,也得便向徐一凡抱怨幾句。一般來說,實在太過分的,徐一凡順手就傳白斯文,讓他關照一點兒。其他的聽了也不過笑笑:“受點欺負,隻怕難免,不是這樣,隻怕他們還難融進大民族裏頭!人哪有一輩子走上風的?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知道點世道艱難,對他們沒壞處!”


    人被逼到不得不靠自己的時候兒,總有連自己都預料不到的能力展現出來。正是過年節的時候兒,江寧城就多了不少旗族的小攤子。那些北方風味的過年吃的點心,一套套的拿出來賣,大家夥兒圖新鮮,照顧生意的很是不少。旗人玩兒了二百多年,心思都在怎麽吃,怎麽玩兒上麵,他們手藝大多數都很巧,紮的燈,紮的裝裹,手藝不下於積年的老匠人,一天忙下來,倒也見本見利。


    家裏有幾文的,幹脆開了紫銅爐子木炭火的涮羊肉店,他們對吃的眼睛毒嘴也刁,做起來還真有個樣子。天氣寒冷,幾家新冒出來的店生意還真是不錯!這些店裏麵,跑堂的是旗族,算帳的也是旗族――反正旗族識字兒的多。客人一來,那禮節那個殷勤,就算沒胃口,也要來看看新鮮,指不定就是一個伯爵在給客人迎賓請安哪!


    和別人預料的不同,滿城不僅沒有多了幾萬具路倒屍,反而大多數都能夠著飯碗。當然也有一等不成器的,死也要守著太爺架子。這等人餓死了,就連旗人自己都不可惜!


    江寧旗族如此,自己老弟弟也至少麵上看起來沒那時那麽顛顛倒倒。秀寧已經少了很多那時的淒惶。感念徐一凡在兩件事情上麵都高抬了貴手,對於宮禁裏頭那點事情,秀寧真的是都合盤托出了。對於旗人親貴會怎麽應對眼下這個局勢,秀寧也是盡其所能的給出了自己的判斷,雖然大多時候,徐一凡不過是對她的判斷隻淡淡的聽著,也沒表示什麽激賞,仿佛除了北京城權貴內情值得重視以外,其他秀寧自己的意見,有也罷,無也罷,也就是那麽迴事兒。


    和徐一凡打交道多了,秀寧也多少明白了徐一凡的性格。說隨和起來,他還是真隨和,談吐也算風雅,隻是偶爾冒一點髒話。骨子裏麵他是個極自信,極果決的人。對女人的能力,他從來都是不表示重視,但是偏偏對女孩子容忍照顧得很,沒有這個時代男人普遍的頤指氣使的做派――他這麽對女孩子容忍退讓,不是懼內的小男人,而是從心底裏麵將女人當作弱者。這種藏在底下的大男子主義,讓秀寧有的時候忍不住氣苦,在京城的時候,誰敢將她秀寧格格當一介女流看待!光緒皇帝哥子有的時候在老佛爺那裏下不來,還要偷偷找她這條門路!偏偏徐一凡就當她是一個弱女子,了不起多讀了一點書,也有些頭腦。她那點識見,簡直和徐一凡就是天差地遠!


    賭氣之下,秀寧很有點小孩子氣兒的再也不帶她那對雙胞小姐妹到督署了,知道你愛看她們,就偏讓你瞧不著!


    棋局攪亂,徐一凡就得意的朝秀寧笑笑,秀寧卻微微有點失神。眼前這個名震天下的大帥,平日裏不過就是一個眉清目秀,健康開朗的青年,笑起來就露出一口白牙。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讓他做出了這麽大一番事業!


    徐一凡瞧她不說話,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想什麽呢?”


    秀寧的臉沒來由的一紅:“大帥……我在想,這次大帥的那位結義兄弟,名聲在北地隻怕也是扶搖直上了,後黨大臣,再沒理由掣肘他,應該讓他放手施為了吧?”


    徐一凡笑笑,一口白牙耀得人眼花:“好事兒啊,我還真想看看,我這結義兄弟,到底有什麽長進沒有!”一切障礙,他徐一凡算是無意當中幫譚嗣同掃除了,如果這樣還扶不起那個朝廷,譚複生啊譚複生,你也該死心了吧?


    他話音才落,就聽見花廳外頭傳來了張佩綸帶笑的聲音:“大帥,生意總算開張了!”


    徐一凡一怔,他和秀寧在這裏談事兒,說實在的,就是在偷懶。白天不能望內宅跑,那給底下人看到了,也太不成個話兒說。借機會偷得浮生半日閑,也算放鬆。畢竟眼前是個清麗女子,可比一幫臭男人強得多!在偷懶這方麵,他和楚萬裏是大哥不要笑二哥。


    再說了,秀寧這個旗人格格,可稱解語。談吐清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有一種楚楚可憐的氣質,清談半日,可以忘俗。隻是她最近不帶蘿莉小雙胞胎了,有點兒可惜來著……


    別人也多少知道一點大帥這個癖好,他和秀寧獨處的時候,誰也不會這麽沒眼力價來打擾他,張佩綸此來,沒有大事不會來打擾他。可是聽他語帶笑意,分明又是喜事兒。他心思一動,也長身而起:“幼樵,是哪位督撫先表了態了?”


    張佩綸微笑著走了進來,他眼睛帶著黑眼圈,可是精神極好。朝秀寧點點頭算是見禮了,秀寧也識趣,站起來斂衽行禮就笑著告退,張佩綸帶著欣賞的目光看了看她的背影,笑道:“旗人女子,靈秀隻怕都鍾在她身上了,見之忘俗,大帥,其有意乎?”


    “家裏三個都擺不平了!現在我哪有這個閑功夫!”徐一凡也不在意張佩綸開的玩笑:“是哪家督撫這麽會下注,搶著燒了頭道香?”


    “湘撫吳大徽!大帥,卻沒想到是他!兩湖的張南皮猶自猶疑,這吳大徽就搶在了前頭!終於開張了,吳大徽給大帥來諮,願意協餉一百五十萬兩!”


    吳大徽這個徐一凡也算是知道,喜歡講新學,更喜歡武事,沒事兒就在督署校場練習洋槍,自稱百發百中。甲午戰事淮軍潰敗的時候,他更是上表,要重振湘軍,搜檢湖南湘軍的勳貴子弟以成軍,北上要去收複失土,和日本鬼子見個高低。朝廷也準了他的表,新湘軍才走到湖北,還沒上船,徐一凡就已經將鬼子打垮。這位湘撫很是讚歎了一下徐一凡的武烈,這次朝廷割朝鮮,徐一凡北上保國,估計也很對這位有點血勇的巡撫胃口。既然下了決心,就搶在了頭裏,一下子報效了一百五十萬兩!


    徐一凡和張佩綸對視一笑,這等事情,有了第一個人開頭,後麵自然就有人跟進。更別說李鴻章已經在合肥來電表態,願意在這協餉事情上,出一把子氣力!風潮起處,天下紛紛擾攘,大多數人已經看出來氣數要變,也的確是在思變。唯一礙在其中的就是二百多年的君臣體製,現在吳大徽這個巡撫打響了頭炮,算是扯下了這最後的麵子,剩下無非就是隨波而動罷了!


    張佩綸猶自笑言:“其他督撫雖然還沒表態,可是也差不多了。朝廷明發上諭,要調正在鄉居的譚複生父親譚繼徇老爺子出山,從湖北巡撫轉署閩浙總督。瞧著這個意思,一是真的要大用譚複生了,二則是看能不能在大帥的兩江背後安個釘子,結果今兒已經得到消息,閩浙總督許應驥抗表,說戰事尚未結束,倭師仍盤踞朝鮮以南,閩浙之地,軍務未靖,海防仍然吃重。驟然將此等防務委之生手,恐有不測,請朝廷暫時推遲發表此項任命,軍務一旦結束,他許應驥馬上就道,進京述職――大帥,現在誰都敢跟朝廷叫板了!我瞧著,許應驥也該馬上跟大帥表態,要協餉了,閩浙表了態度,兩廣自然躲不了。兩廣、兩湖、閩浙、兩江……半壁江山,不複朝廷所有!”


    “這世上,還是聰明人多啊……”徐一凡隻是淡淡的附和了一句。事態發展到如此,早在他料中,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興奮。


    “大帥,下一步又該當如何?”


    “等督撫們選邊站完了,請願意在我這邊的,到江寧城――或者隨便什麽地方,大家會一會,後方穩固了……幼樵,到時候我隻怕不得不違背諾言了呢……”


    “大帥,什麽諾言?”


    徐一凡卻看著棋盤,淡淡一笑:“……進北京城。也許,到時候不需要違背諾言,這個煌煌大清,就會轟然倒下……我實在看不出,他們還有什麽辦法,能重振這殘山剩水!”


    佛香閣樂壽堂內,慈禧和光緒兩人默然對坐,久久不發一語。伺候這娘倆的,也隻有李蓮英一個,老太監站在不遠處,不時擦一下眼睛。


    這氣氛,已經是淒涼到了極處。可是時勢如此,又有什麽辦法!


    徐一凡這一招使出來,頤和園裏頭,那時節就跟被雷劈了一樣。消息傳過來的時候兒,難得慈禧心情好,新年頭一天傳了戲班子來熱鬧一下。光緒自然也伺候著,宗室貴戚,六部九卿能來的都來陪著,當是給皇上,給太後老佛爺賀歲。


    戲台上麵正是鑼鼓喧天熱鬧的時候兒,消息傳來。當下慈禧就幾乎跌下了榻!太監們尖著嗓子叫停了鑼鼓,戲台上麵人人僵住,戲台下麵也是人人有如泥雕木塑!


    那個時候,隻怕每個人心裏頭都轉著一句話:“大清朝,要完!”


    看慈禧鐵青著臉坐在那裏不說話,光緒當即跪在慈禧身邊。伺候慈禧的貴女們個個噤若寒蟬,當時慈禧就不顧尊容體麵大喊了出來:“都去投了徐一凡吧!簽個密約,他能知道。指望依克唐阿,他就馬上束手就擒。連身邊一個常伺候的格格,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她也能去了江寧,這日子,還不如死了幹淨!你們倒是拿出一個法子來啊?要不然,到了徐一凡進了北京城,大家一個個兒排隊上法場!”說罷慈禧當時盛怒而去,李大姑娘還在為慈禧罵秀寧而得意呢,要湊上來獻殷勤,攙扶慈禧離開,卻被氣頭上的慈禧狠狠摔了一巴掌!


    慈禧的長指甲,把李大妹子撓得滿臉是血,當時情狀,讓宮女貴婦又哭又叫,很是當場嚇暈了幾個。接著幾天,本來喜氣洋洋的頤和園,就給鬧得跟墓園子一樣!


    事情逼到頭上,再怎麽也得想法子應對。先是給世鐸去電諭,要他迴京待勘。意思要世鐸先頂了這個黑鍋再說。接著又是分電各地督撫,讓他們千萬不要理會徐一凡的協餉通電,朝廷撐他們的腰。


    結果如何,其實他們也預料得到。各地督撫,大多是含含糊糊,有的甚至還迴電朝廷,問朝廷怎麽會擅自簽了這等賣國密約。試探著想動一個總督的位置,用譚繼徇接了閩浙總督,看大家夥兒是不是給譚嗣同這清流之望一個麵子,結果卻是大清破天荒的第一次,閩浙總督許應驥拒不交代!


    四下離心,大清分崩離析的前景,似乎就在眼前!


    大年初三,譚嗣同匆匆迴了北京。光緒似乎就像抓著了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的傳他到了頤和園,君臣兩個又哭又說,鬧了整整一日。今兒光緒就來見了慈禧,話裏意思就一個,放權給譚嗣同,讓他練一支新軍出來!


    朝廷威望,衰弱到了極點,就是因為當初朝廷以為長城之靠,借以震懾地方的北洋武力垮台的垮台,被分化的分化。朝廷除了君臣大義,沒有半點可以鎮住地方的了。要重整權威,隻有練一支新軍出來!


    朝廷練新軍,已經叫了好些時日了,一直沒著手進行。一是因為這事情實在為難,誰也沒有徐一凡那等白手起家的本事。二是這新軍誰來練,掌握在誰手中?慈禧和光緒之間那點說不出來的陰微心機,誰還能不知道。


    可是事到如今,還有什麽辦法?


    “親爸爸,兒臣就求這一件事情,這兵,無論如何要練起來!依克唐阿的吉林練軍已經沒了,宋慶的毅軍也不見得靠得住,如果沒有兵,不知道什麽時候,徐一凡就進了北京城!”


    光緒再也撐不住,一下滾落在地上號啕:“親爸爸,兒臣不能對不起列祖列宗哇!譚嗣同和康有為已經給兒臣拍了胸脯,說單單在直隸,就可以起十萬人的團出來,還不要朝廷花什麽錢,隻要給他們一個名義!當初徐一凡起家靠的是大盛魁的財力,現在他們好容易說動了大盛魁轉而支持朝廷,這等機會,已經是咱們最後的一線希望了!萬萬不能錯過哇!”


    比起光緒的輕信和操切來,慈禧經曆的風浪就太多了,她隻是看著光緒:“徐一凡是靠著大盛魁練出兵來的?怎麽聽著怎麽就有點懸……皇上,我不是攔著你不幹事兒,這個時候,我還和你爭什麽權!咱們娘倆,現在不就栓在一根繩上?可是這事兒,不能聽風就是雨哇!我的意思就是,再多多派人,到宋慶那兒努把子氣力,看能不能趕緊的將毅軍調過來……如果還是不成……”


    光緒一下直起腰來:“親爸爸?”


    慈禧語調裏麵也帶了淒惻,捂著臉搖頭:“……要是宋慶也指望不住,我還有什麽說的?就隨著你去鬧吧!就看看,咱們大清的列祖列宗,是不是還保佑著咱們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篡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天使奧斯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天使奧斯卡並收藏篡清最新章節